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爺 第四章
雖然五天的行程相當短暫，可是第一次出國，難免容易感染思鄉病，時間似乎變得特別漫長，所以當歸期來臨︰心情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回家真好！
再一次經過長途跋涉回到家，嚴星亮一進了門，馬上軟趴趴的癱在沙發上，旅館的頂級套房再怎麼舒服，也沒有家里來得溫暖。
「嚴小姐，喝杯柳橙汁吧！」良叔體貼的送上一杯冷飲。
「謝謝！」狠狠的一口灌到底，她發出滿足的嘆息聲，終于有力氣問問題了，「良叔，我不在的這幾天家里還好嗎？」
「怎麼會好呢？我做的早餐每天都剩下一堆，好浪費哦！」良叔從年輕就跟著風老爺，看到風家的興盛，也看到風家差一點垮了，在那段老爺發不出薪水的苦日子，他和妻子因為不忍心兩位少爺沒有人照顧，硬是咬牙留下來，當然也就養成錙銖必較的習性，現在日子過得很富裕，可那種節省的觀念仍是一刻也不敢忘記。
「我不在家，你可以做少一點啊！」她覺得很好笑，這應該是基本常識吧！
「我有少做，可是大少爺每天都只喝一杯牛女乃。」
輕蹙著眉，她很困惑，「他最重視早餐了，怎麼可能只喝一杯牛女乃？」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他胃口好像不太好。」
「哦，大少爺呢？是不是又跑去公司加班了？」因為要開會，出國的時候他沒辦法親自送她去搭飛機，今天是假日，他就沒有理由不去接機不是嗎？可是，他卻又一次令她失望了。
「沒有，大少爺本來是要跟我一起去接-，可是臨時有重要的事必須處理。」
「什麼事？」這根本是借口嘛！
「我也不知道，有個女人在樓下攔住他。」
「女人？」
後知後覺的-住嘴巴，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眉一挑，嚴星亮似笑非笑的道︰「良叔，你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又是搖手，又是搖頭的，良叔慌張的說︰「嚴小姐，-可別誤會哦！」
「誤會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笑得出來，其實她此刻的心情很沉重，原本她還在猶豫不決，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遲疑實在可笑，在他心目中，她永遠不可能排在第一位，他總是可以為任何人、任何事輕易的把她拋下。
「那個女人跟少爺絕對沒有關系，大少爺好像很不高興看到她。」咦，這話會不會越描越黑？
「我又沒說他們有關系。」其實，她也清楚他不會背著她在外頭跟別的女人亂來，他原本就是一個寡情的男人，她只是因為自己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而難過。
呃……良叔不知所措的抓著頭，他看得出來自己把情況弄糟了。
「良叔，我累了，我想回房泡個澡休息一下。」
「好，我打電話給大少爺……」
「不必了，也許他有什麼重要的事，你還是別打擾他。」
「是。」看著嚴星亮落落寡歡的走回臥房，良叔懊惱的抓著頭。真是的，大少爺明明告訴他不會出去太久，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呢？
坐在床沿，風似陽看著睡夢中的人兒，感覺到自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從十歲那年開始，他的心就充滿了恨，他詛咒那個讓他對人性絕望的女人，希望她得到絕癥，希望她不得好死，沒想到，他的詛咒應驗了，她竟然得了癌癥！
他應該大笑三聲，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可是他的心情卻出乎意外的沉重、浮躁，于是跟葉婷分道揚鑣之後，他沒有多想的便躲進公司，他期待借著工作忘了這件事，然而每當他稍微停下來喘口氣，他的思緒又開始浮動，就這樣反反復覆，直到他倦極了回家。
伸手撫著亮亮的粉頰，他喜歡看她，她就是皺眉也會讓人覺得生命是充滿希望的。
身子抖了一下，她被他的觸模給驚醒過來，當睡眼惺忪的目光確定眼前的人是他後，她松了一口氣，「你回來了。」
「對不起，我把-吵醒了。」
「你哪一次不是這樣子？你就喜歡擾人清夢。」東倒西歪的坐起身，嚴星亮柔了柔眼楮，輕輕打了一個哈欠，「現在幾點了？」
「十點。」
「你去公司？」她不是有意試探，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除了公司，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待這麼久？」
鼻子一皺，她不想嘮叨，可實在是受不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你不是機器人，周末假日要多花些時間待在家里休息嗎？」
「我在趕一份企畫書。」
「你每天都在趕趕趕，你不累嗎？」她相信他去了公司，在這方面，他絕不會刻意隱瞞，可是他真的在趕企畫書嗎？那個女人沒有跟他在一起？他避開那個女人不提，難道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
「這是我的責任，而且-知道我一忙就沒有時間觀念。」
幽幽一嘆，她不喜歡他把工作視為生命的態度，「我真希望你對自己好一點，不要責任感那麼重，偶爾偷個懶，天不會塌下來。」
「我知道-會對我好。」
她應該怎麼說他呢？他就這麼相信，這輩子她都會這麼無怨的守在他身邊嗎？
輕輕扣了一下她的額頭，他笑著道︰「別愁眉苦臉，這一趟好玩嗎？」
「還不賴，你沒有機會看到那兒的美景真是太可惜了！」
「錯過這一次，還有下一次，下一次-再帶我去。」
下一次？他們之間還有下一次嗎？他難道感覺不出來，她真的好累好累嗎？沒有了，她看不見他的心，她看不見苦苦守候的希望。
「我不想再去那個地方了。」
「沒關系，那我們去別的地方。」
眉一挑，她的表情看起來很輕松，口氣卻沒有一絲開玩笑的味道，「喂喂喂，你以為亂開支票是不用負責任的嗎？」
「我不是在亂開支票，以後我們一年安排一次出國度假。年底怎麼樣？」
「我沒意見。」到時候，她還會待在這里嗎？
「今年-想去哪里？」
「時間還早得很，有必要現在就討論這個問題嗎？」
「早一點作出決定不是比較好安排行程？」
無所謂的聳聳肩，他要她說，她就說。「如果可以，我想去北海道泡湯。」
「冬天去北海道泡湯倒是個好主意。好，我明天去公司就請助理安排旅游的計劃。」他起身將她一抱，「我想泡個熱水澡，-來幫我刷背。」
「原來，你故意把我吵醒，就是為了讓我幫你刷背啊！」做了一個鬼臉，嚴星亮可不會這麼便宜他，「可以，不過你也得幫我刷背，禮尚往來才公平嘛！」
「好，-要我幫-按摩也可以，今天晚上什麼事都由著。」
發出一聲歡呼，她熱情的猛往他的臉上又吻又恬，在這樣的情況下畫上句點，她就不會有太多遺憾。
我最親愛的財神爺︰
你真的需要我嗎？我覺得除了工作，你什麼也不需要，可是，我卻需要一個願意愛我的男人，我不想再苦苦的等待了，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不可能永遠都在付出，我也想要擁有，你懂嗎？
這一次，我真的要放手了，我不會再回頭，我不想把青春浪費在一個沒有愛情、沒有承諾的未來，我放自己自由，同時也放你自由，我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你也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
我離開之後，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嘮叨，你不是機器人，就是機器人也有沒電的時候，別讓自己成為工作的奴隸，你是一個有喜怒哀樂、有血有肉有感覺的人，只要你願意放慢自己的腳步，你就會發現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你會永遠擱在我的心上，不管在什麼地方，我都會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嗎？
你可愛迷人的情婦嚴星亮敬上
這又不是第一次，風似陽已經很習慣收到這樣的分手信，可是今天，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惶恐，這封信不像以往是透過快遞送達，她是直接擺在梳妝台上面，還有，這封信透露著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沉重，因為，她留下一條刻有他名字的項鏈，這條項鏈她不曾離身過。
「大少爺，出了什麼事？」打從在梳妝台發現現在在風似陽手上那封信，良叔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嚴小姐是不是不要大少爺了？
沉吟了半晌，他語帶迷惑的問︰「良叔，我對嚴小姐好嗎？」
「大少爺指的是哪一方面？」
「不要管哪一方面，單憑你自己的感覺。」
想了又想，良叔還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大少爺平時很少在家，我沒有多少機會看到大少爺和嚴小姐相處的情況，不過，我倒是可以感覺得出來，嚴小姐對大少爺真的無話可說。」
「為什麼？」
「嚴小姐擔心大少爺中午忙得沒時間用餐，你出門上班之後，她就開始在廚房忙進忙出的幫你準備營養的愛心便當，然後拜托我送到公司給你，還有，我每次陪她去超級市場買菜，她想到的全是大少爺，大少爺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就連我這個從小看著大少爺長大的人，都沒有她來得清楚大少爺的喜好。」
「她對我確實很好。」她就是這麼細心的一個人。
遲疑了一下，良叔還是忍不住問︰「大少爺，嚴小姐是不是在跟你鬧脾氣？」
「不是，她是在跟我開玩笑。」她會回來，就像往常一樣，她離不開他。
「開玩笑？」可是，大少爺的表情為何這麼沉重？
「你不知道她很調皮嗎？沒事就喜歡搞點花樣嚇唬人，這又不是第一次，過個幾天就會回來了。」
良叔終于懂了，原來以前嚴小姐突然不見人影，也是這麼一回事啊！
「大少爺，你是不是應該把嚴小姐娶進門了？你年紀不小了，嚴小姐再過幾年就是高齡產婦了，你們還是早早把婚結了，也好讓老爺早早抱孫子。」
「我不想結婚。」結婚有什麼意義？那個生他的女人還不是拋夫棄子的跑了。
驚嚇的瞪大眼楮，良叔慌張的說︰「大少爺這話千萬不可以讓老爺听見，老爺可是會擔心哦！」
「你別在我爸面前多話，他就不會擔心了。」
「這哪有辦法？老爺每天拉著我問東問西，我又不能說不知道。」
「只要我過得很好，他就會很開心，這一點你要記住。」風似陽知道父親對他的愧疚遠比弟弟來得大，十歲的他什麼都看在眼里，卻又什麼都不懂，他知道母親拋夫棄子，卻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要他們，他們不好嗎？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小小的心靈變得敏感、脆弱，他想問爸爸為什麼媽媽不喜歡他們，可是看到父親偷偷掉下來的眼淚，他卻步了，原來大人也會哭泣。
因為爸爸，他告訴自己要變得勇敢、堅強，他終于走過那段充滿傷害的歲月，他的心卻也結冰了，父親比任何人清楚妻子的背叛對他這個兒子的傷害比任何人還重還深，父親渴望他走出自我冰凍的心情可想而知，可是，恨意早就深入骨髓，成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我知道，可是……」
「良叔，風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兒子，別老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可是二少爺還在讀研究所，小少爺剛剛讀小學。」
「阿宇總是會畢業，阿勁也會長大。」
「這……是沒錯啦，可是……」
「良叔，時間不早了，你趕快回去吧！」
是啊，他今天待得這麼晚，老爺一定會覺得很奇怪，還是趕緊回去。
「冰箱有吃的，大少爺肚子餓，直接放進微波爐加熱就可以了。」
「我知道。」還沒遇見亮亮之前，他就一個人搬出來住了，所以弄點吃的東西難不倒他。
良叔走後，屋子變得好冷清好安靜，他不禁想起亮亮在眼前飛來舞去的身影，她總是害他沒辦法靜下來工作，因此，他寧可待在公司加班，而不是把工作帶回家來，他從來沒注意到，原來她對他的影響力竟然如此之深。
當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他此刻這樣充滿了失落感？等她回來之後，他真的應該多花些時間陪她。
蜷縮著身子坐在床上，嚴星亮目不轉楮的看著擺在前方的手機，明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期待，她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渴望，也許他忘記她給了他一封分手信，他像往常一樣，突然打電話告訴她今晚不回來吃飯……
她成天想著這麼不切實際的事情，如何尋找自己的幸福？
一把抓過手機，趙瑩彬生氣的說︰「-有決心一點好不好？-想成天在快樂與痛苦之間掙扎，還是當個幸福的女人？」
「對不起，我……」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的未來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也不想這麼沒骨氣，我就是忍不住咩！」
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趙瑩彬無奈的把嗓門壓下來，「我知道要結束一段長達四年的感情並不容易，可是-要撐過去，否則-去傳說之島尋找傳說之泉又有什麼意義？」
「這些我都知道。」可現實跟理論相差很遠。
「-一定要振作起來……我想到了，我們公司最近在應征總機小姐，雖然有點委屈-，可是有份工作打發時間，日子就不會這麼難熬。」
雖然她不想工作，可是她確實需要賺取生活費，「我應征得上嗎？」
「我想一定沒有問題，-待會兒寫張履歷表，我幫-送過去。」
這時，手機終于響起了，嚴星亮沒有多想的便跳起身，沖過去把手機拿起來，可是一看到手機上頭顯示的號碼，她的快樂即刻轉眼成空。按下通話鍵，她的聲音听起來懶洋洋的，「喂……阿姨，-怎麼會打電話給我……介紹對象給我……可是我……阿姨……」
眨了眨眼楮，她轉而瞪著手機，阿姨她三言兩言把時間和地點訂了，然後就把電話切斷，這會不會太夸張了？她不用問一下她這個當事人的意願嗎？
「亮亮，-怎麼了？」趙瑩彬擔心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相信嗎？我竟然要相親！」沒想到她也會有這麼一天！
怔了一下，趙瑩彬若有所思的笑了，「說不定這是-的轉機哦！」
「我的轉機？」
「-不覺得很巧嗎？-剛剛得到傳說中的愛情，就有人想介紹對象給-，也許這個對象正是-的幸福。」
不可否認，事情確實很巧合，雖然同在台北，她這個阿姨從來不跟她聯絡，剛阿姨說，上個禮拜她跟她母親電話聊了一下，得知她二十六歲了還沒有男朋友，正好她有一位朋友的兒子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才想到介紹給她。
「我不喜歡相親。」
「-不喜歡相親沒有關系，-喜不喜歡對方比較重要。」
「我很懷疑。」她可不是那麼容易移情別戀的女人。
重重的一嘆，趙瑩彬沒好氣的說︰「如果-不斷的告訴自己，-不可能喜歡對方，我想就是再優秀的男人給-也是浪費。」
「好啦、好啦，我會試著不做比較。」
「亮亮，-可以認真一點嗎？給別人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我知道，可是真的不太容易，-總要給我一些時間咩！」
「這倒是，萬事起頭難，不過總是一個開始，以後相親就比較容易進入狀況啦。」
以後……嚴星亮一臉惶恐的瞪大眼楮，「-的意思，我要繼續相親下去？」
「這還用得著說嗎？除非一次就成功了，-當然要繼續下去啊！」
嘴角僵硬的怞動三下，她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過，就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其它相親的機會。」
「我想這一次不成功，-阿姨一定還會再接再厲。」
不會吧，那她豈不是逃不了嗎？她不要，她寧可一次就OK！
他沒想到她穿上白紗竟然這般美麗，像個純潔不可侵犯的天使，也像個神聖高貴的仙子，不過，真正令他震撼的是她臉上洋溢的幸福，那是他不曾見過的滿足。
婚禮的樂聲響起，她堅定的步上紅毯，走向另一端的新郎……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新郎嗎？可是，為什麼他看不見自己？他到底在哪里？
不見了，他左看右看前看後看，找逼教堂每一個角落，就是沒發現自己的身影，他怎麼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缺席？不可能，這一定是哪兒弄錯了！
此時，他看見亮亮已經走完紅毯，她正準備握住新郎向她伸過來的手……
「不！」風似陽驚慌的大喊，「不可以！」
「大少爺，你怎麼了？」良叔沖了進來。
倏然坐起身，風似陽腦袋一片空白的瞪著一臉憂心的良叔。
「大少爺，你還好嗎？」
「……良叔，你來了。」他經過半晌才認出眼前的人，原來，剛剛所看見的一切都是虛幻不實的夢境，還好。
「我來很久了，早餐早就弄好了。」因為遲遲看不到大少爺，他很擔心，所以決定進來房里瞧瞧，沒想到剛剛推開房門，就听見大少爺的吼叫聲，嚇了他一跳。
緩了口氣，他有些疲倦的問︰「現在幾點了？」
「八點了。」
「這麼晚了？！」
「大少爺，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少爺這麼狼狽的樣子，真是令人擔心。
搖了搖頭，他試著振作起精神，「沒事，我只是作了惡夢。」
「惡夢？」
「是啊，這幾天老是作惡夢。」前幾天夢到的還是小時候的景象，這兩天開始變了，出現在夢里的全是亮亮。
「大少爺，你是不是太累了？今天要不要留在家里休息一天？」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
「嚴小姐怎麼還不回來？她不會忘了怎麼回家吧！」如果她在，她一定會強迫大少爺留在家里休息，當然，大少爺一定會討價還價，可最後總會小小的讓步。
「她會忘了怎麼回家嗎？」難道這一次她是來真的？
「我去接她回來好嗎？」
「不用了，我相信她找得到回家的路。」她絕不可能離開他，她是那麼愛他，不是嗎？
「大少爺，女人有時候太嬌貴了，還是由我去接她回來吧！」
沉吟了半晌，風似陽還是道︰「過幾天再說吧！」
「什麼？」趙瑩彬震驚得從床上滾下來。
白眼一翻，嚴星亮沒好氣的伸手把好友拉上來，「-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試著從驚嚇當中跳出來，沉著的再求證一遍，「-剛剛說什麼？可以再說一遍嗎？」
「我要訂婚了，-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啊！」嚴星亮狀似不悅的嘟起嘴巴，她希望得到好友的支持，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太瘋狂了，可是她真的仔細想過了，這正是斷絕自己後路的最佳方式，既然對方真的很喜歡她，很想盡快把她娶進門，她就當作這是老天爺替她安排的姻緣。
「-真的要訂婚了？」莫怪她如此大驚小怪，那天她小姐相親回來，她很關心的問對方長什麼樣子、個性如何，她小姐想了很久，終于回她一句話－－「她忘了！」現在，她竟然要跟人家訂婚？！她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這種事可以開玩笑嗎？」
抓了抓頭，趟瑩彬覺得思緒很紊亂，「我不知道，也許-發瘋了。」
「我看起來像發瘋的樣子嗎？」
「-就是看起來太過冷靜了，我反而覺得-有發瘋的傾向。」
真是的，難道她從來沒有冷靜過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說，-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什麼樣的人嗎？」她知道亮亮相親的對象每天都來電話，也許經過這幾天，他們有更深入的認識了也說不定。
皺了皺眉頭，嚴星亮很無奈的說︰「我真的對他沒什麼印象。」
柔著太陽袕，趙瑩彬覺得頭好痛，「-要嫁給一個沒什麼印象的男人？」
「我們只是先訂婚，還沒有結婚。」
「-的意思是說，訂婚沒有任何意義？」
「當然不是，不過訂婚離結婚還有一段距離不是嗎？」
「這……沒錯，可是……」
「我必須逼自己對風似陽徹徹底底的死心。」
我的天啊！她應該對她的毅然決然表示贊許，還是為她被逼到絕境的心態感到心疼？趙瑩彬不知如何是好的搖著頭，「-這麼做會不會太沖動了？」
「-不覺得人有時候就是需要一點沖動，才可以改變命運嗎？」
「我怕-會後侮。」
「對，我可能會後悔，我甚至到現在都還在期待他會來找我，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眼前的關卡過不了，以後還有什麼好盼望的？」
「問題是，-現在是拿未來當賭注，風險太大了！」
「人生原本就是一場賭局，當-必須下注的時候，風險是免不了。」
「-這個時候倒是挺果斷的嘛！」
「我本來就是一個很果斷的人。」唯獨扯上風似陽，她就是沒辦法瀟灑，他注定生來克她。
無言以對，趙瑩彬的心情越來越沉重，這是不是弄巧成拙？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現在，她應該怎麼做才對？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嚴星亮笑著安慰她道︰「-干麼不樂觀一點？說不定，這個男人就是傳說之泉為我帶來的幸福。」
「拜托，-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我怎麼樂觀得起來？」
「沒關系，訂婚那天就可以再見到面了。」
「什麼？！意思是說訂婚前你們兩個都不會見面？」趙瑩彬差一點又從床上跌下去。
「對啊，這是我的要求，他準備他的，我準備我的，反正時間到了，他就過來這里下聘。」這是因為她心里有所期待，如果中途風似陽來找她，這個訂婚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為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事情越簡化越好。
「他答應了？」
「我說，如果時間拖過一個禮拜，我很可能會後悔，他不得不妥協。」
「一個禮拜？」
「對，所以明天-就得先陪我去挑婚紗。」
「-爸媽同意了？」
「如果這門親事可以成，他們就可以收到六十萬的聘金，他們為什麼不同意？這個禮拜六晚上他們會先住進我阿姨家，禮拜天等我化好妝之後再打電話請他們過來這里。」
這下子，趙瑩彬真的樂觀不起來，她忍心看自己的好友賭這一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