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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逢敵手 第一章

盡管這兒是「萬籟」聚集、環保署望而興嘆、卻又莫可奈何的舞廳,但是夏小築那凌駕群雄的高亢音量,依然如此「出眾」,令人想不听清楚她的咆哮也難。

「新老板﹖﹗不過是個仰賴他那有錢老爸鼻息的紈胯公子罷了﹗有什麼好泄的,哼﹗他還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人未到規矩先到……」

瞧她罵得那麼起勁,和她一道來的幾個「快樂」拍檔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義不容辭」的當起最佳听眾了。

「喂﹗我們這是在觀賞最新版的「咆哮山莊」嗎?」一向愛和夏小築拌嘴的王建民忍不住,用手肘輕輕的推撞鄰座的陳韋輪。

「噓!你平時吃她的必殺鐵掌還不夠痛快嗎?竟……」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夏小築已經像只即將出招的斗雞般,瞪目怒視不知死活的王建民。

「更正!這碼戲應叫撒旦復活,不是咆哮山莊!」王建民還火上加油。

「大頭民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夏小築的聲音,起碼比剛才的吼叫又高了八度以上。

王建民和陳韋輪立刻噤若寒蟬,不,是展現出「好男不跟女斗」的翩翩風度,頻頻向丁雅帆投以「女士優先」的紳士眼光。

丁雅帆撇嘴一笑,便柔柔的開口,算是收下兩位男士的「好意」了。「小築啊﹗妳何必為了那個素未謀面的新老板,氣成這副德行呢﹗我們也和妳一樣,身受其害呀﹗」她倒是一語雙關。

夏小築又不是傻瓜,她看了丁雅帆一眼,再看看兩位一直和她同甘共苦的男士,話鋒一轉,語氣便跟著柔和了許多。「我不是故意找你們出氣。而是……我實在氣不過嘛﹗」

王建民一見警報解除,立刻回復他慣有的嘻皮笑臉,「小築啊﹗妳是知道的,我們四個一向一個鼻孔出氣,所以對于這次新老板,人未到便已訂下一堆新規矩的做法,我們也和妳一樣生氣,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誰教我們是領他薪水的?」他說得相當實在。

「可是……」夏小築明知王建民的話有理,但還是非常不服氣。

陳韋輪見情況已漸入佳境,也開口說︰「我們今天是來這兒Happy的,又何必拿煩人的事來氣自己呢?」說著便舉起酒杯,「來!我敬大家!願我們四人幫永遠合作無間!」

大伙兒果然不約而同的舉杯相邀,氣氛變得祥和多了。

夏小築放下酒杯後,還是有一股不吐不快的沖動。

丁雅帆見狀,便想試著開導她。丁雅帆年紀比夏小築大了將近十歲,見的世面自然也多,她深諳人情的冷暖,對于才步入社會不到兩年的夏小築,一直有著一股深深的憐愛。她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早已失去的單純與熱情,所以,她總是讓著夏小築,希望夏小築能一直保有她那份難得的真純,現在,她自然不能放著因對新上司的不滿,而可能招致麻煩的夏小築不管。

「听說這位程少凱在香港還頗有名氣呢!香港的熱門樂壇,競爭之激烈不輸台灣,我想,老板能放心的將棒子交給他,自然是對他的才干相當信任了!」丁雅帆企圖以程少凱的「內在美」來說服夏小築,她知道夏小築一向欣賞才華洋溢的人。

「唔」夏小築听丁雅帆這麼一說,果然有些動搖了。

陳韋輪更乘機追擊,他和丁雅帆一樣,對這個小妹妹有著一份特別的疼惜。

「是呀!程氏財團在香港可是數一數二的大財閥,老板的經商手腕又是眾所周知,他既然放心的將程氏音樂公司交給程少凱,可見這個程少凱絕非等閑之輩!」

「可是我听說程少凱之所以有名,是因為他的花……」

「大頭民你……」

王建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陳韋輪和丁雅帆同時出聲制止。

「我說的是實話呀!你們夫妻倆又何必哄騙無知的小築呢?」王建民硬是話不說完死不休。

陳韋輪和丁雅帆交換了一下眼色,早知王建民會倒戈相向,剛剛就不該出手救他,讓他好好的「享受」一下夏小築的必殺鐵掌。

「好了啦!陳大哥、丁姊,你們就別再怪大頭民了,他也是一番好意,我明白你們的意思,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怕我因為這副燥火性子而吃虧,是吧?放心!

我氣歸氣,還是會服從公司新規定的!」夏小築閃動一雙明亮清澄的大眼楮,誠懇而熱情的向大伙兒說道。

陳韋輪三人相視而笑。

「妳能這樣想,我們就放心了!」

他們都很喜歡夏小築的善體人意和活潑開朗。氣氛頓時變得非常輕快。

「不過話說回來,我想那個程少凱八成是個肥頭大耳的禿驢,他周圍的女人八成都是想和他攀關系,藉以一躍升天,當銀河的星星,否則,那種只會扛著他老爸的招牌當幌子的禿頭色鬼,有哪個女人會多瞧他一眼呀?」夏小築說得幾可亂真,好象她真的親眼見過程少凱一般。

而陳韋輪三人早就被她的「高論」,逗得笑翻了。

「小築啊!我真服了妳耶!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妳竟然能憑空想象,為他杜撰了這麼「特別」的形象?」王建民只大夏小築二歲,和她一向是哥倆好。

「我可是很認真的!難道你們不同意我的見解?」夏小築鼓著腮幫子,不服氣的嘟著嘴,那副可愛的模樣,更逗得他們三人笑得合不攏嘴。

而夏小築見狀,更是不停的嚷嚷。

半晌,他們終于止住笑,丁雅帆柔柔的說︰「雖然我也沒有見過程少凱,但是,我听說他是個風流倜儻的大情聖,生得比潘安再世還迷人,絕不是妳所說的那樣……」想起夏小築剛剛的那番形容,丁雅帆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小築頗感尷尬,但還是堅持己見。「這麼說,程少凱是個一見女人就色性大發的凱子?」她一向對有錢的風流公子沒什麼好印象,雖然不至于反顏相向,但也說不上什麼好感就是了。

「反正,不管程少凱為人如何,長相如何,他是我們的新老板,是絕不會改變的事實了!」陳韋輪覺得他有必要再提醒夏小築一番。

夏小築像個小女兒般,甜甜一笑。「我知道啦!陳爸爸!」

被夏小築這麼一叫,陳韋輪可開心了。「我才和雅帆說,如果我們的小萱萱長大後,有小築的一半可愛就好了呢!」

丁雅帆和丈夫同一陣線的笑道︰「是啊!小築,妳干脆給我們當女兒好了!」

「哎呀!我听得快樂昏了呢!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我,我是相當樂意,只不過,你們得先去向雨辰哥哥報備就是了!」夏小築笑得很調皮。

「鐘雨辰啊?」他們夫妻倆相視而笑,「算了!我們可沒那個膽子和他搶他心愛的寶貝呀!」

然後,他們三人便笑成一團。

在程氏音樂公司的企畫部里,任誰都知道,夏小築有一個非常寵她、溺她的大哥哥兼護花使者鐘雨辰。

「咦?我說一向把說話看得比吃飯還重要的大頭民,這會兒怎麼不吭一聲呀?

該不會又盯上某某美女了吧?」丁雅帆見王建民從剛剛便一直心在不焉的望向別處,便故意糗他。

「啊!老毛病又犯啦?你上次的算盤還沒跪夠啊?」陳韋輪幫腔笑道。

誰都知道王建民有個醋勁十足的女朋友,他倆已相交多年,感情一直不壞且已論及婚嫁,只是王建民有個壞毛病,老愛到處「欣賞美女」,而他的女友又是出名的大醋桶,兩人自然就時常為了王建民的壞癖,而吵得天翻地覆,每次不把他們三人拖下水,就不得圓滿收場。偏偏王建民花性不改,樂此不疲,還好這小倆口是愈吵感情愈好,所以,夏小築他們也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充當「義不容辭」的和事佬﹗「大頭民!」

「喂!喂!你們快看!那個男人一直往我們這邊瞧,好象在看小築耶!」

被王建民這麼一說,陳韋輪和丁雅帆也好奇的采個究竟。

「是真的耶!他一直朝我們這邊看呢!而且真是在看小築呢!」

「是呀!看他長得一表人才,該不會心懷不軌吧?」

「小築,妳也轉過去看看呀!」

由于夏小築的座位是背對著那位男士,所以,她根本看不到,轉過身嘛!又太明顯了。

「啊!他何止是一表人才?根本是個難得一見的世紀大帥哥,小築,快看呀﹗錯過多可惜,雖然妳的雨辰哥哥已經夠帥了,可是這個男的可不輸他哦!」

听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沒完,夏小築的好奇心已經被撩撥到了最高點,尤其王建民將他和鐘雨辰相提並論,更是令夏小築恨不得一睹其貌。

畢竟,要找到像鐘雨辰那樣的俊男,實在不簡單呀﹗「我看還是算了!那男人看來不懷好意,何況他身邊還帶了個美女,竟然還這麼不安分!」丁雅帆嚴肅的說道。

「說得也是!」陳韋輪經妻子這麼一說,也頗有同感。

王建民也贊同他們的看法。

夏小築听他們如是說,原有的好奇心全藏身心海了。

看來八成是個用情不專的公子,哼!那種爛人也配和雨辰哥哥相提並論?﹗她在心中罵道。

「好了啦!我們今晚是來跳舞的吧!」

經陳韋輪提醒,大伙兒便興致勃勃的起身,準備往舞池去了。

「喂!他還是在看小築耶!」王建民還是不放心。

大伙兒交換了一下視線。夏小築條地笑得好神秘。「沒關系,看我的!」

她話甫說完,便把臉轉向王建民說的方向,一下子,她就看到那個俊男了。

長得還真人模人樣,不過,比起兩辰哥哥差多了,哼﹗夏小築心中想道。然後,不慌不忙的朝他拋個足令人吐上三天的「媚眼」﹗其它三人自然又被她的樣子惹得捧月復大笑。不過,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們改變主意,決定結帳離去。

一直到他們四人消失在程少凱的視線中,程少凱的視線還是未曾收回。

「少凱!少凱!」他身邊的大美人終于忍不住大發嬌嘖。「你從剛剛就一直盯著那個黃毛丫頭看干嘛!怎麼?你得了戀童癖啦?」

程少凱終于收回視線,他用那極富磁性的嗓音哄她,「好啦!妳別亂說!我程少凱又不是視力減退了,怎麼會對那種發育不良的小丫頭有興趣呢!」

「那你……」她想起夏小築剛剛對程少凱的一番「評論」,夏小築聲音之大,令坐在鄰桌的他們,想不听清楚也難。

程少凱臉上掛著令人不安的笑容。「等著瞧吧!三天後會有好戲可看!」

夏小築是嗎﹖﹗呵!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今天是程氏音樂公司新官上任的日子,夏小築謹記陳韋輪三人的叮囑,起了個大早,打算提早到公司。整裝完畢後便擰起背包,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出家門。

一出大門,和往常一樣,鐘雨辰早在信道上等她了。

「早安!雨辰哥哥!很抱歉,害你也得提早出門!」夏小築有點兒過意不去,昨晚,她打算自己搭公車的,但是鐘雨辰堅持非接送她不可,她只好投降。反正,這些年來一直是這樣的,不論台大風、下大雨,鐘雨辰始終「堅守崗位」,負責接送夏小築,從接她上下學,到現在接她上下班,從未間斷過。

鐘雨辰本就長得非常俊逸,笑起來更令人心醉。「妳這麼說就太見外了,妳明知道每天準時接妳上下班,是我最大的享受,還故意說客氣話傷我的心」

「好嘛好嘛!人家說錯話,我道歉就是了!」夏小築見狀,連忙摟住他的臂膀,甜甜的撒嬌。

鐘雨辰笑得更迷人了,他溫柔的摟住夏小築的腰﹐「這才對嘛!」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電梯走去。

自從夏小築搬到他的隔壁至今,已經過了六年了。這六年來,他對夏小築的深愛始終如一,從未改變,有的也只是與日俱增。

鐘兩辰沿著馬路邊把車子停妥,他一臉歉然的對忙著打開車門的夏小築說︰「很抱歉,不但沒有讓妳早到,反而遲到。」

右腳已踏出車門外的夏小築連忙轉過身,很輕很柔的安慰他,「雨辰哥哥你別這麼說,在路上遇到車禍、塞車又不是你的錯!」

「可是……」

「是你要那兩輛車子相撞的嗎?」

他即刻搖搖頭。

夏小築笑得很甜。「那不就結了?好了啦!我該進去了,否則就更不妙了!」

鐘雨辰深情款款的在她那彈指可破的頰上,烙下一個甜蜜的吻。「下午見!」

一直到夏小築那輕盈曼妙的身軀消失在他的視野外,他才重新激活車子,朝自己的醫院前去。

甫進公司大門,夏小築就嗅到了一股詭譎緊張的氣息,這份感覺在踏進企畫部時,就更加濃郁了。

「抱歉!在路上塞車所以遲到了……」夏小築發現企畫部的同事們,個個一臉大難臨頭的模樣,尤其是陳韋輪他們三人更是面色凝重。

「小築……」丁雅帆才開口,另一個聲音便緊跟著響了。「夏小姐,董事長等妳很久了,請妳立刻和我去見他。」

說話的是一個一臉精明厲害的四十多歲婦人,她是程少凱帶來一起上任的新秘書,由于她比程少凱早一步,七天前就先到公司來了,所以夏小築認識她。

「哦!好!」夏小築見企畫部的伙伴們,個個都一副有口難言,卻又對她投以同情而愛莫能助的眼光,她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有事情不妙了。

該不會想罵我藐視公司新規,在他上任的第一天就遲到吧?夏小築在心中想著,如果真是這樣而被刮,那她可真是無話可說了。

「夏小姐,請進!」秘書在董事長室門前停下腳步。

「呃」

「董事長要單獨見妳!」

「啊?﹗」夏小築更驚訝了。

但是那個秘書卻當沒看見,只是很職業性的說︰「快進去吧!別讓董事長等得更久了。」

夏小築非常不喜歡她的語氣,便不理她,自個兒敲敲門。

哼!進去就進去,誰怕誰呀!我倒要看看這個程少凱是何方神聖。

「進來!」門裹傳來悅耳而充滿磁性的聲音。

夏小築更好奇了,便老實不客氣的旋開門把,大步踏進去。

「你好,董事長,我是夏小築﹗」她說完把臉抬了起來。

條地,她眼楮大瞪。「怎麼會是你?﹗」

夏小築說著便不客氣的向他走過去。「你這個花心大色鬼,在舞廳泡馬子還不夠,這會兒還跑到我們程氏音樂公司來找渣!」她左顧右盼了一番,音量更加響徹雲霄了。「說!你把我們董事長藏哪兒去了?」

「我……」

她不給他辯駁的機會,更狠狠的、出其不意的拉住他的領帶,好象想把他活活勒死般。「原來你不只是個色鬼,還是個綁架犯呀!我告訴你,你最好立刻釋放我們董事長,否則……」她帶著濃厚的威脅,邪邪一笑。「你以為我們程氏上下一卡車的員工,會議你活著走出這個門嗎?」

他真是有口難言,夏小築真有非勒死他不可的架式呢!本來,他還想再觀賞她的「即興表演」一陣子,才表明身分,但是,他實在快喘不過氣了。所以,他急忙按下電話機的一個鈕。

「快交出人來!否則……」夏小築毫無忌憚的斜坐在他的辦公桌上,一副老大姊的架式。

「董……哎呀!夏小姐妳在干嘛?還不放開董事長!」那秘書一踏進門,便像殺雞般尖叫。

「妳有沒有搞錯,我就是要這個綁架犯交出董……」

「他就是董事長程少凱!」秘書氣急敗壞的大吼。「還不快放開妳的手!」

「呃?I」夏小築一驚,手便不自覺的放松,連忙跳下桌子倒退三步,站得直直的。「妳說他就是程……董事長?」她覺得她有必要再確定一下。

「正是!」

「啊﹖﹗」這會兒,夏小築真的活像木雞般,兩眼直愣愣的瞪著程少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程少凱見狀,笑得好優雅迷人。「好了,妳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再喚妳的!陳秘書!」

陳秘書雖然還有點兒不放心,但也只有走人了。

「你真……真的是……程少凱﹖﹗」夏小築由于過度震驚,有些口吃。

程少凱氣定神閑的躺靠在椅子上,笑得有點惡作劇的味道。「從我出生,我爸媽就叫我程少凱了,怎麼?妳有異議。」

「不可能﹗」她大拍桌子,好似他說了什麼世紀大謊言一樣。

他倒是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很有興趣的看著她。「為什麼?」

「程少凱應該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老禿驢,看見女人就色心大起的凱子﹗」

這個小妮子……她是怕我忘了三天前在舞廳听到的「評論」,特地再幫我復習一遍是不﹖﹗程少凱還是不動聲色,腦中不斷盤算著該如何對付這只口無遮攔,卻又不惹人厭的小麻雀。

「我發現妳真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下次如果台灣要再和美國進行貿易談判,我一定會義不容辭的向有關當局推薦妳這名大將﹗」程少凱說得好動人。

夏小築不禁大喜。他真是慧眼識英雄﹗「你真的這麼想?」她的語句中,火藥味少了許多,反倒添了幾分喜悅。

「當然!能有妳這種胡辯瞎蓋,把白馬說成黑馬的蓋仙本事的,這世上還真找不到第二個呢!至少我是第一次遇到!」他說得眉飛色舞,好不快樂﹗這個老色鬼……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大壞蛋﹗夏小築氣得一張臉,忽白忽紅的。

條地,夏小築意外地露出一臉甜美、可愛又無邪的笑顏。「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推舉我當仙人!」

「好說!好說!」

「我也發掘了你深藏不露,被人埋沒的才能了呢!」夏小築一副英雄惜英雄的模樣。

「啊!原來妳還有透視眼,哇!超能力耶!莫非妳……」他邪邪一笑。「啊﹗我真命苦,在不知不覺間,竟被妳偷看光了……」

夏小築又羞又氣,從臉到脖子都又紅又熱。「程少凱!你下流、卑鄙、無恥、沒水準、沒知識、沒格調、沒人性、沒風度……」

瞧她罵得那麼順口又快意,程少凱快被她那氣嘟嘟的可愛神情逗笑了。

「妳是不是還要罵我走路不靠邊、開車不守交通規則、吃飯沒坐著吃?」

「程少凱!」夏小築氣得全身發抖。

而程少凱卻在那兒笑得人仰馬翻,捧著肚子,拍案叫絕。

他的反應讓夏小築深覺自己好象馬戲團里的小丑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若不是夏小築還有人類寶貴的理智,她會抓起桌上的電話,朝那個可惡的老色鬼頭上砸過去,最好能在他頭上砸一個大洞,那就太大快人心了。

「小築,妳怎麼笑得這麼恐怖,好象色急攻心的女,我可是小生怕怕耶!」他做出一副又驚又怕的樣子。

夏小築听完他的話簡直快氣瘋了。「程少凱!你……」

只見程少凱又笑得前俯後仰,夏小築恨不得能把他一掌劈到閻王殿見閻王去。

終于,他止住笑了。「妳剛剛叫我什麼來著?」

「程少凱!」她沒好氣的說。

「很好!我終于被驗名正身了,那……」

夏小築這會兒才想起正經事。「董事長你好!諸多失禮之處,請你原諒!」雖然這些話她說得很勉強,但是她還是捺著性子說了。畢竟,她不能因自己的莽撞,而害陳韋輪被刮。眼前這個程少凱個性如此亂七八糟,再加上那天在舞廳的事,她實在不能不擔心程少凱會籍題發揮,找來企畫部的主任陳韋輪,痛罵一頓消氣。

「嘿!這可稀奇了!妳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一下子變尋這麼老實了?」

這個老色鬼……他是存心想激我,和我過不去是不是?哼!我才不會上你的當,讓你乘機把陳大哥他們三人都抓來罵呢!哼!大老奸﹗「屬下尊敬上司是很天經地義的事,我只是謹記前輩們的教誨罷了!」

程少凱差一點笑岔了氣。「尊敬?﹗妳剛剛那些行為……」他還沒說完,便又開始爆笑了。

笑吧!如果能就這樣笑死,也算是功德一件,天下蒼生萬民一定會感謝我﹗夏小築愈想愈得意,心中的怒氣,也被自己的「阿Q」想法澆熄了許多。

可是這個程少凱似乎存心和夏小築過不去似的。他不再笑了。「好了!妳回去做妳的事吧!」

「什麼?﹗」夏小築呆了一下。那表情看來好「」。

程少凱又想大笑了,還好他忍住了。「妳沒听懂我的話嗎?」

「呃﹖﹗是!」夏小築連忙轉身準備離去。

在她即將打開門的那一剎那,程少凱又開口了,「妳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

「什麼話?」

「妳不是說妳發現了我被埋沒的才能嗎?」他一臉興致盎然。

夏小築用一種很復雜的眼光看著他。

「怎麼了?」

「你真的想听?」

「當然﹗」

夏小築決定和他直截了當說清楚,反正她本來就是個直腸子,不喜歡拐彎抹角。「可是我不想說謊!」

「這和說謊怎麼會址上關系呢?」程少凱更加好奇了。

「我不想因個人的小小意見,而害我的親愛伙伴們,慘遭池魚之殃,但是,我也不想說違心之論,那會令我倒盡胃口,整天吃不下飯。」夏小築倒是毫無懼色,把該說的話說得一清二楚。

他眼底透著贊許,「妳很有同事愛嘛!」

「因為大家都對我很好呀!」這是夏小築的真心話,而這也是事實。她是企畫部最年輕的一員,加上她個性開朗、肯熱心學習、心無城府,對人又體貼,所以整個企畫部的人員,都把她當成小妹妹般寵愛,而且她還是企畫部的開心果呢﹗程少凱突然變得很認真。「我保證不找別人麻煩,妳可以安心說了吧!」

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教夏小築心跳了一下!「真的?」

「我發誓!」

夏小築笑了。此刻,她真的贊同王建民說過的話了,單論外表的話,這個程少凱的確足以和鐘雨辰相提並論。當然,這是純粹就外貌而論的。

然後,夏小築又露出調皮搗蛋的眼神了。「我覺得你與其在這兒當大老板,還不如當人口販子的頭頭更適合你呢!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衣冠楚楚的大,做起那門生意,自然是駕輕就熟、易如反掌了,所以,我建議你改行算了,不過,將來你大發利市時,就不用感激我的識才之恩了!」

她說完朝他甜甜的一笑,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去,關上門,不疾不徐的離去。

門內,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笑聲,夏小築更加不解了。

莫非他有病?被人損了還笑得那麼高興?﹗她嘆了一口氣,決定不再傷腦筋了,便當沒听見那笑聲般,加快腳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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