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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圓房 第二十章

太監退下,但不久又再進來稟告,「啟稟皇上,靜安王說他有要事求見,是有關國庫之事。」

「國庫?」皇上心思一動,莫非他知道朝廷缺錢,想主動獻上錢財?他稍斂怒容,改口道︰「讓他進來。」

「遵旨。宣,靜安王覲見。」太監宣召。

沙浪辰走進寢宮。「臣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靜安王急著求見朕有何事?」皇上直接了當的問。

「臣聞知國庫空虛,因此想獻上五百萬兩給朝廷,以解燃眉之急。」

聞言,皇帝面露贊許。「靜安王能有此心意,甚好。」

然而沙浪辰卻接著說道︰「但臣有一個條件。」

皇上旋即不悅的皺起眉。「你有何條件?」

「臣想以這五百萬兩換取爆中所藏秘藥。」沙浪辰徐徐啟口。

「靜安王,你好大的膽子,竟膽敢覬覦宮中秘藥,你不知那是宮里為皇族所準備的續命之物嗎?」皇上勃然大怒。

「皇上莫不是忘了,臣亦是沙氏皇族的一員。」沙浪辰冷冷地提醒道。

「你……」

皇上才剛起了個頭,沙浪辰便打斷道︰「國庫空虛,若是沒有及時挹注,軍中將士的糧草若無以為繼,屆時只怕軍心動蕩,會引發亂事,皇上不怕朝綱大亂,危及社稷安危嗎?」

「放肆!你這是在威脅朕?」皇上怒拍桌幾。

「臣不敢,臣只是為皇上剖析其中利弊,以區區一顆秘藥能換取五百萬兩,對皇上來說甚為劃算,畢竟那秘藥于皇上已無用,何不贈予臣?」沙浪辰注視這皇上,眸光深如寒潭。

「朕瞧你好端端的無傷無病,要那秘藥又有何用?」皇上質疑道。

「臣自有用處。」

皇上面沈如水,心緒轉了幾番。事實上,原本宮里尚有三顆秘藥,被他先後服下了兩顆,其中一顆是他早年因生了場病而服下,另一顆是兩年前服食,他原想藉此來改善逐漸衰弱的身軀,但果如太醫所言,那秘藥對大限將至之人並無用處,他仍日漸老邁體衰。

最後剩下的這一顆他打算留給下一任皇帝,作為緊急時續命之用。即使他頗為寵愛的四皇子傷重之時,他都沒拿出來,此刻又豈舍得就這樣交給沙浪辰。

突然想到什麼,皇上的眼底閃過一抹陰厲,他開出條件,「你若將二十五座城池獻給朝廷,朕就將秘藥給你。」

「那二十五座城池是太祖皇帝封賜給臣的先祖,並立下血誓,自太祖皇帝以下歷代帝王永世不得剝奪靜安王之爵位及其所賜封地,皇上莫非想違背太祖帝留下的血誓嗎?」

沙浪辰神色沉凜的接著道︰「臣不敢如此不孝,違背太祖與先祖所立下血誓,若皇上堅持不將秘藥贈予臣也無妨,請皇上忘了臣方才所言,臣告退。」他以退為進,起身準備離開。

「慢著。」皇上情急之下喊住轉身欲走的沙浪辰,提出另一個要求,「一千萬兩。」

這可是大盛王朝一年稅賦所得。

沙浪辰毫不猶豫的頷首同意,「臣答應,請皇上即刻將秘藥交給臣。」

老皇帝冷哼,「急什麼,待你將一千萬兩兌現後,朕自會把秘藥交給你。」

沙浪辰旋即朝外頭揚聲吩咐,「平三,將銀票送進來。」

沈平三隨即在內侍太監的引領下,手捧兩只錦盒走進來,他恭敬的將錦盒擺一張桌案上,並掀開錦盒盒蓋。

沙浪辰說道︰「啟稟皇上,這兩只錦盒里共裝了一百張十萬兩面額的銀票,全是出自國內五大錢莊,見票即兌現,請皇上點收。」

他治下二十五座城池,商貿繁榮、百姓富庶,因稅賦無需上繳朝廷,全歸靜安王府所有,在歷任靜安王的經營下,王府府庫內存有數千萬兩的錢財,可謂富可敵國,早在他來都城前,便已吩咐總管備妥兩千萬兩,以作為此次與皇帝談判之川,因此皇上要求的一千萬兩,他當即便能奉上。

見他竟早已有所準備,皇上面露驚疑之色,立刻命令太監總管清點。

半晌後,太監總管稟道︰「啟稟皇上,兩只錦盒共計有一千萬兩銀票無誤。」

「皇上,秘藥可交給臣了吧?」沙浪辰冷黑的眼眸看向他。

在這一瞬間,皇上動了殺念,此刻他人就在自己的寢宮中,命人殺他就如反亨折枝,屆時他再隨便安個意圖弒君的罪名給他……但在覷見沙浪辰朝自己投來的那深黑幽冷的目光時,皇上竟莫名打了個寒顫,旋即打消這樣的念頭,並命太監總管取來藥交給他。

沙浪辰離去之前,不著痕跡的輕揚了下手。

一得到秘藥,沙浪辰即刻離宮,準備返回萊玉城。

然而就在這時,沈平三收到邵印行的飛鴿傳書,急忙來稟,「王爺,印行飛書來報,說王妃病重命危,拖不過三日了。」

聞訊,沙浪辰滿臉驚怒。「本王臨走前將王妃交給他保護,為何會如此?」

「王爺息怒,王妃的病就連陸大夫也無能為力。」沈平三替邵印行解釋。

「即使此刻不眠不休星夜趕路,至少也要五日以上方可回城,如何來得及將秘藥送抵王府。」

他用盡心機才得到的秘藥,竟無法及時拿回去救趙如曦的命,沙浪辰再也無法維持冷靜,臉上全是惱恨憂急之色。

「王爺,屬下願即刻快馬加鞭,將秘藥送回王府。」沈平三自動請命。

「你能趕在三日內回到萊玉城嗎?」沙浪辰厲聲質問。

他千辛萬苦的謀算一切才得到秘藥,若是來不及……這一切還有何意義?

「屬下……」沈平三無法回答,因為這根本是辦不到的事,縱使能日行千里,也無法三日內趕回靜安王府,最後他只能回道︰「只能求王妃能再多等兩日。」

沙浪辰急得五內如焚。「萬一她沒辦法再等呢?該死!立即備馬。」

即使明知無法在三日內趕回,但此刻也無其他辦法,只能全力趕回去。

「是。」沈平三很快準備好馬匹,一行人快馬加鞭。

快點,再快點啊!沙浪辰拼命揮動馬鞭,驅策馬兒再跑快一點,這一刻,他恨不得能背插雙翼飛回去……

琬琬和芙蓉跪在床榻前,低聲啜泣。

三、四日前,王妃突然吐出好多血,接著便昏厥過去,就連大夫為她施針救治,服了數帖藥,都沒能轉醒,氣息也越來越弱,仿佛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陸大夫,您快想辦法呀,王爺還沒有回來,不能讓王妃……」邵印行在一旁急得跳腳。

陸大夫沉重的搖頭嘆氣,「邵大人,老夫已盡力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王妃一昏厥過去,他便飛鴿傳書給王爺,算算時間,這飛鴿從萊玉城飛抵都城,約莫需要兩日,此時王爺應已收到他送去的急信在趕回來

的路上了,可即便是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最快最快也要花上五日,但王妃恐怕熬不過今晚了,要是王爺來不及趕回來……他打了個寒栗,不敢想象後果。

就在這時,在床榻上昏迷數日的趙如曦緩緩睜開了眼。「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首先發現的琬琬驚喜道,「陸大夫,王妃醒了,您快瞧瞧!」

邵印行聞聲,趕緊拖著陸大夫走到床榻旁。「快,陸大夫。」

陸大夫上前為趙如曦號脈,須臾,他神色凝重的收回手,情況並未改善,王妃撐不過今晚。

趙如曦已知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她微微牽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們不用再費心了。琬琬,扶我起來,我有些話想交代。」她的嗓音虛弱得幾乎要听不清楚,更沒有多余的力氣可以坐起身。

琬琬強忍著悲傷,小心的扶她坐起來,拿了軟枕塞在她腰後,讓她靠著。

「邵大人,我恐怕等不到王爺回來了,請你告訴他一聲,我很抱歉,也請他勿以我為念,我本不屬于這里,也許離開以後,我便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這趟異世之旅即將結束,她並不在意死後會去到何方,唯一割舍不下的便是他了。

邵印行努力記下她所言,但卻越听越迷惑。「屬下不明白王妃最後所說是何意。」

趙如曦沒有多做解釋,只道︰「你這麼轉告王爺,他一听便能知曉。」

接著她看向琬琬,「琬琬,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了,我和蓁兒相繼離世,你一定很傷心,似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們已走完我們的路,你卻還有自己的路要走,就當是為了我們,你也要努力保重自己,好嗎?」

琬琬哭著趴在床榻旁。「王妃,求您別留下奴婢一人,奴婢不想離開您。」

趙如曦吃力的抬起手,輕撫著她的頭發。「對不起,琬琬……」

她抬眸再瞅向邵印行,「我走後,麻煩邵大人替我多多關照琬琬,還有芙蓉,她們跟著我這個病弱的主子,實在沒能討到什麼好處,我留下的那些首飾,就請邵大人作主,全分給她們吧。」她越說嗓音越輕,眼皮也沉重得快撐不住。

「王妃……」听到王妃也把自己放在心上,芙蓉忍不住淚流滿面。

邵印行神色沉重的允諾,「請王妃放心,屬下會照顧她們的。」

得到保證後,趙如曦放心地將眼皮緩緩闔上。

這時,大總管嚴泰神色匆忙的快步走進來。「邵大人,王爺的飛鴿傳書到了。」

星夜急馳、不眠不休的趕了幾日,沙浪辰帶著滿身風霜回到靜安王府。

他神色急切的走進趙如曦所住的跨院,剛踏進門坎,便听見里頭傳來啼哭聲,他震驚的停住了腳步,身子宛若被定住了似的,僵硬得無法動彈,胸口被一股巨大的悲慟填滿,眼前變得一片模糊,連續幾日幾夜沒睡的他,至此再也撐不住,砰的一聲昏厥倒地。

隨後跟進來的沈平三急忙上前扶起他,「王爺、王爺……」

寢房里的人听見外頭傳來的聲音,有人出來察看。

「王爺回來了。」芙蓉欣喜的叫道。

邵印行也跟著出來,見狀訝問,「王爺這是怎麼了?」

「王爺昏過去了,快叫大夫過來。」沈平三神色急切的吩咐。

「快把王爺抬進房里,陸大夫就在里頭。」不知是誰喊了句。

炮竹響後,沙浪辰幽幽轉醒,他隱約听見耳旁傳來陸大夫的聲音——

「王爺這是勞累過度才會一時昏厥過去,讓他好好睡上一覺便無礙了,王妃無需擔心。」

「多謝陸大夫。」

听到這道清澈中略帶絲沙啞的嗓音,沙浪辰霍地睜大眼,看清眼前的人後,他猛不防伸手將人給緊緊抓住,一開口便無比霸道的命令,「趙如曦,本王不準你死!」

屋里的人,除了趙如曦之外,全都微微一怔,心想王爺口中所說的趙如曦是誰啊?

趙如曦綻唇輕笑。「王爺有令,我豈敢死。」她眉目含笑,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面頰上。

「你……」沙浪辰愣了愣,終于明白過來,「你沒死!」

她注視著他的眼神滿溢著柔情。「是,我沒死,全賴王爺用飛鴿傳書及時送回來的藥,救了我一命。」

那藥果然很神奇,當時服下後,她的身子仿佛浸泡在溫泉中,讓已逐漸冰冷的身軀漸漸溫暖起來,被毒藥侵蝕得千瘡百孔的體內,也一點一點地被修補,回復生機。

如此經過三日後,她仿佛月兌胎換骨,重獲了新生,雖尚未完全復原,但性命已無虞。

「還好總算趕上了。」沙浪辰驚喜又激動的將她擁入懷中。「方才回來,听見你屋里傳來哭聲,我還以為你……」

他之前也是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他人雖趕不回來,但若是用信鴿來運送秘藥,就能在三日內趕到了。

因此便將秘藥和信件小心塞進木管里,系于信鴿的腳上,讓牠將藥送回王府。

幸好秘藥並不重,不會造成信鴿的負擔,讓牠能順利的飛回來。

琬琬笑著解釋,「先前奴婢們之所以哭,是因為見王妃總算清醒,一時高興,忍不住喜極而泣。」

「原來如此。」當時一聞哭聲,他誤以為她已死,簡直是肝膽裂。

心知王爺、王妃必有很多話想說,邵印行識趣的朝眾人使了個眼神,寢房里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兩人。

「辛苦你了。」趙如曦偎在他懷里輕聲道,眼里和嘴角漾著甜笑。「只要你能活下來,再辛苦也值得。」

將她圈抱在懷里,沙浪辰素來冷峻的俊顏,此刻流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謝謝你。」她的胸口被感動填滿,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一時卻不知該由何說起,只能誠心的先向他道謝。

她的命是他所救,她會用她接下來的人生來陪伴著他。

「你是我的妻子,何需對我言謝,救治妻子本是丈夫所該為。」他無比認真的望著她,接著說道︰「以後為我生個孩子吧。」

「好。」趙如曦面帶羞怯答應。

「那現下先陪我睡一覺……」沙浪辰幾日沒闔眼,欣喜之下心情一松,濃濃困意便席卷而來,可他仍舍不得放開她。

「嗯,我陪著你,你放心睡吧。」她摟著他,兩人親密的相偎而眠。

就在沙浪辰離開都城的當夜,大皇子在天牢中自縊而亡,有人說他是畏罪自盡,也有傳言指他是遭人謀害,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已無人再去查究。

因為翌日早朝時,皇上猝然倒下,駕崩賓天。

朝堂頓時亂成一團,因皇上未及立儲,原本最受皇上寵信的大皇子又被查出非皇室血脈且已身亡,因此幾位皇子和其擁護者為爭奪皇位僵持不下。

直到半個多月後,靜安王派來使者,表明支持五皇子登基為帝,並願獻上五百萬兩銀子給予朝廷,有了靜安王當後盾的五皇子,最終奪得皇位。

紛擾了半個多月的朝堂,這才結束了混亂,開啟了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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