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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謝謝你 第七章

「早,果芬。」一早踏進休息室兼茶水間,就聞到讓人提神醒腦的濃郁咖啡香。

「允兒,早,要來杯咖啡嗎?」

「好,謝謝你。」黎允兒遞出自己手中的馬克杯。

果芬是「穆舍」除了她以外另外一位女設計師,年紀比她大上兩歲,開朗且健談,當初就是她面談進來的,兩個人還蠻聊得來的。

「對了,要吃喜餅嗎?」果芬不知打哪兒變出一個蛋糕外型包裝,還打著銀色緞帶的喜餅禮盒。

「這是喜餅?」

「對,這款號稱是喜餅界的LV,深受新娘的喜愛,特別喜歡買了送給姐妹淘,尤其是單身的姐妹淘,似乎在暗示我們——瞧我那麼幸福,你們也趕快嫁出去吧!」

說到最後,果芬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哈哈,你昨天去參加婚禮?」

「對,最近被炸得七葷八素。我們這年紀的女人總像拼命三郎似的,急著把自己嫁出去,唉,你過兩年就會知道的。」

果芬今年三十歲,女人在面臨三十歲大關時總會特別恐懼,「我應該還好。」黎允兒吃著果芬切好的喜餅蛋糕,這所謂的LV喜餅,第一層竟然是個蛋糕,真有創意。

「可能周遭的朋友跟同學都還沒結婚吧,這兩年被炸到的機會很少。」

兩個女人就這麼在茶水間聊了起來。

「我覺得應該是她們不想炸你,寧願少掉一個紅包,也不願意請一個超級大美女來自己的婚宴現場搶走自己的風采。」

「有這麼夸張嗎?」

「有。」果芬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結婚應該會發給你,但你要答應我,那天不準打扮,而且得工作熬夜三天三夜後再來。」

黎允兒大笑。

她知道自己美麗的外表跟姣好的身材是眾多女人嫉妒的對象,沒想到會因此讓自己成為婚禮的拒絕往來戶。

「話說回來,美女還是要配上俊男,瞧你跟老板多配啊!」

她跟學長?

黎允兒錯愕的比比自己,用唇型無聲的說了個「我」,再把指頭比向外頭。「跟學長?」

「對啊,你們兩個每次站在一起,那畫面宛若在看名模走秀,害我們這些普通平民眼楮都好閃。」

「有沒有那麼夸張啊?」

「才不夸張,之前公司里大家都在猜你跟老板是不是一對戀人,因為你們的默契實在好的不像話,現在終于確定了。」

「確定了什麼?」

「確定你跟老板真的是一對。」

「你們誤會了,我們不是。」

果芬有些尷尬,她老實跟黎允兒說她在外頭听到的傳言。

「那個徐小姐的事情大家都有听到傳言了。」

他們「穆舍」終究沒有拿下徐小姐的案子,不是他們能力不夠,而是徐小姐在看到穆景武的「正牌女友」之後終于打了退堂鼓,不再「勾勾纏」,不過或許是不甘心,她找了另外一家設計公司舍棄了「穆舍」。

是哪個女人讓長得還不錯的徐小姐鼻子模模放棄穆璟武呢?當然是他們「穆舍」號稱業界最美麗性感迷人的副總監。

看來黎允兒為了捍衛自己的男人最後不得不出面……大家也終于知道了老板跟副總監的關系,不然之前都只敢在背後猜測。

黎允兒大笑,笑到眼淚都飆出來。

「你們誤會了啦,我之所以會跟去跟徐小姐‘嗆聲’,完全是為了救學長擺月兌‘黏女’的糾纏,一切都只是假像啦,你們可別當真,我跟學長之間可是沒有任何曖昧關系的。「

黎允兒不敢用「清清白白「這形容詞,她跟穆璟武之間其實不清白,做彼此的性伴侶也快兩年了,不過是真的一點都不曖昧,她認為自己跟穆璟武太熟了,不可能成為男女朋友,她想學長對她的感覺也是吧。

「真的嗎?」

「需要我發誓嗎?」

「不,不需要。」獲得第一手消息的果芬顯得興致勃勃。「那麼我可以下手嗎?」

「咦?你對學長有意思?」

果芬猛點頭。

「老板長得帥身材又好,能力強又會賺錢,這種男人最令人垂涎了!之前以為你跟老板是一對,只好偷偷將喜歡給埋葬,既然現在已經得到你親口證實,那麼我也無須客氣了,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穆舍’就你跟我兩個女設計師,既然你不跟我爭,那我勝算挺大的。」

嚴格說來果芬長得還不錯,若主動倒追男人的話勝算雖沒百分百,至少也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成功率。

「不過,如果你對老板也有意思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開玩笑,誰敢跟黎允兒搶男人,根本不自量力。

黎允兒失笑。

「別鬧了,我跟學長太熟了,熟到無法對彼此產生‘愛’的感覺。」她是這麼認為的。

果芬雙眼寫滿驚喜。「那我問你,老板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呢?」

黎允兒低思了一下,「我倒是從來沒听他說過,不過大學時期曾听人說過,學長喜歡的似乎是嬌弱溫柔的小女人。」

「啊,那我豈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嚴格來說,她跟黎允兒算是同類型的,都是在職場打拼比較獨立強勢的女人。

「其實也未必,每個人都有自己設定的標準典型,但偏偏最後喜歡的都是偏離標準典型的人。」周遭太多這樣的例子了。

「你說的也對,我跟老板朝夕相處,每天對他放電,就不信他不會心動。」果芬抱持著決心。

「那你好好加油了!」黎允兒拍拍她的肩。

「嗯,謝謝。」果芬感激黎允兒的鼓勵。

「對了,像老板那種頂級好貨你都沒感覺,我真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擄獲你的心?」

黎允兒聳了聳肩。「你問我,我還真不知道該問誰。」黎允兒又捻了塊喜餅往嘴里送。「我在想,我這輩子應該是沒機會請人吃喜餅了。」

「怎麼說,你是不婚姻主義者?」

「不,我不是。」黎允兒想起剛踏入社會時,堅信自己可以當個事業及愛情兼顧的女強人,沒想到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後才發現,要找一個能容忍女友將事業看得比愛情重的男人真的很難,久而久之也逐漸對愛情灰心了。

「只是適合我的男人難找啊。」黎允兒感慨的說。

果芬也認同,配得上像黎允兒這般美貌跟智慧兼具的男人的確少之又少,雖然老板可以,可惜他們不來電,而公司其他的男設計師雖然對黎允兒都愛慕不已,卻沒人敢行動。

只能說,事業心重、獨立自主且對自己充滿自信的女人……在愛情的上還真孤單。

「嗨,你在哪里?」

「華納威秀附近,剛離開客戶那里,準備回公司。」

「你搭捷運?」穆璟武從手機里听到熟悉的捷運廣播聲。

「對,車子送保養了。」

「那過來陪我喝杯咖啡吧,我人在這附近,偷個閑喝個下午茶,待會兒我載你回公司。」穆璟武說了個店名。「你知道這家店嗎?」

「知道。」黎允兒往回走,離開捷運站。「等我一下,我大概十分鐘後到。」

「冰拿鐵,謝謝。」黎允兒直接在吧台點了餐才走向穆璟武。「真有閑情逸致,還喝下午茶,這算是老板帶頭蹺班嗎?」

「我總該有些當老板的權益吧。」就算蹺班也不怕被抓包。

「你還真的蹺班啊?」真難得,學長對工作狂熱的程度跟她比起來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實我正在工作中……但又覺得有些無聊,就把你CALL來了。」穆璟武愜意的笑說。

黎允兒狐疑的探看他的NOTEBOOK一眼。

「這是……咖啡店的平面圖?」

「咖啡店的老板想要重新裝潢,找上我來幫他設計新風格。」

「所以你就趁上班時間坐在這兒喝下午茶兼尋找靈感?」

「沒錯。」難得偷得半日悠閑,真愜意。

黎允兒感染了穆璟武的愜意,也暫時將繁忙的工作心思給放下,陪他喝咖啡,享受這午後時光。

他們沒有刻意找話題聊天,一種自在的氛圍盈滿兩人之間,直到有第三者的闖入破壞了。

「允兒?你是黎允兒?」

一名穿著白色麻紗連身洋裝的嬌小女人來到黎允兒身旁,驚喜的問道。

「你是……」黎允兒看著對方,有點想不太起來。

「我是芝渝,關芝渝,大一大二曾跟你同班過,但後來我休學了。「

經她一提醒,黎允兒終于想起來了。

她跟關芝渝是同一層設計系最受男同學矚目的兩個新生學妹,她對她還有些印象,記憶里她總是一身的白,說話輕聲細語,細致的鵝蛋臉上總帶著溫柔靦腆的笑。

當時班上的男同學私底下都會說,她跟關芝渝一個是性感嫵媚的魔女,另一個則是純真無邪的天使。

坦白說,她跟關芝渝不是很熟,大學時她有太多的外務,在學生會里還要忙著跟學長斗,跟班上同學的交情並沒有太過深厚。

況且關芝渝連大二都沒念完,就以興趣不合休學了,在那之後大家都不曾再有過她的消息。

只是多年後在咖啡店里相遇,關芝渝卻有些出乎她意外的熱情。

「好久不見,你依舊如此美麗性感。」關芝渝嘴巴贊美著黎允兒,雙眼卻瞟到坐在一旁的穆璟武的身上。

黎允兒順著關芝渝的視線,基于禮貌,她必須跳出來為兩人做介紹。

「穆璟武,我的老板,同時也是我們設計系的學長。」

一听到黎允兒的介紹,關芝渝翦翦水眸立即染上不可思議的錯愕,還有萬般的崇拜。

「是那位鼎鼎有名的穆學長嗎?」

「沒錯。」

「學長,你好,我是關芝渝。」面對大學時期的校園風雲人物兼全校女生的偶像,關芝渝的雙頰情不自禁的染紅了。

「你好。」穆璟武紳士的先伸出友誼之手。

「好開心再遇到你喔!」

黎允兒心想關芝渝這話應該是對她講的沒錯,可是怎麼她雙眸還是直瞅著穆璟武不放。

「不介意我跟你們一起坐吧?」

「當然不介意。」

面對大學同學,黎允兒也不好意思拒絕,穆璟武的風度也很好,不介意正在尋求設計靈感的腦袋被打擾了。

他們在咖啡店待了約莫半小時後,黎允兒以該回公司為由起身跟關芝渝道別。

「我也差不多了,跟你們一道走吧。」

他們三人一同走出咖啡店,卻發現外頭正下著雨。

「真糟糕,我沒有帶傘出門!」關芝渝淡淡的鎖起眉,「我只要一淋到雨,氣管就會不好,得咳上好幾天。」

向來是健康寶寶的黎允兒很難理解這麼嬌弱的體質,不過關芝渝本來就是縴細美。

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她,完全符合小鳥依人的準則,巴掌大的細致臉龐嵌著一雙水汪汪的黑眸,再加上白皙到近乎陽光的肌膚,整個人宛如陶瓷女圭女圭。

「這樣好了,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去將車開過來,芝渝,我們送你一程吧。」

「好,謝謝學長。」

穆璟武踏入微雨當中,只剩黎允兒跟關芝渝兩人站在咖啡店的屋檐下。

「好久不見學長,他依舊這麼帥氣有魅力。」芝渝用夢幻的口吻說道。

「呵呵。」

「允兒,你跟學長正在交往中嗎?」

黎允兒搖了搖頭。「不,我們是工作伙伴而已。」

「那真是太好了……呃,沒有啦,我沒有別的意思。」關芝渝羞怯的用雙手捂住發紅的臉頰,眼神滿布喜悅之意。

黎允兒仍然客氣的回她一個笑,其實她跟關芝渝並不熟,充其量只是曾經大學同班兩年而已,但她今天所展現的熱情卻仿佛兩人是多年不曾聯絡的好友。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嗎?總感覺她這麼熱情是因為別有企圖。

手機鈴聲打斷黎允兒的思緒。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黎允兒從包包里拿出手機,是先前見面的那名客戶打來的。

「是,我是……不,我還沒回公司……再過去一趟嗎?好的,沒關系,不用不好意思,我現在馬上過去……」

允兒掛掉電話後,穆璟武剛好將車開到。

她對穆璟武說︰「先前的客戶要我再過去一趟,我從這邊搭捷運過去就行了,你送芝渝吧。」

然後她再對芝渝說︰「真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離開。」

「沒關系,我才不好意思呢,還是讓學長送你過去,我等雨停再離開好了。」

「你身子弱不要淋雨的好,客戶的家離這里蠻近的,不用學長送我。」黎允兒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要關芝渝上車。

關芝渝也沒再推辭,她上了車。

「允兒,謝謝你喔,再見。」

「掰掰。」黎允兒跟穆璟武還有關芝渝揮手,在學長將車駛離之後大步的走入雨中。

不知道怎麼地,她的心頭似乎梗了一塊小小的介懷,怎麼這樣呢?她自己也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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