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狐狸小媒婆(下) 第十一章
隨著夏何夕穿過百樹千花,直到半山腰才到了夏氏夫婦的墳前,只是讓蘇小沐有些意外的是,夏氏夫婦旁邊還有兩座墳,立碑人也刻著夏何夕的名字。夏何夕將手上的鮮花分成四份,分別放在四個墳墓前才鞠躬說︰「爺爺、女乃女乃、爸、媽,我帶小沐來看你們了。」
小媒婆凝視著那四座墳,發現夏氏夫婦和夏何夕女乃女乃的立碑時間都是在同一年,這麼說……
夏何夕見她微微出神,笑著拉她上香,等一切完畢,才幽幽講起當年的往事。「我爺爺死得早,小時候我和爸、媽還有女乃女乃同住,後來……爸媽為了讓我念好一點的大學,借錢送我進了S市的私立貴族高中。因為住校的關系,我在學校里除了學費,還要吃穿花用。他們一面還債,一面還要照顧女乃女乃的病,為了省錢,我媽晚上下班都不坐捷運、公交車,全由我爸騎機車接她,但是……」
夏何夕頓了頓,眺望滿山青樹穩定情緒,才繼續說︰「我那時候挺怨他們的,兩個人薪水都不高,女乃女乃的病也需要花錢,他們居然那麼好面子送我讀私立學校。學校里的人非富即貴,我一點都不喜歡那樣的環境,我有時候覺得,他們根本不是為我好,只是為了達成自己的心願……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出車禍。」
小媒婆看夏何夕低下頭,有些緊張地握住他的手,片刻才見他抬頭,黑曜般的眸子清澈見底,搖了搖頭,夏何夕給小媒婆一個苦笑。「沒錯,就是我爸接我媽下班的路上出的事,我有一段時間一直想,如果不是為了我,或許夏家不會有這樣的後果。」他頓了頓,眼圈還是忍不住泛紅了。「他們走了沒多久,女乃女乃也去了。家里什麼都沒剩下,借的債倒是一,如果不是後來穆家收養了我,我連大學都讀不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我現在才會努力為正威集團工作。這是穆家的根基,我想早一點還清穆家給我的。」
小沐听到這兒微微抿唇,想要問夏何夕為什麼後來會被穆家收養,猶豫一番後還是沒說出口,只委婉道︰「那時候你家一個親戚都沒有了嗎?」
夏何夕搖頭。「我沒妳幸運,能遇到那麼好的親戚。那時親戚朋友們看我一個小孩子孤零零的,倒也沒立刻上門要債,只是……沒有誰肯再伸出援手了。我就是從那時開始知道,其實人性真的比任何東西都脆弱,上一秒你們還可以是肩搭肩的好兄弟,可一旦涉及利害關系,呵……」
這次,夏何夕埋下頭良久,都沒再抬起來,小媒婆更加用力地握緊他的手,將頭搭在他肩上道︰「其實你不用逼自己回憶那段時光,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只關心我們的以後。」
夏狐狸吸了吸鼻子,搖頭勾唇。「可是我在乎,我雖然因為夏家的落敗看了太多人情冷暖,可是這麼多年,我從沒有放棄過愛。妳看妳原本對感情冷冰冰的,跟我相遇之後,不也漸漸暖了起來嗎?每次熬不下去的時候,我都告訴自己,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哪怕用些手段。」
蘇小沐蹙眉。「這是你對之前使計的解釋?」
夏何夕,你果真太久沒得到愛了嗎?所以才會錯以為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只有努力得來的感情?此時此刻,小媒婆很想告訴夏何夕——你錯了,就好比你父母對你的愛,一直都是與生俱來、沒有理由的,只是你失去得太久、自責得太久,久而久之就以為是自己爭取得不夠了。
蘇小沐凝望著夏狐狸,在他眼里卻看不到任何情緒。他搖頭,看了看手,終于說出那個最大的秘密。「其實,我離過一次婚。」
語畢,一陣涼風恰到好處地刮過,帶著幾分凜冽和寒意。蘇小沐僵在原地,只覺喉口漸漸發緊,吐不出半個字。會不會……剛才風太大,她听錯了呢?
可下一秒,夏何夕擊碎她的幻想,又說︰「去年回國時辦了離婚手續。」
小媒婆被「離婚手續」四個字擊得心差點蹦出來,下意識地捂住胸口,想了又想,怔了又怔,望天、看地,最後才將視線重新移回夏何夕身上。她听自己平靜地問︰「為什麼會離婚?」
這話倒把夏何夕問得不知怎麼回應了,他躊躇一番,終究沒說出答案,扶額苦笑。「丫頭,妳能不能有點正常反應?」為什麼,心里有點失望和難過呢?夏何夕懸在嘴角的笑容泛著絲澀意,蘇小沐終究還是不怎麼在意他嗎?所以即使是以結婚為前提,她也不過賭了將來一把,而這個將來無關自己的過去,所以她對那個「前妻」這麼無所謂,也不在意他是否和別的女人有過親密關系……
「哦。」蘇小沐撐下巴再次望天,眨了眨眸子才問︰「那什麼才是正常反應?」
這下夏狐狸真的哭笑不得了。昨晚輾轉難眠,一直盤算著要怎麼將這件事說出口,又怎樣才能讓她平靜下來。他想過千萬種可能,卻從沒想過是這種狀況——
小媒婆不用自己安慰就已經平靜,這是該喜還是該悲?夏何夕倒抽了口氣,閉眼道︰「我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告訴妳,可是昨晚妳忽然說要結婚,我想……」
夏何夕亮了亮眸子,看著蘇小沐。「我不希望這段婚姻里有半點欺瞞,所以我選擇坦誠。」
小媒婆不去看他的眼,背著手低頭用腳尖玩墓碑邊的野草。天很藍,草很青,墓碑上夏氏夫婦的照片看起來很年輕、很樸實……她知道這里叫桃隱園,還知道這里的老板很會打理,把墓園布置得像觀光景點,她甚至能猜測到夏何夕打算在這里再給自己買個墓位,她什麼都知道,就是不知道現在該怎麼面對夏何夕的那些話。
小媒婆承認,她對夏狐狸是有感覺,每次看到他和其他女人要好的時候,她的心里都好像被刀劃了一道,悶悶的,不是劇痛,但每動一下,都讓你渾身不舒服。二表哥說這叫吃醋,于是她明白她喜歡夏何夕,但終歸這份喜歡來得太薄弱,面對離婚的事實,蘇小沐忽然不知該如何應對了,甚至連該有的情緒都忘記了。
她咬牙。「如果我說,你結過婚的事情讓我反悔了,你會怎麼辦?」
夏何夕異常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滴血,他只咬牙切齒說了兩個字。「妳敢!」
夏狐狸步步逼近小媒婆,眼神犀利。「蘇小沐,結婚這件事是妳先提出來的,所以是妳給了我承諾。妳把我捧上雲端,讓我看見未來的願景,如果妳說現在要把我推下去……」
夏何夕磨了磨牙,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我很樂意拉著妳一起跌入懸崖。」
听了這話,小媒婆忽然笑出聲,夏狐狸不愧為夏狐狸,這麼一說,她都要羞愧不已了。「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對你負責到底嘍?我當時可不知道你離過一次婚。」
她話一說完,夏何夕不知何故忽然低下頭,像做錯事的孩子般雙手相握,半晌才又無辜抬頭,黑漆漆的眸子卻染上了一層霧氣,他搖頭。「我沒有……我當著我爺爺、女乃女乃、爸、媽的墳前發誓,我和她不是妳想象的那樣,我從沒傷過她,也沒負過她……」
蘇小沐看著他的模樣心就軟了,化成一汪水,然後這汪水如泉涌般統統倒進腦子里,全部變成漿糊。所以說戀愛中的女人是笨蛋,怎麼會這麼好欺騙呢?尤其明明看得清事態,還是眼睜睜看自己跌落其中。
她打斷夏何夕的話。「算了,不要說了,我忽然不想听了。」以前怎麼樣又如何?要麼現在轉身離開,從此再無瓜葛;要麼沖上去抱住他,告訴他你的過去我不想理,但你的未來我管定了。
小媒婆的腦子還在兩個選項間徘徊不定,身體已先行一步沖上去擁住夏狐狸,夏狐狸反抱住她,正想說些什麼,就听她輕輕說︰「有點冷。」
夏何夕從沒想過這個大難題會這麼輕而易舉地解決,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掙扎良久只發了個鼻音。「嗯。」
蘇小沐說︰「嗯什麼?我是委婉地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夏何夕︰「………」
結束見爸媽行程後,兩人在T市逛了一天,夏何夕陪小沐去了幾處名勝古跡,又在遠近馳名的餐廳吃了飯,等一切完畢,小兩口才悠哉悠哉地開車回家。小媒婆因為太累,在車上一度睡著,直到夏何夕拍肩叫她,才迷迷糊糊地爬起來,下了車進了屋子,月兌鞋正準備回臥室去,小媒婆終于發現問題所在了。
環顧四周,她拍了拍腦袋,瞅著一旁好整以暇的夏何夕。「怎麼是你家?」
夏何夕挑眉。「夫人,兩天以後這也是妳家了。」
蘇小沐扠腰。「別亂說,現在主張男女平等,買房的錢你不是付清了嗎?和我沒關系,所以你的還是你的,我的還是我的。」
夏何夕默了默,凝神瞅她。「嘿,妳這是……變相提醒我房子要掛妳名下嗎?如果——」
小媒婆咬牙切齒,打斷他道︰「我只是提醒你,夏先生,沒有誰送女孩子回家,是直接送回自己家的。」
听了這話,夏何夕嘆了口氣,頗為無奈地起身將手機遞給她。蘇小沐問︰「干什麼?」
「剛剛我在路上听廣播,說你們那附近的電線斷了,整條路都停電,不信妳打電話問問嚴顏。」
嚴顏是小媒婆在員工宿舍的好鄰居兼同事,听夏何夕這麼一說,小媒婆半信半疑地打給嚴顏,居然還讓夏狐狸說中了。草草掛了電話,蘇小沐再回頭看夏何夕,他已經坐在沙發上一臉悶悶地看雜志了。
時值初冬,夏狐狸穿上淺黃色毛衣背心,圍著咖啡色圍巾,此時此刻翹腿坐在暖暖的壁燈下,真是……說不出的好看。柔和的光打上他的側臉,照得整個人猶如畫般完美,小媒婆吐了吐舌頭,輕手輕腳地走到他面前,還來不及說話,夏何夕就砰地一聲合上了厚厚的雜志,眼帶慍怒道︰「妳剛才那反應是什麼意思?」
小媒婆裝傻。「啊?」
「別裝傻,好好說話。」
小媒婆眨了眨眼,還是那句。「啊?」
「再啊口水就流出來了。」夏何夕抱胸,一副君臨天下的威嚴樣。「從一進家門,妳就拿出十二萬分的警惕,對我說的話也只字不信,妳覺得我會編故事找借口留妳過夜嗎?在妳心里,我就是這種人?」
小媒婆轉了轉狡黠的眼珠,道︰「的確有可能。」只是夏狐狸終歸是老狐狸,借口不會找得那麼拙劣罷了。嘖,這麼說起來,會不會他連嚴顏也買通了呢?
夏何夕看了小媒婆的眼神,哪可能不明白她的想法,點了點頭,干脆重新穿上外套對她說︰「走。」
「走去哪兒?」
他握著車鑰匙暗暗掩住情緒。「既然妳不放心我,我帶妳去附近的旅館開個房間再回來睡。」
蘇小沐聞言噗哧笑出聲,大跨幾步晃到夏何夕面前,戳了戳他的胸膛道︰「真的生氣了?」
夏何夕背過臉不看她,小媒婆再加把勁地在他身後抗議。「喂∼∼你看你今天爆了那麼大的料,我都沒生氣,倒是你……開玩笑而已,哪那麼小氣?」
「……」夏何夕還是不理,不過已不動聲色地將外套丟回沙發上。蘇小沐見狀勾了勾唇角,拉著他的手嘻嘻笑道︰「好了愛妃,你看今晚良辰美景咱們不要浪費,既然都到這兒了,朕就勉為其難……婚前驗貨。」
話一出口,小媒婆才意識到嚴重性,可為時已晚——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夏愛妃果然彎著狐狸眼輕輕嗯了聲,轉頭朝她嬌笑。「原來妳警惕不是因為不想,是……懷疑我的能力?」
小媒婆正要開口,半邊臉已被人捧住,對方在自己耳邊輕輕呢喃。「來來,應女皇要求驗貨。」
听了這話,蘇小沐忽然抖著肩膀笑出聲,猛地推開夏狐狸拍掌道︰「不錯啊不錯,夏先生這出自導自演的戲很不錯嘛。」
這次,換夏何夕裝傻了。「啊?」
「別裝傻,好好說話。」
夏狐狸有樣學樣。「啊?」
「啊什麼?再啊口水就流出來了。」蘇小沐抱胸,也一副女王風範道︰「最討厭男人明明心里想著某件事,外表還要裝正人君子。咱們夏總不僅要裝正人君子,還要裝生氣、裝無辜、裝委屈,最後再挖洞讓我跳。你覺得我那麼笨嗎?在你心里我就是這種人?」
夏何夕听小媒婆把剛才的台詞還給他,不由得目不轉楮地看著她,眼角已逸出笑意。終于了解自己為什麼會相中她了,因為……棋逢對手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
他將雙手插在口袋里,斜眼流光四溢。「那還驗不驗貨了?」
小媒婆噙笑。「那就要看本女王的心情了。」
等小媒婆真正躺在夏狐狸床上時,又有些後悔了。她想,自己不過是想賺點零用錢,自作主張逼著夏何夕相了幾次親,他不喜歡那些女人也就算了,怎麼到最後變成自己綁上蝴蝶結送給他呢?
蘇小沐胡思亂想之時,夏狐狸已成功解開她的上衣,大手游走在胸前,眼神迷離深邃,嘴角……似乎還掛著邪笑。小媒婆被那雙大手戲弄得微微逸出聲,咬住下唇一個翻身,逃出夏狐狸的魔爪。
她轉眸子道︰「我才是驗貨者吧?哪有你這樣的?」
夏何夕托腮看她,眼眸都是淡淡的笑意。「好,那妳說怎麼驗?」
蘇小沐瞅了眼衣衫已亂的夏狐狸,嘿嘿笑道︰「小夏(瞎)子,先把白襯衫月兌了給本宮看看。」
夏何夕︰「……」沒錯,我就是瞎了眼才會找妳。
不滿歸不滿,貨品夏何夕同學還是乖乖解了鈕扣,一件件月兌下至最後一件上衣,令蘇小沐看得目瞪口呆,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其實,這不是小媒婆第一次看夏何夕果著上身了,可是……或許是因為現在只開了壁燈,氣氛過于曖昧,又或許夏狐狸故意一邊月兌,一邊誘惑地凝視自己,反正小媒婆望著他小麥色的肌膚,只覺腦袋嘩的一下——徹底空白了。
夏何夕勾唇。「女王滿不滿意?要不要繼續月兌褲子?」
听了這話,小媒婆眼皮忍不住跳了跳,目光下意識地移到某人下月復,只見褲子鼓鼓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臉緋紅地別過頭,喉嚨緊得發不出聲。
夏狐狸嗤笑,聲音不自禁地上揚。「妳不說話就代表答應,我繼續月兌嘍?」
小媒婆咬牙,頭依舊堅定地撇向一邊,但眼楮已經出賣自己地瞟到了另一頭。夏何夕利索地褪掉褲子,居然氣勢絲毫不減,勾唇輕道︰「最後一層,是不是由妳親自來……」
蘇小沐的臉刷得紅透,如煮熟的蝦子般手足無措,可這邊夏狐狸已牽住她的手一步步往最後一層「禮物包裝紙」靠近。小媒婆如被施了魔法般動彈不得,待手已觸到夏狐狸的肌膚,才赫然喊道︰「停!」
「嗯?」夏何夕歪頭,微瞇眼瞧她。蘇小沐深吸口氣,心里暗忖夏何夕啊夏何夕,連這種時候你都要耍我!想到這兒,小媒婆掙扎一番後,才義憤填膺道︰「我才是驗貨者,我自己來,不要你教!」
夏何夕眼眸閃亮,憋笑著點頭。「好!」他倒要看看,小妮子要怎麼驗貨!
蘇小沐見夏何夕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旁邊的薄被蓋在他身上,在其石化的瞬間,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天冷了別著涼了,驗貨結束,你還是早點睡吧。」
說完,某人就真的爬回被窩,裹著被子睡了。夏狐狸拳頭握了又握,終于暴怒出聲。「蘇——小——沐——」
夏何夕定居S市,在好友蘇錦程的建議下買了這間房,對家具裝潢卻不甚在意,一切都交由秘書安迪和室內設計師打理。
但此時此刻,夏何夕卻由衷感謝設計師為他選了這張床,不是因為高貴的品牌,也不是因為軟硬適中的材質,而是……它夠大!也正因為如此,他和小媒婆滾來滾去才沒有摔下去。床上,兩人一個裹著被子躲,一個氣急敗壞地追,就連夏何夕自己都覺得,這簡直是他二十八年來做過最荒謬的事情。
他看著把自己卷成蝦卷滾來滾去的小媒婆,沈聲道︰「妳耍我!妳明明知道如果妳不願意,我不會逼妳,可偏偏妳做到最後卻不願意!」
小媒婆把自己裹得密密實實,只露出個小腦袋來調侃夏狐狸。「開玩笑∼∼我是買家,你管我怎麼驗貨?再說了∼∼你看電影里那些驗白粉的黑社會,不也是驗個表面,聞一聞不吃嗎?」
「哦?」夏何夕聞言微瞇眼,慢吞吞道︰「妳是說……我是毒品?」
蘇小沐頓了頓,再將被子拉緊一點不說話。夏何夕見狀忽然嘆氣。「說到底,妳還是不信任我對不對?因為這次結婚只是場賭博?」
小媒婆依舊不言語,正低頭考慮著該怎麼辦,就感覺身下一陣涼風——夏何夕掀開被子進來了。
「你——」蘇小沐驚得目瞪口呆,對方卻無辜眨眼。「外面好冷,妳想看我感冒嗎?」
「……」小媒婆無言,背對夏何夕正想往外退一點,某人已眼捷手快地從身後將她撈進懷里,舒服地把腦袋搭在小媒婆肩上,愜意道︰「被子小,進來點。」
「夏何夕你無……」恥字還沒說出口,蘇小沐就咬到自己舌頭了。因為……恬不知恥的夏狐狸將手悄悄滑進她剛剛褪到一半的上衣,在背上游走。小媒婆咬住下唇,只覺身上的火全被對方點燃了,偏偏還執拗著不肯求饒。
趁著小媒婆糾結之時,夏何夕慢慢將她的身體擺正面對自己,唇就這麼出其不意地壓下來了。他輕輕吸吮,試圖讓小媒婆放松下來,與此同時,大手再次覆上她的胸,挑逗嬉戲。就在蘇小沐掙扎著到底是要閉眼享受還是抵死掙扎時,才赫然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時被夏狐狸完全月兌掉了。
終于,兩人蓋著被子,果誠相見了。
此時此刻,蘇小沐不是不害羞,可這樣毫無空隙的四肢相纏,讓她腦袋里最後只剩下灼熱的感覺,鼻息間也全是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氣息。夏何夕似乎想要柔化這個吻,那麼綿、那麼軟,就連攻城略地也做得這麼溫柔細膩。
夏何夕一點點撬開她的唇,細細親舌忝每一顆牙齒,她被他磨蹭得有些焦躁,偏偏一掙扎就難受,因為……某種東西已經抵在自己月復間了,她忽然想到言情小說里的描寫——堅硬燙手。
硬不硬她倒是不知道,不過……的確……很熱。夏狐狸恬不知恥地說︰「果然暖和了,妳看,它也是這麼想的。」
小媒婆想踢他一腳,偏偏受制于人,難以還擊。她狠狠瞪他一眼,表情卻不自覺變得羞澀起來,結巴地說︰「你……你的手……放在哪兒?!快拿開!」
夏何夕低笑,親吻磨蹭著小媒婆白皙的脖頸。「我要妳。」
夏何夕攻陷她時,她慌亂得咬緊唇瓣,雙腿蜷曲有些發顫。他在她身上起起伏伏,耳邊全是他或重或輕的喘息聲。小媒婆忽然很想哭,可又覺得這樣很搞笑,于是越發難熬地憋住情緒,手死死扯住床單。
「疼嗎?」夏何夕問。
蘇小沐不出聲,下唇卻被自己咬得疼了。下一秒,她還來不及反應,唇邊已傳來溫熱,那個人捧著她的臉說︰「蘇小沐,看著我,把妳自己完完全全交給我,不論以後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陪著妳……」
小媒婆搖頭,卻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搖頭,言語的空隙間,夏何夕的吻已經落了下來,輕輕地印在眼角。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眼角有些酸,淚情不自禁地滴下來。恍惚間,忽然就想起那句話——
以後我們或許會爭吵、會互相傷害,可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要放開我的手,陪我走到最後。
想到這兒,小媒婆不由自主地擁著夏何夕,咬了咬他的肩膀嗔道︰「痛死了!」是不是只有這樣的疼,才能讓她記住夏何夕、記住這一晚?
夏狐狸輕哄。「待會兒就好。」
「不好!」蘇小沐挪了挪身體,又一陣疼得齜牙咧嘴,頓了頓才突然小聲地哭起來。「男人都是騙子。」可為什麼,我發現自己那麼心甘情願被你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