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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誘惑 第九章

于楷輪步出高雄機場,面色陰沉地搭上已在機場門口等候的私家轎車。

轎車離開市區,駛向郊區的山坡地,進入幾乎佔據半座山的頂級豪宅,佔地廣闊的庭院,看得出主人必定坐擁億萬財富,富甲一方。

轎車在屋前停下,司機立刻過來打開車門,讓于楷輪下車。

同時,銅制防彈大門緩緩開啟,一名斯文俊逸的年輕人匆忙走了出來。

「楷輪,抱歉!臨時有一通緊急電話走不開,沒能到機場接你。」楊靖鳶一開口就先道歉。

「沒關系,別放在心上。」于楷輪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先進來坐吧!」楊靖鳶請他人內,進了隱密的書房後才問︰「你急著找我,一定是有什麼事吧?」

他了解楷輪這個朋友,若非事態嚴重,他不會在電話中求助,同時親自登門商談。

「是的!事實上,我被解職了……」

于楷輪把這些日子來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所有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好友,听得楊靖鳶一肚子火。

「程天義腦袋壞了嗎?像你這麼好的女婿人選他不要,他想挑什麼?」

若不是他妹妹嫁人了,他會留下來給自家妹妹,哪舍得讓給不識貨的程家人?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悠悠就像被隔絕在玻璃罩內,我看得見她的人,卻近不了她的身,只能遠遠地干著急。」于楷輪茫然地道。

見不到悠悠,無法和她說話,令他焦躁萬分。

「我知道以往是他一頭熱想撮合悠悠與呂氏航運少東,但是最近,悠悠似乎被他說服了,連我的面也不見,更不接我的電話,我逼不得已才來拜托你……」

若非絕望至極,他不會來求好友。

「原來如此!楷輪,你別客氣,需要什麼協助盡管說,只要是我辦得到的事,一定竭盡所能幫你。」楊靖鳶拍拍好友的肩膀說道。

「義父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公司,公司是他的命脈,唯有掐住這個,才有籌碼與他對談。我想請你暫借我一間公司,我決定正面迎敵。」于楷輪真的被惹惱了,不惜玉石俱焚,也要程天義付出代價。

「哈哈!我求之不得哪。楷輪,當初我一直力邀你過來幫忙,但你都不肯,堅持要留在程氏企業報恩,現在你肯過來真是太好了,我老爸一定很高興你替他多賺一筆意外之財。」

楷輪可以說是一部活動的吸金機器,多少人擠破頭都搶不到,只有程天義那老頭人在福中不知福,活該他將來哭喪著臉來求他還人。

「我相信悠悠一定是被強迫的,我要帶她離開,我要讓我義父後悔將悠悠從我身旁奪走!」于楷輪眼神晦暗,臉上滿是陰鷙與憤恨。

楊靖鳶忍不住苦笑著說︰「第一次看到你這個樣子,簡直比我家那個土匪弟弟更像黑道份子。」

「世上有兩種仇恨無法遺忘,一是殺父之仇,二是奪妻之恨。他不該把悠悠從我身邊搶走,硬逼她嫁給呂氏少東!」

義父給他的正是奪妻之恨。

「呵呵,相信我,他很快就會後悔的。」他已經感受到老友的火力了。

「靖鳶,謝謝你!」

得到楊靖鳶的無條件支持,于楷輪露出幾個禮拜以來的第一次笑容,不過這個笑容有如曇花一現,瞬間又消失了。

見不到悠悠,他怎麼笑得出來呢?

悠悠……她現在不知怎麼樣了?

程悠悠端著剛煮好的咖啡,走向好友的辦公桌,準備送咖啡讓她們提神。

她終于又可以回到公司上班了。

于楷輪離開程氏企業之後,程天義調查後發現他回到了高雄,所以就放心讓女兒出來工作,免得在家里悶壞了,成天悶悶不樂。

回來上班之後,她看來一如往常,依然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好像沒有煩惱,只有她的知心好友看得出她心底的傷,經常安慰她,還說笑話逗她開心。

這天下了班,穿著粉藍上衣、白色短裙,一身OL裝扮的她走出辦公大樓,沿著人行道朝捷運站走。

有部黑色轎車立即跟上,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跟隨她。

打從解禁之後,程悠悠就拒絕了父親要司機接送她的好意,寧願去搭捷運。

當然家里有好幾部高級轎車,而她也擁有駕照,可是因為膽子小,台灣交通又糟,所以至今她仍不敢開車,這是她最大的遺憾。

連日的陰雨在今天突然放晴,天氣難得晴朗,她慢慢走著,不時轉頭瀏覽櫥窗里的商品。

走了一小段路之後,她莫名地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人正跟著她。

她立即停下腳步,轉頭往後方瞧,人行道上往來行人快速擦肩而過,個個神色匆匆,並沒有人有鬼祟或是心虛等異狀。

她歪歪頭,心想應該是自己多心了,于是又繼續邁開腳步往前走。

可是又走了一段路,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甚至愈來愈清晰,她不禁又停下腳步,但這回是扭頭往馬路的方向望去。

乍看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四線道的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但是一部晶亮的黑色高級轎車停在路旁,距離她很近,令人感覺有點可疑。

她正蹙著秀眉納悶地瞧著時,黑色轎車的車窗突然降下,露出一張熟悉俊雅的面孔,讓她訝異萬分。

「悠悠!」

「楷輪大哥?」她以為永遠不會再出現的人,竟然又出現在眼前。

「你來做什麼?」她傷心地別過頭,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悠悠,我有話想告訴你,希望你給我一點時間。」于楷輪打開車門下車,徐步走向她。

「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程悠悠的眼眶不爭氣地紅了。

「我們當然還有很多話好說。」他來到她面前,用湖水般溫柔的眼神看著她。

「你已經做了決定,不是嗎?」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為何還是無法對這個男人斷情呢?

她甚至想過,就算他這些年來待在她身邊,只是為了程家財產,她也無所謂,只要他願意留在她身邊就好,可是──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劉郁薇!沒了財產這項附加價值,她就一文不值了嗎?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自己自信全無。

「決定?」于楷輪蹙眉看著她,滿心不解。「我決定了什麼?」

這時候他還裝傻?程悠悠一咬唇,淚水快要奪眶而出了。

「你自已心里清楚,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說完,程悠悠頭一扭轉身跑開。

「悠悠──」好不容易才見到她,于楷輪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再說她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他也得問清楚才行。

他一個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她連想逃的自由都沒有,他還不願放過她,程悠悠突然由悲轉怒,用力甩開他的手,淌著淚轉頭朝他大喊︰「放開我!我已經決定結婚了,你不要再對我糾纏不清!」她想也不想地,月兌口喊出。

「結──結婚?」于楷輪宛如被凍住,瞬間僵化。

「這是什麼意思,說清楚。」

程悠悠咬咬唇,心一狠繼續喊道︰「對!我就快要和呂治彥結婚了,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我。」

謊言一旦出口,繼續下去好像就變得很容易。

于楷輪定定地注視她,眼神專注得令人發毛。

「這是你父親的主意?」

「啊?沒……沒錯,是……是我爸爸安排的。」她緊張地咽咽口水,說著別腳的謊言。

她不是故意把責任推到父親頭上,而是認為以父親為理由的話,或許他會比較容易死心放棄。

殊不知這番話,卻險些將程氏企業推入致命的危機之中。

「是嗎?我明白了。」

頷頷首,于楷輪平靜地轉身離去,不再多問一句話。

程悠悠依戀地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有種詭異的感覺︰他的反應未免也太冷靜了吧?她說要結婚了,他一點都不震驚難過嗎?

可見他根本不愛她!

程悠悠計較地噘起小嘴,又紅了眼眶。

「文皓,這是怎麼回事?」

程天義瞪著攤在面前的幾份企劃書問道,全都是從幾間知名大企業那里被退回,鎩羽而歸的。

程氏近期表現相當糟糕,新訂單的開發接連失利,舊訂單的業績也嚴重滑落百分之二十,這是過去從來不曾有過的事,程天義很難不憂心忡忡。

程文皓──程天義的遠房佷子絞著手,不安地報告道︰「這個……叔父,我私下去打听過,據說這些企業都和同一間公司合作,因為提供的材料比我們高檔,但價位卻低了百分之五,所以這些大企業全都臨陣倒戈,紛紛轉向與對方合作。」

怎麼會這樣?

這里頭有不少人和程天義略有交情,先前他也曾拜會過對方,雙方相談甚歡,怎麼會突然說變就變,說中斷合作就中斷合作呢?

「搶走我們客戶的公司,是哪一間公司?」程天義問。

「是楊虎集團。據說那本來是高雄一間企業公司,最近轉移到北部經營,短期內就取得不少訂單,企業界大家都在討論。」

「負責人是誰?」

「是一個名叫楊虎的人,听說是前黑道老大……」

「黑道?!」他程氏企業在生意上竟然搶輸黑道?

「是的……不過現任的經營者好像另有其人。」程文皓趕緊補充。

「好!你替我查查這個人最近會出席什麼宴會,我去會會他。」

「叔父,這位經營者很神秘的,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每次出來接洽的都是他的部屬,有人想打听他們老板的事,也必定是三緘其口。」

「有這種事?」

這人愈神秘,程天義愈想知道對方是誰,況且對方老是攔截他的訂單,顯然是惡意搶他生意,絕對不可原諒。

「這個人到底是誰?你想辦法派人去查,我一定要揪出這個幕後藏鏡人!」

「是的,叔父。」程文皓趕緊去辦。

「可惡!」

程天義猛捶桌面,發誓絕不輕饒此人。

程悠悠回到家,才進門,就听到父親的怒罵和咆哮聲。

她疑惑地走向客廳,看見父親坐在沙發上,而呂治彥也在,她的遠房堂哥程文皓不知道說了什麼,父親的情緒非常激動。

「爸爸?」

「悠悠!」見到她回來,呂治彥非常高興地站起來。

「爸爸,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生氣呢?」她簡略地朝他點點頭,隨即快步走向父親,柔聲詢問道。

「哼,還不是于楷輪那混帳給氣的!」程天義面孔漲紅,氣得都快腦中風了。

「楷輪大哥?」

程悠悠臉上閃過一抹訝異與心虛,難道楷輪大哥私下去找她,被爸爸知道了?

「悠悠,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竟然幫著楊虎集團來搶我們程氏的訂單,對付我們程氏,害我們損失了百分之三十幾的訂單,我好心拉拔他、栽培他,沒想到他這麼忘恩負義,實在太過分了!」程天義跳腳大罵于楷輪沒良心。

他忘了,先使心機對付他、將人利用完就踢出大門的,是他自己。

「爸爸,你說的是真的嗎?」程悠悠臉色驟變,希望是自己听錯了。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問文皓,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程天義重嘆口氣,也很希望這是假的。

「文皓堂哥?」程悠悠轉向堂哥,程文皓則是肯定地朝她點點頭。

「是真的,悠悠。一開始他是隱瞞身份,暗中阻撓程氏的生意,還惡意降價搶走訂單,存心讓我們撐不下去,我沒見過手段這麼狠毒的競爭對手。」程文皓想到也不由得膽顫心寒。

「怎麼可能?」程悠悠難以置信,那個總是斯文微笑,對誰都一樣和氣的于楷輪,竟會做出這麼可怕的事,而且對像還是──她的父親!

「不可能,楷輪大哥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她難以相信這是事實,善良敦厚,向來懂得感恩圖報的他,怎麼可能這麼做呢?

「這是真的!悠悠,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雖然公司不是掛他的名,但確實就是他在幕後主使。」

「那麼,他的目的呢?他會這麼做,總有原因吧?」程悠悠想知道是什麼使他改變的。

「哼!還不就是因為我將他趕出公司,他懷恨在心,才會這麼做。」程天義忿忿然道。

「不,我覺得他不是這種人,一定還有其他原因,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

她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很需要錢?是伯母生病了嗎?還是出了其他問題?

如果他真的需要,她手邊有幾棟房子的權狀,以及一些珠寶首飾與名畫,可以變賣替他籌錢……

她猛然驚醒,用力搖搖頭,氣自己又沒用起來,只想著用錢替他解決問題,舍不得他為錢所苦。

「他還會有什麼原因?」程天義不層地撇嘴。「好啊,那明天我倒要親自登門質問,看看他有什麼話好說。」

「我陪您去。」

呂治彥非常巴結這位未來的岳父,就盼望著他將女兒嫁給他。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程悠悠隨即表示要一同隨行。

「這……好吧!」

程天義看看他們兩人,心想大家當面把話說清楚也好。

程悠悠捏緊小手,既期待又對明日的相會感到不安,究竟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父親呢?她真的很想立刻問個清楚。

隔日,程天義帶著女兒,在呂治彥的陪同下,來到楊虎集團位于市區精華地段的辦公大樓,那氣派堂皇的外觀,連程氏企業都自嘆弗如。

還沒進門就給人比下去,程天義更覺老臉掛不住。

進了門,先請服務台通報,等候片刻,服務台卻給了他很不滿意的答案。

「很抱歉,此刻總裁有事即將外出,請各位改天再來。」

「天下有這麼巧的事,我們一來他就要外出?我看他是不敢見我吧!」程天義氣呼呼地大吼。

「爸爸,你先鎮定一點。」見父親完全失了過去的冷靜,稍一刺激就氣得臉紅脖子粗,程悠悠趕緊上前要他冷靜下來。

當!

這時有部電梯抵達一樓,電梯門開啟,一位俊挺男于與隨行秘書一起走出來。

站在服務台前的三人都愣住了,因為那正是他們想見、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的于階輪。

「于楷輪!」程天義第一個按捺不住,快步朝他直沖過去。

「爸爸!」程悠悠怕父親對于楷輪動手,急忙隨後跟過去。

「噢,義父,是你們來了呀?」于楷輪轉頭吩咐秘書先到車上等候,然後才施施然走向他們。

他望著程天義,嘴角微微揚起。他早知道他會來,他不得不來!

他的眼眸越過程天義,落在他後方的程悠悠身上,不只嘴角的笑容轉柔了,眼神也柔得像要滴出水。

視線再越過程悠悠,落在殿後的呂治彥身上。霎時,原本溫柔似水的眼眸冷冷眯起,瞬間結了冰。

那是他的眼中釘!

「不要叫我,我與你早就沒有瓜葛了!」程天義忿忿地吼道。

「喔,是嗎?那麼請問程先生,您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呢?」

「你──」于楷輪從善如流地改口,讓程天義氣到不行,認為他一離開程家,就翻臉不認多年的恩人。

「不好意思!如過您沒其他事的話,我還趕著到兆星公司去。」

「兆星?」程天義愣住了,那不是與程氏長期合作的老客戶嗎?「你還在挖我的客戶?!」他簡直要氣炸了,這個喪盡天良的渾蛋,不但毫無悔意,竟還打算繼續搶他的生意?

「程先生,說挖太難听了,商場上人人平等,大家公平競爭,各憑本事,兆星雖是老字號,但也有權利選擇更好的新合作對象,您說是嗎?」

「你、你這個──」能言善道的程天義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程悠悠快步上前,不敢置信地問︰「楷輪大哥,你真的做出這種事?你真的……對付我父親?」

「我認為這只是商場競爭,算不上什麼對付,但如果你一定要用這兩字──那麼,是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淚水立即滑落,程悠悠難以承受這份痛。為什麼她所愛的男人,竟會傷害她的父親呢?

「對啊!我待你也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程天義比女兒更想知道。

難不成真的只為了他將他逐出程氏企業?

「因為,您不該阻撓我得到我最渴望得到的東西!」于楷輪冰冷地道。

「最渴望得到的東西?」在場另外三人一愣,不約而同認為,他指的是程家龐大的資產。

「你憑什麼想要?那不是你應得的東西!」程天義不層地冷笑。

「為何不是我應得的?打從我到程家,就小心地呵護‘她’,歲歲年年地關心‘她’、呵護‘她’,深怕‘她’受到半點傷害。我是最用心看守寶藏的人,為什麼沒資格得到最有價值的珍寶?」他望著程悠悠,若有所指地道。

他理直氣壯的口氣,讓三人感到詫異,尤其是程天義,簡直氣炸了。

「我經營程氏企業三十年,還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什麼叫‘用心看守寶藏的人就資格得到最有價值的珍寶’?像你這麼想,程氏不早被你們這些野心份子瓜分光了?」

「您在說什麼?」于楷輪微微蹙眉,不太明白他在提哪一樁。

「還裝傻?告訴你!我絕對不可能把程氏的資產或是程家的任何一樣東西交給你,‘它’是屬于我程某人的,不是你!將來就算我無法再保護‘它’,也不會讓‘它’淪落到你手上,你別作夢了!」程天義氣得咆哮。

「是嗎?」于楷輪眸光也變冷了。「顯然我們看法不同,那就不要怪我對程氏不夠仁慈了。」

說完,他刻意朝程悠悠點點頭,便調頭往外走。

他的話讓程悠悠听了先是不敢置信,接著一把火直往腦門竄。

他真的瘋了!

為了財勢可以這樣冷血無情,她不敢相信那個總是溫柔笑著的男人去哪里了?

「等一下!」程悠悠立刻火冒三丈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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