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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來的初戀情人 第二章

雷霆集團,一直是建築業的龍頭老大,八年前更開始涉足于金融、保險業,成為新一代炙手可熱的天之驕子,其總部就坐落于市中心的黃金路段,四十一層的大樓里。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那張大得嚇人、價格不菲的古董辦公桌前,高大的男人猶如籠中困獸,不停地來回走動。

落地窗前的豪華真皮沙發上,還坐著兩個男子。

「老板,如果您肯好好坐下來休息一會,我們會感激不盡。」其中那個看上去淡漠安靜的,正是雷霆的總執行長駱繹,他正俯首于一大堆文件中翻閱,有時候會靜默到讓人忘記他的存在,可是也受不了似地發出抗議聲。

「是啊,晃得我眼楮都花了。」另一個長得俊美倜儻的就沒那麼安份了,身上那件囂張的夏威夷風情花襯衫只有兩顆鈕扣還在盡職盡責,袖子全部卷至肘上,長年拿手術刀的手中端著杯紅酒,整個人就像沒長骨頭一般,懶散到怎麼舒服怎麼坐,他是雷馭風的好友,大醫師官夜騏。

「靳在搞什麼鬼?兩個鐘頭前就說已經辦妥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雷馭風完全沒理會他們的抱怨,抬起手腕,看著鈦合金歐米茄海馬表上的指針一格一格地跳躍著。

「靳大律師號稱從不遲到,也絕對不會早到,他肯定會把在路上塞車花掉的時間都算進去。」官夜騏笑嘻嘻地說。

「這個時段是塞車的高峰期,除非您給他配備一架私人飛機,或者將您的專機撥給他,那麼靳的辦事效率絕對會高出許多。」駱繹面不改色地捋虎須。

「這個提案值得考慮。」官夜騏立即投了贊成票。

雷馭風突然止步,高大陽剛的身軀靠坐在辦公桌邊,大手焦躁地猛扒一頭濃密黑發。

「不會吧?」官夜騏納悶地問駱繹,「就這個小小的提案,也能讓咱們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雷傷腦筋成這樣?」

他跟雷馭風認識十幾年了,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一臉急著趕去投胎的鬼樣子,活像是銀行里的保險箱被盜、家里的老婆跟人私奔了。

問題是,雷總裁對錢財的概念,只是多個零少個零而已,至于「老婆」,他的字典里有這個名詞嗎?

外頭傳他是個GAY,事實上他是最正常不過的男人了,潔身自愛,從不與女人糾纏,也是最愚忠的男人,可以為一個記憶而放棄全天下的紅粉佳人,官夜騏甚至覺得那只是他的幻覺罷了。

「你們倆最近是不是都太閑了?」雷馭風眉宇微蹙地睨著他們。

這倆個家伙不只閑,還把文件搬到他這里來批閱,他可不認為他們跟他的感情會好到這種程度。

只有一個可能,靳亟絕對已經向他們泄露了某些敏感的字眼,導致這兩個工作狂,分別從醫院和自己的辦公室跑來這里磨牙閑聊外加看免費好戲。

「你也太沒良心了,我在醫院加了一個星期的班,明天還得飛去美國開研討會,今天特地找機會來跟你們告個別。」官夜騏一臉委屈的樣子以示自己的清白。

很好,這家伙或許不清楚,但駱繹絕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在整個雷霆集團里,蛛絲馬跡都逃不過駱執行長的眼楮,可那家伙繼續裝聾作啞地翻閱文件,絲毫不見心虛。

雷馭風冷冷地哼了兩聲,正要說話,此時門從外面推開了,一個拎著公文包的男子從外頭進來。

與強勢嚴厲的雷馭風不同、與俊美倜儻的官夜騏不同也與冷靜淡漠的駱繹不同,這個男人,周身都是謹慎自律,一身整齊的西裝在酷暑里也如本人一般規矩且安分,甚至連領口的扣子也沒解開一顆。

「靳,你再不出現,就要被解雇了。」官夜騏興災樂禍地跟他打招呼。

「我的表顯示的時間剛剛好,況且我跟雷簽了合約,誰違約誰賠錢,對解雇這件事,我一點意見也沒有。」靳亟一挑劍眉,彷佛已經在遙想那筆天文數字般的違約金。

「少扯了,我要的東西呢?」雷馭風懶得跟他扯些有的沒的。

「全在這里了,包括最新的資料,下午剛剛出爐。」靳亟坐到沙發上,從公文包里將兩個大大的牛皮信封翻出來,遞了其中之一給雷馭風,「先看這一份吧。」

雷馭風接過,飛快地拆開密封的信封,將數據打開,仔細又迅速地瀏覽一遍,臉色已經不太好。

「還有這個。」靳亟又遞上另一份。

再次打開,是一迭厚厚的照片,雷馭風一張一張地看著,臉更黑,眼楮卻快要冒火星了。

「你看過了?」他咬牙切齒地問靳亟。

「當然。」靳亟面對暴龍般的雇主,面不改色,一口承認。

雷馭風對他怒目而視︰「這些是從哪里弄來的?」

「伊迪模特兒經紀公司。」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兩個鐘頭前。」

「想辦法阻止掉這個合約。」雷馭風暴躁地說︰「不管用什麼方法。」

「不過是拍個廣告,你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靳亟不覺得哪里有問題。

照片中的女人,雖然已不是十七八歲的妙齡,可那張臉蛋、那副身材,絕對有作明星的本錢,總不能因為雷老大看上人家,就把人家的事業給毀掉吧?何況听說她已經得到「米蓮達」公司亞洲區CEO的青睞,開始在擬定合約了。

「如果是你的女人去拍,你會怎麼做?」雷馭風反問。

靳亟啞然,原來雷先生已經單方面把對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總之,我不想讓這件事繼續下去。」他一件不留地收拾好那堆照片和文件,壓根沒看一眼擺明了很有興趣探討的官夜騏。

「知道了。」靳亟應允下來。

雷馭風扔下三人,頭也不回地離開總裁室。

「搞得這麼神神秘秘,那里頭都裝了些什麼?」官夜騏一臉好奇寶寶。

「不能說。」靳亟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站起來也準備走人了。

「不是吧,商業機密嗎?他是不是又打算搞出一場腥風血雨?何方神聖值得他親自出馬?」

雷馭風在商場上的不擇手段與冷血無情眾所皆知,尤其是剛開始進行市場開拓的階段,簡直是人人聞之色變、望風而逃,跑得慢的,只有被吞噬的悲慘下場。

「也沒有那麼嚇人吧,嚴格說起來,還能勉強稱得上浪漫。」靳亟感嘆道︰「只不過現在不是春天,發什麼情,我看我又有得忙了,本來還打算去北海道度假。」

「駱,難道你不好奇?」官夜騏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轉頭睨著一直默不作聲的駱繹。

「我比較關心的是你打算怎麼做?」駱繹沒理他,只抬頭看著靳亟。

「有句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靳亟站起來攤攤兩手,「你家老板的命令我不敢不听,只能拿錢去讓鬼推磨了,再不濟本人只好親自上陣去推。」

「那倒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正是你們律師的長項嗎?做起來想必會得心應手。」

「這算安慰嗎?」靳亟苦笑一下,「不如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我的職責。」

駱繹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淡淡地說︰「祝你好運。」

「謝了。」

兩人一前一後朝外頭走去,獨留下一頭霧水的官夜騏在那里大叫︰「喂!你們都在搞什麼啊?怎麼說得我一個字都听不懂?」

可惜,風流倜儻的官醫師此時面對的不是一群年輕的女生,而是兩個目中無人的大男人,沒人理會他的抗議,很正常。

☆☆☆

夜幕降臨,燈紅酒綠、精彩萬分的夜生活,已經拉開了序幕。

九點整,「為你鐘情」酒吧里,一身樸素的白襯衫黑裙子的阮依儂,站在吧台前跟一直照顧自己的酒保告別。

「阿Ken哥,我明天就不來了哦。」

「真的嗎?跟老板已經說好了?」阿Ken舍不得的問。

「老板說以後如果需要,我還可以再回來。」她微笑著說。

「有困難就回來,雖然妳一個女孩子不太適合在店里工作,不過有我罩著妳,總比再去別的店好點。」阿Ken一臉正經地叮嚀。

「知道了,謝謝阿Ken哥,再見。」阮依儂微笑著朝他擺擺手。

「再見!記得回來看我哦!」

「好。」從酒吧的後門出來,阮依儂背著皮包,獨自一人走在小巷里,天已經很黑了,昏黃的路燈暗示著此處與前面的燈火輝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路上行人很少,偶爾出現一兩個從她身邊走過,染著金毛的少年仔還對她吹了聲口哨︰「正妹,一起去喝一杯哦!」阮依儂沒有理會,垂著頭,加快了步伐想快點走出這條巷子。

突然,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瘦弱男人,從身後猛地一把將她整個抱住!

「啊!」阮依儂尖叫一聲,嚇得全身寒毛都豎起來,驚恐萬狀地用力掙扎著。

「小美人,讓叔叔模一下,只模一下,好不好?好不好?」瘦弱男人全身髒兮兮的,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下流地朝那柔軟的胸部模去。

「唔!」阮依儂死命地抵抗著身後男人的襲擊,對他又踢又打,怎奈無疑是螳臂擋車。

嘶地一聲,穿在身上的T恤被那男人扯破了!

「小美人,叔叔每天都想著妳,天天都盼著妳出現,叔叔好喜歡妳……」瘦弱男人發出下流的申吟。

阮依儂恐懼地睜大眼楮,驚慌失措的淚不住地淌出來,這個巷子本來就寂靜,此時更是鮮少有人路過,誰能救她?

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瘦弱男人的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力地揮臂,拳頭如疾風般將那人打倒在地!同時他伸手,飛快地將受到驚嚇的小女人扶住,竭力制止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強烈渴望,黑眸擔憂地凝視著眼前那張蒼白到不見一絲血色的小臉。

她此刻的模樣就像快要暈倒一樣!

「沒事了。」他語氣僵硬地寬慰著她,長腿一伸,右腳用力狠踢,原本就倒在地上的猥瑣男一聲慘呼,又被一股狠力踢到數米外,翻滾了幾下,蜷縮在地上哀號不止,有生之年,雷馭風還從未這樣驚慌失措過。

兩個小時前,他從公司的大樓里沖出來,開著自已那輛全球限量發行的BugattiVeyron跑車,照著資料上她應該會到的地方,到處找她。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些年她會過得這麼辛苦,靳亟找來的那些數據,簡直就讓他像被一道悶雷劈中了一樣,整個人都懵了。

他曾經找過她,可是僅僅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年紀還小,少得可憐的資料讓征信社如同大海撈針,跑來問他︰「雷先生,那位小姐……會不會已經移民了,如果是這樣,找到她的機率簡直微乎其微……」

媽的!他怎麼不明白,他只是不甘心,不死心罷了。

直到三年前,他才開始學會放棄,隨著時光流逝,他越來越肯定,她會跟同齡的女孩子一樣,長大、成人、戀愛、出嫁……幸福地生活直至終老。而他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機會再次交集,所以他才找不到她。

沒有再找她,卻始終悄悄的惦記著她,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永遠記得在不堪回首的歲月里,她是他生命里出現過的唯一的一抹陽光、一道彩虹,照耀著伴他走過最難熬的日子。

他甚至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如果是那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就會強迫自己死心,在心里將那個美麗的名字用橡皮一點一滴地擦盡,不留半點痕跡。

可是,他看到了什麼?

二十一歲,加洲的家里遭遇一群持槍歹徒入室搶劫,四死一傷,她和兩個外甥其中的一個外出購物,才逃離了這場災難。

同年,她被迫退學回到台灣,打工負擔起兩個孩子所有的費用,其中最大一筆是來自醫院的治療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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