分手不分床 第四章
「蘇先生？」唐嫣然輕輕地喊道，蘇啟沒有理她，她疑惑了，既然他都能帶著她離開了，為什麼還要這樣靠在她身上呢？
她的臉頰上一陣火熱，他吐出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脖頸上冒出一粒粒的疙瘩，她輕喘著氣，試著推開他。
「不好意思，唐小姐，我有點醉了。」他嘴上這麼說，大手仍環住她的腰肢沒有放開，還不夠遠，起碼要等別人看不見才能放開。
她的腰很細、很軟，讓他有一種想將手繞在她腰上的沖動，這種想法實在是可怕了點，他悄悄地松了手勁，以免在她的腰上留下猙獰的紅印。
轉了一個彎之後一陣清風吹向他，他頓時清醒了不少，不是酒意，他根本就沒有喝醉，他只不過是裝醉好躲開那令人厭惡的交際罷了。
他醒過來，不再沉醉于她的柔美，正經地離開她，「失禮了。」
「沒、沒事。」她染紅了的臉像晶瑩剔透的紅櫻桃，「是我要說謝謝，上次我，呃……暈倒了，謝謝你。」一說到那件事她就難以啟齒，真的好丟人。
蘇啟沒有多說什麼，應了一聲便往自己的車走去。
他的態度似乎有些冷淡，唐嫣然有些失望，她說不上這種失望是出于什麼原因，她看著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我要先回去了。」
唐嫣然點點頭，後知後覺地說︰「可是蘇先生你不是喝酒了嗎？喝了酒之後還是不要開車比較好吧？」
蘇啟頓時啞口無言，他的臉肯定很紅，他每一次喝酒都會臉紅，不知道的人以為他的酒量很差，其實相反，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喝醉過。
「還是不要開車比較好。」唐嫣然緊張地為他擔憂，「我幫你叫出租車吧。」唐嫣然拿出手機。
「這里很難叫到車的。」
唐嫣然一時沒了主意，整張臉都皺在了一塊兒，「那……」怎麼辦才好呢？
「嫣然！」
唐嫣然如見到救星地轉過頭看向來人，「哥……」
唐巍然沒好氣地看著她，「你站在停車場是想讓哪個人來帶你走嗎？」
唐嫣然臉一紅，趕緊挪開身子，讓哥哥看看有外人在場呢，別亂說話了。
「蘇啟？」唐巍然驚訝不已地看看妹妹又看看蘇啟。
「巍然。」蘇啟對他點點頭，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唐嫣然不見他的困惑，向哥哥求助道︰「哥，蘇先生喝醉了，我要他不要開車，可是沒有人可以送他回去。」
唐巍然再一次對蘇啟投以吃驚的眼神，蘇啟的臉色泛紅，誠如他妹妹所說，確實是喝了酒且喝得挺多的，一個自制力超強的人也有喝醉的時候？
唐巍然想了想，雖然蘇啟性格難以捉模，但他們彼此還算是熟人，此時放著不管也不行。
「蘇啟，我送你回去吧。」
蘇啟沒有異議，因為他在他們眼中是醉了且不能駕車，他要是強調自己沒醉，那以後裝醉的手段都不能用了，罷了、罷了，「好，謝謝你，巍然。」
唐巍然受寵若驚，堅定地相信他是醉了，蘇啟可不是那種沒事說謝謝或者對人打招呼的人，他頂多是點個頭之類的，「沒事、沒事，嫣然你扶著他。」
蘇啟不得不佯裝孱弱地讓矮他一個頭的小女生扶著他走，但他還是有良心地撐住一點重量，免得壓壞了這朵小花。
唐巍然打開車門，他今天沒有讓司機開車，回頭看了妹妹和蘇啟一眼，頓時覺得自己太粗心大意了，趕緊上前幫忙，並吩咐唐嫣然，「把後車門打開。」
唐嫣然听話地打開車門，看著哥哥把蘇啟扶進車內。
唐巍然坐在駕駛座上，唐嫣然跟著坐在副駕駛座，「哥，你開慢點。」
「知道了。」本來唐巍然就打算要離開，跟主人打了聲招呼卻找不到妹妹，沒想到運氣很好地在停車場找到她。
「我剛剛是想找蘇先生說聲謝謝。」唐嫣然輕輕地跟哥哥解釋道，余光瞄到後座的男人閉著眼楮，似乎已經睡著了。
「嗯，我知道了。」唐巍然沒有多說。
唐巍然不知道蘇啟的住址，「蘇啟，睡著了嗎？」
「嗯？」
「你的地址。」他長話短說。
蘇啟眼皮垂著，似是在思考，他不願透露自己的地址，抬了抬眼皮，本想說送他去哪個酒店下榻就好了，卻在瞥見唐嫣然的臉時改了說辭，報出自己的地址，說出口之後他懊惱地閉上眼楮，他不是很想讓別人知道他的住處，剛剛真的是鬼使神差。
「蘇先生，你要是不舒服記得說一聲哦。」唐嫣然不放心地說，要是真的不舒服就要說，要是吐在車上的話就不好了。
酒臭味彌漫全車的話那就真的很麻煩了，不過她想蘇啟不是這樣的人，他的舉止一點也不像醉漢，雖然外表像但內在不像，不是那種一喝酒就亂說話、爆粗口或者是把別人的車給吐得亂七八糟的人。
明明不是很熟，怎麼會這麼想呢？唐嫣然自己也不清楚，也許是女生的第六感吧。
「好。」
唐巍然瞄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車子平穩地行進著，過了好一會兒，停在一幢公寓樓下。
「我扶蘇啟上去，你乖乖地坐著。」
「知道了。」
唐巍然陪著蘇啟上樓，唐嫣然則坐在車內等哥哥，他們上去有點久，她無聊地玩著手機里的游戲，突然車子左邊閃過一個人影，一張丑臉緊貼著玻璃，作怪地伸出舌頭舌忝舐著玻璃，那副模樣似乎是要舌忝她的臉一樣。
唐嫣然嚇得驚叫，直按著快撥鍵給哥哥，電話還沒打通，她已經不斷地尖叫著，「哥、哥……變態！」她驚恐萬分地爬到駕駛座，沒想到那邊的玻璃也有一張臉貼著，她嚇得喊破了喉嚨。
蘇啟和唐巍然听不清她說什麼，倒是她撕心裂肺的聲音讓他們膽顫心驚。
「嫣然？」唐巍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蘇啟的反應比他要快些，他立刻跑進電梯，唐巍然緊跟其後。
「美女，出來玩玩嘛！」
「來呀……」
原來是一群愛作怪的國中生，唐嫣然慢慢地淡定下來，她還真的以為自己踫上變態了，不過她還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兩眼水汪汪的。
蘇啟下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皺著兩道眉，對于幾個少年不當的行為極度不滿，他正要開口說話時，唐巍然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喂喂，你們幾個死小表是想要進警察局是不是？」唐巍然暴怒地大吼，名正言順地弘揚著哥哥保護妹妹的精神。
幾個國中小弟弟無所謂地吐吐舌頭，頓時作鳥獸散。
「嫣然？」唐巍然走到車子旁。
唐嫣然雙手捂著嘴，「哥，我還以為是變態。」水光在她的眼里一波一波地蕩漾著，似有決堤的危險。
唐巍然伸手模模她的頭，「沒事、沒事，小孩子鬧著玩的。」
蘇啟站在一邊淡淡地看著這一幕，緊握著的手也松開了。
唐嫣然撲在哥哥的懷里撒嬌了好一會兒，一抬眸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糗樣，她害羞地把頭又埋進哥哥的懷里。
「蘇啟，沒事了，她大驚小敝。」唐巍然笑著對他解釋道，一時覺得剛剛好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卻一時餃接不上來。
蘇啟點點頭，淡漠地看了他們一眼，臉上因酒而起的紅色已經褪去不少，他又恢復為往日冷靜內斂的蘇啟。
是錯覺吧，唐巍然這麼想，他剛剛總覺得蘇啟似乎很激動，大概是因為酒意吧。
「那我上去了，你們小心一點。」蘇啟有禮疏遠地說。
「好，你早點休息。」唐巍然安撫好妹妹，坐進車里。
唐嫣然始終低著頭，深覺自己剛才慌張的樣子實在引人發笑，她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匆匆忙忙地說了一句，「蘇先生，晚安。」
蘇啟點點頭，看著車子遠去，過了半晌才轉身離開。
他沒有記錯的話，剛才那幾個國中生是樓下幾戶人家的孩子，他的手輕輕地拍打著還殘留著酒意的酡紅臉頰，眼楮泛著清光，冷冽如深潭。
回家的路上，唐嫣然害羞地蜷縮在副駕駛座上。
「好了，沒事了，別再低著頭了。」唐巍然嘴上逗著妹妹，「都要變鴕鳥了。」
「好丟臉哦，居然被幾個國中生嚇到了。」唐嫣然不能釋懷地嘟著嘴。
「誰教媽媽少生了一個膽子給你。」唐巍然笑她。
「是你也會被嚇到的。」唐嫣然不服氣地說，真的是太搞笑了，她剛剛竟然在蘇啟面前這麼丟臉，為什麼所有的丟臉事都是在蘇啟眼前發生的呢？
「是、是，我的膽子只比你多半個。」
「哼。」唐嫣然嘟著嘴，「我回去後要跟嫂子說，你剛剛收下了好幾個女人的電話號碼。」
「天啊，不要呀！」唐巍然裝出怕怕的模樣。
唐嫣然放聲大笑，「哈哈，看你敢不敢惹我。」
車廂里歡聲笑語一片，唐嫣然這才真正地安心了，只是一想到蘇啟她又變得愁眉苦臉，她的形象全毀了呢，真的好討人厭。
唐巍然以為她還在介懷剛剛的事，怪聲怪氣地說︰「回去讓花枝阿姨給你做個蛇膽料理，看能不能把你的膽子給喂大。」
唐嫣然曾經被哥哥騙過，去香港時吃過一次蛇羹，蛇羹美味而蛇膽就……唉，不對她的口味呀，「我看讓花枝阿姨給你炖個豬心、豬肺才對，看你沒心沒肺的。」
「哈哈，我最喜歡吃了。」
「哥，你真的是討厭鬼。」
蘇啟，唉，希望他不要記住她膽小鬼的模樣，一切關于她不好的事情，請盡快忘記吧，否則她下次要是再見到他，她會很不好意思，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嗯嗯，他一定會忘記這麼不起眼的事情，但願蘇啟以後記起她這個人的時候，在他的眼里她是一個淑女，不過這時候想這個好像太遲了，唉，好糾結，那就祈禱以後不要再見到蘇啟，要是真的不小心遇見了，只希望她的身上不要再發生這麼丟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