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咖啡睡不著 第六章
第二天，下班時間一到，趙芊芊就準時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芊芊，你來做什麼？」一見到她，尉以鈞就感到頭痛。
「鈞鈞，我今天可不是來找你的唷！」趙芊芊走到鄭吟舟辦公桌前，用甜甜的嗓音問︰「吟舟，你都準備好了嗎？」
「嗯。」鄭吟舟拿著包包，向尉以鈞打聲招呼︰「經理，我先下班了！」
尉以鈞一臉疑惑地看看鄭吟舟又看看趙芊芊，見趙芊芊一臉狡黠的笑容，他就知道這丫頭不知又在搞啥名堂了。
「你要帶阿妹仔去哪里？」他忍不住要問。
「參加我今天晚上舉辦的生日ｐａｒｔｙ啊！」趙芊芊向他拋一個媚眼。
「你不要再把我家搞成迪斯可舞廳了。」尉以鈞的眉頭快打結了。
「你放心，我哪一次沒有乖乖的復原？」趙芊芊朝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甜蜜笑容，然後拉著鄭吟舟的手，愉快地定出辦公室。
望著她們雙雙離去的背影，尉以鈞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十幾分鐘後，趙芊芊開著她的火紅色跑車，載著鄭吟舟回到尉家門口。只見趙芊芊在包包里翻來翻去，像在找什麼東西又找不到似的，鄭吟舟開口問她︰
「怎麼了？」
「我的鑰匙不知道放哪兒去了。」
「我這里有……」鄭吟舟連忙從包包里頭拿出尉以鈞之前交給她的那把鑰匙。
「謝謝！」趙芊芊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下車將大門打開，再將車子開進去院子里停好。
兩人走進客廳之後，趙芊芊將鑰匙還給她，淡淡地說了一句︰
「放好喔！我表哥只有一把備用鑰匙，千萬別弄丟了。」
「是的。」鄭吟舟接過手，乖乖地點點頭。
接下來鄭吟舟的注意力已經被布置過的客廳吸引住了，根本沒意會到趙芊芊言語中的弦外之音。
「這……根本就像迪斯可舞廳嘛！」鄭吟舟有點不敢置信，這真的是原本的那間客廳嗎？
「你知道嗎？每次只要我找人來這里開ｐａｒｔｙ，我表哥那張臉簡直都快扭曲變形了，可他還是一次又一次的縱容我這樣胡搞。認真想想，我表哥他其實是一個很能夠包容的男人。」她說得可是真心話。
「別說他會變臉了，這種事若是發生在我家，我爸可能會立刻把我轟出去，還登報跟我斷絕父女關系！」鄭吟舟可以想像父親那種保守的男人，他哪能接受這樣的事。
「所以，趁這個機會你就放開心，好好地瘋狂一個晚上吧！」趙芊芊拉著她的手，直奔她位於三樓的房間。
鄭吟舟一進入她的房間，就立即傻眼了。
趙芊芊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撇開那些胡桃木家具不說，光她睡的那張床就讓她羨慕得要死了！
那是一張配有四個柱子的雙人床，上方懸著米白色的紗帳，床板上雕刻著細致的圖案，就像歐洲貴族干金的閨房一般。
唉！趙芊芊根本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公主。
「我來幫你好好的打扮一下，保證立刻讓你月兌胎換骨。」趙芊芊將她拉到衣櫃前，仔細地幫她挑選適合她穿的衣服。
「這套怎麼樣？」趙芊芊拿出一套淺綠色、薄紗的長洋裝。
「太透明了！我不敢穿。」鄭吟舟猛搖頭。
趙芊芊微微地一笑，又拿出另一套深紫色、露背的洋裝問她︰「那這一套好不好？」
鄭吟舟看一眼又搖搖頭說︰「太露了！」
「唉！你別怕太露，今天晚上來參加ｐａｒｔｙ女孩差不多都會穿這樣，你穿得太保守，反而讓人家覺得奇怪。」
趙芊芊說著，逕自幫她選了一套米白色、細肩帶、正面裙擺開岔到大腿的長洋裝給她。
「你穿這套一定很漂亮，就像天使一樣，很符合你的氣質。」趙芊芊很滿意地在她身上比了比。
「可是……」鄭吟舟感到十分為難。
「你什麼都不要多想，快把衣服月兌下來，一切就交給我幫你打點就好。」趙芊芊半強迫地要她換上這套衣服。
鄭吟舟就這樣在趙芊芊面前月兌到只剩下一條小褲褲，任她擺布。
「其實你的胸部雖然不大，但是線條很漂亮。」趙芊芊把她拉到鏡子前面，一邊指著她的胸部、一邊解說著。
一向保守的鄭吟舟羞得只想鑽進地洞里頭。
很快地，那套米白色的洋裝已經套到她身上了，不僅非常合身，還襯托出她純潔動人的特質，整體上看起來真是完美無缺。
「你看看，多漂亮呢！我再幫你化一個美美的妝，保證連我表哥都認不出你是誰了。」趙芊芊似乎很滿意自己的眼光。
鄭吟舟立即又被她拉到梳妝台前坐下，任由趙芊芊拿著粉彩在她臉上涂抹著。
不久之後，在趟芊芊的巧手勾勒之下，鄭吟舟就像從童話中走出來的公主一般，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讓她最不能適應的就是胸前明顯可見的侞溝，還有那一大片雪白的肩膀完全一覽無遺，她這裝扮要是讓爸媽看見，鐵定要破口大罵了！
「你一定不知道自己也可以這麼美吧？」趙芊芊只想快點看看表哥見到鄭吟舟這一身裝扮的表情，她知道，那肯定是很有趣的。
等到趙芊芊也裝扮好之後，客人們也陸陸續續來了。
鄭吟舟發現趙芊芊請來的朋友男女各半，大約二、三十人，大家果然都盛裝而來。
趙芊芊將鄭吟舟以新朋友的身分介紹給她的朋友，大家似乎也都很喜歡她，尤其是那些還單身的男士們，更是找機會要和她說說話。
鄭吟舟因為自己穿著一身並不是很自在的裝扮，表現得有些羞澀，卻反而讓在場的男士們更加喜歡，他們都覺得她像個小公主似的，可愛極了！
輕柔的樂聲響起，趙芊芊的朋友們個個都像「舞林高手」般，紛紛下場翩翩起舞。而邀鄭吟舟跳第一支舞的是一個高高瘦瘦、長相不俗的男子。
鄭吟舟的舞藝實在是不怎麼樣，才跳沒多久，就頻頻踩到對方的腳，窘得她真想馬上落跑。這實在不是一個讓她很自在的場合，她開始後悔答應趙芊芊來參加她的生日ｐａｒｔｙ，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來出糗的。
可這位紳士般的男子似乎並不怎麼介意她的爛舞藝，還繼續請她跳第二支舞，只不過他這一次將她摟得更近，他溫熱的手直接貼在她的背後，鄭吟舟有種被吃豆腐的感覺。
然後，她偷偷地瞄了瞄身旁的其他男女，她發現似乎大家都是這般的親匿，並不是她的舞伴故意趁機輕薄她，她才漸漸地放松心情，順從地讓她的舞伴帶著她隨著音樂舞動著。
「這樣好多了，你剛剛好像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踢正步。」她的舞伴忍不住向她開了一個玩笑。
「有這麼糟糕嗎？」她覺得他的形容真好笑。
「跳舞其實很簡單，你只要放松心情，隨著音樂擺動就可以。」他的手用力一攬，她的臉頰就這樣貼在他胸前了。
鄭吟舟嚇了一大跳，可她又不好表現得太過大驚小怪，畢竟大家都是這樣的。
好不容易終於跳完這支舞，她本想趁機溜到一旁休息，沒想到立刻又來了一個霸道的男人……
「換個舞伴吧！」
她根本還來不及看清對方的臉孔就被抓了過去。然後，她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驚訝地抬起頭，對上的竟然是一張「大便臉」……真的很臭！很臭！
「那瘋女人把你打扮成這樣，正好給她那些狐群狗黨吃豆腐，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的嘛！」臭臉男開口就是一串奚落。
「要你管喔！」就算她被人家吃豆腐，也輪不到他來教訓她！鄭吟舟不甘示弱地頂回去。
「我是懶得管你啦！不過，看在你是我助理的份上，我還是有點於心不忍，不管那瘋婆子是用什麼樣的伎倆把你騙回家，我還是要勸你，別太容易相信別人。」
他那滿肚子壞水的表妹帶走她時，他就感到很不對勁，還好他及時趕回來，要不以她這麼笨，恐怕被下了藥都還不自知呢！
「不過是一場生日ｐａｒｔｙ，你也太小題大作了吧？」她就是不喜歡他老愛多管閑事。
「生日ｐａｒｔｙ可以搞很多名堂啊！你是真的無知，還是笨啊？」這種女人可以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也算是奇跡了。
鄭吟舟不意間瞥見旁邊那對男女正在「激烈」地熱吻，她的臉頰倏地一熱，說起話來就不再那麼理直氣壯了。
「芊芊不是你表妹嗎？我認為她不會害我的。」她心虛地低下頭。
「我表妹就值得你信任？那麼，請問你對我的人格這麼有信心嗎？」他有些不懷好意地問。
「我……」她頓時啞口無言。
「你就是欠人家罵！」他沒好氣地說。「快去把衣服換下來，我送你回去！」只要想到她穿這樣，讓那些色迷迷的男人模來模去的，他心上就很不爽。
「這……」她有些猶豫，總覺得她就這樣一走了之，似乎對趙芊芊有點過意不去，畢竟趙芊芊可是今天晚上的壽星，人家還花了那麼多時間幫她裝扮。
「還在考慮什麼，走了啦！」他十分不悅地拉著她的手，直接走上樓去。
這時躲在角落偷偷觀察他們的趙芊芊忍不住笑了，表哥那張臭臉已經證實了她的臆測，看來她這次的計畫還算挺成功的。
但，這只是她的Ａ計畫，接下來她還有Ｂ計畫、Ｃ計畫……
呵呵呵……
鄭吟舟回到趙芊芊的房間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卸完妝後，她走下樓，到尉以鈞的門口敲了幾下。
可她足足等了兩分鐘，尉以鈞才來開門。
不料，門一打開，鄭吟舟立刻嚇得花容失色……
「你……怎麼沒穿衣服啊？」一時之間，她的眼楮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擺。
「我剛剛在洗澡，你先進來等一下。」他立刻將她抓進去，關上房門。
鄭吟舟楞了好一會兒，才真正清醒過來。
「我還是到外面等你好了。」她轉頭就要走。
「別出去！」他拉住她，半恐嚇說︰「外面那些人正在喝酒，搞不好還會發酒瘋，你出去剛好被抓去調戲。」
鄭吟舟嚇得花容失色，只好勉為其難地留下，可面對身上只圍一條浴巾的尉經理，她還是覺得不太妙。所以，她只好打開落地窗，定到外頭陽台去等他。
她很用力地深深吸一口氣，卻感到非常失望。
過了中秋，外頭的空氣涼了許多，玉蘭花香和桂花香也都消失了……
她好懷念和他回家拿筆記本的那個下午，她站在這個位置，伸出手就可以摘到外頭的玉蘭花。
那時，整個庭園都充滿夏天熱鬧的氣息、花香四溢，沒想到，轉眼間，冬天就要來臨了。
她的內心深處隱約地感到憂傷，這果真是一個讓人感到多愁善感的季節啊！
尉以鈞很快地換好衣服，走到她身後，看著她縴細、孤單的背影，他突然有種想要緊緊擁抱她的沖動。
可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他認為自己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不該為了一時的情緒反應而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更何況，他今天也沒喝半滴酒，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樣借酒裝瘋，不僅對她動手動腳，還對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想來真是好笑，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渴望一個女人，卻連踫都不敢踫她。
莫非這是老天爺在懲罰他的薄情？
看來，有她在身旁，他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了！
「阿妹仔，我送你回去吧！」
正在神游當中的鄭吟舟被他突如其來的叫喚嚇了一跳，她回過頭，看見尉以鈞已經換上一套米白色的休閑服，也許是剛洗完澡的關系，他現在看起來真的是滿帥氣的。
「你這樣看我，會讓我有想吻你的沖動。」他老實告訴她。
「我只是覺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覺得怎麼樣？」他喜歡看她有些窘迫的模樣。
「覺得……你現在看起來挺帥的。」她只好坦白對他說。
「有沒有比你兩個哥哥帥？」他笑著問。
「當然是……沒得比。」她怎麼可能讓他太過得意。
「慘了，」他搖搖頭，一臉憂慮地說︰「我們阿妹仔一定有戀兄情結。」
「我只是實話實說。」她向他吐了吐舌頭，扮鬼臉。
「你的嘴真不甜，枉費我這麼疼你。」
她剛剛的動作又讓他起了遐想，他真想知道逗弄她的舌頭究竟是什麼滋味……
「走吧！快十點了，再不送你回家，你又要挨罵了。」他趕緊甩開瞬間被點燃的。
他向她伸出手，她考慮了兩秒鐘才握住他的手。一股暖暖的感覺瞬間由掌心流向彼此的心頭，他們下意識地互看一眼，笑了笑，一起走出房門。
他們之間的種種不愉快，似乎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你說，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送鄭吟舟回去之後，尉以鈞忍不住向趙芊芊質問。
「你在說什麼呀？沒頭沒腦的。」趙芊芊裝傻。
「別再給我裝死。」尉以鈞還會不了解她嗎？「我問你，你找阿妹仔來參加生日ｐａｒｔｙ，究竟有何居心？」
趙芊芊一點都沒讓他給嚇到，而且還很無辜地問︰「我請吟舟來參加我的生日ｐａｒｔｙ，礙到你了嗎？」
「她不適合和你那些朋友混在一起，你這樣只會帶壞她而已！」他生氣起來，有點口不擇言。
「你的意思是說，我那些朋友都是壞人嘍？」趙芊芊笑著問。
尉以鈞知道自己這樣說並不太恰當，可當他想到鄭吟舟讓那個男人緊緊摟在懷里跳舞的畫面，他就覺得表妹根本是存心不良。
「對不起！我沒有要抹黑你的意思，我只是認為阿妹仔和你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沒必要去招惹她。」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什麼叫做兩個不同的世界？」趙芊芊對他的說法十分不苟同。「我只是帶她來放松一下心情，讓她體驗一下下同的生活，你未免太反應過度吧？」
「她只是不好意思拒絕你，你別以為人家都跟你一樣，喜歡過這種五光十色的糜爛生活。」尉以鈞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升了上來。
趙芊芊笑著定近他身前，親匿地摟住他的腰，嬌媚地說︰「表哥，你未免太過保護她了吧？人家吟舟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何況……你又不是她什麼人，她想怎麼樣，你管得著嗎？」
趙芊芊雖然說得嗲聲嗲氣，可尉以鈞還是听出她言語中的嘲諷，他豈會不知表妹故意在虧他。
「她是我的屬下，我有保護她的義務。總之，這種事不要再發生第二次，要不，我就請你搬回家住！」他不得不說出重話。
「哼！」拿這個威脅她，他還真懂得她的弱點。趙芊芊不怎麼高興地說︰「你為什麼不干脆承認你喜歡她，你沒辦法忍受別的男人踫她，你根本就是……妒火中燒！」
看！她形容得多麼貼切，貼切到讓他惱羞成怒……
「趙芊芊，這是我的事，不用你來管！」尉以鈞忿怒地推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上樓去。
趙芊芊望著他彷佛正在冒煙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表哥啊表哥，我看你這一次再也逃不掉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哈哈哈……」
隔天中午，鄭吟舟接到一通陌生的電話。
「吟舟，我是唐凱，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電話那頭傳來播音員般的男性嗓音。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耶！」她哪有認識什麼叫唐凱的男人啊？
「這麼快就忘了啊？我們昨天晚上還一起跳舞的。」唐凱笑著提醒她。
「喔！原來是你。」她不記得他有向她自我介紹過。
「怎麼樣，今天晚上賞不賞臉？」
賞不賞?臉？她最怕人家這樣詢問她了，好像她若不答應就是不給人家面子似的，真的很為難耶！
「這個……我……」鄭吟舟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拒絕，才不會讓人家覺得她「不賞臉」。
「你別擔心，我不是壞人，我只是單純想請你吃頓飯、交個朋友而已。你別以為和我吃個飯，我就會逼你當我的女朋友喔！」唐凱幽默地說。
經他這麼一說，鄭吟舟更不好拒絕了。
「我……」
「你幾點下班？」唐凱似乎不給她機會考慮，他直接問。
「六點。」
「那麼，我六點過去公司接你。」他很輕松地安撫她說︰「真的只是吃頓飯而已，你不要有任何壓力喔！」
「好吧！我等你。」她終於點頭答應。
「那麼，我們晚上見了，拜拜！」他的口氣顯得很愉快。
「拜拜！」才掛上電話，她就感到背脊發涼，彷佛有一道冷鋒向她撲來，害她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陣「加冷損」。
繼冷鋒之後，緊接而來的就是冷嘲熱諷︰
「你們老師沒教你說不嗎？」
一股強烈的自尊心逼得她不得不再次和他針鋒相對︰「我對他印象還不錯，難道不能跟他出去吃頓飯嗎？」
他們之間的和平竟然維持不到二十四小時？
「連人家姓啥名誰都不曉得，還好意思說印象不錯，你還真是濫情啊！」他可是把她的電話內容听得十分仔細哩！
「你這個人很莫名其妙耶！我喜歡誰、要跟誰去吃飯，又關你什麼事啊？」她的壞脾氣全都拜他之賜。
「是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替你的爸媽覺得惋惜，怎會生出一個不長腦筋的女兒呢？」他搖頭又嘆氣的，彷佛真的感到多遺憾似的。
「我覺得你之前那些女朋友才是不長腦筋呢！交上你這種男朋友，真是三生不幸！」瞧她膽子被訓練得多大，竟然敢這樣頂撞她的上司。
「好吧！既然你硬要把人家的金玉良言當作是危言聳听，我還能說些什麼？」他不僅一點都不知反省，而且還詛咒她︰「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你真是……烏鴉嘴。」她瞪他一眼。
「烏鴉嘴總是很準的。」他涼涼地說。
「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心理變態！」老是要破壞她的好事，見不得人家比他幸福美滿！
她竟然罵他心理變態？難道他在她心中就這麼糟糕？尉以鈞忿忿地想。
六點整，唐凱準時到公司接鄭吟舟。
鄭吟舟一見到他竟有點意外的感覺。昨天在昏暗中看得不夠真切，現在仔細地看，他還真是一個青年才俊，不僅外表高大迷人，就連氣質都很不錯。這樣的男人，可是上上之選，豈是尉以鈞那個公子可以輕易抹黑的？
心上的顧慮沒了，鄭吟舟便歡歡喜喜地和唐凱一起去吃飯了。
鄭吟舟完全不知道，她人才走出去，尉以鈞馬上撥了一組內線號碼。
「葉經理，我今天跟你換一下車，你那部雅哥先借我用，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他急切地說。
「為什麼不開你自己的車？」葉鵬感到十分不解。
「你別問那麼多，我現在馬上過去跟你換鑰匙。」他說完就立即掛上電話，拿著自己的車鑰匙和隨身攜帶的公事包就急忙走出辦公室。
他到營業部和葉鵬換了車鑰匙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開著葉鵬的白色雅哥去追趕前方那部銀灰色的「蓮花」。
可尉以鈞當然也不知道，位於二樓的董事長辦公室外頭的陽台上，美麗的趟芊芊將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她微笑地拿起手機，撥了一組電話號碼。
「一切照原定計畫行事。」她只說了這句話，就滿意地收起手機，掉頭走進辦公室內。
「丫頭，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了？」女兒的那點心思還逃不過趙全那雙銳利的眼。
「哪有玩什麼把戲，我現在是在做好事喔！」趙芊芊一臉得意的笑容。
「你要做好事？」趙全笑了笑，嘲弄地說︰「難道天要下紅雨了嗎？」
「爸！」趙芊芊撒嬌地從身後摟住趙全的脖子，低下頭貼著他的臉頰說︰「人家真的是在做好事咩！」
「有什麼好事，說來听听吧？」被女兒這麼一虧ㄋㄞ，趙全整個人都酥軟了。
「不告訴你！」她偏不要在這時候將自己的計畫說破。
「這丫頭，準沒什麼好事。」趙全笑著搖搖頭。
「等事成之後我再告訴你，到時你一定會夸獎我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兒。」
「唉！」說到冰雪聰明，趙全忍不住要嘆氣了。「你這丫頭就是太過聰明了，真不知什麼樣的男人才可以抓住你的心。」
「爸！人家不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這種事您不用躁心啦！」趙芊芊拍拍她老爸的肩說︰「我又不是像表哥那種堅持抱獨身主義的人，只要遇到好的對象，我也會想結婚啊！」
「就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出現喔！」他還不知道這丫頭多挑嗎？人家介紹九個她嫌十八個──連旁邊的陪客一起嫌，沒一個男人是她看得上眼的。
「爸，我是很相信緣分的，而且我也相信第一眼的感覺。」趙芊芊很認真地說︰「我若是真的遇到他，我一定第一眼就會認出來。」
她知道這樣的想法有點玄，可她就是有這樣的直覺和自信。
「莫非你前世和某人有了約定？」趙全半開玩笑地問。
「嗯！有這個可能喔！」趙芊芊隨口說說。
「哼！你還活在作夢的年紀呢！丫頭！」趙全無奈地說。
「偶爾作作夢也不錯啊！」她才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作夢，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趕緊把表哥和鄭吟舟兩人送做堆，她好向姑姑邀功，順便討一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