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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款款花美男 第六章

第四章

韓秀一腳踏入衛家後,映入眼簾的景況讓她徹底傻眼。

只見所有櫃子的抽屜全被拉了出來,大小物件鋪滿地板,沒有立足之地,紋路美麗的大理石地板就這麼被淹沒了,那些擺放在挑高客廳內的高級家具也沒有幸免于難,同樣被各式各樣的書籍衣物佔據。

她還眼尖的發現,有幾條皺巴巴的臭襪子就垂掛在電視螢幕上——

「這是怎麼回事,你家遭小偷了嗎?!」

「怎麼可能,我在整理東西,所以有點亂。」衛冀騰把大門關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她身邊。

「你確定這只是『有點』亂?」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呃……我只是不太擅長家務。」

何止不擅長,他根本只有破壞能力好不好!

里然她早就懷疑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但真的沒料到他可以把好好的房子弄到這個地步,小偷闖空門都比不上他的破壞力。

「我良心建議,你還是請清潔公司來吧。」

術業有專攻,這句話果然是對的。

「我知道,平常我也有請人過來打掃,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維持不久,再加上這次要整理的東西比較多,而且大多是我父母的私人對象,實在不方便,我只好自己動手了。」

「你家洗衣機在哪里。」韓秀毫不猶豫地轉移話題,已經不想吐槽他不是清潔公司效果不好了。

有些事眼見為憑,多說無益。

「一樓的後陽台。」

她點點頭,本想在玄關處把鞋子月兌掉,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穿著鞋子通過眼前的重重障礙物,天曉得他是不是把圖釕縫針也翻出來了,小心為上。

跑起腳尖,她挑著地板上幾個空白處落腳,小心翼翼的往樓梯口前進,就怕踩壞他家東西,誰知道衛冀騰卻伸出雙手,替她把那些障礙物往地板兩旁撥開,事後還不忘紳士地對她笑一笑。

「這樣走比較方便。」

韓秀無言以對,腦中不禁浮現「人無完人」四個字。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當祂讓你各方面杰出,必定會讓你有某些缺點,而且還不是只有的缺點——她平衡了。

「謝謝。」她忍住嘴角抽搐的沖動,終于明白他為什麼會把他家「整理」成這副模樣。

「不客氣。」受到鼓勵,衛冀騰一路大刀闊斧地替她處理所有障礙物,直到闢出一條直通樓梯口的道路。

「好了,你可以過來了。」站在樓梯口,他就像完成任務急待主人贊美的大型犬,雙眼晶亮、憨笑討好的看著她。

一股強烈笑意宛如數萬氣泡沖向心房,讓韓秀無法抑止地勾起嘴角。

撇開那無賴的個性不談,這男人其實挺可愛的,至少討好她的動作總是那麼直接確實,就像之前他趁著課暇之余跑到「秀色」替她擦玻璃,明明不會用刮刀還刮得那麼高興,直到客人提點他才發現刮刀拿反了。

他明明不善于打掃,卻願意為了她去學、去做,即使出糗了也不在乎——

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個地步?

「你要老是這樣整理你家,可能永遠都整理不完。」她莞爾取笑。

衛冀騰垂頭喪氣。「你不要再打擊我了,我已經夠苦惱了。」

「加油吧。」韓秀心情大好的走向他,雖然他讓她最近的日子變得很難熬,但看在他這麼可愛的分上,她決定原諒他一咪咪。

「你笑起來真漂亮,平常應該多笑的。」他由衷地發出贊嘆,一雙黑眸粘在她的笑顏上移不開。

舒展勻淡的柳眉就像她的個性,寧靜如玉的黑眸就像她的靈魂,簡約秀氣的模樣就像她的作風,那柔軟潤澤的粉唇則像她的溫柔,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她的美就在于她的一顰一笑,以屈發自內心的細膩體貼,她也許不自知,可他早已深陷其中。

「沒事干麼亂笑,我又不賣笑!」對上衛冀騰充滿迷戀的眼神,不知道為何韓秀竟有些赧然,只好連忙用嗔怒掩蓋,一馬當先走上樓梯。

「秀秀,你臉紅了。」他心旌蕩漾的點出事實。

「你看錯了。」她全身一僵,頭也不回的說。

「我視力好得很。」他說得斬釘截鐵。

「那你就是腦筋有問題,出現幻覺了。」她打死都不肯承認。

「我腦筋也很正常,總之我確定你臉紅了,秀秀,你在害羞嗎?」他笑得像是偷吃到魚的貓。

討厭,這男人或許對于清潔很笨拙,其他方面卻該死的敏銳,但她才不會老實承認真的對他害羞了呢!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害羞時,就代表她喜歡上他了,秀秀你喜歡上我了嗎?」他乘勝追擊。

才不是!

她只是……只是……只是不習惜被人贊美,才不是真的害羞。

不過話說回來,平常其他人夸帑她的時候,她也沒這麼別扭啊,為什麼偏偏只對他別扭呢?

因為心虛,她忍不住回頭罵道︰「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當然可以。」說完,他乖乖閉嘴,見好就收。

正所謂打是情罵是愛,事實證明他的秀秀並非對他無動干衷,烈女果然怕纏郎,YES,他要再接再厲!

「也不準你笑!」雖然他真的乖乖听話閉嘴,但滿足含笑的眼神卻讓她害羞了。

該死,她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不不不,這才不可能呢!

因為這可怕的想法,她遠遠把他甩到身後,一口氣直奔二樓陽台,掀開洗衣機,打算用忙碌掩飾心中的羞慌。

也許是他之前做了搶救措施,泡泡的範圍不算很廣,大部分都被水管沖了開來,但洗衣槽里的衣服還是蓋滿了泡泡。

她撥開泡泡,從里頭榜出幾件衣服。

「你為什麼沒有把深色衣服分開洗?」韓秀蹙眉,看著洗衣機里那溫在一起的五顏六色衣物。

衛冀騰頭,看著自己造成的慘狀,也覺得困宭。

他也不想把事情槁到這種地步啊……

她又撈出幾件,倒抽一口氣。「老天,你連針織衫也丟下去,你不知道這種衣服要用網袋裝起來,否則很容易變形,或是被衣物上的飾品鉤傷嗎?」

聞言,衛冀騰更懊惱了……

「毛衣!」

她驚叫一聲,從洗衣槽里榜出一件藕紫色毛衣,直接翻開布料成分的標簽。

「果然是百分之百純羊毛做的……」

她抱著那團毛衣,差點申吟出聲。

好好的毛衣就這麼毀了,最令人捶胸頓足的是那件毛衣還不是普通羊毛做的,而是百分之一百喀什米爾羊毛!

這男人太敗家了!

災情實在慘不忍睹,她索性把所有衣服撈了出來,將可以一起洗的歸類在一起,再把需要搶救的衣物分類到另一邊,並從洗衣機旁邊拿起漂白水,搶救那些被染色衣衣物。

漂白很簡單,但困難的是該怎麼搶救那件高級毛衣?

雖然她知道方法,但過程很繁瑣麻煩,首先必須先到藥局買瓶阿摩尼亞水回來,去除毛衣上的皂堿,然後在水中拉扯毛衣縮小的部分,把它晾得半干,最後再邊燙邊拉拉出原本的版型——看看他惹出什麼樣的麻煩!

她忍不住轉頭叨念幾句,誰知一對上衛冀騰心痛自責的表情,那些話就卡在喉嚨,吐不出來。

最舍不得這些衣服的就是他,他也是求好心切才會出錯,否則也不會驚慌失錯喊她過來。

對他的責怪頓時變成心疼,她無言看著他,在心中嘆了口氣。

「可以到藥局幫我買阿摩尼亞水回來嗎?」

「阿摩尼亞水?那不是氨水嗎?你要這種東西做什麼?」衛冀騰謹慎詢問。

「這解釋起來有點復雜,等你把東西買回來我再跟你說。」

「喔,只要買這個就好了嗎?」他乖乖听話。

「對。」她點點頭,轉身繼續幫他收拾殘局。

見狀,衛冀騰的眼神轉為溫柔。

「好,我現在就去買。」

他咧嘴一笑,唯命是從的轉過身,決定用最快的速度使命必達,誰知一只壁虎突然從牆壁上掉下,正好落在他眼前。

剎那間,他臉上的笑容盡數凍結,一雙黑眸死死瞪著那只灰灰黃首、冷冷軟軟、專吃蚊子卻總是吃像難看、沒事還會亂大便、亂斷尾巴的衛陋生物。

「壁——壁——壁、壁壁壁——」他懵了。

「什麼?」韓秀納悶的轉過頭。

「壁虎!」他放聲尖叫,其至扛起一株幾十公斤重、放在陽台上的柏樹造景盆栽。

韓秀目瞪口呆。

「秀秀小心!有壁虎!」他神情激動,扛在頭上的柏樹盆栽隨時會朝壁虎的方向扔出去。

空中,一陣秋風掃過,韓秀只覺得頭上有三只烏鴉掠過,緊接著笑意席卷而來,她失控的掊月復大笑。

「哈哈哈哈……你到底在干什麼啊!」

衛冀騰凍結了,他仿佛听見男性尊嚴 哩啪啦碎了一地。

「很高興我的糗態能讓你如此愉悅。」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很堅持不肯放下盆栽,始終看著那只壁虎。

「壁虎……」她笑到跪地。「壁虎又不會咬人,你到底……到底……噗,哈哈哈哈……」

「秀秀,你讓我受傷了!」他欲哭無淚。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只是你……噗!」不用說,又是一串銀鈴般的悅耳笑聲。

衛冀騰後悔莫及,這輩子他從沿這麼丟臉過,偏偏眼前的壁虎卻遲鈍得感受不到他的殺氣,呆呆的趴在原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去!去!」因為壁虎不肯撒退,他只好肉咖的用噓聲趕它走,這舉止又惹得韓秀一陣大笑。

衛冀騰含淚忍辱,眼睜睜看著韓秀起身走向壁虎,縴手一彎,伸手捉起它。

「你不怕壁虎?」他一臉驚慌。

韓秀朝他回眸一笑。「老實說,我比較怕你尖叫。」

衛冀膛覺得自己不只男性尊嚴毀了,就連心也碎了。

韓秀強忍笑竟,捏著那只壁虎走出圍牆邊,將它放到外牆放生,省得某人繼續激動。

「秀秀,我形象糟了對不對?」眼看壁虎消失在眼前,衛冀騰才松下全身肌肉,放下盆栽。

「嗯……其實也還好。」韓秀含蓄回道,同時走向洗手台邊洗手。

「真的?難道你不介意男人怕壁虎?」他抬起頭,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看著她。

她側頭想了想。「不介意,反正我又不怕。」

衛冀騰雙眼湛亮,眼露崇拜的看著她。

嘩!他就知道自己眼光好,竟然可以挑到這麼勇敢的小女人,若是將來他們在一起,他就不用再怕壁虎突襲了,他們果然是天生一對啊!

「秀秀,我以後都靠你了!」他小鳥依人的靠到她身邊。

韓秀萁名其妙的推開他。「你做什麼,還不快去買阿摩尼亞水!」

「是,我馬上就去買,秀秀,我爰你喔!」

他立正站好,向她獻出飛吻。

韓秀微微臉紅,忍不住又推了他一把,他卻眼捷手快的往後一跳,像只滑溜的泥鰍咻的一聲奔回房內,乖乖執行她交代的任務。

眼看爛攤子只自己一個人收抬,她卻開心地哼起歌來。

雖然衛冀騰的完羔形象才剛破滅,她卻覺得他可爰極了。

想起他的模樣,她又噗哧一笑。

雖然嘲笑他人出糗很不道德,但不得不承認他實在太槁笑了,看在他那麼槁笑的分上,她決定原諒他一些。

如果收抬完這些衣服後還有時間,她不介意幫他也把客廳收抬收抬,反正助人為快樂之本,她很樂意一次快樂個夠!

衛冀騰很地就把韓秀需要的東西買了回來。

就在他回來時,韓秀早已把第一批衣服丟繼續清洗,接著她將阿摩尼亞水稀釋,動手拯救那件高級毛衣。

當然衛冀騰也沒有閑下。

在韓秀的指揮下,他就像個勒勞的工蟻,親手洗材質較脆弱的衣物。

兩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原本衣物拯救回來,直到曬衣架上掛滿衣物,衛冀騰才松了口氣,抹開額頭上的汗水。

「累死了,沒想到洗個衣服也這麼累。」

「平常你的衣服都是怎麼處理的?」韓秀有些懷疑的看向他,邊說邊倒掉盆子里的水。

「當然都拿去送洗啊。」

「那我今天教的,你都記住了?」

「當然,深色衣服要和淺色衣服分開洗,毛衣不能水洗,較薄較脆弱的衣物要用網袋,洗衣前一定要看標簽上的洗衣說明。」他倒背如流。

「很好,看來下次我不會再接到你的求救電話。」她滿意一笑,接著從矮凳子上起身,伸手替他將一些沒掛好的衣服做調整。

一陣秋風吹來,就見衣架上的衣服隨風擺動,韓秀的身影就在層層衣物間綽綽約約,看起來有些模糊,卻無比真實,讓原本死寂空洞的房子突然變得有生氣,就像是再次變成一個『家』。

自從父母去世後,衛冀騰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然而奇妙的是韓秀只是站在那兒,隨手撥弄衣物,偶爾含笑看他一眼,和他斗個嘴聊個天,他就覺得一顆心溫曖熨貼,滿足發脹。

如縣她厘本就屬于這個家該有多好?

如果她可以一輩子待在這兒多好?

他突然很渴望擁有她,但在這之前,必須先消除她的成見。

「秀秀。」

「嗯?」

「其實我並不花心的。」

整理衣架的小手一頓,韓秀撥開一件衣服,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干麼突然說這個?」

他不回答,徑自替自己辯解。「我承認我的感情,但每段感情我都很認真,也許我的一生太過順遂,所以從不認為有什麼事能難倒我,我總以為等我功成名就後,就能建立像我父母一樣幸福的家庭,直到他們去世,我才發現我所相信的幸福不過是假象,而我也並非無所不能。」

沒料到他會再次談起前鎮長夫婦,韓秀並不插話,只是靜靜聆听。

「我開始害怕信任愛情,其至質疑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我總擔心哪天當我幕然回首,會不會又發現自以為的幸福其實全是謊言,都是一場戲。」他斂下所有的玩笑假象,變得一本正經。

韓秀蹙起眉頭,完全沒料到他傷得這麼深。

她以為他已經走出來了,但顯然還深陷陰影之中,不過話說回來,他這話好像有點矛盾?

「既然你害怕相信愛情,干麼老是騷擾我?」她忍不住插話。

「因為你是不同的。」他微微一笑。

「什麼意思?」

「那天在喪禮上,每個人都知道真相究竟是怎麼回事,卻表面裝得感傷,私底下不斷竊竊私語,只有你為我父母說話,從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個坦率的人,如果是你,我想你永遠都不會欺騙我。

韓秀一愣,沒料到他竟然還記得那天的談話。

她只是就事論事,但顯然……他牢牢記在心里。

「我就是在那一天對你一見傾心。」他緩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捉住一綹隨風飄揚的長發。

「所以我決定從你身邊重新出發,如果我的世界能夠擁有你,或是我能走進你的世界,那麼這虛偽的世界也許不會那麼令人難以忍受。」

「什麼?」韓秀震驚了。

若說之前他的告白讓她心悸,那麼現在的坦白則讓她手足無措。

原來他是為了她,才回到家鄉另起爐灶?!

「我愛你、我需要你、我渴望你,我是認真的。」

他目光如炬,緊緊鎖住她,在她錯愕的目光下,他將那縷長發湊到唇邊,低頭印上一吻。

轟!

韓秀仿佛听見心牆龜裂崩塌的聲音。

完了,此時此刻她竟然一點也不懷疑他說的每一句話,其至無條件相信他是真的愛她。

但他怎麼可以這樣告白?

實在太犯規了!

「除了你,我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人。」他眸中漾滿深情,此時秋風卻將一條絲巾刮向兩人中間,眼看就要淹沒韓秀的身影。

一股難以解釋的沖動,讓衛冀騰失控地伸手擁抱她,隔著那層薄薄的蠶絲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真的等不及了,這企小女人何時才能屬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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