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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高深莫測(下) 第三十四章

望著唐月涵離開背影,封無忌低低笑著。「還是這麼倔強,這也難怪,咋夜是過分了點,但若不這麼做;如何激起她的僨慨;她若一臉無所謂,我可要急了……」封無忌呵呵笑著,想到昨晚一吻,墨眸變得幽深似海,眸光有幾簇火苗跳躍著

他早已料到唐月涵今日會來;也料到她會把定情物還回來;所以才會特意在她白女敕女敕的勁子上;又吮又咬的,留下青青紫紫。

要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吻痕,他在吮吻她前,早在大掌涂上了特殊藥汁,這藥汁滲入她的肌膚,咬過的地方,藥汁會留下更深的顏色,就像刺了青,未滿三個月,是不會消的。

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可以拿下來;但是那一圈吻痕可是拿不掉的。

他越想越得意,越想越歡快。

這時張管事走過來。「相爺;這只黑蝶要如何處理?」

只黑蝶;此刻正被困在琉璃容器里;黑蝶掮動著翅膀;飛來飛去;似乎在找尋出口;卻找不著。

封無忌寵愛地看著這只蝶兒;慎重交代。「好生照顧著;它可是涵兒送我的定情物哪。」

定情物?這明明是唐月涵派來尋蹤的西域黑蝶;是來探相爺另一個身份「彤公子」的。

劉剛等四人听了,都強忍著笑,他們早知相爺的脾氣;還有對唐姑娘的另眼看待,若唐姑娘听到相爺這番話,這只蝶兒還被相爺當成寵物養,八成會氣死。

張管事不愧是管事,在相爺面前永遠不會表情變形,不慌不忙的應道︰「是,相爺。」

「還有,給它弄個大一點的屋子住,就把那花園弄個大棚,養在里頭。」

「是,相爺。」

「另外,每天都要好好看顧,要是它死了,我唯你是問。」

張管事面色一僵;他緩緩抬起頭;鎮定的提醒相爺。「可是相爺……這蝶兒的壽命本就不長;差不多是一個月……倘若它壽命走到盡頭……」

「你是蠢蛋嗎?」

僅僅是一個冷眸瞟來;便嚇得張管事趕忙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回答——「相爺饒命,請恕小的無知。」

封無忌擰眉道︰「這還不簡單;去找另一只黑蝶與它配對,生下子嗣不就得了。」

這不說還好,一說張管事更是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封無忌不耐煩的喝道︰「還不快去!別悶了我的蝶兒!」

「是、是,相爺英明,小的遵命。」

張管事嚇得回神,忙不迭起身。找黑蝶配對?這這這——連這只蝶是公是母都不知道呀!

可憐的張管事,在相爺手下做事,應付過多少刁鑽的高官、陰險的權貴,都沒這麼怕過,如今卻要想辦法搞定一只黑蝶,若不在期限之內讓這只蝶生下毛毛蟲,他也別活了。

張管事魂不附體的退下後,封無忌臉上布上一抹清冷。

「劉剛。」

「屬下在。」

「九公主刁蠻跋良大概沒遇過什麼惡人,給她個小小的教訓吧。」

「她喜歡把別人的臉劃花,就讓她自己嘗嘗被劃花的滋味吧。」這話說得漫不經心,劉剛卻知道,那九公主想毀唐姑娘的容,讓相爺動怒了,心下嘆息,這九公主千不該、萬不該,在相爺眼底下撒野;這一生;便是毀了。

他抱拳領命。「屬下遵命。」

在相爺府這里,眾人正為了一只「定情蝶」人仰馬翻之際,唐月涵已走出幾條胡同大街外,她心想,既然封無忌那兒行不通,她便自己想辦法,至于如何把彤公子引出來,她心中已另有計劃心思一定,她的背挺直,步伐也加快了。

這是一個簡單隆重的喜宴,只請了八桌鄉親父老來喝喜酒。

喜酒就辦在一處宅第,宅里樓閣屋宇,處處張燈結彩,貼著囍字,上門送禮恭賀的人不斷,僕人們張羅著來客入座,好不熱鬧。

據說這喜宴辦得十分倉促,新郎新娘辦得偷偷模模的,許多鄰居父老,是到了當天才知道這里有喜事,一听才知新郎竟是大有來頭的名捕花鐵鷹。

據說這婚禮之所以辦得倉促,是怕有人來搶新娘子,所以才盡快成親,以免夜長夢多,先送進洞房,生米煮成熟飯,便攜新媳婦回鄉,再盛大舉辦一次喜宴。

听聞前因後果的鄰居父老,這才恍然大悟。

「不知那媳婦生得什麼模樣?竟有人想來搶。」

肯定是美嬌娘吧,只知道姓唐,卻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新郎特意隱瞞,也問不出來」

幾個圍在宅子外頭的百姓竊竊私語;在他們談論時,一抹黑影凌空閃入宅子里。

「有鳥飛過就飛過,有什麼好訝異的?」.

「可是那只鳥……好像挺大的……」

宅子前院眾人熱熱鬧鬧的喝著喜酒,後院的喜房里,頭上蓋著喜帕的新娘子規規矩矩坐在喜床上。

她穿著大紅嫁衣,上面繡有精致的鳳繡。

雖然蓋著頭巾,上鳳冠震帔的她,會是多麼嬌美,一想到她竟為其它男人披上嫁衣,他便怒不可抑。

站在喜房內的男人,臉上戴著面具;他無聲無息出現在喜房內,如鬼魅般突然降臨,面具後的那一雙火眼金光恍若燃著地獄之火,瞪著嫻靜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

「你好大的膽子。」男人緩緩說道,當他一開口,喜床上的新娘子微微震了下。

彷佛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他的存在,原本交握在膝上的手,悄悄揪緊了。

「你竟敢瞞著我嫁人,你以為這麼做就能甩開我嗎?」他一步一步走向她,隨著他的接近,那迫近的氣勢也形成一道高牆,將新娘子死死困住,接著他伸出手,力道卻很溫柔,與他散發的熾怒

相反只見他溫柔一帶,新娘子便落入他的懷里,輕如白羽棉絮;教他一把摟在雙臂中,而他的嗓音更是輕得不能再輕了。

「唐月涵,你想得太天真了。」

唰的一聲,新娘子的蓋頭被他大掌扯下,露出里頭的……呃,抱歉,是個老女人。

封無忌一僵,怎麼也想不到,紅蓋頭衛的他預料的差了十萬八千里,與此同時,十幾把劍已經抵在他身上。

封無忌僵硬的盯著懷中那張四角臉;一雙單眼皮小眼、粗鼻子、血紅大嘴,黯沉干煉的皮膚卻有著羞澀紅暈的老女人臉。然後,他再緩緩轉過頭,看著身後那張嬌美縴秀的臉蛋,一雙清澈靈動明眸、小巧精致的瑤鼻;沒有涂上胭脂卻依然嫣紅欲滴的唇瓣;白女敕的肌膚上沒有紅暈;卻有著吸引他的迷人神韻。

他要找的人,正用劍鋒抵著他的脖子;冷冷地與他對峙。

唐月涵訕笑道︰「彤公子也太心急了吧,合巹酒都還沒喝,就急著和新娘子洞房?」

封無忌怔怔地看著她眼底的嘲諷,緩緩眯細一對危險迷人的黑眸,這時有人輕輕說道︰「我不介意;若他想這麼急也沒關系……」

眾人的目光,全部朝說話的假新娘看去,就見她一把年紀了,卻笑得羞紅,一雙眼直瞅著年輕俊美的封無忌。

封無忌眉頭一擰,立刻放開手臂;假新娘就這麼咚一聲;摔到地上去了;她還痛呼呢。

他先看著這麼多把劍指著自己,還有重重包圍的人馬;這些劍密密麻麻的,要是有個妄動;恐怕他就成了刺蝟了;再瞧瞧唐月涵;她冰冷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為了激請我喝喜酒;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

「閣下是貴客;總不能怠慢了。」她笑道。

這時候花鐵鷹也走進來,他看著彤公子;轉頭對她這︰「他就是你要抓的人?」

「是的。」

封無忌听了,眉頭一挑,恍然大牾。「原來是這麼回事,利用假喜酒引我上當,真聰明。」他不惱怒,反倒笑了,一雙眼盯住唐月涵。「為了抓住我,涵兒費了不少功夫呢。」

明明是設陷阱逮他,他卻說得極噯眛,而且他竟當著眾人的面,喚她涵兒,語氣中的親昵不言而喻,任誰听了,都能察覺他的心思,他之所以擅闖喜房,全是為了她。

花鐵鷹的神情冷了下來,在唐月涵抗議之前,他已先截了話。

「擅闖喜房,欲劫新娘,已經犯法,還妄想人家,涵兒已經答應我,將你抓住,為她撇去麻煩後,就正式成親。」

他的話,唐月涵不由得眉頭一拉,看向花鐵鷹。

她只是說會考慮,可沒有一定要與他成親,為了抓住彤公子,她需要借助花鐵鷹的力量,設計這場喜酒,更要在暗處,等著彤公子上當。

「此話當真?」問的是彤公子,他直直盯著唐月涵。

唐月涵對他質間的語氣很不滿,索性先騙騙他。「不錯。」

她不知道這話一說出去,會付出什麼代價,可是莫名的,她竟感到背脊一陣寒。

「跟這人廢話什麼?戴個面具故作神秘,見不得人似的。」這時有一名手下上前開封無忌的面具。

當面具一下,眾人總算看清此人的真面目,唐月涵不由得驚呼出聲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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