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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美人窩 第四章

見狀,陳愛芊嚇白了臉,桿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這下可好了,托你的福,我的傷愈來愈重了。」他的口氣極其無奈。

她急得快哭出來,一句話也不敢回。

他冷峭的目光凝娣著她,不知該接受即將死亡的事實,還是先儲存一些精才準備咆哮。

良久,「我……」她吞吞吐吐的回視著他,「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霍地,華鷹眸光怒火一閃,發出雷霆之吼,「你嫌我流的血還不夠多是不是?」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你別再激動了,你一激動,血都成了噴泉狀,到時你真的要去見閻王了。」她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他嘆一聲,感到沒力了,「謝謝你的提醒。」

見他沒了先前那股殺戮之氣,她的心沒來由得也安定幾分,陳愛芊拭去淚水,輕聲的道︰「其實你剛剛不用去打刀子的嘛,你稍微側個身躲開刀子就沒事了。」

他濃眉一緊。這個蠢女人在說什麼?她以為在他為她的笨手笨腳、怯弱的笨行狂吼後,他還有力氣翻身?他要護住的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怎麼不說話?你承認自己剛剛……」

「我承認我沒想到一個看似聰穎的女人,競會拿一把大菜刀準備挖出我手臂上的子彈。」他不耐的打斷她的話。

「我……!陳愛芊臉一紅,「我太緊張了,誰教你那張臉好冷、好可怕!」

「小姐!」他的語氣愈來愈虛弱了,「如果你再這樣閑聊下去,我可能得先殺死你,才能確定黃泉路上還有你的柔聲細語相伴。」

她咽了一下梗在喉間的恐懼,「別、別這樣,我馬上處理。」

「感激不盡了。」對這種少一根筋的女人,華鷹已經沒有冷氣吼叫了。

她再次蹲子,然而,一看到那麼多把刀子,她又猶豫了。

見她蹲了老半天,還是動都沒動,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暈死過去算了,可是多年的殺手訓練生涯,他發覺自己雖然愈來愈沒力氣,可是腦袋卻愈來愈清醒,而這還得托這名女人這麼笨拙的行為表現之賜。

他無奈的嘆息一聲,「我說女人,你可不可以先將我左手的傷口包扎一下?」

她再度站起身,一臉羞紅,「對哦,那個傷口是被刀割過,不需挖肉只要涂涂藥、綁個繃帶就好了。」

語無倫次的女人!華鷹翻翻白眼,「在說的同時可不可以請你也動動手?」

「哦,是︰」她慌忙的回身找醫藥箱。

「在床頭櫃上!」他有氣無力的低聲一嘆。

「哦,是!」她又急忙忙的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醫藥箱。

眼見那個四四方方的醫藥箱即將敲到自己的頭,華鷹趕忙伸出左手撐高它,再推了它一把試圖穩住。

陳愛芊沒料到他有這項舉動而嚇了一大跳,手也不由自主的放開醫藥箱,于是它就因他撐高往外的力道翻落地上,在一翻再翻下,醫藥箱被震開了,瓶瓶罐罐全跑了出來,破的破、滾的滾,亂成一團。

華鷹無言了。他想自已一定是該壽終正寢了,才會踫到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超級笨女人。

陳愛芊瞪著地上丑顏六色的藥水,也傻了。她何時變成這麼笨手笨腳的女人了?

她呆呆的將目光移向來上那名男人,發現他認命的表情仿佛在說「干脆讓我死了吧」!

「我……我馬上開車到藥房去買些藥水回來。」這是她目前誰一想得到的。

「是啊,等你回來,我就變成鬼了!」他悶聲的回了一句。

她愣了愣,瞧著那張俊逸非凡卻毫無血色的僵尸臉,一股濃濃的笑意突然直涌而上,一連串的哈哈笑聲也逸出她口中。

乍聞她銀鈴似的笑聲,他濃眉一揚。這女人該不是被他嚇過頭,變得歇斯底里了。

陳愛芊或許真是嚇過頭了,她雖想止住笑意卻發覺自已根本力不到,反而愈笑愈大聲,直笑到肚皮發疼、眼淚也出來了,她還是只能模著肚子,不斷發出間歇性的笑聲。

華鷹沒轍了,他閉上眼楮等候死神的來臨。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那可惡的笑聲也終于停止了,一會兒後,他的左手被提了起來,他睜開眼楮,看著那個慢半拍兼神經病的女人競然一手拿著紅藥水,笑盈盈的幫他涂抹起來。

「對不起!你一定以為我怪怪的,還笨手笨腳的,不過,我得老實說,那是被你嚇出來的,而在大笑過後,我也恢復正常了,哎呀!」陳愛芊皺起眉頭,瞪著他被刀子劃破的傷口,「這可能得縫個幾針,我還是載你到醫院去,好不好?」

沒腦子的女人!華鷹在心中低咒一聲,嗤之以鼻的道;「你確定自已有長腦子嗎?女人。」

她不悅的白他一記,「男人,我被你嚇過一次,不會再被你嚇第二次了,再說,我極可能成為你的救命恩人,你口氣放客氣點!」

華鷹以一種看白痴的目光瞅著她,連回答都懶得說了。

她抿抿嘴,喃喃念道︰「我知道你可能是殺人犯,但是你流那麼多血總得輸輸血吧?這事我可力不到哦。」

再听她嘰嘰喳喳的說下去,他可能要抓狂了。于是他冷怒著一張俊臉開口,「你要幫我包扎就快一點,若不願意,倒不如離我遠遠的,讓我安靜的去見閻王。」

「你想死了?」她詫異的停下涂藥的動作。

「我正在考慮。」

「考慮?」陳愛芊皺起柳眉。

「是啊!看是去見閻王?還是跟你這個笨女人多混幾分鐘,以茶毒、虐待自已的神經。」他毫不客氣的批判。

她氣呼呼的膘他一眼,「你想死?我還不想讓你死呢!」語畢,她就放下紅藥水,回身拿了紗布,粗魯的幫他來回包扎起來。

華鷹看著自己的手掌漸漸的被紗布所淹沒,而那個笨女人似乎沒將他的手包成一團紗布球絕不停止般,他大大的嘆息一聲,以最後一絲耐心道︰「夠了吧?」

聞言,陳愛芊才停下了動作,瞪著他那全被紗布包起來的手掌,「呢!這個我……!

懶得再為這事說一白話,他將目光移向宕臂,「不是不想讓我死嗎?挑一把尖銳的刀將子彈挑出來。」

「可是……那種事……我、不敢!」一想到要挖他的肉,她實在很難勇敢。

「蠢女人!」華鷹想都沒想的嗤聲道。

「你罵誰啊?」

「這里只有你一個女人!」他輕哼一聲。

陳愛芊咬咬下唇,瞪視著他半晌。這種輕鄙她的男人應該讓他痛得出聲求饒才是。

何況,她是挖他的肉,又不是挖自己的,反正她不痛不癢,就當自己在吃丑分熟的牛排好了。

在勉強做好心理建沒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怒目切齒的瞪著他,「要不要拿個狗骨頭讓你咬著?我要切牛排了!」

「牛排?」他愣了愣。

她彎下腰,從地上的大小刀子中選出一把形狀較像牛排刀的長形刀子,直起身子,雖然心中卜通卜通、志忑不安地猛跳著,但還是故作鎮靜的把玩著那把刀,「我要下手了!」

華鷹煙炯有神的黑眸緊鎖住她手中的刀子,「你放心,我哼也不會哼半聲的。」

只要她願意幫他取出子彈,他也不再提及刀子應該光在酒精燈上消消毒,還有手臂上要先綁上止血帶的事,因為,他怕說得愈多,她出的狀況可能更多,也許他還可能因她打翻酒精燈而遭火吻呢!

「這麼勇敢?」陳愛帶懷疑的喃喃自語。這挖的是他的肉耶!

咽了一下口水,她沉眉鎖眼的在床邊跪下,再直起腰桿,手肘剛好靠在床上,目光直視著那紅紅濃濃的傷口。

「快點!」見她又慢吞吞的,他忍不住催促。

「別催嘛!」她再咽了一口口水,考慮著要不要先拿水,還是用紅藥水將他傷口四周先清洗一下。

「女人!」他咬牙迸射出話來。

「好好好,馬上挖了!」將刀子貓準傷口,她雙眼一閉,用力的戳下去。

強烈的痛楚劃過他的丑髒六腑,他悶哼一聲,咬緊牙關,但是等了好半天,那把刀子卻動也不動的桿立在他手臂上。

他滿身冷汗的睜開眼楮,卻看到那個笨女人竟閉著眼楮,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他放聲咆哮,「你他媽的,閉著眼楮在搞什麼?」

陳愛芊趕忙睜開眼,那雙璀璨眸子充滿驚慌,「我、我不敢看。」

華鷹翻翻白眼,伸過左手想接手,但看到被里得像包子似的手,他下穎一緊,心中恨極了。

「女人,算我求你行不行?眼楮看著傷口,撈一撈、找一找,你不是說像切牛排嗎?你吃牛排眼楮是閉著的嗎?不怕吃到鼻孔去?」

她眼軀一紅,看著自己抖得愈來愈厲害的雙手,便咽著道︰「我、我吃牛排一向只吃七分、九分或全熟,從來也不敢吃血林林的。」

這白痴!他決定放棄了,他耽視著她,「扶我坐起來。」

「什麼?」她還呆呆的看著自已握著刀柄的顫抖雙手。

「我說扶我坐起來。」

「哦!」她放開握緊刀柄的手,手足無措的瞪著還插在他傷口上的刀子。

「快點!」他額上冷汗直冒。

「是!」陳愛芊趕忙坐上床鋪,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宕手,一手越過他的頭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則按著他的腰際,但這根本使不上力的姿勢,非但無法將華鷹撐坐起來,反而在拉拉扭扯間弄傷他的傷口,令他額上冷汗如兩,痛得一張俊臉挑牙咧嘴的。

「滾開!」對她的愈幫愈忙,他再次咬牙怒吼。

她臉一白,趕忙放開雙手,慌忙得後退好幾步。

華鷹咬緊牙關,強忍住傷口撕裂的疼痛,硬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見狀,她對他的抗痛力實在是佩服到了極點,尤其是……陳愛芊內疚的看著仍插在他手臂上的刀。那把刀隨著他的起身而搖搖晃晃的,肯定增加了他的痛楚吧!她怎麼會這麼笨呢?

「把我左手的紗布解開!」他蒼白著臉指示。

「哦,是!」她直覺的跑近他,但看到他那一團紗布手,她不禁又錯愕了一下,「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幫你包好的耶。」

「照我說的去做!」他的聲音嚴唆如冰。

「哦!」她點點頭,立即著手將紗布一圈圈的打開。

良久,他的手終于重見天日了,華鷹試著動動手指,但傷口又出血了。

「你看又流血了,為什麼要將紗布拆了?這雖然丑了些,可是至少能讓它不流血。」她不假思素的望著那一大團紗布道。

「為了救我的宕手,我必須解開,這個解釋你滿意嗎!」他冷冷的瞅她一眼,費才的握住那把仍插在槍傷上的刀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他低下頭,開始挖掘那顆子彈。

一見到鮮血噴涌而出,陳愛芊嚇得差點沒有當場暈倒,尤其見他像在挖東西似的挖著他自己的手臂肉,一股惡心感更是翻涌而上,她撫著胸口趕忙別開臉去,什麼也不敢瞧。

在一番搜尋後,華鷹終于將那穎頑強的子彈挑了出來,只是一只手臂被他用刀挖得皮綻肉開,只能以血肉模糊來形容。

拿出子彈後,冷汗濕透了華鷹的全身,而他的才氣也用盡了,再也顧不得那個蠢女人會不會去報警,他就昏厥過去。

陳愛芊傻愣愣的瞪著痛得昏睡過去的華鷹,喃喃的道︰「他、他不會是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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