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亂愛 第十章
慕怡晴走出面試的辦公大樓,手里握著錄取通知書,心中有幾分喜悅,但卻有更多感傷。
因為在這令人欣喜的重要時刻,她無法與他分享,她不再打電話給他,而他也沒再打來,他們仿佛兩個陌生人,不再有聯系。
這樣最好!她幽幽苦笑。
徐敏瑛擁有他的靈魂,而她則擁有徐敏瑛的心髒,這是最公平的了。
好熱!
仰頭望望天際毒辣的太陽,她不禁開始喘息。
都快八月中了,為什麼還這麼熱呢?
肚子好餓,她才想起中午好像忘了吃飯,抗排斥的藥也不知幾天沒吃了。以往總是乖乖按時服藥的她,對攸關生死的大事,忽然有點散漫隨便起來,好像活著也好,死了也罷,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或許,她和徐敏瑛一樣,心髒還在跳動,但靈魂已經遠離。
苦澀的思緒在腦中翻轉著,前一秒她還好好站著等紅綠燈,下一秒突然心髒怞疼,像缺氧似的劇烈絞痛,呼吸開始急促,緊接著眼前一黑,隨即跌落地面不醒人事。
「小姐!你怎麼了?」
路人逐漸聚攏,她卻什麼都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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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晴,怡晴!」
慕怡晴的家人沖進百合醫院,慌張地詢問護士小姐︰「請問慕怡晴現在人在哪里?」
二十分鐘前,他們接獲醫院通知,得知怡晴在路上昏倒,他們急得丟下手邊所有的事,趕到醫院來。
「在里頭的病床,護士剛推她檢查回來。」急診室櫃台的小姐告訴他們。
「謝謝!」
一家三口慌忙道謝後又往內沖,總算看到她罩著氧氣躺在病床上,雖然還在昏睡不醒,但至少還有呼吸。他們稍微安心了點。
「你們是慕怡晴的家屬嗎?」
「位戴著口罩的急診室醫師走過來問道。
「是的,我們是!請問她怎麼會昏倒呢?」
「我們剛才調出她的病歷,發現她曾經動過換心手術,可能是疲累或是其它因素,導致新的心髒無法負荷,暫時休克昏迷。她最近有按時服用抗排斥的藥嗎?」
三人對看一眼,有點歉疚地說︰「我們都有提醒她吃,但她畢竟是成年人了,我們也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樣盯著她吃藥。」
「嗯。我懷疑她可能沒有按時服藥,再加上身體虛弱,導致心髒機能急速下降。不過幸好狀況不嚴重,再加上她又年輕,只要將來好好保養,應該不會有問題的。」醫師說道。
「謝謝您,真是抱歉!」
慕怡璇與父母都覺得滿心愧疚,明知道她這陣子怪怪的,飯吃得不多,臉色不好,還愈來愈消瘦,那時他們就該有警覺了,不該等到她昏倒才發現不對勁。
醫師走後,慕家三口靠近床邊,望著床上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彷佛過去那場隨時會失去她的噩夢又回來了,他們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慕恰璇知道妹妹這陣子之所以失魂落魄,全是為了池仲熙。他的遭遇令人憐憫,但她的妹妹就不可憐嗎?
她紅唇一抿,對爸媽說了聲︰「我去找池仲熙!」隨即轉身沖出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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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池仲熙老是心神不寧。
他不是拿錯數據,就是看錯數據,還打錯電話,搞得心情煩躁不已,仿佛椅子長出釘子似的,讓他坐不住。
「該死!到底怎麼了?」他忿忿耙了下頭發,低聲怒吼。
喘口氣,不經意看見桌上相框里的照片,眼眸霎時轉柔。
怡晴,好一陣子沒見到她了,他真想她!
再從怞屜取出珍藏的一張照片,望著敏瑛美麗的面孔,他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好像認識這個人已經是非常遙遠的事。
是啊,畢竟都三年多了!
三年的光陰說長不長,但足夠讓人忘記傷痛。而他,是否也該走出來了?
正思忖時,忽聞外頭傳來蚤動,接著秘書打內線電話進來,氣嘟嘟地通報有個名叫慕怡璇的女人堅持要見他,明明沒有預約還要硬闖。
慕怡璇?那是怡晴的姐姐!
她來找他必定有事,他連忙對秘書說︰「快讓她進來!」
「是。」秘書心不甘情不願地掛上電話。
「大姐。」慕恰璇一進門,池仲熙立即起身喊道。
「別叫那麼親熱,也許我們永遠也不會有姻親關系!」慕恰璇冷冷諷刺。
要是再這麼折磨下去,怡晴的小命會提早休矣,到時還談什麼親,論什麼戚?
「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事讓大姐生氣了嗎?」池仲熙有些惶恐地問。
前陣子,她打過電話給他,和他談了許久,最後告訴他怡晴的近況並不好,希望他能去看看她。
難道,她的狀況並沒有轉好,反而更糟嗎?
「大姐,是不是怡晴怎麼了?」他直覺是她出了事,怡璇才會怒氣沖沖地找上門來。
「你還記得有這個人,不錯不錯。」慕怡璇的嘲諷,像個熱辣的耳刮子打在他臉上,讓他尷尬不已。
「大姐,您別這麼說……」
「怡晴現在人在百合醫院的急診室。」她冷冷地道。
「急診室?!她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他心急如焚地詢問。
「如果我說她快死了,你會在乎嗎?」慕怡璇故意試探。
「快死了?為什麼?!」池仲熙簡直快瘋了,一股強烈的痛楚沖擊他的胸口,像是毒藥隨著血液擴散到全身,讓他的腦子瞬間停擺、思緒一片空白,只有一個令他恐懼的想法︰
怡晴快死了!怡楮快死了……
「我……我要立刻去醫院!」
他慌張地穿上外套,從公文包取出車鑰匙,然而區區幾個簡單的動作,卻不停地出錯,外套怎麼也套不上去,鑰匙撿了又掉,因為他的手不停地顫抖,根本抓不牢東西。
見他這樣,慕怡璇有點心軟了,因為他似乎還挺在乎怡晴的。
「先等一下。」她攔住他。「我有些話想先問你。」
池仲熙勉強停下腳步,但神情依然狂亂。「我得馬上趕到醫院。」
「怡晴暫時月兌離險境了。」她只得這麼說道,至少讓他安心一些。
「為什麼?怡晴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怔仲著,不斷呢喃。
「她的心髒一直不好,就算換心成功,後續的休養還是很重要,她一輩子都得吃抗排斥的藥,而且不能太勞心勞力,否則很容易再犯病。」
「她沒好好照顧自己嗎?」池仲熙面色焦急。
「照顧自己?哼,男朋友又不關心她,她照顧自己干什麼?這陣子她根本沒吃什麼東西,醫生說她太過虛弱,而且可能根本沒吃藥,才會發病。」
「我……我很關心她的!」池仲熙無力地辯解。
「是啊!關心到大半個月不聞不問。」
紅潮染上池仲熙蒼白的面頰,他解釋道︰「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思考……」
「你還需要思考什麼呢?思考該選擇徐敏瑛還是我妹嗎?你還不懂嗎?徐敏瑛已經死了,而怡晴還活著!你該把握的是眼前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緬懷死去的人!」
「大姐,我!」
「沒錯!怡晴是用了徐敏瑛的心髒,但那也不是她願意的,如果早知如此,我想當初她一定不會答應接受移植,那麼她很快就會死去,這就是你所期望的嗎?」
「不!」池仲熙想也不想地厲聲大喊。
他從不要任何心愛的人死去,但敏瑛已經走了,他無力阻止,如果連怡晴也出了意外,那他絕對無法承受!
「我愛怡晴……我真的愛她,不能失去她!」
這一刻,他終于想通了。
縱使敏瑛的心髒仍在跳動,但她終究是走了,他們之間的緣分已經結束,他只能以懷念祝福的心情,遙遙思念遠在天國的她。
但今後要陪伴他一生的人,是怡晴。沒有了她,他的人生將會墜入地獄,他終于懂了!
「我要去找她!」他堅定地告訴慕怡璇。
「無論她目前有多危險,我都要陪她度過難關,當她醒來的時候,我會告訴她,我愛她!」
說完,池仲熙轉身沖出辦公室,而慕怡璇則在後頭掩嘴偷笑。
他等會兒沖到醫院去,發現自己以為「快死了」的人還好好地,不知道會不會想剝了她的皮?
不過,幾分鐘後,當她走出池仲熙的辦公大樓,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上車!」
一出大門,就有一輛黑色轎車開過來,在她面前停下,車門打開,有人霸道地命入下。
不用仔細看她也知道,車主正是令她又愛又恨的死對頭。
這莽夫!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她怒聲質問,嬌艷的臉龐布滿憤怒。
「我听到你妹妹住院的消息,剛到達醫院,就看到你沖出來攔出租車。」他當然是一路尾隨過來的。
「你跟蹤我?」好個可恨透頂的臭男人!
「我是好心保護你。」他不以為意地聳聳寬闊的肩。
「請上車吧!」
「不要!」她為什麼要听他的?他又不是她的誰!
「我說了請。」所以她必須言听計從。
下一秒,慕怡璇發現自己像袋洋蔥被塞入車廂里,他很快地將車子駛離,留下一陣輕煙以及她的破口大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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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仲熙沖到醫院,很快地在急診室的病床上找到慕怡晴。
慕家兩老見他到來,便起身把位置讓給他,兩人到外頭找地方坐了。
「怡晴?」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床邊,撫模她的頰、她的唇、她的發,無比溫柔地輕喚。
像是感受到愛人的召喚,慕怡晴的羽睫攝動幾下,然後緩緩打開。
「怡晴!」見她蘇醒過來,池仲熙激動地高喊。
「仲!仲熙,你怎麼會在這里?」慕怡晴一睜開眼楮就看見他,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你真該打!」懸在空中的心放了下來,一抹怒氣驟然升起。
「如果不是你躺在病床上,我一定要好好打你一頓!」
「為……為什麼凶我?」慕怡晴倉皇轉動大大的眼楮,無辜地咬住略微蒼白的唇。
「你不知道原因嗎?我問你,你為什麼不吃飯?」他面容震怒,好生氣、好生氣地質問。
「我……吃不下。」她心虛地垂下頭,無措地絞弄兩只小手。
「那又為什麼不吃藥?你在慢性自殺嗎?」
慕怡晴的頭兒垂得更低,微弱的聲音幾不可聞。
「我忘了。」
「忘了?」池仲熙從鼻孔噴出怒氣,氣吼吼地大罵︰「你真的很該打!你好不容易有了一顆健康的心髒,為什麼不好好愛惜?你可知道你糟蹋的是敏瑛以命換夾的愛心,你不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嗎?」
「我……」慕怡晴沒有理由可辯駁,她確實對不起捐贈心髒給她的人!無論那人是誰,她都該心存感恩,好好愛惜。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嗚……」
難怪他會生氣,她得到了他心愛女友捐出的心髒,卻沒有珍惜它,還把自己搞到進了醫院,她確實該罵該打。但是,她躺在病床上,也需要安慰呀!
因為委屈,她哭得像個孩子。
像是听到她的心聲,他突然伸出雙臂,將她從床上抱起,然後緊緊摟住。
「仲熙?」慕怡晴雖然覺得一頭霧水,但是他肯主動擁抱她,還抱這麼緊,她忍不住又哭了。
「別哭。」池仲熙溫柔地為她擦拭眼淚。
「你沒事真好,真的太好了!」
慕怡晴更加迷惑地看著他,怎麼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好像連初相識時的他,都沒這麼溫柔。
見她傻愣可愛的表情,池仲熙不禁愛憐地笑了,不顧急診室人來人往,他捧起她的唇便用力親了下去。
「呃?」慕怡晴詫異地按住自己的唇,瞪大眼瞧著他。
他吻她?他……是不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過去的事,是我作繭自縛、庸人自擾,害你傷心了,我真的覺得很愧疚。」池仲熙面色嚴肅,語調誠懇地道歉。
「別這麼說。」慕怡晴搖了搖頭。
「不,我一定要向你道歉,我害你難過這麼久終于想通了,即使我再怎麼懷念她,她也不可能再回來,我與敏瑛的感情已經徹底過去了。我不該再被過去的感情所束縛,那對你不公平!」
「仲熙……」
「經過這陣子的思考,我做了一個決定。」他萬分嚴肅地道。
慕怡晴一愣,霎時忘了呼吸。
「什麼決定?」不!千萬別是……分手?!
「我愛你!怡晴,我決定要與你共度一生,請問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嗎?」他大概創下紀錄,成為史上第一個在急診室求婚的人。
如果求婚能夠成功,那就更完美了!
然而——
慕怡晴不知是太驚喜,還是不敢置信,竟只是愣愣望著他,沒有其它反應。
「怡晴,你不願意嗎?是不是還怪我。」池仲熙又窘又急,連忙追問。
「不是。」慕怡晴輕輕搖頭,但池仲熙還來不及高興,她又說︰「但是,我需要時間想一想。」
「什麼?」池仲熙失望地垮下了臉。
這是報應,還是她的報復?
她不是不怪他了,為什麼還需要時間想一想?
不過轉念一想,他不也是心里嚷著不想跟她分手,卻說還要時間再想想嗎?
這麼一想,他便釋懷了。
「好吧,我給你時間,讓你好好想一想。」
在面臨人生重大抉擇的時候,總難免會有迷惘,他願意守候她,耐心地等她做好準備。
慕怡晴沿著醫院的院區,慢慢地散步一圈後,在樹陰下找到一張長椅坐下。
轉出急診室後,慕怡晴被安排住院休養,家人和池仲熙天天都到醫院來看她。
甚至池仲熙晚上還在這里過夜,親自照料她的飲食起居,等到天亮之後,再和她的母親換班,到公司上班,下班後回家洗個澡,又到醫院來交班。
這樣體貼有耐心的行為,讓慕家人大力贊許,早將他害得怡晴入院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而對于他的細心照顧,慕怡晴自是感動不已,過去曾對他有過的些許埋怨,也全部消失無蹤了。
但她還是沒同意他的求婚,她還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嫁給他。
她並不是怕他無法帶給她幸福,而是擔心自己不能給他幸福,怕她會拖累他,成為他的負擔。
換心之後,一開始她也認為自己已經康復了。
直到這回住院,她才驚覺自己的病其實是無法根治的,她一輩子都得吃藥控制,要比平常人更細心呵護,否則可能隨時會死去。
他是這麼好的男人,又如此年輕有為,她忍心讓他娶個藥罐子似的病女人,給他帶來身體與心理上的莫大負擔嗎?
再說,她還有另一個最大的顧慮……
眼前正好有對年輕的父母抱著幼兒從她面前走過,那孩子大概身體不舒服,沿路不斷哭鬧著,父母好聲好氣地安撫,還哄著要買棒棒糖給他吃。
慕怡晴默默瞧著,內心既酸楚又羨慕。
是的,她最大的問題就在于她不能生育,否則極有可能會在生產過程中喪命。
所以她無法替池仲熙孕育子嗣,傳承香火。
她沒告訴過他這件事,不知道他曉不曉得這件事,不過就算他不介意,他的父母也不可能同意。
與其鬧過一番革命後黯然分手,不如一開始就別教他為難吧!她重重嘆息。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池仲熙提著請人為她熬煮的營養雞湯,笑著走過來。
「仲熙。」一見到他,她自然而然露出甜美的微笑。
「遠遠看見你在發呆,在想什麼?」池仲熙小心地將補湯放在一旁,然後在她身旁坐下。
「很多事。」慕怡晴輕聲開口,這是她被求婚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願意好好跟他談。「仲熙,我想跟你談談。」
「談什麼?」他面露驚喜,以為她是要答應他的求婚。
「關于你的求婚,我……沒辦法答應。」雖然痛苦,她還是忍痛拒絕了,她不能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的痛苦上。
「為什麼?!」這跟他料想的結果完全相反,池仲熙先是一呆,隨即面容痛苦地大聲追問︰「你不愛我嗎?」
「不,我很愛你。」她毫無保留地承認自己的愛,她不想欺瞞他。
「既然愛我,為什麼不肯嫁給我?」他想不通這道理。
「因為愛情和婚姻是不同的。愛情可以自私,可以只求自己的快樂,但婚姻不能如此。我不能為了我的快樂,造成你的痛苦與負擔,那麼到最後你一定會恨我。如果被你怨恨,我寧可死去……」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沒人說你是我的負擔!」他斥責道。
「我知道自己是。」她苦澀一笑。
「你知道的吧,我必須終生服用抗排斥的藥物,不能任意停藥,否則就會引起排斥現象。而那些藥物可能會有副作用,未來還有可能發生許多事……」
「我知道。」他堅定地注視她。
「那又如何呢?那跟你我彼此相愛,想要長相廝守,有什麼關系嗎?」
「你不懂嗎?我不能勞累、不能激動,我會比林黛玉還要嬌弱,一輩子需要別人照顧,娶我對你根本沒有幫助,我只是個包袱。」
「那我就照顧你一輩子好了!就算你是包袱,我也甘願背負,因為那是最甜蜜的負擔。」
慕怡晴眼眶盈滿淚水,忍不住啜泣。
「不!你根本不懂……我將無法生育孩子,那會使我喪命,所以我無法替你傳宗接代,只要你娶我,我們就不會有孩子。」這是她最傷心之處,她多想要幫他生一個寶寶。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姚振輪已經提醒過他了,他完全不覺得這是問題。
「你……不在意?」她很訝異。
「老實說,我是喜歡小孩,但並不特別渴望自己養育孩子,有孩子也好,沒有孩子也無所謂,我們活著的目的不是只為了生兒育女,那只是人生的附加價值,並不是全部。」
見他說得如此雲淡風輕,慕怡晴卻更慌了。
「但……但是,你爸螞會怎麼說呢?他們一定會想抱孫子的!」
「如果他們想,而你也想要,那我們就去領養一個,這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吧?」他攤攤手道。
「可是……」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放心吧!我爸媽不是古板之人,是很尊重兒女的開明父母,我遲遲不結婚,他們也不曾催促過我,只要好好向他們說明,他們一定能諒解的。」
「真……真的嗎?」真的這麼容易嗎?
「反正,我只想娶你,如果他們不答應,就會發現兒子連老婆都沒有,更別提孫子了,我想他們沒有那麼笨,逼兒子進修道院當神父。」
「如果有你這麼帥的神父,前去祈禱的女性會瘋狂的。」慕怡晴想到那幅景象就忍不住好笑。
「別只是笑,快點頭呀!」
「點……點什麼頭?」她莫名其妙地問。
「答應嫁給我呀!」這還用問?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故意作對。
「那我就……嘿嘿!」他突然露出邪惡的獰笑,不顧她的羞赧,徑自捧起她的唇熱情吮吻。
在她答應之前,他絕對不會放開她,如果她不介意晚間門診開始之後,人來人往的參觀人潮,那就盡管拒絕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雖然夜間門診還沒開始,他們已經成為人群圍觀的對象了。尾聲
「怡晴,這兩位就是敏瑛的父母。」
在他們訂婚之後,慕怡晴提到想見徐敏瑛的雙親,當面向他們道謝,池仲熙立刻著手安排,並在今天讓兩家人踫面。
「你就是怡晴嗎?」徐敏瑛的母親年過半百但還頗有韻味,想來徐敏瑛也該是個美人。
「是的,伯母,還有伯父,謝謝您們!因為您們大愛無私,讓我獲得重生,我……」
慕怡晴誠懇地鞠躬致謝,慕長天與妻子也跟著誠摯道謝︰「是啊,謝謝兩位的大德救了我們怡晴,真不知該怎麼感激你們才好。」
「別這麼說!慕先生、慕太大,這都是機緣呀!」徐敏瑛的父親客氣地道。
「怡晴,我有個不情之請,想求你答應。我可以听听我女兒——不,是你的心跳聲嗎?」徐敏瑛的母親紅著眼眶要求。
「呃……」慕怡晴愣了愣,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轉頭看看池仲熙,他鼓勵地對她點點頭,再看看父母,他們也贊同地微笑。
「好,可以的。」慕怡晴試著對這位痛失愛女的母親微笑。
徐敏瑛的母親緩緩上前,低下頭,將臉頰輕輕貼在她的心髒上方,當她听到心髒強而有力的撲通聲時,隱忍許久的眼淚終于潰堤而出。
「我听到了,敏瑛的心跳,這是我們敏瑛的心跳呀!敏瑛,我的敏瑛……」徐敏瑛的母親捂著嘴,壓抑不住地哽咽痛哭。
「好了,這是干什麼?你把人家嚇壞了。」徐敏瑛的父親上前低斥妻子,自己卻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對不起!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嗚……」
「媽!」慕怡晴突然激動地喊出來,所有人都愣住。
「你……叫我什麼?」徐敏瑛的母親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
「媽,請您當我的干媽好嗎?」她想代替徐敏瑛,好好孝順這位救命恩人的母親。
「媽,可以吧?」她轉頭詢問自己的母親。
「當然可以!」丁惠美也忍不住哭了。
人家可是用女兒的心髒救了她女兒一命,如今女兒想認她為干媽,她怎麼會反對呢?
慕怡晴對母親微微一笑,然後回頭注視徐敏瑛的母親。
「您願意讓我喊您一聲媽嗎?」
「可……嗚,可以!」徐敏瑛的母親感動得再次放聲大哭。
「我有女兒了……我的女兒回來了!」
「媽!」慕怡晴投向干媽的懷抱。
在場所有人都紅了眼楮,一場遺憾,造就了一段美麗的佳話,這是誰也料想不到。
或許,這正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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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慕怡晴的身子愈養愈好,全歸功池仲熙的悉心照料,與一手煲湯的好功夫。
有了丈夫與幸福,慕怡晴又貪心了。
這晚,她窩在丈夫懷中,撒嬌地柔著他的衣服。
「仲熙,我現在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不但健康還很強壯……」
「嗯。」其實現在她離他的標準還差得遠,不過跟住院時那根竹竿相比,現在的她的確豐潤多了。
「我想說啊,既然我的身體這麼健康,目前除了得按時吃藥,也沒有其它的問題,那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你說什麼?!」池仲熙筆直從床上跳起來。
「你開什麼玩笑?這不是玩命嗎?我絕對不會答應的!」他嚴厲拒絕。
她試圖游說︰「可是,醫生說試試看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成功……」
「試試看?這和賭博有什麼不同?賭成功也就算了,萬一失敗呢?你要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活著?」
他氣炸了,她居然這麼狠心!
「我……我只是想幫你生個孩子。」她癟著嘴,委屈地道。
池仲熙看見她無辜又可憐的模樣,霎時消了氣,笑著摟緊她的肩膀,柔聲安撫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也心疼你呀!有沒有孩子,我真的不在乎,但若是沒有你,我不知道這輩子該怎麼過下去,你一定也不忍心看我變成孤獨老人吧?」
「噗!」他裝得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慕怡晴發噱。
想起他的輕憐蜜愛,慕怡晴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而且很幸運。
活著真好!
感謝上天,感謝所有關心她的人,還有——她。
她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胸口。
「仲熙,我愛你。」她柔柔笑著,輕聲訴說對他的愛。
「我不但要自己愛你,還要連她的份也一起愛你。你將會是世上唯一一個明明只有一個老婆,卻擁有兩份愛的幸運兒。」
她拉起他的手,貼在她的胸口上。
感受到那強而有力的心跳,池仲熙的心中有點酸楚,但是有更多喜悅。
如果不是「它」,怡晴此刻不可能在他面前,多虧了「它」!
「我愛‘它’,更愛你!」
她說得對,他是個無比幸運的男人。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