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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狼(上) 第二十章

春夢熾熱……

濕熱的汗水,溫曖的肌膚,急促的心跳。

他吮吻著她身上的汗珠,舌忝著那雪白的頸頂,感覺那香甜的唇舌,還有那柔滑潤膚下和他一起躍動的心。

女人溫暖、濕潤、甜美又芬芳。

他渴望的顫抖著,大手一掌盈握。

嚶嚀嬌喘回蕩在耳邊,小手緊攀著他的肩背,他啃咬輕含她的耳垂,大手往下撫過曲線柔軟的腰,滑入她腿間,她戰栗的瑟縮著。

「別怕……別怕……」

他在她耳邊啞聲誘哄。

他輕揉慢捻,將掌心貼著她的熱源揉撫,听見她呼吸更加急促,他听見她嬌女敕的申吟,她已經準備好了,他知道。

他清楚如何讓女人準備好,那樣她們才不會拒絕他。

天啊,他不能讓這一個拒絕他。

他需要她,他想要和她在一起,讓她成為他的。

這個女人和那些女人不一樣,他從來不曾如此渴望,但她那麼嬌小,他需要確定她真的準備好了。

她緊緊包裹著他,卻在同時驚喘一聲,伸出雙手推拒著他。

不,別拒絕他,不要抗拒他,他沒有辦法接受她的拒絕。

推拒演變成胡亂揮來的拳頭,和慌亂的驚叫。

「不要!住手!放開我!」

他有些惱怒,這女人明明想要他,她明明已經一她咬了他的耳朵,他在那瞬間痛醒過來,當他退開,睜眼只看見左繡夜被他壓在身下,衣衫敞開、酥胸半露、紅唇濕潤,滿臉通紅但驚恐的瞪著他。他愣住,她則手腳並用的推開他。

「走開!離我遠一點!」她手忙腳亂的拉好衣褲,一邊慌張的爬開,一邊拿東西丟他,破口大罵。

「你這怪物、禽獸!我救了你,你卻——早知道就讓你去死!」他原本只是閃躲著她丟來的東西,但這幾句卻讓他惱火起來,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腳,湊到她眼前低咆。

「狗屎!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他媽的要是想,早有機會上你千百次,我在作夢,我以為你是別的女人,一個願意張開雙腿歡迎我的她一巴掌打掉他剩下的話。

他閉上了嘴,怒瞪著她,黑臉泛紅。

繡夜滿臉通紅,又惱又羞的回瞪著他,只覺右手火辣辣的痛。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他緊抿著嘴,吸氣、再吸氣,額冒青筋的看著她,咬著牙說。

「只、是、夢。」

她再次用力推開他,爬起身掉頭就走,只听見他在身後發出挫敗的咒罵。

他說的是蒙古話,她听不懂他罵什麼,但八成不是什麼好听的話,她听見他踢了什麼東西一腳,造成巨大的聲響。

她知道那是帳篷倒下的聲音,她沒有回頭。

她沒有走遠。

繡夜在雪地里拉緊衣袍,面紅耳赤的環抱著自己,大步的往前走,但她到了馬邊就停下來了。

她差點就忍不住上馬逃走,但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在作夢,他以為那是夢,因為她也是。

她原先也以為那是夢。

但她太生氣、太害怕、太羞恥,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被如此踫觸,不曉得她竟然會那樣反應,不清楚他引起的那些感覺是什麼。這不像上次,不像他故意要讓她害怕,故意粗魯的對待她。

他低聲誘哄著她,溫柔的撫弄著她,引起陣陣戰栗酥麻。

他的唇、他的手,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都讓她全身發軟。

她不應該讓他那樣踫她,即使是在夢里也一樣

可他總是大聲咆哮、冷聲說話,她從來不知道他也會用那樣渴望的聲音說話,從來不曉得原來他能夠用那雙恐怖的大手,那樣撫模觸踫另一個人,如此小心、那麼溫柔,就好像,像怕弄壞她。

有那麼短短的一瞬,她不自禁的沉浸在那被他呵護、需要、渴望的感覺里,沉浸在他引起的種種讓人戰栗、酥麻、熱燙的悸動中,直到他將手指伸了進來,弄痛了她,她才因為那侵入的疼痛清醒過來。

他不是故意的,他以為那是夢,以為她只是另一個女人。

但對她來說,那不只是夢。

她握緊韁繩,再次想翻身上馬,離那個男人遠遠的,越遠越好。

可她不知道該如何走出去這片荒野,而且就算她知道,她也隨時可能遇上那些騎兵。

狗屎,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咬牙切齒的解釋在腦海里回蕩。

只、是、夢。

她回過頭,看見那男人已經走出那倒塌的帳篷,隔著大老遠看著她。

她以為他會過來,將她抓回去,對著她咆哮,告訴她獨自一個人騎馬離開有多蠢,而他真的只是因為作夢才將她誤認成另一個女人。

他沒有,他只是看著她。

半晌後,他轉過身去,開始試圖重新將那倒塌的帳篷搭起來。

那女人沒有離開,還沒有。

他看見她待在黑馬旁,緊抓著那韁繩,但她沒有走,也沒有靠近他。

這時他若是上前,那女人絕對不會听他解釋,至少她還沒有逃走,所以他轉身做自己的事。她一動不動的,只注視著他來回走動,看著他整理帳篷,看著他抓著弓箭走到另一個方向。

當她消失在視線里時,他有那麼一點點擔心回來時,馬和她都不見了。

但那真的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他的傷還沒好,他不可能追得上她,他讓自己專心在眼前的獵物上。

他射中了一只肥美的雁鳥,當他拎著它回去時,她仍杵在原地。

他松了口氣,但不讓自己看她。

他知道她看著他的動作,抬手依然會讓他背部疼痛,彎腰一樣會讓他臉孔扭曲,但他一聲不吭的工作著。

他拔掉鳥毛,去撿拾干柴,然後回到帳篷里生火烤肉。

北方的冬日,白天很短,夜來得極快。

他轉動著那只被他插在木根上的鳥,肉快焦了,她還沒進來。

該死,也許他應該再出去看看,說不定她走了,還是決定要走。

他緊抿著唇,他不怪她想逃走,甚至沒資格怪她不听他的解釋,雖然他以為他在作夢,但他也確實將她壓在身下——驀地,他听到了聲響,就在帳篷外。

他屏住了呼吸,感覺到她就站在那里,遲疑著,猶豫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經過了一整個冬季,眼前的門簾被掀了起來。

他沒有抬諒,但仍能從眼角余光中看見那個女人走進來,隔著火塘里的火,沉默的在他對面坐下。

他心頭一松,想著也許他應該要道歉,可他不想提醒她,他的存在對她來說會造成多大的威脅,如果她不想討論這件事,想當做一切都沒發生,他可以繼續閉著他的嘴。

他一語不發的再次轉動著手中的烤肉,燒紅的柴火發出 啪聲響。

「你知道,如果你強迫我,我沒有能力阻止你。」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他鍇愕的抬眼,只見她下意識的以雙手交叉在胸前,緊緊環抱著自己,看著他的大眼里,透露著脆弱與恐懼他沒想過她會示弱,會承認這件事。

他輕易就能傷害她,但她回來了,選擇試著相信他。

眼角微微抽搐,一顆心莫名緊縮,他凝望著她,啞聲開口承諾。

「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用匕首插著肉,一起遞給她。

她沒有伸手來拿,他沒有收回手,只道。

「如果我再踫你……任何男人不顧你的意願想要踫你,你只需要用力踢他的胯下,那會讓男人痛不欲生,給你時間挖出他的眼珠,劃開他的喉嚨。」這個男人在教她如何攻擊他嗎?

繡夜錯愕的瞪著他,懷疑自己听到的,她忍不住開口回問。

「跨下?」

「胯下。」他點頭,童申︰「那里是要害,只要你夠用力,無論是誰都會痛得松開手。」「即便是你?」

這個問題讓他頸背抽緊,瞳孔收縮,但他依然坦白回答。

「是的,即便是我。」繡夜沉默,這才伸手接過他手上的匕首和肉。

他緊繃的表情在那瞬間和緩下來,讓她心頭莫名一跳,慌忙垂下視線盯著自己手中的烤肉。

然後發現那是第一塊被切割下來的肉,在她進來之前,他一口都沒吃過。

不敢再瞧他,她張嘴咬著那塊肉,慢慢咀嚼著,懷疑他是否知道當她抬手接過他的匕首時,他無意間露出松了口氣的模樣。

那一夜,她懷著忐忑的心幫他換藥,然後看見他重新穿上衣服,合衣躺下。

她收拾了東西,猶疑了好一會兒,才抓著匕首過去在他身旁躺下,他沒像昨夜那樣伸手強拉她,只是一動不動的躺著。

她戒備的盯著他的臉,他的呼吸規律,但她知道他其實還沒睡著。

夜很長,風很冷。

他能感覺到她的緊張,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忍不住閉著眼,緩緩開口道。

「我也是人,不是金剛鐵打的,你應該很清楚,你若拿刀捅我,我會流血,若用利刃劃過我的喉嚨,我也是會嗝屁的。」

她知道他是對的,但就是沒辦法放松下來,她的沉默和僵硬,讓他也跟著僵硬起來。

她不喜歡這樣,不喜歡氣氛如此緊繃,在她來得及深想之前,就听見自己開了口。

「告訴我,你為什麼沒剃發?」

他仍閉著眼,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然後他張嘴道。

「因為我不是蒙古人,我不被允許裝扮成他們的模樣。」

「你為什麼會變成奴隸?」

「你為什麼變成了奴隸?」他不答,反間。

因為戰爭。

這是個傻問題,她猜。

「你當蒙古兵多久了?」

他不想回答這些間題,不想談論那些過去,但她試著想要把注意力從他非禮了她的事情上挪移開來,顯然他也只能盡力幫忙,所以他深吸口氣,再開口回「十五、十六年吧,我已經不再計算它了。」

繡夜心頭猛地一抽。

十多年是很長的歲月,而她清楚他為何不再計算正確的時日,因為活在那種狀況太過痛苦,所以他才不再算它。

「為什麼……你沒試著離開嗎?」

「你知道逃兵的下場。」

他張開了眼,看著她,回答的迅速又簡單,但她看見他緊繃的太陽穴抽動著,額上青筋微冒。

驀地,他的表情,讓她想起他惱怒的警告。

忘了報仇這件事否則你賠掉的不會只是你的身體等你發現,你已經什麼骯髒事都做過,滿手滿身都是洗不掉的血跡,連心都是黑的,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當你照鏡子時,看見的只會是一頭冷血的怪物他當時說的不是她,她知道,那時就知道,他說的是他自己。

忽然間,她領悟過來,不禁驚愕月兌口︰「你想報仇,對不對?想報仇,所以沒有逃。」他沉默著,眼角微抽,下顎緊繃,但她知道她是對的。

他和她一樣,因為戰爭失去了親人,所以想要報仇,所以沒有逃走。

「誰?」她不該間,但她忍不住,她看著他眼里的痛,听見自己開了口︰「你失去了誰?」他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她看。

「是誰?」她再次追間。

她看見他瞳孔收縮,看見他喉結上下滑動,然後他深吸了口氣,張嘴。

「我娘。」

她氣一窒,震懾無言。

老天,這男人和她一樣,他和她的遭遇如此相像。他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他才折了回來,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

「我很抱歉。」

他說,沙啞的聲音,回蕩著。

這一次,她無法假裝沒听到。

他看著她的眼,道︰「我不會要求你的原諒,你也不需要原諒我,因為我知道那不是能夠原諒的事。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我的命是你的,我欠的,你栽的,你若想要,隨時都能拿去。」那是個宣告,她可以從他眼中看見那個保證。

就在這時,他抬起手,遲疑了一下,落到她臉上。

她微顫,但沒有退縮,無法退縮,只能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斬釕截鐵的許下承諾。

「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但只要我還活著,我的命就是你的。」他的手很熱,又熱又燙,讓她的臉都熱了起來,讓她的心狂跳。

然後,他縮回了手,重新合上了眼。

她瞪著眼前的男人,喉頭緊縮,完全的無言以對。

他不是認真的,不可能是認真的。

只要我還活著,我的命就是你的。

他在說完之後沒多久就真的睡著了,她听見他在打呼,看見他放松下來,而她卻因此一夜無眠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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