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大野狼 第十二章
項聿不顧眼前飛揚的黃沙,一心一意的想要追上前方的馬車。而與成大雄乘坐同輛馬車的元初真,則是不斷的掙扎。「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竟然為了錢,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了……」她開口嚷著。
「閉嘴。」成大雄根本沒空理她,只想要甩掉項聿。馬兒馳騁在一片黃沙之中,成大雄為了擺月兌項聿的追隨,一時忘了東南西北。
他只知將馬兒不斷往前方駕去,想要擺月兌項然而在這片黃沙里,有一項禁忌就是金沙城的東北方,有一處禁地,是旅人以及當地人都不敢踏進的沙漠。
只是心急的成大雄,根本沒注意自己經過一座綠洲,踏進了人們津津樂道的禁地。而項聿也不顧自己已身處在禁地之中,依然猛烈追隨。他曾對她說過,不管她到天涯海角,他都會跟隨在她的身邊。當成大雄以為自己甩掉項聿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元初真正很努力的撐起身子……
下一刻,她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往成大雄的身上一撞——當下,成大雄手上的韁繩松了一邊,馬兒不受控制的隨意奔跑,使得馬車不斷的顛簸。
「臭丫頭!」成大雄大掌一揮,揮向她粉女敕的小臉。
她因為這掌,身子不穩的往車外跌去。
成大雄眼看她摔出車外,雖想伸手拉住她,卻已經來不及。
只見元初真跌落在沙漠上,不斷的翻滾快十幾圈,速度才慢慢的減緩下來。
成大雄的情況也沒有多好,他因為分神想拉住元初真,也沒來得及穩住馬車。
瞬間,兩匹馬兒雙腳打結,雙雙跌在沙地上一馬車翻了——成大雄也跌落在沙地上,吃了好幾口黃沙。
他勉強撐起身子,看著項聿的馬車急速前來為了活命的他,便往元初真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拽起初真,他硬是拖著她往馬車方向走。若少了她,他的逃命生涯肯定會少了一項保障,然而項聿卻在後腳跟上,見成大雄拖著她時,他已經瀕臨崩潰抓狂的地步。
「成大雄,快放開我的妻子!」項聿快步奔上前,想要搶回自己的小妻子。
可成大雄的動作比他還要快速,又將匕首抵在她的頸間。
而這次力道沒有抓好,匕首陷入她的脖子里頭,滲出血絲來了。「哈哈!你當我是笨蛋嗎?」成大雄狼狽的望著他,「我如果放了她,我還能活命嗎?」
「你若敢再傷害她,我保證你也活不到下一刻!」項聿咬牙的說著。
「是嗎?」成大雄硬是拖著她,頻頻回頭看著自己的馬車。
馬兒雙雙跌落在黃沙上爬不起來,車身也陷在黃沙之中,根本無法再駕駛。可車里還有黃金……他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如何?他拖得愈久,只是讓金寶莊的人追來。心念一轉,他決定先保住自己的一條命再說。
「退後!」成大雄瞇眸警告著項聿,「退到馬車之後。」以項聿與元初真的2巨離,他無法接近她,只能听從成大雄的話,一步步的退後。
見他乖乖听話,看來元初真真的是項聿的死穴,于是成大雄再次故計重施,將元初真押上馬車後,便又想駕馬逃逸。
「聿……」元初真大聲的喊著,臉頰淌了許多顆的淚水。項聿不放棄,就算只用兩條腿追上他也不會放棄任何希望的!
「哈哈哈……」成大雄哈哈大笑。看來這一仗他贏了。只要他逃離這片沙漠,南下之後,他還可以去勒索元府拿出五萬兩。
說到底,他其實也沒有吃虧,不過……不知是他高興得太早,還是老天爺終于要懲罰惡人,眼前的馬物兒突然雙雙跌倒在黃沙上,與剛剛的情況一樣!馬車連翻了幾圈,成大雄被甩了好遠,最後被壓在車身下,一動也不動了。至于元初真則是隨著車身搖晃,翻滾幾圈,震得頭昏眼花的。
她快吐了!她難過的勉強睜開雙眼,下一刻一群以灰巾蒙著下半張臉的男人,出現在她的眼前。
元初真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被一名男人給抱了出去。她來不及開口喊救命,只見眼前有名男人坐在一匹駿馬上。
「王,馬車內只有這名姑娘。」大漢將元初真放在沙地上,彷佛她是一項祭品,將她獻給那高大威猛的男人。
男人同樣以灰色的巾子遮住下半張臉,銳利的鷹眸則是盯著她瞧。「什麼都沒有?」男人的聲音醇厚,就像干澀的沙漠,絲毫沒有任何情感。
「什麼都沒有。」手下們都盤查過,搖頭說道。
「還有這名老頭。」另一名男人,將成大雄從車下拉出來,逼他跪在男人的里一馬蹄下。
「啊……」成大雄一見這群騎著馬的大漢們臉上全是驚慌,「沙、沙……沙漠之鷹……」
原來沙漠的禁地,就是沙漠之鷹的地盤。這是一群以打劫旅人、商賈為生的土匪,他們藏身在沙漠之中,像只老鷹等待著獵物上門。「埋了他。」男人沒有任何感情,命令手下殺了成大雄。
「不……不要……」成大雄淒厲的哀號,卻仍舊被拖了下去。
元初真見不到成大雄的身影,全身上下戰栗她……遇上真正土匪了?
「王,還有一名闖入者。」後方的手下擒來一名高大的男子,上前稟報。
「聿!」元初真一看到項聿,忍不住喚著他的名字。
項聿一見到元初真安全時,整個人放心不少。
只是他們遇上的麻煩卻不是普通的角色,是一大群的沙漠之鷹!
他們殺人不眨眼,而且傳說中的鷹王向來冷血無情。
「小真兒。」項聿用盡全身的蠻力,揍倒身旁壓制他的漢子,急忙想要來到元初真的面前。
然而,下一刻——
一箭刺穿了項聿的手臂。那箭出自于黑馬上的男人,他冷漠的望著項聿。可項聿不放棄,依然不顧疼痛的前往元初真的方向。
涮的一聲,箭又從弓弦射出,射中了項聿的小腿。
這下,他完全動不了,癱倒在沙地上。
「不……不要啊……」元初真搖頭大喊,不管自身的危險奔向項聿的方向,「不要傷他,求求你……嗚嗚……」
「別哭,我沒事。」項聿此刻身上噴出了鮮血,一見到元初真趕至他的身旁,不顧身上還有傷口,急忙為她解開身上的繩索。
「別哭。」
「嗚嗚……」她抱著他的頸子,「對、對不起!」
「我不痛。」他將她攬入懷里,元初真張開雙手,回頭對那名男人大喊,「我不管你們是誰,你們要財,要人也好,我只求你們不要傷害他!」
黑馬上的男人落了地,拿著一雙陰沈的眸子望著她。
「你拿什麼與我談條件?」他冷嗤一聲,擺明就是不將兩人放在眼里。全天下還沒有人能入他的眼。元初真顴著身子,知道這男人冷血異常。
她咬著唇,急促的喘著氣,雙手護著受傷的項聿,「你……再敢傷他一分,我就拿命跟你拚了。」
「可笑。」他拿起弓,對準了元初真。
「不!」項聿一瞧,急忙將她往懷里一抱,讓對方的目標對準他。
當男人準備將弦上的羽箭射出時,一名嬌女敕的聲音恰好打斷他的動作。
「等等……」金丹丹好不容易快馬加鞭,終于來到現場。
男人手上的弓箭一頓,湛藍的眸子深沉如海。
金丹丹從白馬一躍而下,身後是金寶莊的人手,「久聞沙漠之鷹之名,真是失敬、失敬。」
男人望著金丹丹那張嬌俏、不畏懼的小臉,收起了手上的弓箭。
「我與你談筆生意吧!」金丹丹呵呵的笑著︰「正好我手上也有名姑娘,與你換這丑不拉幾的小丫頭,然後再用五千兩與你換半殘的男子,成嗎?」
「憑什麼?」男人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問著。
「憑我是金寶莊的主事!金丹丹。」她挺起胸脯,很得意的報出自己的大名。男人挑眉,湛藍的眸子打量金丹丹一眼。之後,他的手下又在他的耳邊嘀咕一會兒,令他的藍眸更加陰郁萬分。
「拿五千兩塞我牙縫?」他冷笑,「我要你馬車上的五萬兩。」
金丹丹一听,臉色大變,「娘的,你土匪啊……」喔!他們本來就是土匪了。
「三八!」廉天昊急忙跳出來。「你不要拿大家的命開玩笑。」
「五萬兩耶!」她瞪了廉天昊一眼,「哪有這麼好賺的事情!」
「五萬兩,很快就賺得回來。」皇左戒開口,「可咱們踏入沙漠之鷹的地盤,非得要等他們點頭,要不然……咱們恐怕走不出去。」
金丹丹咬牙,最後握緊拳頭。
說起沙漠之鷹,她確實也是要禮讓對方三分。
「五萬兩就五萬兩。」娘的。她詛咒這男人下輩子投胎變成豬。
男人使了個眼色,將元初真拉走,然後再將項聿丟還給他們。
「喂!」金丹丹大叫,「這女人跟你換那丫頭。」她示意,將身後的成歡丟上前。
「丑。」男人又將成歡踢了回去,完全不接受。
她氣得咬牙嘎嘎作響,「你就是吃定我不敢對你怎樣嗎?娘的,你這麼小看我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娘回去之後,不到半天再回到這兒,將你的賊窩鏟為平地……」伏義非上前摀住這張嘈雜又愛叫囂的小嘴。
「你還要什麼?」皇左戒最冷靜,由他來發言。
「她叫金丹丹?」男人望向她,冷聲問著皇左戒。
「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听到我的名字會害怕,就快點給我放人,老娘還趕著回去收帳,你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小嘴,又再度被大掌給遮住了。
男人低嘎笑了幾聲。
「我要她到鷹堡做客七天。」男人笑得詭譎,「這女人,就還你們。」話才剛說完,元初真便被推了回去,跌進皇左戒的懷里。大家互看幾眼,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我贊成。」廉天昊舉雙手贊成。「我也是。」八婆不在的幾天,一定很安靜。
「唔唔……」金丹丹抗議,眸里噴出了火焰。
「我覺得為了大局著想,就讓老板去鷹堡做幾天的客……」顯然的,季南奇也是贊成,然後皇左戒點頭,明白大家的意思,「你能保證七天後,老板能完好無缺的回到金沙城?」
「嗯!」男人點頭答允。
伏義非將金丹丹推了出去,讓她跌落男人的懷里。
「娘的……」當真將她推出去當代罪羔羊,「等我回去,你們一個個就死定了……」
男人大手一揮,身後的披風往前一攏,將她的嬌軀隱沒在披風內,便箝緊她往黑馬上一躍,與手下一同離開。
大伙兒松了一口氣,準備打道回府。只有元初真哭得驚天動地,來到項聿的身旁,不斷摀住他冒血的傷口。
「對、對不起……」她滴滴答答的掉著眼淚。
「別哭。」她哭得他心都疼了。
「我以後會听你的話,再也不會一個人獨自亂闖了。」她哭得小臉都花了,「對不起、對不起……你可以打我、罵我……」
項聿勾起笑容,搖頭,「沒關系,是我不好我沒有好好保護你。」他依然只有這一句,大掌輕撫著她的小臉。
「對不起、對不起……」
「噓!」他的食指輕點她的唇瓣,「別再說對不起了。」
「嗚嗚……」她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幫他,「你流好多血……」
「讓我睡一下就沒事了。」他不忘安慰著她。
「嗯!」她以小臉磨蹭著他的臉頰,「等你醒來,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告訴你。」他點頭,握著她的小手,將雙眼閉了起來。她止住哭聲,決定等他醒來之後,再告訴他心里好多好多的小秘密。而且她也決定,不管未來會不會回去玉州城,她以後肯定不會再松開他的大掌。
就算要回去見爹娘,她也會緊拉著他的大手,永永遠遠都不會放開。
不過她想要先等他醒來,對他說一堆對不起,以及一些她從未對他說過的話。
尤其是那一句,她從未告訴過他的——我愛你。
一輩子,都訴不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