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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青梅急出嫁 第十四章

「黃伯伯,這黃色的番茄請你吃吃看。」

「哎喲!番茄還有黃色的喔?咦?這個很甜嘛!不錯不錯,你們北部來的東西就是很精致,應該很貴吧?」

「這一點也不貴……」

麥在剛所謂土法煉鋼的方式,就是挨家挨戶的拜訪土地已經荒廢、每年領農委會救濟金過活的農戶。他將自己試種成功的溫室作物讓他們試吃,然後說明種植新作物的好處,希望至少能說動幾家開始試種。

只要有人成功了,就會帶動其他農戶跟風,雖然花費的時間長了一點,但至少風行草偃之下,家鄉農業的窘境也能慢慢改善。

因為鎮上的大家都知道麥在剛做生意被劉謹言騙了,對他有一種同情心,加上他也算是大家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的行事為人一直都頗受贊賞,甚至是鎮上其他孩子的榜樣,因此大家都相信他,所以幾乎沒有人會拒絕他的拜訪。

只不過,接不接受他的建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開始幾天,麥在剛的游說十分成功,跑了好幾家,甚至有人願意用車去載他提供的秧苗,但幾天之後,有一些不以為然的農戶跑到麥家報信,引起麥大興的怒火,開始一家一家的去抓人,麥在剛的行動就不再那麼容易了。

這時候,就換田小苗出場了。

由于小倆口早就猜到麥大興的反制方法,所以田小苗的功能就是留守在田家,時時刻刻監控著麥大興的行動,只要他出門抓人了,田小苗就記住他的行進路線,然後馬上向麥在剛通風報信。

用這種土方法,竟然也讓麥在剛逃月兌了很多次,到目前為止還沒讓麥大興抓到過。

這天,在麥在剛出動後一個小時,田小苗又看到麥大興氣沖沖地拿著棍子出門了。她連忙沖出家門,偷偷沿著麥家的圍牆跟蹤了一小段路,直到確定麥大興的去向,才急急打給麥在剛。

「麥大哥!麥伯伯出去抓你了,你趕快走。」一接通,她就大聲地報著信。

「他往哪個方向來了?」麥在剛低聲問。

由麥大興的行進路線,田小苗肯定地推測,「他應該會穿過市場走小路過去,所以你離開的時候不要經過市場,繞一下走旁邊的田埂路去下一家。」

接下來突然一陣噪聲,讓她手抖了一下,警戒地在麥家圍牆邊左右張望,怕麥大興又走回來,或者換了條路。

「喔?下一家是哪里啊?」突然一個聲音說道。

「是哪里?你不是說下一家要去大馬路尾找以前種柑橘的林伯伯嗎?」不是出門前路線都規劃好了,也計劃好了逃月兌路線,麥大哥怎麼可能會忘了?田小苗納悶了一下。

「林伯伯的柑橘園現在租給人家種樹了,我決定換一家拜訪。」電話那頭的語氣平緩,一點都不像要被抓包的緊張,讓她有種自己好像換了人說話的錯覺。

「換哪一家?」這通電話,她越講越覺得奇怪。

「換成賣土地的麥伯伯家如何?」「麥在剛」突然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賣土地的麥伯伯?田小苗偏著頭思索,突然反應過來後,不由得一驚,難以置信地望了下電話,卻看到電話早在不知道幾百年前就掛斷了。

那……那一直和她對話的人究竟是……

她極緩慢、極緩慢的回過頭,毫無意外地看到麥大興怒極反笑地立在她身後,她尷尬地回了他一記難看到不行的笑容。

「原來就是你這小丫頭在通風報信,難怪我老是抓不到那個死小子……」

麥大興氣急敗壞地數落起她,田小苗只能默默低頭挨轟,兩人極有默契地一起往田家大門移動。

麥大興也不用抓住她,他知道隔壁的這個乖女兒不會像麥在剛一樣滑溜,只要帶她回家領罪就好,反正從小這丫頭闖了禍,都是這麼處理的。

這一次,他一定要隔壁的老田好好的看住這個丫頭!

田小苗哭喪著臉跟在麥大興身後,一只手無奈地偷偷又撥出了電話。

「小苗?」真正的麥在剛接了電話,听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只覺一陣不妙。

難道情況又有變?

很不幸地,這次他猜對了。

「麥大哥,B計劃失敗!我……我被麥伯伯抓個正著了……」

田小苗被麥大興抓回了田家,她的父親田耿仲恰好農忙之余回到家,一听到麥大興敘述的情況,在對方回家後立刻教訓起女兒。

「你為什麼要幫他?」田耿仲是個粗人,所以脾氣一來,說話也很直接。「該不會……你們倆有什麼奸情吧?」

「爸!你說的好難听,什麼奸情,我們兩個是正當交往。」田小苗瞪大了眼,立刻不服氣的反駁。

然而這樣的一句話,已然透露出兩人交往的事實,田耿仲听得火大,原本在他心中還算正直的麥在剛,立刻被他打入了覬覦他女兒的齷齪小人一流。「什麼?!可惡!我辛苦賺錢送你到北部讀書,你居然和那小子偷偷來往?他還說什麼要好好照顧你,居然照顧成這個樣子!他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懷好心?」

這番話就太偏頗了,根本是一竿子推翻了麥在剛所有的貢獻。田小苗不僅要為他說話,也要為自己說話,「我有好好讀書啊!而且他確實很照,顧我,爸,你不能因為我和他交往,就否決他對我的幫忙……」

「我不準你們交往!你知不知道隔壁麥家是有錢人,如果你和在剛在一起,人家會覺得我田耿仲靠女兒釣金龜婿,叫我的臉要往哪里擺?而且,你和他都在北部那麼多年,別人搞不好會以為你們都住在一起,到時候你還嫁得出去嗎?女孩子名聲最重要你知不知道?」由于剛才是麥大興揪著女兒找上門來,田耿仲覺得顏面全失,自然對女兒與麥在剛的事極度反對。

原本他以為在剛跟他爸一樣熱心助人,幫助小苗也很正常,想不到竟是另有所圖,這叫他如何忍受?何況,他在鄉里間也算是正直,絕不能因女兒的行為敗壞他的名聲!

面對這根本是莫須有的指控,田小苗還想說些什麼,但田耿仲已經不讓她說。

「總之,從今天以後你都不準出門了!」

五分鐘後,田小苗只能負氣坐在房間的床上,氣呼呼地瞪著房門,卻對外頭那個頑固的老頭一點辦法也沒有。

半晌,她的房間輕輕的被敲了兩下,接著田林罔市開門進來。她並不像自家老公那麼沖動強硬,反而帶著一抹溫婉的笑容。

「小苗啊,你和隔壁在剛交往多久了?」田林岡市並沒有提起與麥家的芥蒂,反而只關心女兒的戀愛情事。

「沒有多久啊,根本不像爸說的那樣,我們一直到他公司發生事情的前幾天,才確定交往的。」見媽媽似乎不太反對,田小苗娓娓地訴說起她與麥在剛互許的經過。「……麥大哥原來愛了我好多年,但他都只是暗暗的幫助我,不逼我一定要接受他,是我自己太遲鈍了,居然到了緊要關頭才發現,原來自己也喜歡麥大哥很久了……」

「傻女兒,你真的很傻。」田林罔市听了她的話,像是想起了什麼,居然搖了搖頭。「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在剛愛了你好多年,那麼他愛你的時間,絕對比你想的要長得多。」

「怎麼說?」田小苗詫異不已。

「你考高中那年,在剛就曾經很慎重的跟媽說︰‘把小苗交給我吧!’我那時以為他說的是要協助你的功課,沒想到他的話有更多的意思。」田林罔市從以前就跟著女兒看羅曼史小說,對于愛情當然也有浪漫的想像,田耿仲是個老實的農人,完全沒有羅曼蒂克可言,所以將這種想像安在具有黑馬王子形象的麥在剛身上也無可厚非。

「想不到麥大哥他從那麼早就……」田小苗慢慢的回想他曾做過的一切,「高中時他幫我補習,有情書都要交給他,偷偷交了不好的男朋友,他也替我擺平,甚至不適合的對象他也會替我過濾,甚至是幫我退回禮物……」

母女倆對視一眼,一齊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麥在剛對田小苗的用心,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多得多,而最難得的是,他雖然默默斷了田小苗的桃花,但卻不逼她,即使看出了田小苗對他同樣有著傾慕,卻寧可經歷漫長的等待,也要讓她自己覺悟。所以他在她畢業後放手讓她去接觸各式異性,這同時代表他有著強大的自信,相信她繞了一圈後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唉,媽以前一直逼你相親,看來真是對不起在剛那孩子。」田林罔市笑了起來。「從小,在剛就說要娶你回家,我們都一直以為那是童言童語,想不到居然有成真的一天。」

「媽,你不反對我和他在一起嗎?」尤其他現在還生意失敗……田小苗不語的表情,在在表達出了這句她說不出來的話。

「媽怎麼會反對呢?這樣的乘龍快婿,媽還求之不得。」田林罔市拍了拍女兒的手,「何況,媽知道在剛最近在做什麼,也知道你在幫他什麼。他做的事是有意義的,你爸那個老頑固愛面子,但他也是為你著想,反正媽支持你們,也會幫你勸勸你爸的!」

「謝謝媽!」多了媽媽這一票,總算不那麼難過與無助了。這種心情,她第一個就想和麥在剛分享。

田小苗拿起房內的電話,卻發現話筒里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她不死心地按了按鍵,還是完全沒有反應。

所以,電話要不是壞了,就是被拔了線,以她對父親的了解,後者的機會比較大。

不過這是個無線時代了,沒有電話,難道她不能用手機嗎?左翻右找,田小苗悲慘的發現自己的包包放在客廳里,而她現在連房門都不準出去。

好吧,那就來個終極大絕招,她用電腦打電話或者傳訊息總行吧?打開電腦,她試著連上網絡,卻驚覺居然怎麼也連不上,網絡線八成被斷了。

時代真的在變,連老爸這種只會打開電腦玩麻將的老農夫,竟然也知道怎麼關網絡了?

田小苗喪氣地坐在床上。這次老爸真的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斷絕她與外界的所有聯系,或許該說,斷絕她與麥大哥的所有聯系。

她終于明白,她不只被關禁閉,而且還是非常徹底的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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