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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和親外一章 第三章

司徒長風拔出腰際間隨身佩帶的劍,將芸蘿公主擁進自己的保護網中,保持高度警戒的向四周環視了一番。

秦曼玲原以為外表柔弱縴細的芸蘿公主會被這樣的場面嚇著,沒想到躲在心上人保護羽翼下的她,居然是一臉幸福而毫無畏色。

而以自己的身體護著主子的小菁,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如此的情景,看得秦曼玲感觸良深——如果在這個充滿殺戮之氣的古代時空里,也有一個會以生命來保護她的人,真不知有多麼幸福啊!

半晌,四周依舊一片死寂,未有任何動靜。

司徒長風這才放松了原來的高度警戒狀態。「沒事了,請公主安心!」語氣是十分溫柔的。

「你還沒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危機一解除,秦曼玲便又舊話重提。

司徒長風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緩緩的表示︰

「到那邊的軒閣再說吧,那兒較適合談話!」

于是,四個人便往軒閣處移動。

確定他們走遠之後,一直隱身躲在湖畔枝葉濃密的樹上的兩名男子才敢大聲點呼氣。

那個司徒長風果然非等閑之輩,忽視不得!若非我練過東洋忍術隱身,只怕已被發現。耶律靖臣在心中想道,眼中不無贊許之意。

「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和耶律靖臣一齊潛入敵陣的札兒赤小聲的征求主子的意向。他是耶律靖臣身邊最勇猛忠心的一名大將。

「不是告訴你叫我公子,別叫王爺嗎?還是你怕宋國人不知道我們遼人偷潛進來查探敵情?」耶律靖臣威嚇力十足的提醒札兒赤。

「屬下知錯,請少爺原諒!」札兒赤立即更正錯誤。

「好了!我們繼續去追縱他們,听听他們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說著,耶律靖臣便率先以高超的輕功,展開行動。

他實在對那個突然從天而降的小姑娘感興趣極了。原本是為了探知大宋此次和親真正的企圖和內幕,沒想到會意外的瞧見了那麼新鮮有趣的一幕。

那個小姑娘真是不得了,居然敢對著公主的帶刀護衛如此大聲吆喝,並理直氣壯的「逼供」?大宋女子不都以溫柔順從著稱嗎?怎麼呵!真是太有趣了。耶律靖臣愈想愈覺得有意思。

而緊跟在主子身旁的札兒赤,心中也有一套想法。

那位「芸蘿公主」果然名不虛傳,美得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氣質又高貴端莊,賽過他們大遼宮中任何一名公主、貴族千金,和十三王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有一點令札兒赤十分納悶,就是關于主子對這事的「反應」。

雖說他引以為傲,誓死效忠的主子是以對女人冷漠、沒興趣出了名的,但是,像「芸蘿公主」如此難得一見的絕世美人,他居然還是連多看一眼也不願意!這也就算了,最令他大感不解的是,他的主子似乎對那名行徑怪異的奇怪女子情有獨鐘、有著很大的興趣?

「小心點,別再靠近,省得又驚動司徒長風!」

耶律靖臣的聲音讓札兒赤趕緊回過神,再度專心一意、提高警覺的藏昵。

司徒長風待公主坐定,便將視線移向遠方,緩緩的說道︰

「在回答李姑娘的問題之前,我先說說這段和親的內幕吧!」

「長風大哥這件事——」芸蘿公主面色慌亂的欲加以阻止。

司徒長風以溫和的語氣安撫她︰「別擔心,你知道的,這個地方極為隱密,不必擔心!」

也就是因為此處隱密性佳,他才會提議移動至此。

見公主不再反對,他便接著說︰

「李姑娘的養父是否說過,當今聖上和八王爺不和一事。八王爺生性耿直忠心,對屬下又重義重情,所以很受禁軍兵士的擁戴,雖然我朝的禁軍大權全掌控在皇上手中,但皇上仍對深獲軍心的八王爺心懷顧忌,故一直處心積慮想除去心頭大患,正巧諫院的一名諫官吳忠義向聖上提出和親一事,以趁機考驗八王爺的忠心,萬一八王爺不允婚,便可奪以‘違逆聖旨、對聖上有貳心’的罪名,而來個抄家滅族,其實事情本來或有轉圜的余地,奈何八王爺生性過于耿苴,不善變通,因而被聖上和諫官吳忠義加以利用,才會演變成如此騎虎難下的情況,所以——」

听到這兒,秦曼玲已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些什麼,索性替他完成,「所以你即便對公主表明真心,也無濟于事,只是徒增更多無奈,這就是你想說的話,對吧?」

秦曼玲非常不以為然的嘆了一大口氣。「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這根本是兩回事,難道你不知道,當此為難之際,你的真情對公主而言將會是多麼大的心靈鼓舞,可為她抹去即將遠嫁遼國的不安和遺憾嗎?而你居然只是為了那麼可笑的理由,而漠視自己和公

主的真心?」

「我——」司徒長風像是遭人當頭棒喝般,尤其當他看到芸蘿公主滿臉委屈,雙唇緊閉的模樣,更加確信秦曼玲的說法正確。

而一旁的小菁則以敬佩的眼光凝視著秦曼玲。

司徒長風看了看秦曼玲,又看看低首不語的公主,心里百般掙扎。

而秦曼玲投給他一個鼓勵打氣的微笑之後,便拉著小菁轉身背向他和公主兩人,對著周遭的花園說道。

「啊!好稀奇的花,小菁你快告訴我,那花叫什麼名字?」

小菁也很有默契的配合她,以便給主子和司徒長風制造機會。

這回,司徒長風總算沒有辜負秦曼玲的一番美意,穩重而溫柔的對公主傾訴真心。「公主,首先,我必須向你道歉,這些年來蒙你不棄錯愛屬下,屬下真是甚感榮幸,而屬下也一直暗中迷戀著公主,只是礙于身分、情勢以及八王爺的恩情,而遲遲未敢向公主表明真心,令公主傷心難過,長風甚感懊悔,現在,長風以生命保證,長風一定誓死保護公主,永不離開公主身邊,即使到了遼國,長風依舊永遠跟隨著公主,直到長風命盡,以報答公主的不棄錯愛!」

「長風大哥——」芸蘿公主喜極而泣的哭倒君懷,這是她長久以來最盼望听到的真情話語,這一刻,她終于夙願得償,她如何能不激動?

「公主——」司徒長風緊緊的摟住懷中的佳人,心中百感交集。

是的,他們長久以來的相互思慕之情,終于在秦曼玲這個意外紅娘的牽線下,得以表白,但除了珍惜彼此的真心之外,他們也都心知肚明,這是一段無法期待的愛情,尤其在此危急的情勢下,也因此更平添了幾許無奈。

小菁憤憤不平的哽咽︰「都是那個不忠不義的吳忠義害的,只因為王爺婉拒他對公主提親一事,他使懷恨在心,一直處心積慮的想報復王爺和公主,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向聖上提出和親這麼可惡的主意,害得公主——」

她愈說愈氣憤,索性哭了起來。

小菁這麼一哭,整個氣氛又更加悲淒,而秦曼玲一向最受不了這種情景,連忙致力轉變氣氛。

「你們又何必如此悲觀,事情還是有轉圜的余地啊!」

她那自信滿滿的笑容和語氣,令正處于悲傷之中的三人不約而同的將注意力轉向她,眼中都充滿了期待。

「莫非你有良策?」

秦曼玲笑得更加自負。「那當然,我秦曼玲是何許人也!」

本來她還想再多吹捧自己一下,但見他們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讓她頓時慈悲心大發,很快又轉回正題,向他們揭露她的「妙策」。「事情很簡單,我們來演一出‘偷龍轉鳳’的戲碼就行了!」

這是她早想到的「妙主意」,且本來便打算在司徒長風向公主表白其心之後提出。

「偷龍轉鳳?」

「對!也就是找個替身代替公主嫁到遼國去便成!」對這個妙計,秦曼玲可是胸有成竹。

「不可能的,這可是欺君罔上之罪,萬一東窗事發,只會給聖上多了一個抄斬八王爺府的好借口而已,何況,這種時候到哪兒去找個和公主一樣氣質高貴出眾、傾城傾國的絕世美人呢?再說,王爺他也不會答應這種事的!」司徒長風立即提出一堆疑問。「又萬一遼國發現真相,那兩國的戰爭就勢必難以避免了,到時——」

「難道你真的天真到以為皇上他是真心想把公主嫁到遼國去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我敢打包票,此次和親的理由絕不僅止于試探八王爺對皇上的忠心,或要讓大遼不再支持北漢,這麼單純而已,其背後一定隱藏了更大的陰謀才是!」

之所以會這麼判定,是因為秦曼玲在二十世紀研讀歷史時,對宋太宗的野心勃勃印象非常深刻,若歷史考據無誤,那麼,這件和親絕對沒有成功,而且在兩、三年之後,宋太宗便會麾軍北上殲滅北漢,進而乘勢對更北的遼國用兵,而被遼將耶律休哥大敗于高梁河。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宋遼兩國的戰事一定會發生,只是時間早晚罷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可憐的公主白白成為這場政爭下的犧牲品呢?

這就是秦曼玲真正的想法。何況她對那個耶律靖臣實在是呵呵!

司徒長風委實被她如此深入的見解嚇了一跳,連他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層,而追個十八歲左右的小姑娘居然∣——這也是你養父告訴你的嗎?」

「可以這麼說吧!總之,這件事絕對不單純,而且,和親一定會失敗,而遼宋兩國的戰爭,不久的將來一定會發生,我只能說這麼多,至于信不信就看你們自己如何想了。」站在歷史的角度言之,她知道自己不該任意說出未來的事,但是,為了加快事情的進展,並成就這封苦命鴛鴦的悲戀,她只好如此了。

唉!果真是男尊女卑的古代世界,小菁就不用說了,就連貴為公主的趙紫妍也不敢多言,主僕兩人只是默默的望著司徒長風,等待他做最後的決定。

見到如此的情景,秦曼玲不禁心中一沉——在如此以男人為尊的世界里,我真能如願找到一位真心愛我的郎君嗎?萬一那位耶律靖臣也不!現在先別想這些,眼前的事比較重要。

「你如何決定?」秦曼玲又是一聲催促。

司徒長風再度抬眼看她時,臉上是一片嚴肅慎重。「你真有十足的把握?詳細說來听听如何?」

他的反應令秦曼玲大受鼓舞,馬上做進一步解說。「這件事別讓王爺知道,我們照原訂計畫出發,到了黃河上,再將公主裝扮成婢女落水,屆時你就應假公主之令下水救

人,之後,你們兩人就趁機月兌逃,去隱姓埋名過你們的恩愛生活,至于船上則由假公主說一句︰‘婢女落水,保鏢奉令下水救人,兩人不幸皆亡’即可應付,如此,到了黃河對岸時,耶律靖臣所迎娶的便是假公主了,而且,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不可能,其一,兩名下人落水,為何不見尸首?」司徒長風問道。

「沒常識,山西一帶,黃河河水湍急,落水之後遍尋不著尸首是常有之事,此乃人盡皆知的情事!」秦曼玲對答如流。

「其二,假公主由何人喬扮,又如何瞞天過海?」司徒長風再問。

秦曼玲莫測高深的一笑,繼續說道︰

「假公主自然是由本姑娘喬扮——」

「你——?」在場三人同表驚訝。

秦曼玲早已料到他們會有此「反應」,故視而不見,接續下文。「公主因重要屬下雙雙落水身亡,深受打擊,傷心欲絕,不幸又重病纏身,在大病末愈和心傷沉重的雙重折磨下,容貌改變,不再如往昔美麗,再者,傳言總是有夸大之處,遼國人的審美觀和宋人也不盡相同,這些理由應足以使耶律靖臣相信假公主的身分!更何況——」

她用食指指指自己的小鼻尖,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態。

「我長得也不差啊!在二十世紀——,哦!不!我是說我養父也時常贊美我,說我算得上是個小美人耶!」

這點可不是她「老王賣瓜,自賣自夸」,在二十世紀時,她的外貌的確騙來少說三大卡車的狂蜂浪蝶,若非她無心,那班蜜蜂蝴蝶早全成了她的裙下臣了呢!

何況,秦老板不也說過,她是南唐郡主李妍嗎?依照「遺傳學」的論點,皇族千金應不會丑到哪里去才是。

司徒長風再度陷入沉思之中,而一旁等待最終答案的兩名女子則各有所思。

芸蘿公主想的是︰若這個計策能順利進行,那麼她便能和長風大哥廝守一生,只要能和心上人相知相守,她絕不會留戀公主的身分。

而小菁除了為主人能如願以償感到高興之外,對秦曼玲的自我犧牲,則更加感動敬佩,尤其佩服她的智謀和膽識。居然能想出如此妙計,再者,耶律靖臣雖系番人,但好歹也算王爺,她居然不怕他,萬一哪天被知道真相,那——,所以,小菁就更加崇拜而欣賞這名奇特的女子了。

「就照李姑娘的計謀試試吧!」司徒長風大有背水一戰的氣勢。

「很好,不愧是一代俠客!」秦曼玲欣賞他的勇氣和決心,尤其在古代,這是很難能可貴的。

「長風大哥」芸蘿公主不知該做何反應才恰當。

司徒長風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公主,你只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拋下公主的身分,和長風歸隱山林,永遠相伴?」

芸蘿公主哭得梨花帶雨。「願意,紫妍當然願意,只要能和長風大哥在一起,公主的身分我一點也不留戀!」

兩個有情人終于可以深情依偎。

「現在還缺一個可以幫我們瞞過王爺,以及將來到遼國時,可證明公主身分的關鍵人物!」既然提議通過,秦曼玲便決定速戰速決。

「就找我娘吧!她是公主女乃娘,也是此番和親,王爺和夫人特別托咐同行陪嫁的人,娘從小就希望公主幸福,也知道公主和司徒公子彼此的情意,更不贊成公主去和親,所以娘一定會很樂意幫我們的。」小菁自動自發的獻計。

「嗯!的確是最佳人選,就這麼決定了!」司徒長風向秦曼玲示意。

「那我們快去進行吧!」

秦曼玲一句話,讓一伙人又開始「移陣」,準備去找那位「關鍵人物」。

一直到他們一行人走遠,躲在一旁「竊听」的札兒赤便迫不及待的向身旁的主子請示︰

「王——公子,現在該怎麼辦?」

耶律靖臣則顯得相當冷靜沉著,從他那張平靜的臉判斷,根本無法猜測他此刻真正的想法。

「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吧!」

耶律靖亞和札兒赤一回到他們在京城外的極隱密落腳處後,札兒赤便憤憤不平的大聲嚷嚷︰

「漢人果然全非善類,竟然敢做出如此荒謬的事!」尤其是那個始作俑者——奇怪的大膽女。

札兒赤知道主子似乎對那名奇異女子頗有好感,故而未對那女子妄加批評,雖然他實在不懂,為何他的主子會對那怪異女子遠比那絕世公主有興趣。

耶律靖臣究竟是遼國大將,凡事以國家大事優先考慮。「派遣入宋朝宮內,探听和親內幕的探子可有回報?」他對留守的將軍問道。

原來遼國早料到大宋的和親必有其陰謀,因而故意將計就計的允婚,以降低大宋的防心,「準新郎」耶律靖臣則趁著夏末的「迎親日」未到前,率領了精銳的心月復屬下們,潛入大宋京城,企圖在婚禮前知悉宋國真正的陰謀,以便做萬全的應對準備。

雛然遼國現在的國勢不弱,甚至強過宋國,但卻不是開戰的最好時機,再過個兩三年,待準備工作達到最巔峰狀態再開戰不遲,因此,他們才會支持北漢來牽制宋國,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

所以,耶律靖臣一行人才會如此大費周章,冒生命危險的潛入敵國,為的就是不想現在就和宋國起正面沖突,好為遼國再多爭取一些準備時間。

「公子,潛入大宋皇宮的探子帶回消息了!」札兒赤神色興奮的向主子呈報。

耶律靖臣雙眸因而發亮。「很好,快報!」

「啟稟公子,宋國此次和親的真正目的有二︰一來是想在和親路上刺殺公主一行人,並嫁禍給大遼,說是遼暗中支使北漢所為,以便對我方發動戰爭,二來由于公主被殺,可刺激一向反對戰爭的八王爺趙忠改變心意,為女報仇,軍力大增,若趙忠發現宋朝皇帝的陰謀而倒戈相向,宋朝皇帝還可給他套上叛逆之罪而被之,以便除去其心月復大患。這便是此次和親背後真正的陰謀。」探子翔實以報。

「可惡!那個趙文義還真狡滑陰險,公子,我們現在要如何是好?」札兒赤憤怒難平的請示主子。

相對于札兒赤的憤怒,耶律靖臣則表現得非常冷靜沉著,他早知宋朝此次和親之舉缺乏誠意,必另有他圖,但卻沒料到趙文義會狠得下心殺掉自己的堂妹,而且是對他最死忠的皇叔趙忠的獨生女兒。

真是枉費八王爺趙忠對他的一片赤膽忠心。趙文義啊!你的疑心也未免太大,器量太狹小了吧!如此一來,你只會平白失去一名重臣大將,大大削弱自己的實力罷了,呵!

「我們只要能將計就計的好好利用趙文義的陰謀,非旦可以毫發無傷的平息這次危機,取消此一和親之舉,又可議趙文義失去趙忠這強而有力的靠山,不是嗎?」他笑得十分得意自負。

「請公子明示,屬下們一定全力以赴,在所不辭!」以札兒赤為首,誓死效忠耶律靖臣的一群死忠部屬,齊聲說道。

對他們而言,放眼這天地,再也找不到比他們的主子更加才智雙全、英勇善戰的英雄豪杰了。

于是,耶律靖臣便將自己的對策提出,和屬下們共同商議討論。

經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討論之後,布局終告完成。

對于這個「一舉數得」的計謀,耶律靖臣甚感滿意。

不但可以一舉殲滅宋國的陰謀、化解遼國的危機,還能還八王爺趙忠一份恩情

過去在沙場上,趙忠曾放他一馬。

最後一個目的則是那個「從天而降」的奇特女子,他一定要趁此次行動,將她給弄到手,帶回遼國!

夏末,秦曼玲一行人,終于將浩浩蕩蕩的向北方出發,準備渡過黃河,到彼岸和遼國的迎親陣營會合。

而為了避免冒犯,他們管秦曼玲叫「妍妍」,以便區分其和芸蘿公主,紫妍的稱謂。

當大軍出發時,司徒長風便發現秦曼玲先前的「疑慮」是完全正確的,否則皇上就不會派這群禁軍中,最無能膽小的一支兵力擔任和親之行的護送工作,並拒絕八王爺趙忠自行聘請的武林高手助陣,說是為了表現宋國的誠意,以取得遼國的信任。

八王爺趙忠雖憂心忡忡,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兒遠嫁番邦。

「長風,妍兒的安危就全靠你了!」這是身為人父在永別之際,唯一說得出口的話。

然後,在王爺的注視及夫人的揮淚目送下,一行人便正式出京,朝北方前進。

第一天的行程還算平安,他們于黃昏時,下榻在京城外的一家客棧。

「公主,小菁熱了一碗燕窩,給您補補身子!」

「小菁,你怎麼又搞錯了,那位是妍兒姑娘,本大山人才是‘芸蘿公主’趙紫妍!」秦曼玲舒舒服服的坐在一張靠牆的大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隨手抓了一顆汁多又甜的香梨,大口大口的啃著,順便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哎——啊——」

她話才出口,立即發出一聲慘叫。

嘿!原來又被女乃娘狠狠的擰了一下。「是哦!妍妍公主,如果你把你的大腳給放好坐正,我就感激不盡了!」

秦曼玲一邊撫模自己三不五時就慘遭「擰刑」的可憐小屁屁,一面還不忘啃了一大口手邊的梨子。「女乃娘,你也太狼了吧?怎麼可以每次都不聲不響的偷襲人家!」

女乃娘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搶去她手中那只剩半邊兒的梨子,一面為她削果皮,一面笑道︰「如果你有一點公主的樣子,就不必怕我會偷襲你了,是不?我的寶貝公主!」

耶!秦曼玲朝她扮了一個鬼臉,算是回答。

其它三個人則袖手旁觀,樂得在一旁納涼,看這打從在王爺府就天天上演的好戲,生活果真比往日快活許多。

經過一個夏天的朝夕相處,以芸蘿公主為首的這四個「共謀者」都打從心坎里喜歡秦曼玲這個機靈古怪,滿腦子鬼主意,又成天活蹦亂跳,樂天開朗,終日笑口常開,行徑特異的女子,總覺得她似乎不屬于這個時代,有著一股特殊而吸引人的魅力,讓人忍不住就想親近她,喜歡她。

「說真的,妍妍,待我和妍兒走後,你怎麼辦?萬一將來被發現」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司徒長風已把秦曼玲視為親妹子般對待,打心里關心她的未來,尤其她又是為了成全他和芸蘿公主的戀情,才做如此大的犧牲。

當事人秦曼玲反而此他樂觀許多。「安啦!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不是說過,我早想會會這位威震遼宋的大漠英雄了嗎?再說,到塞外去玩可是我長久以來的心願,哇哈哈,何況還有女乃娘和小菁做陪,有什麼好擔心的,俗話說︰‘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是不!反倒是你們兩個今後可要多加小心了!」

瞧她說得那麼眉飛色舞的模樣,好象天塌下來也很難教她擔心似的,如此開朗樂天的性格,正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尤其是正躲藏在屋頂上,隔著瓦片竊听,打從他們出了汴京之後,便一路暗中保護

他們的耶律靖臣更是愛極了她那份率性樂觀的調調呢!

想不到她對我也有興趣?這麼一來,以後的日子就更不會無聊了。

屋檐上的耶律靖臣想著想著,不禁泛起笑意。

一旁的札兒赤則始終感到不可思議。

秦曼玲?李妍?妍妍公主?這名行徑異于常人的小姑娘,居然能讓一向對女人敬而遠之的遼國第一名將耶律靖臣,他深以為傲的十三王爺,對她如此破天荒的感興趣?

再想到未來的日子,札兒赤心中不禁有一股「多災多難」的預感,更令他心涼了一大半的是,他的主子卻是一副「樂在其中」的神態,唉!看來只有求上蒼多多保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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