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之痴情一章 第四章
這回迎接她的不是一片黑暗，客廳亮著盞燈，而雷豹就坐在沙發上——商伊輪進門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況，開心的她不由得沖過去從後頭接住雷豹的頸子。
「-居然真的比我晚回家。」雷豹看著手中的報紙，頭都不回地說。
「已經不錯了。」商伊輪的臉頰就貼在他的耳旁。「大家還要去夜游，我堅持要先回家的。」他在家等她，她想了就忍不住要傻傻地笑。
「那個送你回來的家伙是誰?」雷豹問，眼楮依然盯著報紙。
商伊輪聞言一楞，接著皺起兩道眉。
「你有超能力嗎?」她問。
「我只是有架高倍望遠鏡。」他答。
商伊輪朝陽台看去，果然看見那兒架著一部望遠鏡;于是她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臉也朝他貼得更近。
「偷窺听起來有點變態，你怎麼會有這種嗜好?」
「那是找看星星、看夜景用的。」
「那干嘛朝著地上看啊?」商伊輪朝他耳朵吹氣。
雷豹放下報紙，將她的手拉離自己的頸子。
「我是很不巧剛好看見的。」他站起來轉過身子面對她。「你這丫頭是怎麼搞的?到台北才這麼幾天，就在外頭晃蕩到午夜，還讓個才剛認識的人騎機車載你回來——」
「我和羅明強是同一個高中畢業的，他可不是什麼才剛認識的人。」
「嗯-老同學嗎?」雷豹喃喃道，隨即又神情一整。「就算是老同學又怎麼樣?台北夜里經常是暗藏險惡，你們兩個小毛頭騎著輛破摩托車四處……呃……踫上了壞人該怎麼辦-」
「有哪個壞蛋會傻得來惹我?你是雷豹啊-光听名字都嚇死他們了。」商伊輪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身上貼了卷標嗎?難道外頭那些個混混會一見你就知道你是我的人?」雷豹捺著性子對她說，跟著卻揚起濃眉。「怎麼了?忽然間臉這麼紅-」
他的人?她是他的人嗎?商伊輪模模臉頰，真的感覺一陣火熱。
雷豹蹙眉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時而做在思索什麼、時而又模著兩頰傻呼呼地笑著?
「小輪-」
他喚她，而她仍吃吃地笑著。
「商伊輪-」
他大聲喊她，她卻模著臉頰露出夢幻般的神情，雷豹愈看愈胡涂了。
他伸手戳戳她的額頭。「你是睡著了，還是怎麼回事?叫了你幾聲都沒听見。」
額頭遭受攻擊，商伊輪重心不穩頻頻後退，人也終于回到了現實。
「好痛耶-」她撫著額頭皺眉︰「你就不能輕一點嗎?」
「是你心不在焉，否則早躲老遠了。」
她小時候他常這麼做，到了後來幾乎是他一有動作，她便「咻」地一聲不見了蹤影。
「你是怎麼回事?一回來就精神恍惚的。」他問，老想起剛才她那傻里傻氣的樣子。
「人家開心嘛-」商伊輪笑著說，一雙手又撫上了臉頰。哎呀-教她怎麼能不開心?雖然只是無意識地月兌口而出，更也許一點實質意義也沒有，但他畢竟是說了，她听見了他說她是他的人嘛-
她又咯咯笑了起來，笑得雷豹兩道眉疑惑地聳得更高了。
他盯著她看了又看，好半晌才開口道︰
「是剛才那個男孩子嗎?」
商伊輪眨眨眼。
「羅明強?他怎麼了?」她一臉不解。
雷豹又瞧了瞧她，幾經考慮盤算之後，蹙眉說︰
「雖然你老爹不在這兒，但是——我想德叔的意思應該和我差不多。」
「你究竟要說什麼嘛?」
「我是代替你老爹說的。」雷豹傲然道︰「你這年紀交男朋友不合適，還是先努力吸收知識，等過幾年思想和行為都成熟了，再去談情說愛，了解嗎?」
商伊輪眨眨眼，接著對他綻放出璀璨的笑容。「你錯了，雷叔。現在的我正是最適合談戀愛的年齡，這點我自己清楚得很呢-對了，我得打通電話問問羅明強到家了沒，晚安了，雷叔。」她說著摟著他的脖子在他頰上一吻，然後蹦跳著回她自己的房間去。
*****
商伊輪果然是一回到房間便開始撥電話，很幸運地，來接電話的恰好是羅明強。
「你也太厲害了-」羅明強在電話那頭低聲嚷著︰「我才剛進大門就听見電話鈴響-」
「對不起-」商伊輪道︰「這麼晚還打電話，吵醒你室友了嗎?」
羅明強看看屋里其余兩扇緊閉的門。
「應該沒有吧-所以我說你厲害，我前腳才踏進屋子-你的電話就來了。」
「真的很抱歉，小羅，有件事情我非得馬上跟你商量-一下子忘了已經是這麼晚了——」
「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忘了說?」羅明強直接問，打斷了她-哩-嗦的道歉。
「就是……就是……」商伊輪皺眉，她有點興奮過度了，這會兒卻不曉得該從何說起。「呃……就是有關我的目標……目標，你知道的嘛-」
「小姐，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什麼目標目標的，要我猜謎啊-」
「哎呀-剛剛才跟你說過的不是嗎?我的戀愛目標，未來將成為我老公的那個人。」商伊輪完全恢復他缺乏矜持的本性，但還記得要盡量壓低聲音。
「嗯-」羅明強恍然大悟。「我了解，完全了解。他——怎麼了嗎?我指的是你……你喜歡的人，你的確喜歡他，沒錯吧?」
「錯-」商伊輪喊。「我不是喜歡他，是愛-我已經愛了他好幾年了-」
電話另一端的羅明強一副「有沒有搞錯」的表情。
「你現在也不過十八、九歲啊-小姐，愛了人家好幾年?難不成你國小就開始發情了?」
「什麼發情?」商伊輪低喊。「我又不是狗。再說你有什麼資格笑我?自個兒還不是上高中就看上了筱蔚。」
「我還哪是笑你-是動物都會發情，人也一樣，我只是訝異你所謂的‘愛了他好幾年’指的究竟是多久?」
「夠久了。」打從她還是個孩子開始。商伊輪沮喪地嘆息，但是馬上又振作起精神來了。「事情有變化了，小羅，他在吃醋。」
「吃醋?誰?」羅明強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他嘛-我的目標啊-他看見你送我回來，以為我跟你是一對，不怎麼開心的樣子耶-」
「那也不見得就是吃醋。」
「總比毫無反應好，我認為那至少代表他在乎。」
明知道商伊輪看不見，羅明強還是聳聳肩。
「天性樂觀究竟是個缺點還是優點呢?」
「難道你希望我凡事都往壞處想?」
「我只是覺得你在某些方面單純得有點傻氣，小輪，而且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目標是哪一號人物呢-」羅明強說。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那你究竟為什麼打電話給我?」
「想和你另外約個時間再好好談嘛-」商伊輪道︰「明天好不好?你早上幾點有課?我請你去麥當勞吃早餐。」
羅明強聲吟一聲。
「我早上沒課，而且我想多睡一會兒。」
「別這樣，我需要你的幫忙，還對我很重要，小羅。」
「我知道，但不須要這麼急吧?」
「當然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少個競爭者，而她們一個個都是細腰、大胸部的美艷女郎。」商伊輪的語氣飽含挫折。
「這麼說來你的勝算很小了?」
「對-」商伊輪咬牙道。「所以才要你鼎力相助。你到底肯不肯?我說過會答謝你的。筱蔚，記得嗎?我會幫你追求她。」
「听起來像是出賣朋友。」
「胡說-你是個好人，我很放心把筱蔚交給你。」
「你又不是筱蔚的媽。」羅明強很想大笑。「好啦-明天早上九點在麥當勞見，記得帶錢哦-你說過早餐你請。」
「你要吃多少都沒問題。」商伊輪滿懷感激地說，然後兩人互道再見結束了這段通話。
*****
電話「當」了一聲，半躺在床上的雷豹偏過頭去瞧了一眼。終于說完了，還真是情話綿綿啊-他想，忽然覺得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躺在柔軟的被子里，這麼多年來首次去思索時間是多麼匆匆地流逝。就在不知不覺中，那個經常躲在父親身後偷瞧他的小女孩長大了，變得亭亭玉立，忘了什麼是羞怯，而且居然還談起戀愛來了。這——日子怎麼會這麼不聲不會就溜走了呢?匆忙得幾乎教他一無所覺。
這麼說來他已經算是個老頭子了嗎?就像小女孩會長大，他的年齡也沒道理會停留在極盛時期，雖然他不曾特別去留意，但他的確已不復往日的青澀年少，時間在他的外表及心里都留下了刻痕。
當然他並不害怕老去，因為他自信即使自己有朝一日白發蒼蒼，也必定是個魅力十足、無可比擬的老者。然而，他開始厭惡孤獨。當他不辦公時總渴望有人陪伴，除了他一群美麗的女友，偶爾他也和阿風及老鷹一塊兒打發時間;但如今他們各自有了賢淑嬌妻，寂寞似乎突然間變得無所不在。
唉-他居然開始自憐起來了，活像個七、八十歲極端缺乏安全感的老頭子，老鷹和阿風要知道了，肯定會抱著肚子大笑，然後對他宣揚一大篇結婚的美妙及好處，並催促他盡快帶個女人回家全天候分享他的生活。
這時候他听見熱水器點火的聲音，記起已經有個人正分享著他的生活，雖然稱不上是個女人，但的確是個女的沒錯。
雷豹又嘆氣了。並不是所有的分享都代表著美好;這丫頭帶給他的，除了頭痛就只有胃潰瘍。有人說這年紀的孩子最難擺平，他非常贊同這論點，尤其在他身邊就有個範例時。
為什麼小輪不再羞怯內向?他想，不是有句成語說什麼「本性難移」嗎?難道大膽調皮才是她的本性?雷豹皺起眉，不願承認自己不知不覺中被蒙蔽了這麼多年。
「雷叔-」
由于正在思索問題-心無旁-的雷豹讓一聲喊叫聲給嚇得坐了起來，接著只听見「趴達趴達」的腳步聲，然後他未上鎖的房門便「踫」地一聲被推開了。
「是不是熱水器壞了?我等了好久都沒有熱水耶-」
雷豹坐在床上說不出話來。如果眼前站了個只包裹著大浴巾、頭發還濕淋淋滴著水的商伊輪，他相信即使是老鷹和阿風也照樣會啞口無言。
他閉了閉眼楮，好半晌才能開口說話︰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也不敲門就這麼沖了進來-?」
「先試試嘛-如果門上了鎖推不開，自然就會敲門的。」商伊輪一派無辜地回答。
雷豹于是又閉了閉眼楮-但是這回想大聲咆哮的可沒那麼簡單就壓抑下來。
「門有沒有上鎖是一回事，進別人房間前先敲門是一種禮貌-」他朝她低吼，想掀開被子下床，忽然想起自己只著一件內褲，于是又坐了回去。「把頭發先擦干吧-你看你，把地毯都弄濕……喂-等等、等等，先別動，你的手……你到底打算干什麼?小姐?」雷豹又嚷了起來。
「擦干頭發啊-你不是說——」
「你打算拿裹在身上的毛巾擦頭發?」雷豹咬牙。「那麼我請問你，你又打算拿什麼來遮身子?老天-聯考制度果然不公平，否則像你這樣低智商的人怎麼能考上?」
商伊輪瞪大眼楮，最後滿含委屈地道︰
「你怎麼了?雷叔?好象心情很槽的樣子?對不起，是我不好吵醒了你，但是熱水器壞了，沒有熱水。我也不是智商低，因為你一直對我吼，我很緊張……」她說不下去了，走出雷豹的房間並替他關上房門。
雷豹感覺自己真是個大棍球，他幾乎從來不對女孩子大聲說話的，又為什麼把自己雜亂的情緒一股腦兒全發泄在她身上?
他下床找了套運動服穿上，走出房間去找商伊輪，結果發現她又回到浴室去了。水聲響著，雷豹想起她先前說過沒有熱水，于是到陽台去檢視瓦斯，發覺只是開關沒開罷了。
回到屋里，發覺浴室的門仍緊閉著，雷豹湊上前去，靠著門听了好一會兒，就只听見水聲。她沒事吧?他有些擔心啊-
雷豹終于舉手敲了敲浴室的門。
「你在里頭嗎?小輪?」這明明是句廢話，但他仍然問了。
浴室里傳來隱約的響應聲，悶悶地，在嘩啦的水聲中模糊難辨。雷豹蹙眉，半晌後再度敲門。
「小輪，我已經打開瓦斯開關，現在有熱水了吧?」他問。
又是若有似無的回答。
雷豹開始不安，有個畫面在他腦中浮現——一個女孩可憐兮兮地縮在浴室角落，小心翼翼地啜泣著，努力不讓她的傷心透過水聲傳出浴室。嗯-真該死，他一定惹她傷心了，她只是一個離家求學的寂寞女孩啊-
他不自覺地在客廳踱步，時而皺眉、時而抓抓已然凌亂不堪的頭發。終于，浴室的門開了。商伊輪穿著睡衣走出蒸氣氤氳的浴室，正用一條大毛巾擦拭著濕灑灑的頭發，差點因為視線不良而撞上雷豹。
雷豹扶著她的肩以防她跌倒，並借機向她表示自己的歉意。
「對不起，小輪，雷叔剛才不是有意對你吼。」
包裹著大毛巾的頭搖了搖，又是含糊不清的聲音。雷豹幾乎要聲吟了。
「你在哭嗎?小輪?」他焦急地問。「別這樣，雷叔已經道歉過了——」
雷豹馬上就楞住了;因為商伊輪終于拿下了她頭上的毛巾，而他看見了她嘴里的牙刷及滿嘴的白色泡沫。
雷豹聳起他的濃眉。
「——在刷牙?」他問。
商伊輪點點頭，眼里透露著疑惑。
「刷了好幾分鐘?」他又問。
商伊輪聳聳肩，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難道睡覺前不該把牙徹底刷干淨嗎?
見她這副樣子根本無法交談，雷豹指指浴室對她說︰
「先去完成你的刷牙動作，把頭發吹干，然後回到客廳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商伊輪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回浴室刷好了牙，至于那短短的頭發則只是大略梳理了一下。結果一回到客廳，又引來雷豹一陣蹙眉。
「不是叫你把頭發吹干嗎?不小心感冒的話，可就麻煩了。」他說。
商伊輪模模頭發。
「很快就會干的。」
雷豹還是皺眉，接著走回浴室拿來一條大毛巾替她擦著頭發。
「你老爹將你交給我們，要是讓你生病可要出人命了。」
「感冒死不了人的。」商伊輪說。
「感冒的那個可能不會死，我們這些旁邊的人可就難說了。誰不知道你是你老爹的寶貝女兒?」
「現在可沒有以往那麼寶貝了。」商伊輪喃喃說。
「嘛?你說什麼?」
「我說你輕一點，擦得我頭皮都痛了。」她說;其實她好喜歡他的手在她頭上的感覺。
「你這丫頭-」雷豹故意在她頭上胡亂擦拭一番，然後把毛巾扔進浴室。「好，現在我們來談一談吧-」他在她對面坐下。
「你又要跟我說進別人房間前要先敲門那回事嗎?」
「那種事應該用不著我再說，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對，但我是十八歲小孩子，你不總是這麼說?」商伊輪鼓起兩頰。
「十八歲小孩子就應該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進別人房間前要先敲門。」雷豹說完，惱怒地咒罵︰「該死-我不是要跟你討論敲門的問題，都是你，把話題帶到那上頭去了。」
商伊輪奇怪地看著他。
「你今天好象心情很差，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她小心地問道。
這話提醒了雷豹他們要談什麼，就是他罕見的壞脾氣。他微微前傾盯著她看。
「你老實跟雷叔說，小輪，剛剛你是不是在浴室哭?」
「哭?」商伊輪眨眼楮，然後指指自己。「我嗎?」她問。
雷豹更仔細打量她。
「別說謊，小輪。我那麼大聲對你吼叫，你一定很難過對不對?」
商伊輪還是只眨著眼楮，因為她還抓不住他這番話的重點。沒想到她一臉茫然反而加深了雷豹的歉疚，他愈來愈相信自己無情地傷了這女孩的心。
「你用不著掩飾了，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無緣無故對你發脾氣。」雷豹道。
這下商伊輪可了解了。他以為她躲在浴室里哭，因為他對她吼了幾聲?這項認知差點讓她捧月復大笑，似乎她的電叔對她商伊輪的認識還停留在小朋友階段;她早已不用眼淚解決問題了，但顯然他不知道。
她低下頭掩飾不自覓上揚的嘴角，以微微顫抖的聲音說︰
「我待在這里一定給你帶來很多不便吧?你一定是因為我在這里才心情不好。」
「小輪-」雷豹焦慮地輕喊，坐到她身旁，並抱起她讓她坐在他腿上，就像好幾年前他們經常做的一樣。「不是這樣的，我很歡迎你跟我一塊兒住，真的-雖然我還不是很習慣，但是你絕對沒有帶給我任何不方便——」
「我知道我有，我害你不能帶女朋友回家。」商伊輪用力甩動自己的小腿，如此她才不至于笑出來，順便還可以疼出一、兩滴眼淚加強效果。
「我本來就不帶她們回家，這跟你沒有關系。」
雷豹擁著她輕輕搖晃;商伊輪則壓下一聲聲愉悅的嘆息-心里-喊著︰天堂，讓我再多待一會兒吧-
「你怎麼可能從不帶她們回家?」雖然置身天堂，和他的談話還是得繼續才不致穿梆，但談論他的女朋友們實在令她很不舒服，好象心都要痛起來了。「你一定會想要——你們不都一見面就要親熱親熱嗎?不帶她們回家里，難道要在車上做?」
「我們會去她住的地方或是我家賓館。」雷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懊惱地聲吟一聲，並輕打商伊輪的頭。「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跟你討論這個，讓你老爹知道了會拿把槍把我射成蜂窩-小輪，你不能……呃……你不應該去想我和我的女朋友都做些什麼，那不恰當，你了解嗎?」
現在商伊輪是真的想哭了。他去那些臭女人家里、帶她們上賓館，她只要稍稍想起就要瘋了。
「你好惡心-」她不自覺月兌口而出，沒發現自己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听見她的話，雷豹閉了閉眼楮-心想，這回真是難收拾了。
「那沒什麼好惡心的，小輪。」他對她說︰「所有戀愛中的成熟男女都會那麼做，那是……那是天性，非常自然。」
「你愛她們嗎?愛她們每一個-」
「這——」
「男人沒有愛也能做那件事，不是嗎?」
「小輪——」
「你呢?你是愛她們全部?還是只想跟她們每一個上床?」
雷豹蹙眉，稍稍將她推開。
「夠了，我用不著跟你討論我的感情生活。」
「你的感情生活也太豐富了吧?要和這麼多人分享你的愛，你那些女朋友們難道一點怨言也沒有?我說——」
「別說了-」雷豹不解地看著她。「你是怎麼回事?忽然關心起我的女朋友來了?」
「誰關心她們了?」商伊輪喊，隨即又沮喪地抱住雷豹的腰。「她們都掉進糞坑淹死算了-」她說著，忘了自己好久不曾流淚，居然開始哭了起來。
雷豹只得又抱緊她。
「怎麼了?小輪，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忽然哭了呢?」
商伊輪听了立刻擦去眼淚。她怎麼能哭呢?才遇上這麼點挫折就猛掉眼淚，太沒個性了。
「我討厭你那些女朋友，每一個都討厭。」她吸吸鼻子道。
「討厭她們?為什麼?你見都沒見過她們——」
「誰要見她們?叫她們吃屎去吧-」
「喂-」雷豹揚起眉。「女孩子家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為什麼不行?我高興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
「商伊輪-」雷豹的語氣充滿警告意味。
商伊輪稍稍畏縮了下，但立刻又抬起頭。
「你不知道嗎?到處跟人上床會得愛滋病的。」她說。
雷豹舉手輕打她的臉頰，雖然力道不大，卻真的打傷了她的心。
「你愈來愈口沒遮攔了。」雷豹嘴里這麼說-心里卻懊悔不該動手打她，看見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他覺得頗為心疼。
一陣沉默，雷豹舉手輕撫她的臉頰，緊蹙的眉心顯露出他的焦慮與疑惑。
「怎麼了?小輪，告訴我你哪里不對勁了?」他柔聲要求。
商伊輪忍不住了，在眼淚滑落之前，她撲向雷豹。
「不要再跟你那些女朋友上賓館，也不要上她們家，我討厭你那樣，我討厭-」她抬頭看見雷豹一臉錯愕，不顧一切摟住他的脖子就吻上他的唇。
雷豹一反應過來就開始推她，試著別開自己的頭，但商伊輪很堅持，不論他怎麼躲，她就是能找著他，一次又一次地親吻他。
心慌意亂的雷豹根本無法思考，他原本就非常，又有什麼力量去抗拒生理的誘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再告訴自己對方是商伊輪、是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小女生。然而，那發自內心深處的會告卻隨著她生澀的親吻技巧而逐漸模糊，他始終沒有真正將她推開，一直到她最後一次深深吻他，然後離開他跑回房間，留下他獨自在大廳整理凌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