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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很可口 第十章

第六章

鄭佳盈有種感覺,今天的許瑞年好像跟平時不太一樣,今天的他不是那個執著于早餐的寡言上班族,也不是那個心思縝密讓人畏懼的總裁,今天的他更像是一個……朋友?

「等等!」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出于本能,在大腦作出判斷之前,她已經朝他的背撲了過去。

不能讓他走,如果他走出了這扇門,明天他又會變成那個喜怒不形于色,讓她看不透、模不透的人,她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鄭佳盈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撲在許瑞年的背上,只感覺他的背脊一僵,瞬間繃緊的力量竟然那樣真切地傳回她的身上,讓她心頭一緊。

許瑞年依舊是許瑞年,只停頓了一下,頭轉都沒轉就繼續往前走。

「我說等一下!」鄭佳盈覺得自己恐怕真的習慣成自然了一竟然還覺得他對自己的無視挺有意思的,她雙手拉住他的手臂,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面對她,當然是用一張超級不耐煩的臉,不過這張臉她也已經習慣了。

「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為什麼要幫蘭陽了吧,你也想讓兩家忘記之前的不愉快,今後多一個合作機會?」

鄭佳盈樂觀地想,因為她現在確定他真的很重視這次合作,那他的想法會不會跟她一樣,都希望能藉此化解兩家的恩怨呢?那他們今後一定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沒想到許瑞年很篤定地搖了搖頭,「不想。」

「那是為什麼?」

「我說過,一切的事都只是別人的想法,我沒有必要去解釋。」

「你不要這麼酷好不好,我又不是要你解釋,只是……好奇,好奇行不行?」

她閃動著大眼,這時她沒戴那副讓自己顯得精明能干的眼鏡,也沒踩著那雙能給人壓力的高跟鞋,她小小一只,一邊表示出對他的提防,一邊又賴皮地纏著他,倒是很像他所熟悉的那個她,只不過……許瑞年移開了視線。

什麼意思,看都不想看她了?鄭佳盈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臉色頓時大變,難怪剛才他身體瞬間僵硬,她都能感受得那麼真切,她浴衣的領口是什麼時候敞這麼大的?

一定是在更衣室時比較急迫,她又昏昏沉沉,他只是簡單用衣服把她裹上,剛才她用力過猛的一撲,那本來就系得很松的帶子松開了。

鄭佳盈像只烤熟的蝦,覺得自己身上直冒煙,下意識想拉住領口,就在這時,她腦中一個聲音忽然制止了她理所當然的動作,不行!如果她松手他一定會走的,他肯定就是這樣想的。

「我可以走了嗎?」許瑞年的問題來得很是時候。

「不行!」鄭佳盈拉著他的手臂,耳根燙得都要融化了,還是堅持不松手。

這是他的計策,想一想她的他又不是沒見過,比那過分的事都做過了,反正他對她一定沒興趣,不然怎麼可能像在玩洋女圭女圭一樣,那麼冷靜地幫她穿衣服、擦身體,還有那次,他明明可以做到最後的……

他對她沒有興趣的事實和從前那些被她有意淡化的記憶,這時在她腦袋里跑來跑去。

鄭佳盈全身僵硬到快斷氣的樣子,讓許瑞年著實想不通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竟然在一個男人面前大敞胸口還不放人,他只是長得比較黑而已,並不代表他臉皮跟她一樣厚,可以在這種情況下無動于衷。

「總之你回答問題才能走。」鄭佳盈認定自己很安全,像是表明她不吃這套一樣,往他身前湊了一步。

許瑞年視線稍微往下,就能看見她胸前的春光,而她又那麼矮,為了看她不低頭是不可能的,許瑞年的拳頭攥了攥,狠厲地瞪著她,鄭佳盈揚起下巴,更覺得自己這招很有效,讓他退無可退,只能招供。

「是為了你。」

「嗯,什麼?」她不知死活,耳朵更往他嘴邊靠了靠。

就算是忍者也有忍無可忍的時候,許瑞年空出的那只手一把托起她的下巴,擺正她的頭,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唔!」鄭佳盈瞪大了眼楮,鼻間吸入的全是他的氣息,嘴唇濕濕的,有點痛,他在吹咬她的嘴唇,他……他在吻她?

許瑞年是在吻她,他像是泄憤一樣,吸吮著她那張嗓喋不休問個沒完的小嘴,她是在挑釁他嗎,還是覺得他真的是性無能?

他捏住她的下巴,硬是撬開她的嘴,火舌直探入她的口中,嗅著她的芳香,與她閃躲的粉舌糾纏,他甚至挑逗她喉間那敏感的位置,讓她的喉頭說不出的搔癢,心髒也跟著劇烈地顫動起來。

鄭佳盈後知後覺,在感覺到自己兩腿有點發麻時,才想起來現在不是拉著他手臂的時候,而是該推開他啊,但他強勢得不容她掙扎,她試圖推開他,他卻托著她的腰將她抱起來按在牆上。

……

第七章

「喂,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啊?」

一大清早,所有人才剛睜開眼,準備去餐廳集合吃早餐,此時飯店的庭院里,一高一矮兩道人影,高的大跨步朝前走,矮的加緊步伐在後面追,這兩個人恐怕是整間飯店里唯一一對整夜沒睡,太陽升起時還十分有精神的人。

許瑞年來這里只是為了散步,沒想到他才清靜了沒幾分鐘,鄭佳盈就不知從哪冒出來,然後一直像這樣在他後面追著他,問他是不是喜歡她,而且她看起來怎麼神采飛揚的?這讓他的臉更陰沉了。

他搞不懂女人,尤其搞不懂這個女人,他用一整個晚上的時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結果她卻面帶笑容地跑到他面前,這怎麼可能!

「只是一句話而已,真的那麼難嗎?」鄭佳盈繼續圍著他轉。

她是專門來找他的,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整個晚上,但是她不是來找他興師問罪的,這讓她自己都覺得有點意外,本來她以為自己會沮喪頹廢,傷心得要死,畢竟她的第一次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沒了耶。

可是她睡不著不是因為傷心,她的心反而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導致她的腦子里全是他的面孔,他專注地看著她,他溫暖的大掌觸模著她的肌膚,他帶著汗濕的男性體溫……啊,想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用被子蒙住頭了。

鄭佳盈並沒有感到傷心,內心倒有幾分雀躍,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為她耳邊總是回響著他那句「為了你」嗎?

「許瑞年,你別吃過就不認帳好不好?」她好累,追不上了,他走一步相當于她走兩步,鄭佳盈站在原地大聲朝他喊。

許瑞年的身體僵硬地定在原地,鄭佳盈笑了笑,果然還是得用這招,于是她繼續加大音量,「難道昨天的事你都忘了嗎?昨天喝了酒的人是我,不是你。」

許瑞年一個一百八十度轉身,風一樣的來到她的面前,眼神復雜又窘迫,鄭佳盈很得意自己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自滿地笑了起來,而她在許瑞年心中的形象已經從死纏爛打升級到匪夷所思了。

「你就真那麼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昨晚的壯舉嗎?」他的聲音跟她不同,是一整晚沒開口的干澀。

鄭佳盈立刻閉嘴,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讓他听自己說話,又不是真的要激怒他,或者把全公司的人都叫起來听他們的……親密事,她縮了縮脖子,「誰教你不理我的。」

「我沒有不理你。」許瑞年不自在地把臉扭向一旁。

「那你倒是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許瑞年快被她逼瘋了,她接受現實的能力也太強了吧,他可是反省了一整晚,都無法接受自己真的做了那麼卑鄙的事,他強要了她,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那可是她最珍貴的第一次。

「我怎樣?」她昂著頭,等他的下文。

糟糕,他怎麼又想吻她了,真是不記得教訓,許瑞年暗罵自己得寸進尺。

「你的眼鏡呢?」他問她。

眼鏡?鄭佳盈眨眨眼,不明所以地在身上找了找,從口袋里掏出眼鏡交給他,他干嘛要她的眼鏡?

許瑞年雙手拿著那副眼鏡,端端正正地架在她的鼻梁上。

「什麼意思?」鄭佳盈問。

「轉換成工作狀態,現在不談私事。」許瑞年說。

「啊?怎麼這樣,你真想不認帳啊?」眼看著鄭佳盈又要開始發揮她厚臉皮的功力。

「回去以後告訴你。」許瑞年硬生生中斷了她的長篇大論。

天啊,看到鄭佳盈臉上露出那種得逞的笑容,他突然好想逃,早該知道他愛上了一個不得了的女人,她的笑容並不像在諷刺,那麼說她不怪他?還興致勃勃地來問他,不怪他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就強要了她?

許瑞年身體僵硬,面色猙獰地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偽裝的痕跡,他不能理

解她為何這麼輕松,除非她真的不怪他,可能嗎?這種天大的好事會一次又一次落在他的頭上嗎?他的喉結動了動,想問又不敢問。

比起她問的問題,他對她又何嘗不是滿月復疑問,只是他問不出口。

「對了,昨晚的事,我可沒有怪你的意思。」應該說是想怪他、想為自己喊冤,卻發現完全沒有那種心情。

太可怕了,她有讀心術嗎?許瑞年愣愣地看著她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才心滿意足地從他身邊跳開,和她相比,他真是太沒用了。

回到公司後,因為開發小組要趕進度,鄭佳盈馬上變得更加忙碌,她倒也沒再追問許瑞年那個尷尬的問題,那多少讓他暫時松了口氣。

回去後,許瑞年就一頭栽進了書店,根據「如何抓住她的心」精裝版所記載,在跟心儀的女人說話時一定要顯得有耐心,不能黑臉,要注意傾听她的每一句話,哪怕內容再無聊。

在第一次表白時要作好充分的準備,讓她認為她將是你一生的摯愛,表白時可顯出略帶緊張的樣子,但語言切忌拖泥帶水,容易讓人抓不住重點而失去耐心。

當然一切的前提都在于玫瑰、紅酒、夜景的準備工作,如果準備工作不足,在一個寒酸的環境下,不管你的語言有多麼動听,都會讓對方覺得她很廉價。

許瑞年坐在辦公桌後,眉毛皺得跟什麼似的,就因為一連幾天他都是這種表情,連秘書都減少了來他辦公室的次數。

廉價……他死盯著那兩個字,回想了一下他的準備工作,一杯水?

他大力地翻過那一頁,這種馬後炮的書有什麼用,香檳、美酒、小提琴他難道不懂嗎?電視上看太多了,要是來得及還需要專門去買書嗎?沒有一本書里面寫到,如果不慎與對方發生關系之後,該怎樣表白才顯得真誠,全是一些印來騙錢的垃圾。

他能怎樣?先要了她,然後等著她問自己是不是喜歡她,再悠閑地答一句「是」嗎?

就算他從來沒有過戀愛經驗,也想得出這種男人有多讓人討厭,沒錯,他就是從來沒交過女朋友,從來沒有喜歡過女人,對女人根本毫無對策。

他偷偷拿出壓在文件最下面的一面小鏡子,這也是書上寫的,要時常審視自己的微笑,他哪有什麼微笑,無論什麼時候看都是一張欠揍的臉,像他這種除了工作什麼也不會的人,除了談生意,連跟別人正常相處都有問題的人,哪有什麼讓人著迷的微笑!

而她呢?她是從小生活優渥的千金,接受最好的教育,卻沒有大小姐的脾氣,她迷糊、膽小、厚臉皮,卻又堅強直率、富有責任感,她的一切都讓他招架不住,而她的家人從小就將她好好地保護起來,可不是為了讓她糊涂地失身給像他這樣,連表達情感都不會的男人。

她的笑容是代表接受那件事,還是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她認命了?他分辨不清,只知道自己實在不算是一個好對象,她跟他實在太可惜了。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無預警地推開,許瑞年憑著他冷靜的性格才沒有尖叫,而是以最沉著快速的動作,把手里的書和那面鏡子全都丟到抽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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