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當不當? 第二章
又一次把冊子上的人名畫了大叉叉,這年頭,要找一個符合自己目標的男朋友真有這麼難嗎?
不不不,她相信自己終于找到了。
瞧,眼前這個帶她來飯店吃飯的韋不輪就是最佳人選。
企業小開,長相算中上,鷹勾鼻,——眼,薄唇,雖然給她的感覺有點陰沉,但她又不是非帥哥不要,只要對她體貼就好了。
瞧他對自己的印象似乎不錯,看來她朝少女乃女乃的目標又邁進一大步。
一頭熱笑得開心,直到盛著頂級紅酒的水晶酒杯高舉在她面前,她才回神端起酒杯。
慘了,剛才他說到哪了?
「就這麼說定了,今晚-要陪我-!」
笑痕凝在唇邊,陳宜靜的表情有絲茫然。「當然,我現在不就在陪你吃飯?」
深紅的酒液透著詭譎,如同韋不輪眼底的異光一樣,「-明白我的意思,別裝傻了。」
「什麼意思?」
動作一僵,陳宜靜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錯了,再不就是視力出了問題,不然她怎麼覺得眼前韋不輪的溫和面孔出現裂痕,像只披了人皮的狼?
「-刻意接近我不就是為了得到我的青睞?我滿足-的需求,陪-演足了戲,現在換-滿足我的需求了吧!我在頂樓訂了房間,快點吃完我們好上去。」
心目中的最佳人選幻滅,陳宜靜臉上不再浮現笑意,她怎麼忘了有錢男人最愛自以為是?
拎起餐巾拭嘴,盡管桌上未用的美食浪費很可惜,但她已失去胃口,「不好意思,我想我們之間有點誤解,這頓晚飯到此結束。」
「怎麼,難不成-臨時想退縮?」在她欲離席時,韋不輪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今晚出來,我可沒打算讓-這麼早回去,欲擒故縱的游戲可以省了,我們浪費太多時間在這里,-若待不住,早點回房也是可以。」
陳宜靜本以為大庭廣眾下,他應該不敢亂來,但看來她似乎低估韋不輪,這人自大到無可救藥,還當真招來侍者準備結帳。
「韋不輪,請你放手。」清麗的五官有動怒的跡象。
她暗施力,可惜狼爪下的手腕卻移動不了分毫。
形象呀!她可得顧及自己的端莊儀態,不能在高級飯店里上演一場潑婦記。
韋不輪從鼻子冷哼一聲,褪下偽裝的斯文面具,把她拉到身前,另一只狼爪也來湊熱鬧地圍上她的細腰。「聰明的女人就不會再吊我胃口,-別再拿喬,我不喜歡。」
陳宜靜顯然已經瀕臨抓狂邊緣,正打算抬高高跟鞋朝他的腳背狠狠地踩下。
只是腳才抬起,她的注意力就讓鄰桌的怒斥聲吸引了去,訝異地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忘了接下來的動作。
世界真是小到不能再小,她不過回台北過個寒假,也能在這里踫到陸拓。
與陸拓同桌的人不知說了什麼,只見陸拓生氣地站起,不理會那人的叫喚,朝她的方向走來。行經她身邊時,她以為他會看到她,但結果讓她失望了,那家伙看也沒看她一眼就離開了。
她又記下他一筆仇了,名目叫見死不救!
陸拓不曉得這對母子背著父親把他約出來的用意是什麼,示威嗎?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當初是你說要走,既然要走,怎麼不走遠一點,還留在台灣做什麼?你又回陸家做什麼?」濃妝艷抹的女人,一雙厲眼不斷刺向令她反感到極點的陸家長子。
「媽,你別說了。」女人身邊坐個一個貌似陸拓的少年,一臉尷尬地扯著她的手。
「阿毅,我在跟你哥說話,你別插嘴。」女人把臉調回陸拓那張淡白的臉上,仍是一副不客氣的嘴臉,「還有你媽也是,拖著病懨懨的身體,就只會浪費陸家的錢,還讓老爺費神照顧,如果她還有點良心,就不該拖累一家人……」
「-閉嘴!」陸拓氣得用掌拍桌。
他們怎麼說他都可以,就是不準詛咒他的母親!
「哎呀!我有說錯嗎?你媽的身體還不是你害的,陸家今天會變成這樣,也是你的關系,所以我才叫你別留在台灣,省得你媽一見你就難過……喂,陸拓,我話還沒說完,你不準走……」
陸拓無法再待下去了,他錯了,他根本不該回台北,根本不該回陸家。
他一心只想快點離開,渾然沒注意到某方位射來的仇怒視線,直到一聲清脆的呼喚。
「陸拓!」
他的腳步一頓,表情一怔,活像听見不可思議的聲音。
緩緩調過頭,他見到一張再熟悉不過的怒容。
僅僅一秒,那張怒顏立刻變成嬌笑,變臉的速度之快讓陸拓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陳宜靜原本就漂亮,笑起來的嬌容更添美感,讓他看得幾乎屏息,這瞬間,他忘了自己正在生氣,只好奇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對他這般巧笑。
「拓,我不是說過跟朋友吃完晚餐就去找你嗎?沒想到你還親自來接我去看電影,你真好。」陳宜靜唇角微彎,眨著靈美的水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政治系的韋學長,韋學長,這位是我男朋友,陸拓。」
她憋笑得快怞筋了,這家伙是傻了嗎?都不會出聲響應一下,她一個人撐著演戲很辛苦耶!
陸拓回神,思索她話里的含義,注意到她「異常」眨眼的動作,再睇了眼手環著她腰的男人,他懂了。
「我怕-邊吃飯邊聊天,忘了和我有約,所以才來接。」
陸拓來到兩人身前,探出右掌接過那只求救的小手。
他先對韋不輪點頭,再將她往自己一拉,讓她躲到自己懷中。
第一次抱著她,他發現她好嬌小,這麼小的一個人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精力,每次見到他總是又吼又叫老半天。
他低下頭湊近她的耳,鼻間吸入她身上沐浴侞的香氣,心神微微一蕩。
「記得上次有人惡作劇,害我褲子洗了好幾回,還是不能把醬油漬去掉,我好像不該幫-喔!」
「是男人就別那麼小氣。」她同他咬耳朵道。
她的話逗笑了他,他要是小氣,剛剛就不會幫她了。
「-惹了什麼麻煩?」
「問題不在我身上,只怪我今天出門前沒燒香,遇到個假吃飯真開房的壞家伙。」
「-說他強迫-?」他不高興地攬起眉。
「我像是會被人強迫嗎?我只是不想在這種場合撕破臉,才拖你過來幫我收場。我警告你,見死不救是一種非常不好的習慣,希望你不是這種人。」
陸拓笑出聲,和她在一起總是讓他不知不覺的放松。
兩人貌似打情罵俏的模樣惹惱了被晾在一旁的韋不輪。
「陳宜靜,-在耍我嗎?」
「韋學長,我不懂你的意思。」陳宜靜裝得好無辜,反正已經拖某人下水了,她有靠山,不怕。
「-和我出來難道不是要和我上床?我房間都訂好了,-居然臨時叫個男人來帶-走,-把我韋不輪當什麼?」這女人寧願跟跛子在一起也不要他,韋不輪覺得面子掛不住,忍不住大聲叫囂。
四周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三人站立的位置。
陸拓低頭給她一記安撫的微笑,然後面朝韋不輪。
「韋學長,我女朋友尊重你是學長,沒點破你強迫女人的行徑,想不到你得逞不成就用這種無禮的態度污辱小靜,看來你的人格教養有待加強,我想我們也不需要再尊敬你了。」說完,他牽著陳宜靜就要離開,無視于韋不輪憤恨的臉孔。
「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對我這麼說!你不過是個殘廢,憑什麼教訓我……」
一只精致的小皮包狠狠地打中韋不輪的嘴,讓他說不下去。
「你給我閉嘴!」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本小姐我受夠你了,你又以為你是誰,可以這樣羞辱人,比起我家陸拓,你差得遠了!」
氣呼呼的女主角一口氣罵完,挺起胸膛拖著男主角轉過身,在一張張瞠目結舌的詫異表情下,做了個深呼吸,優雅地向大家行個禮。
「對不起,打擾各位用餐了。」
然後逃跑似的,拽著男主角就往外跑。
啊……
她要大喊,她要嘶吼,她要狂叫!
她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打破少女乃女乃守則第一條︰端莊有禮,為仇人演出悍女記,她到底在做什麼啦!
「慢點,陳宜靜,我快跟不上-了。」她快步拉著他走,好幾次都令他差點絆倒。
陳宜靜睨了眼過去,嘴里直嘟囔著麻煩,才漸漸放緩腳步。
沿著人行道漫無目的地行走,陸拓偷偷瞅著那張微怒的嬌容,滿腦子都是她在餐廳里為他大罵韋不輪的一幕。她還用了一個很親切的詞--她家陸拓,雖然明白這只是句無心話,但听進耳里就是一種暖暖的感覺。
她總算把他歸在和她同一類的位置了。
「-在不高興什麼?」心里起了變化,他想了解她的情緒,想知道她為什麼不開心。
淡妝輕抹的臉蛋猛然轉向他,紅紅怒光把小臉襯托得更加嬌艷,她要是身在古代,絕對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我不高興什麼?我剛剛在那麼多人面前大呼小叫耶!做了這麼丟臉的事,我不知道有多懊悔,在場的人都見到我這副模樣了……都是你,你害我離夢想又退了好幾步。」形象全毀。
她可以忍受韋不輪不當的言詞,但是,那不能是人身攻擊,當時她可以感受到陸拓的身子瞬間僵硬,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口不擇言了。
「什麼夢想?」
「就是……」陳宜靜回神,舌尖一頓。
怪了,她干嘛要告訴他咧!想一想,她決定改個話題。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家餐廳里?」惹他生氣的一男一女又是誰?
陸拓表情一沉,突然不說話。
她偏頭想了下,推算那少年的年紀,再想想自己從爺爺那兒打探來的消息。
「與你同桌的女人該不會就是你父親出軌的對象吧?那個少年是那女人的兒子,你的弟弟?」
他看她的眼神多了點復雜、困惑、戒備和懷疑。
「-為什麼知道我那麼多事?」
「猜的呀!」怕他不信,她趕緊補充,「哎呀!連續劇常上演這類情節,我瞧那少年和你長得有些像,而我問你的時候,你的表情又那麼不自然,所以就這樣猜啦!」
陸拓一句話都不說的向前走,惹來陳宜靜的瞪眼。真沒禮貌!
燈光下,他的背影顯得好孤單,她不自覺地跨步追上去,要是讓爺爺知道昔日寵愛的少爺變成這德行,一定心疼死。
長長的身影後面緊跟著一道細細的影子,走了幾分鐘,陳宜靜終于耐不住安靜的繞到他面前,白了他一眼。
「喂,陸拓,你干嘛不吭聲的往前走?」
「-……還跟著我?」
沒料到她竟會一路跟著他走進小公園里,他以為她早離開了。
「路又不是你家開的,我不能跟嗎?我懷疑你的左腿根本沒問題,不然走了這麼長的路,怎麼都不會累?」捶捶小腿,他不累,她倒腿酸了。
「那是因為-穿高跟鞋。」他比了比公園里的鐵椅。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氣氛一下子沉靜下來。
他眼神落在自己的腿上,沉著聲開口︰「十七歲那年,我陪我媽去添購我爸爸的生日禮物時,意外出了車禍,命是保住了,左腿卻留下後遺癥……」
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來說,不能像正常人走路,打擊相當大,因為自己的腿疾,常害他出糗,讓人譏笑指點,就連交往的女友都嫌棄他。
為此,他變得畏縮自閉,開始自暴自棄,疼愛他的母親因為自責加上擔心而變得很憂郁,終于抑郁成病。
看見病倒的母親和蒼老許多的父親,他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想補救,突如其來的意外卻將他砸得措手不及。
秦亞珠原是父親的秘書,某次父親喝醉酒,和她發生了關系,對方懷孕卻不說,直到一年前,秦亞珠母子找上門。
這個打擊讓母親的病情更嚴重了,之後秦亞珠搬進家里,父親要照顧母親,無暇理她,秦亞珠便將所有的怒氣出在他身上,處處找他麻煩。
「我媽會生病都是因為擔心我的腿所致,我不想讓我媽的病情再加重,也不希望因為我的存在,讓秦亞珠成天和爸爸吵架,所以才搬離陸家。」
冗長的故事說完,原以為會得到她的同情安慰,可卻沒有。
身邊的人兒只是抬頭覷著夜空中的彎月,靜默了十秒,她才涼涼的開口,「然後咧?你就這樣認命的躲到台中來,打算從此做個可憐蟲?」
她的冷淡反應出乎他的意料,陸拓一時間啞口。
陳宜靜表情非常難看,心情更是差到極點,她站起身拍拍微皺的裙-,一副想走人的模樣。
「真是夠了,半個小時耶!我回去溫習我的教戰手冊也比坐在這里听你廢話好,浪費我寶貴的三十分鐘,氣死我了!」
自從听聞陸拓離開陸宅後,爺爺擔心極了,每天牽腸掛肚,結果咧?他離開的原因竟然只是為了做膽小鬼,太教人失望了。
「-……」
「別跟我說話,我不想被你氣死,你繼續坐在這里自怨自艾吧!世上斷手斷腳比你慘的人可多……啊∼∼我竟然還在跟你廢話,算了,我要回去看我的儀態教學帶,再見。」
陳宜靜腳才跨幾步,身後就傳來幽幽的聲音。
「-不懂我的感受,那是因為-沒嘗過讓人譏笑的滋味。」
陳宜靜氣得咬牙切齒,後悔自己竟然把包包扔向韋不輪,她應該拿來丟這個家伙才是!
「那是你少爺太閑了,如果你每天要為三餐忙碌,哪有時間在這里想東想西!你早就被迫要堅強起來了。」
渾身上下模不到半毛錢,因為全放在讓她當武器的小包包里,陳宜靜氣惱地走回他面前,攤開兩掌。
陸拓挑眉的表情充滿困惑,陳宜靜白了他一眼。
「我身上沒錢,借我回家的車錢。」跟仇人要錢,真是嘔呀!
他的怔然只有一下子,然後掏出皮夾,取出千元鈔票給她。
「開學踫面時我再還你,再見!不對,是在開學前都別讓我踫見你。」像多與他相處一秒都是浪費似的,她毫不留戀地掉頭就走。
這是第一次,有人听了他的故事表現得那麼不耐煩,甚至可以說冷淡,她沒有給他憐憫,事實上他也不需要,因為那些同情並沒有讓他好過多少。
陸拓靜靜睇著她的背影變成一小點,他的心裝不下難過,因為已經塞滿了她的身影。
這個女生,真的好特別呀!
人影已經消失,可是他舍不得移開眼。
全班同學對陸拓的印象,向來是文靜不動怒,而當他突然動怒起來,臉上淡然的表情讓怒火取代,兩眼殺氣騰騰,可真是會讓人嚇到。
「報告報告,宜靜,有團大火球正朝-的方向飛來,-種下的因,後果自己料理,請好自為之,別波及無辜。」黃碧芬拉著反應慢的姚君佩迅速跳開。
人未到,聲先到,根本不用回頭,陳宜靜就知道身後那股殺氣是誰發出的。
「陳宜靜,是-做的,對不對?」
這是同學們第一次看見陸拓氣到怒吼。
陳宜靜攬著眉,轉過頭看著他,一臉不解。
「陸拓,我做了什麼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別裝蒜了!就是-去報名的!」
「報名?報什麼名?」陳宜靜狀似無辜的不停眨著水眸,心中拚命忍笑。
天呀!他一定很久沒如此生氣激動了,鼻孔和頭頂幾乎都要冒煙了,整張臉漲得紅紅的,用臉紅脖子粗來形容他此刻的模樣最為貼切,人就是要偶爾發發脾氣才有活力嘛!瞧,不過給他點刺激,就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報名參加運動會。」陸拓握緊拳,字字用力道。
「你說運動會喔!誰報名了呀?」
「我!」
「噗」一聲,旁听的某人將口中的礦泉水全數噴出來。
陳宜靜抖著肩,「哦!原來你報名了運動會,請問你報名什麼項目?』
「大隊接力!」
身後傳來陣陣驚呼聲,陸拓發現自己回答方式錯誤,「不對,不是我報名,而是-,是-跑去體育組擅自替我報名!」
她明明知道他的腿無法跑快還替他報名,非得要他在全校面前丟臉出糗才高興是不是?
「-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呀!整間教室的同學都非常好奇,陳宜靜怎麼會幫一個有「腿疾」的人報名運動會,這擺明是要讓他們國貿系的大隊接力輸人嘛!
豈料這位女主角的回答跌破大家眼鏡。
「因為我跟你有仇呀!陷害你我最開心了,而且去年的運動會好無聊,今年有你參賽,一定非常精采好看。」
听听這是什麼話!在場男同學頓時明白,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這種會記仇的漂亮女人。
「我不參加。」陸拓深吸口氣,克制想罵人的沖動。
「你會知道這件事就代表學校已發出通告,一切都成定局,你就乖乖參加吧!」
「我現在就去跟體育組報備,說我的腿無法跑步,會有人候補我的位置。」說到做到,陸拓轉身欲走。
「你要繼續做膽小鬼嗎?」不慍不火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這句話或許其它人听不懂,可陸拓一定明白。
開玩笑,她這麼辛苦的替他疏通關節,和每位參賽者說明情況,好不容易得到大家的認可,她可不許他再逃!
他轉身,若有所思的目光牢牢盯著說是陷害他,卻別有用意的女人。
「我……辦不到。」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
黑眸一黯,他沒有信心自己能克服心理障礙。「我怕我不行。」
「這簡單,我可以幫你!」
一句我幫你,之後每天早上,陳宜靜都會在早上七點整到他家報到,進行她口中所謂的「訓練雙腿靈活度」計劃。
就是由他慢跑到三百公尺遠的燒餅店,以半小時為限,負責帶兩人份的早餐回來,至于那位說要幫忙的小姐,則是大剌剌地坐在他家等著吃熱騰騰的早餐。
「小靜,這是-的燒餅夾蛋餅,還有豆漿。」
手上的早餐一下子便讓某人搶進屋里,而他則是讓人丟在門口繼續喘氣。
他仍會介意外人看待他跛腿的異樣目光,但他更在意陳宜靜的肚子,不想讓她餓著,才這麼盡力的替她買早餐,只是,好幾年沒這麼運動了,天天這樣小跑,常容易腿酸。
「陸拓,我要喝綠茶,你快去巷口的便利商店幫我買。」
陸拓覺得自己越來越像男佣,專作她的跑腿,他不禁懷疑,究竟是她幫他,還是他幫她?
「先讓我吃完早餐,再幫-買。」黑瞳悄悄一瞄。
沒反駁?沒動靜?
發號完施令的女王正專心拿著小冊子寫東西,嘴里忙著塞食物,顯然沒听見他的話,他搖搖頭,瞥見桌上她帶來的東西,是從藥行買來的酸痛貼布。
唇角不自覺上揚。「小靜,這是給我的嗎?」
回答他的依舊只有筆寫在紙上的沙沙聲。
她到底在寫什麼,那麼認真?這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他一問起,她就會裝神秘,什麼也不回答。
跨大步,陸拓悄悄移到她身後,雙臂環胸俯看--
少女乃女乃實習生活之三十五天心得……
「小靜,-到底在想什麼呀?」早在那一次看到她讀的書,他就滿月復疑惑了。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躲在我背後偷看!你不是出去買綠茶了嗎?」陳宜靜火速轉身找背包,把小冊子收起來。
陸拓有點尷尬,偷看是不對的行為,但她的某些行為真的讓他不解。她注重儀態。形象,甚至還跑去上那些貴婦人的課程,他當然好奇,咦?等等,她會不會是……
「小靜,-是不是……很想做少女乃女乃?」
小背影一僵,答案清楚呈現。
「原來-真的……」
「干嘛,我不行嗎?」被他知道又怎樣,他又要說她沒資格嗎?
美麗的雙眸頓時燒出熊熊火光,陸拓知道她很火大,卻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只有拉著氣呼呼的她一同坐在椅子上,低聲道︰「行行行,不管-想怎樣都行,先把早餐吃完。」
他溫柔的態度反倒讓她一怔,傻傻的回望他。
「你不笑我自不量力,窮人家也想飛上枝頭做鳳凰?」
陸拓柔柔她那頭柔頤長發,垂眸睇著她,「我為什麼要笑-,人有志向都是好事,我看得出來,-很努力朝這個目標邁進;而且,我也沒有資格說-,我才是那個該努力的人。」
他的眼神為什麼可以這麼溫柔呢?害她心怦怦亂跳……
「只是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會把這個……少女乃女乃當成-的目標?」
「要你管。」她撇開頭,避開令人屏息的注視,大口塞著未完的燒餅。
不能著了他的道,他依舊是自己的仇人,是她立志要討厭的人,她幫他絕對不是心軟,而是因為仇人就該要有仇人樣,她才不要一只軟趴趴毫無斗志的仇人!
看她每口嚼得用力,好像嘴里的燒餅跟她有仇似的,陸拓莞爾一笑。
不想騙自己,越和她相處,就越明白自己很喜歡她,突然有個想法,如果小靜是他的女朋友,將來嫁給他,不就達到她的夢想了嗎?
他輕咳了聲,揮去腦里的想入非非。
「小靜,謝謝-激勵我要振作,如果……-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我,我有能力就一定幫-辦到。」
「真的嗎?」她眼楮一亮,「那好,把你從小到大認識的玩伴,還有你認識的那些有錢少爺的名字和他們的喜好全列出來。」
「-要做什麼?」
「笨呀!這樣可以省去我很多時間,我就不必花時間去尋找目標了。」
「-要我幫-找對象?」他的聲音有點惱火。
自己這麼個對象站在她面前,她都沒感覺嗎?
「是你自己說要幫我忙,干嘛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符合-目標的人,說不定-身邊就有,-若想找對象,就該找個-熟悉的人,何必去找個不認識的人?」說得這麼白該懂了吧?
她咽下最後一口食物,環視桌面,然後睜著兩顆圓圓的眼珠瞪著他看。
「陸拓。」
「嗯?」
「我的綠茶咧?」
就是有人听不懂白話!
氣得說不出話,盡管心中滿是不高興,但對上那雙渴望喝到綠茶的懇求目光,陸拓只有認命的去做男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