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女響叮當 第十五章
「喂!
「你不想做拉花師傅,我就去找別人,反正你對咖啡的熱愛敵不過你無聊的自尊與堅持,技巧勝過你的也不是提著燈籠也找不著,重賞之卜必有勇友,尤其我開給你的條件轉給他人的話,都可以直接請兩人了。」
「你現在是轉移話題嗎?」
「我現在是開場白。」
「開場白?」她只是問一個問題,還需要開場白?
不是回答是或不是就好了,為啥需要這麼長的開場白,且她印象中這男人還挺寡言的,對話從不曾超過兩句,這「落落長」的開場白是要演講嗎?
「你在追我嗎?」……這是什麼深奧的演講題目嗎?
她不懂啊不懂,這男人跟她生活在不同的星球上吧。
「現在進入正題。」
「喔。」她不自覺的正襟危坐起來。
「今天我已經初試了兩名咖啡師傅,雖然還不夠完美,但是配合度非常好,再給點時間必定可以拉出我心目中的完美葉子。」
「喔?」難怪他「隨便」她了,因為他已經找到其他的替代人選了。沉重的失落感驀地襲上,向丁糖情緒直接低落到地球核心去了。
他還說什麼他會一直等她呢,原來都是騙人的,害她還因此心跳紊亂失了序,想想,真是可笑。
「而你,我就私藏起來。」
私藏?
「等等、等等一下。」她忙喊。
「嗯?」
「你的意思是說,我只為你一個人拉花?」專屬于他?
「你不會答應的。」
「我跟你交手這麼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喔……」說得也對。
「你要做什麼我管不著。」也管不動。
「但是,」他的右手霍地握住她的,「這點我會堅持。」他一定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被抓住的左手瞬間像著了火,紅通的火光連她的雙頰也染透了。
她慌地掙扎想抽回手來,他先一步察覺到掙扎的力道,施力更重。
「你、你沒有想過我不會喜歡你?」這個人真是暴君耶,不管是事業一一是感情,都不先征詢過她的嗎?
「沒想過。」
「我本來很討厭你的!」
「本來?」抓著語病的黑陣自眼角斜睨。
可惡,說錯話了。
「現在……現在我也沒說我不討厭你。」她難為情的臉都紅了「那就是喜歡了。」
「誰說不討厭就是喜歡了?」這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啊<「我說的。」
「拜托,我的心情可不是你說了算!」
「是我說了算。」
「你都勸不動我去你的公司工作了耶,怎麼可能擺布得了我的心情。」崔士皓嘴角微揚自信的微笑,「這是兩碼子事。」
那笑容真是讓她看了就有氣啊,好像他真的可以操控她的心情似的,她才不會順他的意呢。
「我可是……」
「到了。」車子停妥在公寓巷口的路邊。
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到家了?
向丁糖想側身開門,這才發現她的手一直被他緊握著。
她慌得忙抽回手來,小臉兒又是紅通通一片,跟熟透的西紅柿沒兩樣。下了車後,意外發現他也下了車。
「你要干嘛?」剛關好車門的她詫異的問。
「送你回家。」
「我已經到家了。」
「樓上。」
「我可以自己……啊!」他還真是不由分說又再次把她抱起來了自己的心意,她是很早以前就發現了,但她萬萬沒想到,他也會有跟她樣的心情,她覺得好不真實。
她就算做夢也想不到,他會有喜歡上她的一天,像他這種人,不是都該跟門當戶對的女子結連理嗎
不是該跟模特兒、明星談情說愛嗎
真要找對象也都是找豪門才是,怎麼會看上她這樣一個窮鬼呢
有問題就要問,要不然她會糾結得睡不著覺,
「為什麼是我?」問題出口,她的呼吸就屏息了,連心髒也仿佛停止了跳動。
「在我的身邊常有女人主動示好……」
「等一下,」她忙阻止,「這又是開場白嗎?
他的眸色寫著「你說呢」三個字。
她的屋子位于二樓,走上樓梯一層便到。
「鑰匙。」他放她下來。
她拿出鑰匙,卻發現他動也不動。「我到家了,你該走了。」
「你的問題我還沒有回答完。」
「呃……」她下意識不想讓他看到簡陋的,
可用家徒四壁形容的家。
崔士皓廢話不多說,直接拿過鑰匙,打開大門
屋子打掃得干淨,東西整理得整齊一一因為也沒啥東西可放,簡簡單單的就只有基本的家具,看得出來都有年歲了,想必是房東出租時就附上的。牆壁可見壁癌的痕跡,再怎麼用力洗刷,都刷不掉上頭的斑駁。
這種環境虧她住得下。
小小的矮桌旁沒有任何椅子或是抱枕,還好是木頭地板,否則冬天到時,根本沒有安置臀部的地方。「你你……你要喝茶嗎?」向丁糖指著廚房的茶壺,「不過只有白開水。」
「不了。」
他一坐上床,彈簧床發出「嘰呀」的聲音,好像被他這個大個子虐待了似的。
他很快的發現這張床凹凸不平,根本無法擁有一個好的睡眠質量。
跟他同坐在一張床上感覺很奇怪,好像在暗示什麼似的,于是向丁糖在圓桌的另一端坐下。
「你可以開始你的開場白了。」希望不會太長。
她其實很困了,但如果沒听到他說原因,她怕她會睡不著,數著綿羊到天亮,再怎麼想睡也要忍著。「我不想說了。」她不知打第幾個呵欠了,是該放她睡覺了。「你先睡吧。」
「但是……」
「原因不重要,結果才重要。」他起身,向丁糖見狀也忙起身。「不用送我。」要她奔來走去,他就不用抽空送她回來了。
「喔。」
「你明天幾點送羊女乃?」
「三點要到公司。」送羊女乃的時間比較早。
「三點?」這麼早力那她根本睡不到四小時呀!
「兩點半要出門。」
「我會來接你。」
「啊?」他真的是說真的?
因為這句話,向丁糖當天晚上真的失眠了,數了三千多杯咖啡還是睡不著,身體累得要死,可是頭腦卻很清醒,她真想直接把頭拿去撞牆,看看會不會干脆的昏過去。
兩點鬧鐘響了,她雙陣無神的坐起,覺得自己快要往生了。
累死了啊!
不過,他真的會來嗎
外頭天都還沒亮耶。
可是如果他不來的話,她要怎麼去牽摩托車?
若是走路去一定來不及,捷運又還沒開始行駛,她又沒有錢坐出租車!
左思右想,還是打電話去確定一下好了。
拿出手機,點開電話簿,五秒後她絕望的想起她根本沒有崔士皓的電話,那人曾經給過她名片,但她八百年前就丟進垃圾桶了呀!
她後悔死了呀!
但現在卻只能賭了啊!
漱洗完畢,換好衣服,她開了窗,痴痴望著樓下。
什麼叫做倚門盼郎來,她完全可以理解那種憂慮的心情一一雖然憂慮的點完全不同。時間的速度一如往常﹝廢話),她卻是覺得快得嚇死人。
萬一兩點半了他還真沒來,她要怎麼辦?
她現在前腳掌燙傷了,走也走不快,等到了海藍騎摩托車再去派報處跟羊女乃配送處,一定來不及的啊!如果沒有送完,她接下來的上班時間就會延遲了,全勤獎金就沒了!
她焦慮的不斷往遠處眺望,急得頭發都要白了,終于,終于,她看到兩盞大燈亮晃晃的出現了。
她激動的站起,確定車子真的在大門口停下,才連忙拿起包包,以最快的速度下樓。
崔士皓手才放上電鈴,大門就開啟了。
他看著右腳不便的她,再見她臉上明顯沒睡飽的憔悴,濃眉微蹙。
「我們快去牽摩托車。」向丁糖拉著他就往外走。
「天根本還沒亮,我開車幫你送。」天色一片黑,她獨自一人騎摩托車送羊女乃都不會怕?「啊?」這個人是專門要嚇死她的嗎?
開車幫她送?
然而崔士皓還真是說到做到,把一袋袋笨重的羊女乃放到他尊貴的皮椅上,羊女乃送到一半又去派報處拿了報紙,一路幫著送,她真是驚愕的下巴都要掉了。
但是,將羊女乃跟報紙都送完後,他兩手伏在方向盤上,望著遠處,徐道「把這兩個工作都辭了。」
「我不……」
「你想把身體搞壞嗎?」
第一次,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怒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