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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情人 第十三章

「小姐,這是我娘拿給我的毒藥。」夫人拿給她娘,然後她娘交給她,要她轉給小姐。

映月伸手接下,沒有多問一句話,她得找個機會下手,好向母親交代。

小奴訥訥低問︰「小姐,你真的不後悔這樣做嗎?」

「後悔?我要怎麼後悔?一個是我娘,一個是我大哥,選擇哪一個都會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痛苦。」

「小姐……」小奴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沮喪,她和小姐全陷在夫人的魔掌中不得解月兌。

映月發愣,不管怎麼做,她一定都會後悔的,因為人一旦死了,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又怎麼能不悔恨,但悔恨也救不了她。

這復雜的問題對她太難,太難。

「小姐,現在還來得及,我們離開這里,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再也不要回來,好不好?」

「小奴,你可以講這種話嗎?」

小奴呆了半晌,想起她們一走,她的母親一定會受到牽連,但她也不能棄小姐不顧,她牙一咬,繼續說︰「小姐,夫人會看在我母親伺候她那麼多年的份上網開一面的。小姐,夫人根本是在利用你,你大可以不要插手這些事的。」她知道這樣說小姐會生氣,可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姐走向不歸路。

「小奴,你和你娘的賣身契簽下的是一輩子,這種話是出自你的真心嗎?」她還可以相信嗎?

「小姐,你都知道了。」小奴臉色刷白,她一直都在跟夫人通風報信,可是這也不是她願意的啊。

「不做,你不好交代,我也不能放手。小奴,咱們都月兌不了身的。」她們都有牽掛,也都放不下。

「可以的,小姐,小奴不說,夫人不會知道的。」

「那麼你娘該怎麼辦?你明知道我娘不會手下留情的,我們走,受苦受累的一定是你娘。」

小奴無語,她的確顧慮她娘的安危,可是小姐和她都不想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不想一輩子良心不安。

「小奴,這種話不要再說。」她們都沒有選擇的余地。

「喔,喔,你們在講什麼?氣氛真是僵滯。」嚴聖御不知何時已經倚在門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

映月把手上的藥包塞進衣服的暗袋,面無表情的面對他。

「你三更半夜來小姐房里做什麼?」小奴生氣的擋在映月面前,她人小力薄,卻也不能再三坐視小姐受人欺侮。

「我又不是第一次來。」

「你知道下面的人說得有多難听?你還來!出去!」

「小奴。」映月拍拍她的肩,感受到小奴的肩膀顫抖。為什麼小奴害怕還要做?明知不管怎麼做都改變不了什麼,這是小奴的勇氣嗎?

她突然覺得踫觸小奴的手掌心非常灼熱。

「小姐!」小奴也討厭小姐這種好脾氣,討厭現在這種進退不得的情況。神啊,誰能來改變一切,她會感激一輩子。

「小奴,你出去吧,這里沒有你的事了。」

小奴氣怒,又莫可奈何,一跺腳,掉頭就走。

「小奴是怎麼了?那個來了?」小奴似乎比平常更生氣,要不是映月在場,她一定會把他拆吃入月復。

「沒有你的事。」有,她也不會說。

「哇,好凶,你們主僕吵架了?不要牽連到我身上來。」他在女人的戰爭中一向選擇明哲保身。

「我累了,有事你直說,沒事我要睡了。」

「好,好,咱們來睡覺吧。」他走入她的臥房。

「我要自己一個人睡。」

「你那個來了,我也不介意。」

「嚴聖御,我很認真,你不要敷衍我。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挑釁我的脾氣。」她的好脾氣都被他磨光了。

「你有心事,不能跟我說嗎?雖然我不是個可靠的人,但是絕對守口如瓶。」他這個優點是人人稱贊。

「我沒有心事。」

「你有。」

「好,那你說,我有什麼心事?」

「你在擔心外面的流言蜚語,擔心我要是真的逃跑,你要怎麼辦。」

映月嘆氣,「你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你不擔心,我還擔心什麼?」她真是受不了這個男人,好好問題不答,老是喜歡走旁門左道。

「這種問題是女人吃虧吧?你不擔心未來悲慘,沒人要、無人送終、被人指指點點,還被人唾棄?」

「你擔心嗎?」

「我是男人,不一樣吧?」

「我對你這種厚顏無恥、沒有神經的人,無話可說。」

嚴聖御捉住她的手,貼近他的嘴,「你的真心話呢?不過才短短幾天沒見到你,你又變回我剛遇見你的樣子,對什麼都不關心,也不在乎,我想連有人拿刀捅你,你也只是笑笑以對吧。」看她這樣,他好心痛。

「我很好。」映月靜靜的抽出手,不讓自己軟化。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說。」嚴聖御認真的說。他這樣做可以打破她的防護嗎?他希望可以。

映月像沒听到,「今天我沒心情陪你,你要是想要,去找別人吧。」

「今天晚上我只想抱著你睡,什麼都不做。」嚴聖御搖頭,現在她要的不是忘記所有的激情,而是溫暖她空洞心房的柔情。

映月皺眉,「今天很熟,兩個人一起睡就更熱。」

嚴聖御原本以為她是在拒絕他,但看見她雙眸內的不解,他才明白她是坦承她的心情而已,「我不怕熟啊,不然我們也可以不用蓋被子。」

「會著涼。」映月立刻又說。

「不會的,兩個一起睡夠暖和。」

「你是不打算改變主意了?」

「我想跟你睡。」

嚴聖御低啞的聲音迷惑著映月,她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只是睡覺什麼都不做?」

嚴聖御點頭,「對,你一定不知道兩個人一起睡有多溫暖吧,比起一個人是舒服太多了。」

「我一個人睡了好幾年也不覺得有多冷。」映月松下防心,她的好奇心被他勾起,真的可以不用應付他的需要,只是靠在一起嗎?

「那你該試試兩個人一起睡的滋味,要是每次我來你這或你到我那,你總是在完事後就趕我走,我可是會傷心。」

「你才不會有這種感覺。」

嚴聖御摟著她輕喃︰「那是你沒看見。」

「我想試試看你說兩個人睡會很舒服的感覺。」

嚴聖御輕吐氣,他內心的喜悅超出自己的想象,只是得到她的應許,他竟高興得想跳起來歡呼。

但他不想嚇到她,只是淡淡的說︰「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你是真的很高興耶。你的雙眼正閃著光芒,亮得像夜晚的星星。」她沒有懷疑他愉悅的心情。

嚴聖御不再言語,輕輕的褪下她的衣裳,輕抱她上床,自己也跟著褪下所有衣物,結實的軀體充滿魄力。

「這樣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用做?」

「相信我。」

「很難耶。」他們倆正赤果相貼,她實在難以平息內心的騷動,而且他以前的表現實在不值得她相信。

嚴聖御啄吻她一下,「閉上眼楮,什麼都不要想,把自己交給我。」

映月听話的合上眼瞼,她想相信他。

但一旦閉上眼楮,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嚴聖御身上,他的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手心的暖意讓她感覺好舒適,緊接著他的手往她的脖子而去,漸漸觸及她的敏感地帶……

「你做什麼?」她睜開眼,不滿的瞪他,難道他要食言而肥?

「噓,我什麼都不做,只想讓你好好的睡覺。」

「這樣根本睡不著。」她沙啞的抗議。

「相信我,只相信我這一次就好。」真是的,他難得的好心還被當驢肝肺,她還真難討好。

映月不敢再放任他亂來,可是便宜都讓他佔盡了,他要她就是給也沒差不是嗎?這樣想,她又閉上眼。

嚴聖御開心的繼續,他不會讓她失望,手又重新回到她的嬌軀,在她僵硬的肌肉上輕柔的來回,她嘆了一口氣,眼皮更重了,她的意識遠揚,深眠在黑暗之中醒不過來。

嚴聖御親親她的唇,躡手躡腳的下床。

他模索映月的衣服的暗袋,模出藥包,他打開來,聞了一下,原來小奴交給她的真的是毒藥。

她真的打算向祁空陽下手嗎?他該告訴祁空陽嗎?還是自行掉包瞞著所有人?

嚴聖御考慮所有後果,最後還是決定告訴祁空陽,他們再商量出個好辦法來,不然躲過這一次,下次她娘還是會逼著她做,她根本逃不開宿命。

如果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他要給她選擇的機會。

走出祁莊大廳往東走,就是莊主居住的院落。

祁莊的莊主宛如一家之主,那是不可被動搖的存在,就像沒有太陽,萬物無法生長一般,祁莊沒有他的保護也只是個空殼子,中看不中用,而黃春蘭卻看不出這一點,一定要做不自量力的破壞。

「莊主。」映月端著茶盤進來,上頭有幾碟小點心和一壺熟茶。

「映月,有什麼事?」祁空陽知道她來執行她娘的命令,他該當著她的面揭開,還是借故不喝?

如果不喝,就像聖御說的一樣,下一次二娘還是會逼映月做其他事來害他,一次又一次,到最後會變成惡性循環。如果當著她的面揭開,他會面臨兩難的情況,映月絕不會供出主使她這樣做的人,她會一肩承擔所有的責任,而他能怎麼做?把她拘禁起來,還是將她逐出祁莊?

逐出祁莊,映月該由誰照顧?嚴聖御?他根本不敢期待,尤其嚴聖御的心不定,他還不能把映月的未來交給他。

如果把她拘禁起來的話,他該用何種理由才能正當?絕不能用謀殺他的罪名,否則以後將會太難處理。那麼就用處理生意不當做借口,這倒是不錯的理由。

將映月拘禁起來後,至少她不用面對二娘的逼迫,而他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安排映月未來的去向。

「莊主,小雀兒說你已經兩餐沒吃了,我想你一定又是因為天熱吃不下飯,所以我請大廚準備你愛吃的甜點讓你墊墊肚子。」

「你還在算我吃飯的時間啊。」

「這是我的責任。」

「我是你大哥,你說是關心我,我會比較高興。」

「都要吃飯的,什麼關系不重要。」

我覺得很重要,只是說了你也不相信!

祁空陽站起來,走到桌前,拿走她手上的茶盤,引她坐下,「映月,你怪我嗎?」

「莊主是指什麼事呢?」

「我沒有對外承認我們真正的關系,害你受委屈了。」

「我們的關系人盡皆知,有什麼好對外承認。」

「如果我對外承認你是我的親妹妹,你就不用被二娘逼著擔任祁莊的內務總管。」因為他不說明,二娘害怕她會被趕出祁莊,所以才逼著映月做事。

「那樣的說法只是驗證了我娘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已,並沒有其他的好處。」映月明白他的為難,所以她什麼要求的話都說不出口。

也許就是這樣,處在娘與他之間,她連自己的想法都不敢表達,面無表情,寡言淡漠,只想保護這個家的完整。

「二娘她是……」

「莊主,用點心吧。」不願听他多說,映月瞪著那些小甜點和那壺熟騰騰的茶,里頭可是放了致命的毒藥。

「映月,你真的要我喝嗎?」

映月不說話,她的雙眼依舊停格在那一點上。

祁空陽動手倒茶,他端起茶杯捧在手上,直視她的雙眼不放,「這是你最喜歡的花茶。」他可以說她根本就不想要他的命。

「嗯。」

「你知道我不愛喝花茶的。」身為內務總管,她對他的生活起居了若指掌,選擇在他不常喝的茶中下毒,這擺明了只是想踫運氣嘛!

「嗯。」她知道,只是泡茶時就選了花茶。

「映月。」他叫得無奈又無力。

「莊壯主,你還有什麼吩咐?」

「你可以反抗的。」

「莊壯主要是沒事,那麼我先退下了。」反正要不要喝由他決定。

「我有事,我當然有事。」祁空陽咬牙說道,「我最大的煩惱就是你。」他能喝嗎?這一喝只是稱了二娘的意,什麼都解決不了。

「我不需要莊主煩惱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不要跟我裝糊涂。」

「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听二娘的話,為什麼要逼自己到這種地步?」他不懂她的想法。

映月臉色一僵,霍地揮手打掉他手上的茶杯。

杯子掉在地上,破裂聲響起。

「莊壯主,發生什麼事了?」外頭的侍衛听到聲音貿然沖進來,他們被地上冒著白煙的水漬吸引,他們馬上明白有人想毒害祁空陽,「莊主,你沒事吧?」

「出去!」祁空陽氣吼,這下子映月想殺他的事情瞞不住了,以後要想替她開月兌,他又要費一番工夫。

「莊壯主……」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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