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總裁不好惹 第十二章
第九章
顧瑾瑜坐在車上,緩慢地在姚格絲身後駛著。
他打開車窗,讓微風吹入車廂里,企圖吹散一點煩悶。
他從懷里模出了根煙,點燃後吸了一口,他的煙癮不大,不常抽煙,只是在覺得煩悶的時候抽一根,這也是跟她結婚以來的第一次。
原來跟她結婚以來,他都沒再覺得煩悶過了,他竟都沒發現,原來這段時間他一直過得這麼愉快、這麼滿意,她帶給他歡樂,為他創造了精彩的每一天。
她很聰明、很獨立,也很大膽,一點也不像其他女生,跟她在一起,連吵架都變得有趣極了。
她漂亮的小嘴總是會吐出些讓人恨不得想掐死她的話,她倔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她工作起來幾乎六親不認,連吃飯都會忘記;她跟他上床時一點也不扭捏,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拒絕。
跟她在一起感覺很舒服,經常他的話只說了前半句,她就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她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蟲,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只要腦袋稍微一放空,她的好他可以隨隨便便想出一大篇,她的一嗔一怒都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宛如她就在眼前。
他的生命中有很多過客,但他是第一次這麼舍不得一個人。
能跟她相遇是他們的緣分,但是緣分並不是源源不斷的,所以現在他們的緣分是不是已經用盡了?他們是不是……不適合?顧瑾瑜不由自主浮現了這個念頭。
顧瑾瑜看著她走進了屋子,家里的燈也亮了滿屋,溫溫暖暖的,那種溫馨的感覺他舍不得,他不希望她也成為他的過客。
姚格絲知道顧瑾瑜一直在身後跟著自己,那輛車子每一個零件都是德國純手工制造的,奔馳時可以媲美跑車的速度,要他像蝸牛漫步一樣跟在她身後,真是難為他了,特別是她還因為太生氣了,而刻意放慢了腳步整他。
其實這一路走來,姚格絲的氣也消了大半,雖然她還是不爽他的態度,但她剛剛說的話也是有點過分。
「哎。」她嘆了嘆氣,心里打著算盤,等他回來就跟他好好說話吧。
剛想著就听見了關門聲,顧瑾瑜走了進來。
他緊皺著眉,嘴唇還是抿著,跟剛剛的表情比起來沒多少變化,不同的是身上多了股煙味,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煙。
姚格絲朝他望去,見他似乎從一進門就看著她,那種奇怪的情緒她在他身上沒有見過。「你……想要離婚嗎?」也許是因為抽煙,他的嗓音啞啞的。
姚格絲听了他的話,腦袋空白了半晌,他剛剛說了什麼?
她想著跟他和好,想著跟他好好說話,他卻想著跟她離婚?他這一路上一直跟在她身後,想的就是這個?這就是他一路上想的結果?
「要是你不想的話,那我們……」可以試著一直相處下去……
姚格絲低下頭,閉了閉眼,抬頭時已是一臉冷靜,「好,離婚。」
顧瑾瑜以為姚格絲只是像往常一樣,跟他說說氣話而已,只不過這次生氣的程度過了火,她甚至把他們結婚前就簽訂好的離婚協議書都上交法院了。
等一切塵埃落定時,他們的關系從夫妻變成了前夫妻時,顧瑾瑜才反應過來,她不是在跟他鬧脾氣。
顧瑾瑜拉住正要往外走的姚格絲。
「我真的不是想要跟你離婚,我只是……」
姚格絲被他扯住,不得不停下腳步,冷著臉看著他,打斷他的話,「沒必要裝得這麼像受害者吧,畢竟離婚是你提的,算起來我才是被你掃地出門的人。」說著她扯了扯顧瑾瑜的手,想轉身離開。
顧瑾瑜把手握得緊緊的,「我是話沒說完,那時候你又在生氣,我只是想哄哄你……」姚格絲冷笑,「顧先生,你哄人的方法可真特別啊,讓我畢生難以忘懷,其實你也不需要這麼假意挽留我,反正我們也是協議好只維持一年的婚姻,現在剛剛好,不爽就直接結束了事,說這麼多應酬話干嘛呢?
從此你也可以找一個溫溫柔柔、不惹你生氣的柔順小女生,我也可以找一個願意跟我生孩子的丈夫,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路上見了面,高興就打個招呼,不高興就擦肩而過。」
顧瑾瑜把她扯到身前,臉色因為她說的話又開始轉冷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在一起不久後,我就沒有想過我們會分開,我一直覺得我們就該這樣過著,一直到老。」
他想把她抱進懷里,確認她還在這里沒有離開。
姚格絲用手抵著他,不讓他抱她,「我不願意,我可不願意跟一個頂客族一起到老,而且跟你在一起我太累了,你給不了我一點安全感,你還是繼續做你高高在上的溫柔王子、大眾情人好了,我不奉陪。」
顧瑾瑜啞然,像是被她一刀子剌進了死穴,整個人都僵在那里。
姚格絲趁他的手一時松動,她用力掙月兌了他的手,退開了幾步。
顧瑾瑜還想上前,可是被她冷冷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靠近她。怎麼會這麼快就不願意跟他一起終老了呢?不是不久前才跟他說會一直陪在他身邊嗎?不是才跟他說,她會一直對他好嗎?
他不想讓她離開,可是想不出什麼理由把她留下來,他覺得間隔在他們之間的不只這短短的幾步,而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鴻溝。
顧瑾瑜不明白,不就是說到了離婚這個字眼而已,她怎麼就生這麼大的氣?
他也沒有像他們這圈子的其他人一樣染上惡習、喜歡背著自己的老婆在外面亂搞,他挺潔身自好的啊,為什麼她會說他給不了她安全感?她為什麼會覺得累?
「所以說,你跟她離婚了?」端木暖一臉驚訝地叫道,他雖然講得很大聲,但在周圍充斥著嘈雜的重金屬搖滾音樂聲的歡場里,他這樣的聲音才剛剛好被顧瑾瑜听到。
顧瑾瑜灌了一口悶酒,眉頭緊鎖,雖然還是氣質出塵,但沒有了以往的溫潤,「嗯。」
端木暖笑了,「你行啊兄弟,人家是多好的女孩子,不就是作風硬派了點,不就是跟你鬧個別扭,你有必要提離婚嗎?」
說話有點諷刺,其實他的確是挺欣賞姚格絲的,覺得這個女人不錯,當初听到顧瑾瑜娶了她做妻子,他是打從心里為好友感到高興。
說起這個,顧瑾瑜更加郁悶了,「我根本沒想著要跟她離婚,我是想要一直跟她好好相處的,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就點頭說離了,我跟她解釋,她根本就不听我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對著誰都和顏悅色,跟誰都吵不起來,偏偏對著她時,我就好像著了魔一樣,把該說和不該說的都說了……早就該把那張結婚以前簽好的離婚協議書給撕了,一了百了。」
端木暖听出了顧瑾瑜的懊悔,在那里悶笑,「這不就是典型的愛情煩惱嘛,你對誰都不認真,是你根本就沒把人放在心上,對上了你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就認真起來了,就是這樣,惜福吧兄弟,遇上了就趕緊抓住,別等錯過了才來後悔啊。」他也算是夠兄弟了吧,都充當心理醫生、愛情專家來開解人了。
顧瑾瑜低垂著頭,嘆了嘆氣,「我對她認真了、把她抓住了又有什麼用?」
紅紅綠綠的霓虹燈細細碎碎地落在他臉上,昏暗的燈光與他時不時的沉默交織成一片落寞的汪洋。
他的聲音有點低,沒什麼精神,「她說不願意跟我在一起,說沒有安全感,安全感是什麼?」
「這個……」端木暖也有點模不準,「她的意思是不是讓你別對其他女人太溫柔?」話音剛落,端木暖就知道他又踩中某人的雷區了。
端木暖趕緊轉移話題,「那你的家人呢?他們都知道你們的事了嗎?」
顧瑾瑜搖搖頭,「她說等年後再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