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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愛大冒險 第三章

刑事警察局里,歐思飛心緒煩躁地瞪著桌上那一束鮮艷欲滴、過分美麗的白色玫瑰花束,它的存在像是張狂地昭告天下——本人正在戀愛中。

這場美麗誤會的肇事者正是衛成浚。

她都威脅外加警告,擺明對他不來電,也不想談戀愛,可這家伙居然天天請快遞送來新鮮花束,還早晚傳簡訊問候她的生活起居,關心她的心情起伏。

嚴格說起來,他追求她的手法算是挺浪漫的,既沒有使出「烈女怕纏郎」的手段對她死纏爛打,反而讓她成為其他女性同仁羨慕的焦點。

而局長吳偉雄則是對他們的發展抱持著樂觀其成的態度,天天關心他們的戀愛進度,巴不得早日接到他們的喜帖。

最令思飛氣惱的是,連好友「警界雙雄」都誤會她,認為她和衛成浚正在交往中,還用曖昧的語氣暗示她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談個戀愛絕對不會影響她在警局的聲譽,要她大方點承認了。

衛成浚刻意營造出的曖昧氛圍,逼得她不能再回避他的追求,只得打電話約他出來,企圖要與他說明白,徹底劃清界線。

他讓大伙兒誤會她的感情生活,她只好折磨他的腸胃,以消心頭之氣。

于是,兩人約在東區巷內的麻辣火鍋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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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幕低垂的台北夜空,喧囂熱鬧的火鍋店里,客人愉悅地用餐,享受著美味佳肴……只有角落的這一桌男女除外。他們的氣氛僵凝,男的苦著一張俊臉,女的則氣惱地擰著秀眉。

可憐的衛成浚剛下法庭就接到她的電話,一听到她主動提出邀約,還以為他的追求手法奏效,終于打動了她的芳心,但听到她提出的約會地點時,才知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趕緊趁著空檔多吞了幾顆胃藥,保健自己的腸胃。

兩人隔著方桌對峙著,她冷若冰霜的氣質,加上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雙眸,讓她的眼楮看起來特別晶瑩燦亮,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憤怒了,她是個連生氣都漂亮的女人,展現著一股個性美。

衛成浚專注地凝視她,要不是兩人約會的場景是在餐廳,她這副劍拔弩張的姿態,倒頗像是在警局審問犯人。

「你看什麼?」她惱怒地瞪視著他臉上的笑容。

他咧嘴微笑,露出一排潔白燦亮到足以拍牙膏廣告的牙齒,而且他忒愛-起眼眸,像是在展現男性魅力似的,釋放出百萬伏特的電力,可惜,「電」不到她。

她對帥哥免疫,對愛情沒有興趣。

「看-漂亮。」他發現只要贊美她,她的眼神就會閃燦,然後耳根微紅,略顯不安。

「不許夸我!」她火大地制止他。

「我不是夸-,而是實話實說-長得這麼漂亮,有沒有人因為-的美麗而企圖犯罪,引起-的注意力呢?」

「誰會這麼蠢!」她沒好氣地低吼。

「但是我就想這麼做-一直不接我的電話,拒絕我的邀約,害我擔心是不是要犯案被抓進警局,才能見-一面。」他語氣哀怨,表情苦惱,但眼底卻閃著笑意。

「你真的很無聊!」面對他直勾勾的眼神、黏膩的情話,她覺得心慌、失措,心跳漏了好幾拍,體溫不斷地騰升,微紅的耳根也悄悄地泄漏了窘境。

他笑睇著她羞怯的反應,想著只要是女人就一定有弱點,掌握住她的弱點,就能攻佔她的心房。

「喂,衛成浚,我警告你不許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喔!」她伸出食指,加重語氣警告道。

現在他的玫瑰花攻勢,就已經造成大伙兒的誤解了,要是再使出苦肉計,那她在警局還有什麼顏面可言?

「謝謝-關心我的安危與前途。」他低笑道,忍不住繼續逗弄著她。

聞言,思飛眼中蘊起怒火,嘴角怞搐。這家伙是听不懂人話,還是自大過了頭?居然一而再地誤解她的意思!

「我不許你再送花到警局給我。」她的語氣強硬,不容他拒絕。

「不送花給-,我要怎麼追-呢?」雖然他追求女人的攻勢有很多,但是適合用在她身上的方式卻不多。

以她身為刑警的身分,太張狂的手法有損她的形象,會令她感到尷尬,而天天一束玫瑰花,既可以昭告天下她已「名花有主」,又可以讓她享受被寵溺的優越感。

「你要我說多少次?不、許、追、求、我!」她字字清晰地重申道。

「不追求-,我怎麼和-談戀愛?」

「我不想跟你談戀愛!」

「為什麼?」他也想知道問題的癥結。

他追了她那麼久,招式都快用盡了,她大小姐居然還是無動于衷,動不動就是冷臉相對,要不然就是用辣味食物折磨他的腸胃。

要是真的追不到她,那他不止賠了身體健康,還傷了男性尊嚴。

最重要的是,會被「型男事務所」里的其他社員當成笑柄,嘲諷他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我就是不想談戀愛!」她激動地重申。與其把時間和精力花在感情上,不如努力拚績效,維持社會治安。

「我哪里不好?」他反問道。

她一雙水眸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俊朗的臉龐,認真地思考著他提出來的問題。

嚴格說起來,衛成浚長得夠帥,而且品味卓越、事業有成。好像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與其說她不想跟「他」談戀愛,不如說她根本沒有把「談戀愛」列入她的生涯規劃中。

她的人生目標就是緝凶、破案、升遷,然後再緝凶、再破案、再升遷,最後成為第一位女性警政署長,繼承父親的遺志。

「告訴我,我哪里不好?」通常他只要對女人眨眨眼、微微笑,女人就會自動上鉤了,還沒見過比她更難纏的女人,追了那麼久還不動心,再這樣下去他真要懷疑自己的魅力與能力了。

「你沒有哪里不好,只是我不想談戀愛,懂嗎?」她語氣冷硬地強調著。「我對談戀愛完全沒有興趣,所以你不要浪費精力,也不要耽誤我的時間,再見。」

拿起皮包,站起身,她轉身欲走,手肘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扣住,阻去她的步伐。

她轉過頭,目光犀利地瞪住手肘上那只礙事的手掌。

衛成浚看著她,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兩人目光交纏,僵持著。

「放手。」她凜著俏臉。

「-還沒有告訴我,不想談戀愛的原因是什麼?」他豁出去了,為了男性尊嚴與委托案,置個人生死于度外,冒著被她「毆」的可能性也要問出原因。

他臉上堅持的表情看在她的眼里,她知道要是不給他答案,這家伙肯定不會輕易放手的,不如就乘機跟他說清楚,劃清界線好了。

她坐回椅子上,雙手環胸,凶巴巴地瞪著他。

「衛成浚,我不知道你是基于何種目的想追求我,但我必須向你說清楚,談戀愛不在我的行事歷里,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送花到警局給我,就算日後在路上見到我也不要叫我,除非……」她頓了一口氣,冷笑著。

「除非什麼?」

「除非你被搶劫,而我剛好在執行勤務,你可以大聲地喊『救命啊∼∼搶劫啊∼∼』,我會善盡人民保母的職責,救你一命的,懂嗎?」

「也就是說,未來我想見-的話,身分只能是個無辜又倒楣的受害者?」他雙眼一亮,發現和她對話還挺有趣的。

「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見到我,因為那就代表『有事』發生。」而且肯定不是「好事」,她好心地提出忠告。

「不,歐警官,我不能同意。」他強忍著笑意,搖頭拒絕。「-不能這樣對待一個追求者,-要不要試著更動-的計劃表,把談戀愛這件事加入-的行事歷里呢?相信我,-會發現我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對象。」

她酷酷地昂起下顎,輕哼一聲。「沒興趣,懂嗎?它不在我的人生計劃表里。」

「那我可以知道-的人生計劃是什麼嗎?」

「個人隱私,恕不奉告。」

「歐警官,我們在法庭上都知道要定一個人罪行時,起碼要讓他明白他犯了什麼罪、做錯什麼事。」他目光誠懇地睇著她不耐煩的俏臉。

「然後呢?」

「而-要拒絕我的追求,總要給我一個足以教我死心的理由,對吧?」他誘導著她說出心里的秘密。

她睨了他一眼,思忖著他說的話,覺得似乎也有道理,于是漸漸卸下心防。

「我的人生目標是成為第一位女性警政署長。」

「歐警官,我追求-這件事,和-的人生目標並沒有沖突啊!」他黑眸發亮,終于找到了問題的癥結點。

「當然有沖突!」她執拗道︰「談戀愛會瓜分我的時間,影響我的生活,降低我的工作品質,讓我不能全心全力為警隊效命!」

「和我談戀愛不會。」他眼神溫柔,放軟聲調。

「會!」她十分堅持。

「我會照顧-的生活起居,替-分憂解勞,讓-無後顧之憂地全心沖刺事業。」

他一瞬也不瞬地凝睇她,湛黑的眼眸盈滿她倔強、不肯妥協的小臉。

「我不需要別人的照顧。」她冷冷地拒絕。

她是堅強又獨立的歐思飛,是警隊的光榮,可以赤手空拳擒拿犯人,才不需要男人的照顧!

「我可以為-煮飯。」他-起眼楮,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我家不開伙,不需要!」

「-半夜肚子餓時,我可以為-送宵夜。」是女人,都抗拒不了這麼溫情的誘惑。

「我正在減肥,拒吃宵夜!」她嬌容一撇,沒興趣。

「我可以給-溫暖。」他挺起寬闊的胸膛,只差沒展露結實的體魄。

「怕冷,我可以用暖爐或電毯!」她雙手環胸,不稀罕。

「下雨時,我可以替-撐傘。」

「我習慣穿雨衣!」

「我可以接送-上下班,我的開車技術不錯,車子的性能也很優。」

「我習慣搭乘大眾運輸工具,減少交通阻塞!」她瞪著他。還有什麼招式盡管使出來啊,本警官。疋見招拆招!想追我、要我談戀愛?下半輩子吧!

「我還可以保護。」他指的是心靈上的呵護。

她冷哼一聲。「衛成浚,我是空手道高手,又受過專業的搏擊訓練,你確定自己保護得了我嗎?」

他必須面對現實,要是兩人真的結婚、起了爭執,搞不好要申請保護令的人是他呢!

……等等!結婚?!她錯愕地瞠大美眸,她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荒唐的想法呢?她懊惱地攬緊眉宇。

肯定是被他不死心的追求給弄得心煩意亂,所以她才會胡思亂想。

她繼續潑他冷水,打消他追求她的執念。

「如果要用童話式的說法來解釋,我本身就是屠龍公主,我自己都可以殺龍了,你覺得我還需要騎士嗎?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男朋友,也不要談戀愛。懂嗎?」她冷靜地下結論。

「不不不……」他不認同地搖晃著手指。「屠龍公主雖然自己就可以斬龍,但騎士可以告訴她惡龍所在的方位,要她提高警覺,小心應付。」

「沒興趣。」她固執地拒絕著,但心卻有一點點的動搖了。

「-辦案受挫時,我可以給-安慰和鼓勵。」

她定定地打量衛成浚,他語氣誠懇,眼神執著,最重要的是,他尊重她的選擇,支持她的夢想,讓她闐冷的心房仿佛透進了一絲光,暖暖的。

她習慣獨來獨往的生活,幾乎已經遺忘了被寵溺的感覺了,而他低沉的嗓音里卻有一種溫柔的撫慰,讓她孤寂的芳心受到惑動。

「截至目前為止,我是唯一一個看過-大展身手後,依然努力追求-的男人。我欣賞-的勇敢、尊重-的職業,難道-不覺得該給彼此一個機會,試試看嗎?」他柔聲地誘哄著。

他深邃的瞳眸定定地鎖在她的嬌顏上,等待她的答案。

她猶豫地咬著下唇。怎麼辦?他的提議令她有一點點的……動心。

夜深人靜時,她也曾經想過在寂寞時有人能和她說說話、辦案受挫時能有個人鼓勵她、成功破案時能有人分享她的喜悅、有人在背後支持她的選擇……

「試試看怎麼樣?」他語氣輕柔得像綢緞,輕輕地擦過她的耳膜,試圖要蚤動她的心。

他灼熱的眼神令她臉頰發燙,心跳急促,差一點就要沖動地應允了。

唉,他情話都說盡了,怎麼還是蠱惑不了她的心呢?

她的心是鐵鑄的,還是鋼-的,怎麼鐵石心腸到這種程度呢?他都願意充當廚師兼司機,完美到幾乎可以榮登「最佳男朋友」的榜首了,她怎麼還是對他沒感覺?

「看來,我必須要從政才有機會追到-了。」他苦惱地垂下眼,挫敗地嘆了口氣。

「什麼意思?」她一臉疑惑。

「因為律師是目前最有可能成為台灣總統候選人的行業,也許我該考慮十幾年後去競選總統,然後直接命-當警政署長。」

她緊抿的嘴角逸出笑聲,被他無厘頭式的幽默給逗出笑容。

「無聊!」她睨了他一眼,有種被寵的感覺,心窩甜甜的。

「我是認真的,如果-再拒絕我,我真的會把從政列入人生規劃里。」他低嘆一聲。「-看,我為了-,連人生志向都可以更改了。」

思飛表面上板著俏臉,但心里卻被他逗得心花怒放。他的提議好誘人,讓她的心起了掙扎,猶豫著該不該應允他的要求?

「我怎麼知道你是真心的還是一時貪鮮?」她壓抑住心里的悸動,反問道。

「那要怎麼樣才能表現出我的真心與誠意?」他表情誠懇地詢問她。

對呀,她又不能叫他把心挖出來,也不能帶他到警局進行測謊。

她苦惱地垂下眼眸,看見桌上那鍋香氣四溢的麻辣湯底時,突然靈機一動。

「這樣吧,如果你敢把這鍋麻辣鍋的湯底喝完,我就相信你的誠意。」她故意為難他。

「只要我把這鍋湯喝完,-就願意相信我的誠意,答應和我交往?」他眼神執著地鎖住她。

「我就願意相信你的誠意。」她挑了挑柳眉,不相信他有勇氣喝光它。

「介不介意我找人證,見證我們的約定?」

「可以。」她知道他很怕吃辣,根本不相信他敢喝光那鍋湯。

衛成浚站起身,朝著用餐的人群,拉開嗓門喊道︰「各位顧客,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幾分鐘的時間,有誰願意當我們的見證人嗎?」

驀地,餐廳里正忙著吃飯的客人們紛紛停箸,轉頭看著衛成浚。

思飛怔仲著,難以相信他居然真的願意接受挑戰。現在要喝的是一鍋辣到令人舌頭發麻的湯底,不是啤酒耶!

「發生什麼事了?」在場的客人喧囂著。

「我想追這位小姐,為了要向她表達我的誠意,所以我決定請各位當證人,見證我真的會喝光它。」他指著眼前那鍋麻辣湯,拉高音量大喊著。

突然間,他堅定的眼神撼動了她,讓她的心激動地狂跳著,難以相信他為了展現誠意,居然願意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聞言,店內的客人開始鼓噪,紛紛跑過來湊熱鬧,興奮地要看這場苦情男追求酷女郎的戲碼。

「小老弟,這是一鍋麻辣湯底,不是雞湯耶,你要考慮清楚啊!」一位四十幾歲的歐吉桑提出忠告。

「我知道。」他笑覷著歐思飛。

「小姐,-這樣會不會太狠了點?」一位歐巴桑心疼他的處境。

思飛撇過俏臉,冷冷地說道︰「又不是我拿著槍抵在他頭上,逼他喝下去的,狠什麼狠?」

「沒錯,是愛神的箭插在我的胸口上,誘我喝下去的。」他順著她話,說道。

話甫落,眾人喧嚷,情緒沸騰,有些人甚至開起了賭盤,打賭衛成浚能不能喝完這鍋熱湯,好些人紛紛掏出鈔票來押注,表現得比當事人還要熱絡。

而思飛雖然從頭到尾都凜著一張臉,但心卻慌亂失控地跳動著。她明明是在為難他,他為什麼還心甘情願地願意接受她的惡整呢?

他的執著弄擰了她的心,讓她迷惑了。

「我要喝嘍!」他將熱湯舀進碗里,開始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然後,一群人為他的勇氣鼓掌喝采,有些人則在一旁叫嚷,唱起了「愛情的力量」,簡直把火鍋店當成了卡拉OK。

男人們激情地呼喊,稱他為「真男人」的代表。

女人們捧著臉崇拜他英勇的行徑,數落歐思飛的冷酷與狠心。

而歐思飛則听不見男人喧鬧的聲音,也看不到女人們嫉妒的目光,全副心思都被衛成浚沉著的眼神給攝去。他的額頭沁出冷汗,俊臉脹紅,拚命地喝下那鍋熱湯。

歐思飛,-真的有這麼好,好到他可以為了取悅-而折磨自己的腸胃嗎?

真是愛情的力量太過偉大,還是他單純的不肯服輸呢?

她向來堅定的信念,為他而動搖了。

半晌後,在眾人的鼓噪與吆喝聲中,他喝完了最後一口熱湯,放下碗。

他滿臉是汗,狼狽地看著她。

「歐警官,我全部都喝光了,是不是可以相信我的誠意了?」他低聲詢問。

「嗯。」他灼灼的目光,令她心頭發熱。

「那-是不是願意和我交往了?」

「我會考慮。」她不敢看他,怕自己會心軟,月兌口說出令自己後悔的答案。

迅速拿起皮包,她頭也不回地穿過人群,急急地離去。

她走得有些狼狽,覺得自己好像在無意間動了一點真情。明明被他的執著與勇氣給撼動,卻不敢承認;明明心里炙熱地怦動著,臉上卻堆著冷酷嚴肅的表情。

眾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紛紛錯愕地瞠大眼楮。這麼一出感人肺腑的求愛戲碼,女主角居然只留下「我會考慮」這四個大字就走人了?那賭局怎麼辦呢?

衛成浚苦笑著,追求她果真必須要有冒險犯難、乘風破浪的精神。

但是怎麼辦呢?她冷漠又倔強的表情已經蚤動了他的心,愈是苦痛,他愈是想靠近。

這是他進入「型男事務所」以來最富挑戰性的任務。她不只挑起了他的興趣,也挑動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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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隱遁,星光稀微的夜晚。歐思揚坐在書桌前自習,一听到客廳有門鎖啟動的聲音,馬上佯裝要倒茶,刻意走出房間與在玄關處的歐思飛打招呼。

「姊,-去哪里?」歐思揚隨口問道。

「和朋友去吃麻辣鍋。」她月兌下高跟鞋,將外套放置在架上。

「是和『警界雙雄』嗎?」

「不是。」她搖頭,腦海里浮現了衛成浚狼狽、滲著冷汗的臉龐,心里驀地彌滿甜甜的暖意,有一種被討好的喜悅。

「那是誰?」歐思揚追問著。其實他早就從「型男事務所」那兒得知消息,知道衛成浚追她的過程並不順利,所以藉此要打探她的心事。

「一個你不認識的朋友。」她坐在沙發上,回避著弟弟刺探的眼神。

「是誰?男的嗎?帥嗎?比那只『無尾能』介紹的貨色還好嗎?」歐思揚盯著她。

「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還有,什麼『無尾熊』?是『吳偉雄』!」她睨了他一眼,舉起手賞給他兩記爆栗,責備他出言不遜。

「姊——」歐思揚撫著發疼的頭頂抗議道︰「很痛耶!-再打我的頭,我要是學測考得不好,都是-害的啦!」

「我只知道你要是學測考不好,原因肯定是出自于太過八卦、無心念書!」她拉長俏臉,教訓他。

「我是關心-的感情生活耶!身為歐家的長男,我可是把-的終身人事看得比個人成績還重要!要是-一直處于感情空窗期、內心空虛苦悶,那教我怎麼能安心的準備考試?」他說得慷慨激昂,惹來她的白眼。

「還有沒有?」她雙手暗暗掄拳,冷冷地問道。

「當然有!一個女人最關鍵的時期就是二十五歲,過了這個年紀,要找男人比坐飛機遇上恐怖份子劫機的機率還要低!」他說得口沫橫飛,無視于她的怒眼。

思飛冷哼一聲,控制力道,賞給他一記拳頭。

「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要是再天天泡在警局跟那群臭男人在一起,只會讓年華老去,虛度光陰,不如趁著現在還算年輕又有幾分姿色的時候,遇到合適的人選就早點去談戀愛、結婚、生子……」歐思揚端起長男的架式,苦口婆心地勸著老姊。

「那些不在我的人生計劃表里。」她煩躁地撇過頭,怎麼這陣子大伙兒都在對她說這件事呢?

忽然,她想起了衛成浚,他在火鍋店的提議好令人心動,但是她卻對他很冷酷。

在眾人的起哄之下,她真的沒有勇氣放下尊嚴,對他說——我接受你的追求。

「不要告訴我,-的人生志向就是打擊犯罪,維護世界和平,那是『無敵鐵金剛』要做的事。」歐思揚涼涼地調侃道。

「是成為第一位女性警政署長才對!」她不悅地糾正。

「拜托!-以為自己天天勤奮工作,治安就會變好嗎?與其有那個精力去捍衛治安,不如先捍衛好自己的愛情!」

一直以來,他就對姊姊選擇進入警大,以繼承父親的遺志為目標的選擇頗難認同。

自從七年前,父親歐晉瑞在一場警匪槍戰中殉職後,歐思揚就對警察這個職業沒有任何好感。當一名人人敬畏的英雄能干麼?相較之下,他覺得結婚、生子,幸福地過一生更為可貴,所以處心積慮地想要替老姊找一個男人。

可惜啊,那只「無尾能」介紹的男人實在太不優了,害得他老姊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拒絕,對愛情的憧憬也跟著一點一點地破滅了。不過,幸好現在有了「型男事務所」的幫忙,這次衛成浚肯定能重建她的信心!

「閉嘴!」思飛掄起拳頭,軟軟地擊向他的月復部,成功地制止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歐思揚非常配合地演起戲,佯裝痛苦地皺著清俊的臉龐,哀號道︰「姊∼∼當初媽媽生我難產過世後,爸因為擔心咱們的身體太弱才會送我們去學空手道,他老人家是要我們強健體魄,不是用來姊弟相殘的,-下手居然這麼重……」

「拜托,我才用了三分力道,根本不會痛,不要再演了好不好?」思飛對于一心向往演藝圈,無時無刻都在「演戲」的老弟完全沒轍。

「好。」他坐直身體,正經地叮嚀道︰「姊,我不介意-把我當成『人肉沙包』,咱們倆偶爾一起對練拳腳也無所謂,但是-千萬不能用這種方式對待追求-的男人,知道嗎?咱們翻臉吵嘴之後,隔天依然是姊弟;但是男人跟女人一吵架,再親密的愛侶都有可能變成陌路人。」

幽暗的春天里,庭院里飄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氣,思飛與弟弟並肩坐在沙發上,仔細地聆听他的忠告。

「……如果遇上了一個好男人,就給他一個機會,不要太刁難人家。還有,隔壁的貓都懂得發情了,-也要去談個戀愛了!」話甫落,歐思揚拔腿飛奔,跳過茶幾,趁著老姊發火前逃回自己的臥室里。

歐思飛氣惱地看著他掩上的門扉,整個人斜躺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漆黑搖晃的樹影。夜正沉,空氣中泛著淡淡的香氣,仿佛有種說不出來的神秘氣味。

是窗外的梔子花香得太過招搖了,還是她的心背叛了她的意志,一點一滴地受到了衛成浚的蠱惑呢?她怎麼覺得鼻腔里好似匯聚著他淡淡的古龍水味,腦海里也充斥著他自負的微笑和耍帥的表情呢?

明明沒有喝酒,她卻覺得頭暈腦脹,想起他,臉頰竟紅得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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