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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夫愛計較(下) 第二章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尖銳而刺耳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

袁潤之驚慌得連忙收回手,想要推開紀宇昂,一時間卻沒能推開,紀宇昂自她的發間抬起沉重的頭,睜開迷蒙的雙眼,看向不遠的身影,緊擁著她腰身的手卻不曾松開。

袁潤之這一次終于推開紀宇昂,急轉過身,腳下還沒站穩更未看清剛才尖叫的女人是誰,臉頰便迎來了火辣辣的一巴掌,臉頰上傳來又熱又辣的疼痛感讓她承受不住,剎那間眼淚涌了出來。

幾乎是同時,她的視線被揚起的手臂擋住,接著便听到「啪」的一聲,她捂著臉,驚訝地看向擋在前面的紀宇昂。

剎那間,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冰凍了一般。

燈光下,謝靜宜姣好的臉上隱約現出了五條指印,她整個人僵住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向紀宇昂,到處在找尋袁潤之的紀言則正往噴泉這邊走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頓住了腳步沒再前行。

一直黏著他不放的謝靜文看到姊姊被打,立即跑了過來,指著紀宇昂就吼了起來,「紀宇昂,你真有種,居然敢打我姊姊?」

謝靜宜的眼眸迸射出惡狠狠的目光,落在袁潤之的身上似要射穿她。

「是她先打之之在先。」紀宇昂的聲音冰冷無情。

「你當我眼楮瞎了嗎?我明明看到你跟她抱在一起,你背著我姊姊跟你表弟帶回來的女人幽會,現在東窗事發,你居然還護著她,打我姊姊?再兩個多月你們就要結婚了,你怎麼有臉做出這種事,你以為你是什麼個東西,要不是我姊姊肯嫁你,你以為你還能在紀家耀武揚威嗎?」謝靜文模了模謝靜宜的臉喊道︰「姊,沒事吧?」

謝靜宜下意識地將身體錯開,委屈的眼淚不斷地往外涌。

紀宇昂望著謝靜宜,冷笑一聲,「我是什麼人?呵,既然嫌棄我,干嘛要跟我訂婚?我可沒拿刀架著妳的脖子,謝大小姐?」一聲謝大小姐叫得極其諷刺。

紀宇昂不僅不解釋反而火上澆油,袁潤之知道卷進了一個是非之爭,如今被謝靜宜姊妹看到令人誤會的一幕,無論怎麼辯解都說不清。

袁潤之用手背擦了擦眼淚,低聲說了一句︰「我和紀宇昂只是在聊天,信不信隨妳們。」她低眉對紀宇昂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謝靜文快步攔在袁潤之的面前,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想往哪走?聊天?有你們這樣一邊擁抱一邊聊天的嗎?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阿則哥就算了,現在連我未來姊夫也要勾引,我今天一定要撕爛妳,看看妳這只狐狸精的原形。」說著她的手便向袁潤之伸去。

就在指尖要觸及袁潤之的臉頰時,一只手及時攔住了她,她一見是紀言則,立即嚷叫起來,「阿則哥,你也看到了,你怎麼能忍受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紀言則捏著她的手腕,惡狠狠地道︰「我跟她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多嘴。」

他用力地甩下謝靜文的手腕,然後十分平靜地轉向袁潤之,輕輕拉下她捂著臉的手,緊緊地握住,手在被他所觸踫的瞬間,袁潤之的眼淚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

他淡淡地啟口,「走。」

紀宇昂伸手再一次攔住袁潤之,微笑著看她,「謝謝妳,有空能不能陪我去見見我媽?前幾天她病發,在念叨著妳。」

袁潤之抬起淚眼,驚愕地看著他。

他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笑著對她說︰「我等妳電話。」沒等袁潤之做出任何反應,他便轉身最先離開了這里。

紀言則不由得攥緊了袁潤之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袁潤之抬眸看他,哽咽著,「帶我走吧。」

紀言則一聲不吭,拉著她快步離開,任憑謝靜文在背後抓狂地大叫。

◎◎◎

進了大廳,紀言則便吩咐櫃台送些冰塊上樓,然後拉著袁潤之進了三樓客房。

關上門,紀言則沉著一張俊臉看著袁潤之。

袁潤之看到他突然抬起手,心底一陣發毛,捂著被打得很痛的臉,下意識地向後大退了幾步,帶著哭腔舉起另一只手,握成拳頭對著他顫著聲說︰「你、你要是敢打我,我、我會還手的。」

紀言則不回答,沉著臉走近她,伸手迅速捏住她的下頷,仔細看了看她臉上五條指印,不由得深深蹙起眉,他伸出手輕觸了一下她的臉頰,她便痛得縮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鄙夷地說道︰「腫得跟豬頭一樣,自己照照鏡子。」

她轉過身對著牆上的鏡子一照,左半邊臉又紅又腫,那五條指印清晰可見,還真是跟豬一樣,她咬著嘴唇,心中咒著那個謝靜宜,下手真他女乃女乃的重,她真是太憋屈了,明明什麼事都沒有,莫名其妙的被抱還莫名其妙的被打,果然帥哥是不好沾的。

透過鏡子,她瞄了一眼站在她身後倚著沙發的紀言則,那張完美的俊臉寒氣逼人,讓她下意識地往一旁一縮,帥哥真是個可怕的生物。

紀言則抬眸看了一眼她神經質的表情,直接送了她一記白眼,這時門鈴響了,他去開門,是服務生送來了一桶冰塊。

他順手從浴室里取了一條毛巾,包起冰塊走到袁潤之的面前,輕輕地敷在她的臉上,痛得她立刻叫了起來,「哦,痛,輕點、輕點。」

「現在知道喊痛了?我以前是怎麼跟妳說的,叫妳別去招惹他,妳全當耳邊風了嗎?」他的語氣听上去有些惱怒,可是手下的動作卻是很輕柔。

袁潤之撇了撇嘴,委屈地道︰「他喝醉了,趴在樹干上吐,我總不能看見了當沒看見吧?誰知道他後來莫名其妙地說要抱抱我。」

他更加氣憤,「喝醉了?妳怎麼就這麼喜歡招惹喝醉酒的男人?人家說要抱妳,妳就讓他抱了,妳有沒有腦子啊?」

「你瞎說什麼呀,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禽獸?不要你幫我敷了!」她氣得抓過包著冰塊的毛巾,想想不解氣,對著他又吼道︰「他之所以喝醉,是因為宴會之前,你和你外公說的話,他全都听見了。」

他凝視她,臉色微變,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瞇了瞇,顏色由淺轉深。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拿回她手中包著冰塊的毛巾,輕柔地敷在她紅腫的臉頰上,緩緩開口,「他跟妳說了些什麼?」

袁潤之咬了咬唇,將和紀宇昂在客房外听到的對話,以及剛才看到紀宇昂趴在樹干上吐,然後自己好心地拿水和面紙給他,後來又听他說了他父母故事的經過全部說了出來。

「本來好好的,他突然說要抱抱我,我根本沒有時間反應,還說我像他的一個老朋友,因為之前的事,我是出于好心就安慰地拍了拍他,誰知道這個時候謝靜宜出現了。」她咬著唇抱怨,真是倒霉透頂了。

听到她的解釋,紀言則覺得梗在心間的一根刺頓時融化了,輕柔地揉著她的臉頰又問︰「就跟妳說了這麼多?」

「嗯。」她點了點頭,忽然想到紀宇昂說羨慕他,于是又說︰「他還說他羨慕你。」

「羨慕我?」他不禁失笑出聲,「我有什麼好值得羨慕?」

「對啊,鬼知道你有什麼好值得羨慕的。」她撇了撇嘴又說︰「他今天晚上趴在樹那里吐的時候,看著真讓人揪心,被自己的爺爺這樣說怎麼可能會好過?長年累月的,不郁悶才怪,話說回來,他到底是不是你們紀家人?」

「是的,只不過外公因為大舅的事一直難消心結,所以喜歡找碴、處處刁難他。」他凝視著她那張小臉,停下揉臉的動作,手指輕捏著她的下頷,忍不住問︰「他只說了他父母的事,還說妳像他的一位老朋友?」

「嗯。」她點了點頭。

「那他有沒有跟妳說妳像他的什麼朋友?」

她好奇地抬眸看他,「什麼意思?」

他微微瞇眸,眼中滿是戲謔,「妳知不知道妳這種白痴樣,很像他以前的女朋友?」

她的白痴樣像紀宇昂以前的女朋友?還真是讓她猜對了,真的是紀大帥哥對著她在緬懷過去,突然反應過來,他在罵她白痴,她怒瞪起雙眸,「欸,你又人身攻擊了,再說一次,找白痴當女朋友的人更白痴。」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手下稍稍使力,壞壞地往她腫腫的臉頰上一按。

「哦,你這個小人。」她握起拳頭就要揍他。

他迅速地閃開身,挑釁地對她說︰「來,追到了站著給妳打。」

「你等著,我一定會把你也打成豬頭。」

「嘖嘖嘖,妳總算頓悟了,知道自己是豬頭。」

她果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紀言則的言語戲謔,讓她完全將謝家姊妹帶來的疼痛拋之腦後,這就這樣,兩個人像半大的孩子一樣,在偌大的房間內嬉鬧追打。

袁潤之殊不知此時此刻的自己,雙眉斜飛、眼角輕揚,黑白分明的瞳仁默默含情,這就是戀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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