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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解風情 第六章

費莫司龍看著前方的路,這次不再擲銅板,決定依自己的判斷來決定出路。

「你確定是這條路?」索琳瑯問著他。

「不確定。」他冷冷地回道。

「那你為什麼……」

「不相信的話你就走你的路,別跟著我了。」他氣極了,才會用這麼重的口氣。

「你生什麼氣?難道我就不生氣?」她在他背後碎念著。

「氣我嗎?」他定住身回頭望著她,「氣我奪去了你的清白?」

「我……」索琳瑯竟無話好說。

「那就多一條你殺我的理由,不也很好?」接著他沒再多說,繼續往前走。

索琳瑯望著他那孤傲的背影,也悶悶不樂地跟在他身後。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們終于看見了木屋,她開心地道︰「我們總算出來了。」

他沒有回應她的喜悅,仍一逕地朝前走去。

一直待在門外焦急等待的老姜見到他們,總算松了口氣,

「太好了,都統、索姑娘,你們總算回來了。」

「其他人呢?」費莫司龍望著空蕩蕩的屋內。

「其他大人都去找你們了。」老姜趕緊說︰「都統,快進屋吧!昨晚你們在哪兒過夜呢?」

「冰岩。」他淡淡拋出這兩個字。

老姜聞言變了臉,詫異地問︰「你們昨晚被困在冰岩?那你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們自有辦法。」費莫司龍輕描淡寫的,並沒將實情道出。

「不管怎麼說,平安回來最要緊,我這就去叫老伴為你們煮熱湯。」老姜說著便快步離開了。

費莫司龍卻因為擔心好友,一直沒進屋。「他們是去哪兒找我們了?為什麼一路上都沒瞧見?」

索琳瑯看著他憂焚的表情,一臉愧色的走近他,「對不起,都是我的莽撞害了大家。」

費莫司龍越想越不對,「別說了,你留著,我去找他們。」

「不要,你別再去了。」她立刻拉住他,「求求你。」

「難道要我在這里等——」

「我們回來了。」博冷桐三人以輕功翩然落下。

當費莫司龍見到他們平安歸來,這才松了口氣,「太好了,如果你們真發生什麼事,要我怎麼對皇上交代?」

「你這家伙是怕不能交代才擔心我們的嗎?」多爾夏捶了下他的胸。

「你們去哪兒了?」納蘭易風很好奇,「這四周我們可以找的地方都找遞了,該不會你們真跑到冰岩去了?」

「對,我們被困在冰岩一整晚。」

「好小子,這樣還能活著回來。」納蘭易風半開玩笑,「看來閻王不太喜歡你。」

「說得對,所以我活著回來煩你們了。」費莫司龍步進屋里,「我讓老姜準備一些酒,咱們好好喝一杯吧!」

「那有什麼問題。」

多爾夏沒忘了索琳瑯,關心地問道︰「索姑娘,你也沒事吧?」

「我沒事。」她落寞地笑笑。「你們聊,我退下了。」說完,便低著頭離開。

多爾夏忍不住問費莫司龍,「你們之間怎麼了?」

「我教訓了她,她不听話,到處亂走就是不對,萬一丟了命呢?」

「說穿了你就是怕她遇到危險,可見你真的很在乎她。」

「那又如何?她根本不領情。」費莫司龍冷嗤,「本以為我會越挫越勇,但我真的累了。」

「真的要放棄她嗎?我看得出她心里有你。」博冷桐說出內心的想法。

「別提了。」費莫司龍揚聲喊道︰「姜嬸……姜嬸……」

「都統,有何吩咐?」姜嬸快步走來。

「把酒拿來。

「是,馬上拿來。」見他一臉的郁悶,姜嬸理解的點點頭。

酒拿來後,費莫司龍為其他人各倒了杯,「來,我們干了吧!」

博冷桐三人舉起杯,「干杯。」

費莫司龍一口飲盡,似乎想藉酒抒發滿懷的心事。

「現在可以說說你的心事了吧?是因為索姑娘嗎?」納蘭易風也是個明眼人,關心地問。

「別提她好嗎?」他苦澀一笑。

「難道她還是不肯相信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多爾夏一直無法理解。

「她真正的仇家是海域山,但她卻受了他的挑撥,寧可信他卻不信我。」

「那你該解釋呀!」

「我不想解釋,因為這樣她才不會有危險。」費莫司龍終于說出真正的原因,「一開始我是想將錯就錯,就讓她誤以為凶手是我,如此她便不會再莽撞的找海域山報仇,引來殺機。另一方面,也期望能等到她相信我的一天,但我發現這一天好像越來越遙遠,而我的忍耐也已到了極限。」

「不解釋,只是一味的要她相信你,要是我也不會信呀!」多爾夏忍不住罵他幾句。

「現在解釋也沒什麼用,無所謂了。」費莫司龍又一次舉起酒杯,「來,我再敬你們一杯。」

「你還是少喝點吧!得想想該怎麼讓海域山露出馬腳,這次一定要將他抓進牢里,否則等他的私人軍隊成軍,就很難討付了。」博冷桐勸道。

「我會想辦法,你們放心好了。」費莫司龍又仰首猛灌酒。

一直躲在窗外偷听他們談話的索琳瑯,心口隱隱作疼,沒想到他不肯解釋是為了她的安全。

傻瓜,真是傻瓜呀!

現在她該怎麼做?一直躲在他羽翼下受他保護嗎?

不,她要想辦法為他做點事才成。

臨睡前,費莫司龍來到索琳瑯的房門外看了眼,跟著輕嘆口氣,旋身就要離開。

「你是來看我的嗎?」索琳瑯推門而出。

「來看看你睡了沒。」他望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睡不著。」從冰岩回來後,他一直躲著她,讓她的心情郁悶不已。

「不習慣這里嗎?」他微勾起嘴角,「再過幾天我們就回去,到時候我不會再限制你的行動。」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不管你是要走,還是要我的命都行。」他聳聳肩。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她已經很難過了,為何他還要增添她的自責?

「我沒生氣,睡吧!」費莫司龍望了她一眼便要離開。

索琳瑯伸手擋住他的去路,「別走,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他輕鎖雙眉。

「我不知道,但不要刻意躲我。」她脆弱的眸子瞟向他,「我想告訴你,在冰岩發生的事……」她想告訴他,那時她所說的並不是真心話,她是心甘情願的將自己交給他,而不是為了報恩。

「哦!報恩。」費莫司龍笑著點點頭,「看來我們算是扯乎了.不……上次你救了我,我還欠你一份人情。」

「我不是指這個。」她的拳頭緊緊握住。

「那你指的是什麼?我洗耳恭听。」他雙臂環胸等著。

「我……」她睇著他,思忖半天才道︰「好吧!既然你要這麼說,那就給你還我恩情的機會。」

「你還真有意思,要我怎麼做?」他還真模不清她的想法。

「我難得來北京城,希望你可以帶我到城里四處走走看看。」希望這麼做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別讓他一直避開她。

「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報仇?找仇人陪你逛北京城,不是挺怪的?」’費莫司龍好笑地問道。

「這是兩回事,再說我還不確定海域山說的是真是假,所以我可以暫時忘記這件事。」她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他,「可以嗎?」

他緊鎖眉心,「是什麼讓你改變想法?」

「人都會變的不是嗎?」索琳瑯抿唇笑笑,「到底願不願意?」

「既然是恩人的要求,我當然會做到。」雖不明白她為何有這種突如其來的要求,但他很樂意滿足她的心願。

「那就一言為定。」她甜甜笑開,心中的疙瘩總算少了些。

「時間不早,去睡吧!」他幽邃的眸深深瞟了她一會兒,接著便不發一語的離開。

索琳瑯張開嘴還想說什麼,小嘴一啟一合,但還是作罷。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才好,為何只要一面對他,她就變得這麼躊躇和別扭呢?

當晚,索琳瑯翻來覆去無法安枕,好不容易睡著了,一聲雞啼又把她給吵醒。

伸了伸懶腰,她便下床梳洗,走出房間望著眼前的景像——

老姜正在劈柴、姜嬸則在園子里種菜,另一間房門窗緊閉著,可見他們四個人又在商討事情了。

「究竟有什麼好談的,竟然可以在里面待上大半天。」她自言自語的搖搖頭。

不多久,便見他們從屋里出來,這時,一個人急沖沖地跑了過來。

「都統,不好了,海域山趁著大人們不在京里,又干了狗屁倒灶的事……」來人急著向他們稟報。

「這該死的家伙,盡做些偷雞模狗之事!」多爾夏冷冷一哼。

「我們還是趕回京吧!」費莫司龍遂道。「我去通知索姑娘。」

索琳瑯一听他這麼說,悄悄返回房間,不一會兒就見費莫司龍走了進來,「睡醒了?」

「嗯,醒來好一會兒了。」她若無其事地說。

「整理一下,我們馬上要回京。」

「為什麼這麼急?」她佯裝不明白。

「京里有些事,我們幾個必須立即回去處理。」他簡單的解釋,不想讓她擔心。

「回京後,我還是可以住你府上嗎?」昨晚他說的那番話,讓她難受不已,就怕回京後兩人會形同陌路。

費莫司龍眯起雙眸,饒富興味地勾起嘴角,「我說過了,看你高興,喜歡就住下,連這點都不信我?」

「不是,只是想再確認一下,否則我真擔心得露宿街頭呢!」她半開著玩笑。

「不過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回山上去。」回京後他會很忙,或許根本無法分神照顧她。讓她回山上,他也可以安心點。

她小臉的表情一變,「你還是打算趕我走?」

「我沒這個意思,而是——」

「反正不是打從心底願意留我,是嗎?」她深吸口氣,神情有點激動,「連昨晚答應我的事都可以忘了?」

「我答應你的事?」他挑眉。

她咬咬下唇,「你不是答應我要帶我逛北京城嗎?才過一個晚上就想食言?」

「當然不是,如果你住下,我還是會怞空陪你。」看著她受傷的眼神,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到底是誰先傷了誰的心?她居然還一副飽受委屈的樣子。

「我也不是要你刻意怞空,只要別忘了有這件事就行了。我這就去準備……」

「那就好。」他又望了她一眼,便旋身步出房間。

來時就沒帶任何東西,索琳瑯很快就準備好了。

看著放在床上的幾件新衣裳,還有桌上的胭脂水粉,這些全是他為她準備的,他是如此用心的待她,她卻還誤會他。

真傻呀!她為什麼會被海域山的鬼話給蒙騙了,難怪他會這麼生氣。

只是,海域山既然有皇上下的出戰表,為何還可以前往江南,莫非他動了什麼手腳?

對,一定是這樣。

這是欺君之罪呀!她一定要想辦法揭發他,讓他為爹償命。

將包袱背上肩,她走出房門,見博冷桐已站在遠處等著。

她想了想便走過去,在他身後輕喊道︰「提督大人。」

聞聲,他轉身笑問︰「索姑娘,你已經準備好了?」

「對。」她看看其他人還沒到,把握機會又說︰「有件事我想請教大人。」

「別這麼客氣,有話就說。」

「是這樣的,我想請問出戰時,皇上可有頒發出戰表?」

「當然有,索姑娘怎麼知道?」博冷桐點點頭。

「呃……我是听來的,那如果出戰表上有了你的名字就必須出戰,在作戰尚來結束之前,可以離開戰場嗎?」

「當然不行,除非聖令,否則乃欺君大罪。」

「我懂了。」她笑著點點頭。如今只要證明當時海域山真的離開戰場,前往寧波,那他就是死罪一條了。

「怎麼問這些事呢?」博冷桐眯起眸,直覺奇怪。

「以後你就會明白,謝謝大人告訴我這些。」她回以一笑,但心思已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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