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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蟲手中的魔王 第九章

當楚湘荻恍恍惚惚地走出咖啡廳時,夜幕已暗。

她搭上電梯回到十八樓的房間、用房卡打開房門時,房內是一片黑暗,連窗簾也是緊緊拉上的!

但腦中早巳一片混亂的楚湘荻卻什麼也沒有意識到,只是疲累、機械式地走到床旁坐下,然後打開了燈,取出換洗衣物,走進了浴室。

她必須好好冷靜一下,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思考清楚,她再也不想當一個被人欺騙、玩弄,卻依舊不知道真相且百口莫辯的傻子了!

但是直到皮膚被水柱沖刷得有點微痛之後,她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最後,她只能嘆了口氣圍上浴巾。

踏出浴室之後,楚湘荻突然覺得氣氛有些詭譎,因為原本燈火通明的房內,此刻竟又是一片漆黑!

有人進到她的房里了!這個念頭一起,楚湘荻下意識地往後一跳想逃回浴室,腰際卻在此時被人緊緊摟住,再也動彈不得!

「是誰?」她慌亂地掙扎著。

「妳希望是誰?」黑羽的聲音像魔魅般回蕩在楚湘荻耳際。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楚湘荻怎麼也掙月兌不了那雙大手對自己的箝制,「你想做什麼?」

「妳說我想做什麼?」黑羽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平靜無波,可是听在楚湘荻耳中卻顯得陰森異常,「妳又覺得我會做什麼?」

「你再不出去,我要打電話報警了!」楚湘荻忍住心中的驚懼,以顫抖的聲音嚴重警告。

「請便!」一把將楚湘荻抱到床上,黑羽的手依然沒有離開她的腰間。「身為飯店的主人,查查房,看看是不是有奇怪的客人在這里從事不正常的易,有何不可?」

「你……你怎麼會是飯店的主人?」楚湘荻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在黑羽一把扯下她的浴巾時瘋狂地叫了起來,「不要踫我!」

「怎麼?妓女也有貞操可言嗎?」坐在楚湘荻身後的黑羽緊緊握住她的縴腰,輕輕在她耳畔說著︰「妳現在的所做所為是為了下午那個男人嗎?放心,他會知道的,但絕不會是現在!」

「你不要胡說,他是我的好朋友!」

「是嗎?那妳讓妳的『好朋友』上過妳了嗎?」黑羽隱忍住心中的怒氣,不斷在楚湘荻耳旁呵著氣,「妳也在他面前像個處女一樣裝腔作勢、故作扭捏,然後在他身下像個蕩婦一樣尖叫嗎?」

「你胡說!」楚湘荻全身開始劇烈地顫抖,但她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黑羽充滿挑逗意味的舉動。

雖然他的手只是環住了她的腰,但他的身子卻貼得她好緊,他的氣息不斷在她的耳旁盤旋著,讓她幾乎無法穩住自己的心神,但他的質問與污蔑卻讓她的心碎成片片!

難道在他的心中,她真的如此不堪與下賤嗎?

他就不能理智、平和一點地看待她嗎?他就不能放下所有的偏見,讓她對他提出的控訴做解釋嗎?

「妳的那個好朋友知道妳的身子如何被我玩弄過了嗎?」輕輕撫弄著楚湘荻的身子,黑羽無情地說。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听著黑羽愈來愈尖刻、粗鄙的話語,楚湘荻再也忍不住地用手捂住雙耳,「不要再說了!」

「很抱歉,我不會如妳的願!」黑羽卻笑了起來,「因為我絕不是一個被人欺瞞後會忍氣吞聲,並且毫無反擊能力的人!」

「我沒有騙你!我也是受害者,你要找的話,應該去找那個始作俑者,而不是我!」楚湘荻傾盡全力地叫著,不放棄任何說服黑羽的機會。

因為她發現他今天太不一樣了!他以往雖然也會羞辱她、欺負她,但從未像今天這樣令人捉模不定,令人打從心里害怕。

她真不知為什麼他對這件事這麼氣憤,就算她真的騙了他、就算她真的想由他身上取得什麼好處,以他的財力跟個性,他沒有理由這樣對她挾怨報復啊!

可是,為什麼今天的他,就像猛虎出籠一樣,毫無理性可言呢?

「好一個受害者!」黑羽冷冷笑著,「那我就讓妳徹底受害到底吧!」

「你想做什麼?」听到黑羽無情的話語,楚湘荻渾身一凜,「不要傷害我!」

「傷害妳?」黑羽突然溫柔地笑了,「不!我這麼做只是不想讓妳再有機會去欺騙其它善良又沒有還手之力的男人。」

「什麼?」楚湘荻愣了愣,突然又高聲叫了起來,「不!好痛……」

……

「雖然我早就玩膩妳了,」「但像妳這種無恥下賤的女人,除了當男人發泄的工具外,再也不具備任何意義!」

楚湘荻走了,在受到黑羽傷害的兩天後,悄悄地離開了台灣。

就算知道她會去哪里,黑羽也沒打算去找她,因為只要她不再做那些事,只要她騙的不是他認識的人,他根本一點也下想與這種女人有任何的牽扯。

但真是這樣嗎?

若真是這樣,為什麼在每個夜里,他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在某一個男人的臂彎中,他就被妒火燒灼得輾轉反側?

若真是這樣,為什麼只要他站在廚房里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她一身鮮女乃油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羞怯、可人……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辦公室內的黑羽正在思緒煩亂時,黑老夫人突然推開辦公室的門,拿著拐杖惡狠狠地指著他。

「立刻給我把人找回來。」

「找誰?」黑羽用手輕輕揮掉拐杖,瞇著眼淡淡地問。

「湘荻。」黑老夫人眼底盈滿怒氣地大吼。

「我不認識她。」听到這個名字,黑羽面無表情地回答,緊瞅著黑老夫人的怒眼。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著,半晌後,黑老夫人終于嘆了一口氣,「我就老實說了吧,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罵就怎麼罵吧!不過別把湘荻牽扯進來,她是無辜的。」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那我現在告訴你!讓湘荻以為她負債累累的是我,她的債主是我,逼債的也是我,讓她住到那個破危樓的還是我,」黑老夫人索性一坐在會客沙發上,雙手扶著拐杖望著黑羽。「對了,推她入火坑,讓你去英雄救美的人,當然也是我!」

「妳說什麼?!」黑老夫人的話就像一顆炸彈,讓黑羽無法克制地口吃起來,「妳……妳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發現孫子終于有反應了,黑老夫人滿意地瞪著他,「要不是為了讓你這個不肖孫子有機會找到好人家,我哪需要用這種非常手段?」

「妳……」黑羽鐵青著臉望著自己的祖母。

雖然從小就知道祖母相當無法無天,但黑羽知道她有一件事絕對不做,那就是說謊!

她也許會支支吾吾、也許會顧左右面言它、也許會裝瘋賣傻,但絕不會說謊!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現在的他才會如此錯愕!

因為他怎麼樣也想不到,造成今天這一切的,居然就是眼前這個自稱『為他好』的老太婆!那他……不是錯怪楚湘荻了嗎?

那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無情報復,不是全成為沒來由的莫名傷害嗎?

「總算還是我孫子,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沒天良的事。」欣賞著黑羽平日一副老神在在,如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模樣,黑老夫人得意地說。

「我不明白,」黑羽痛苦地揪著頭發,思緒一片混亂,「我真的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因為其實湘荻從小就跟你指月復為婚。」黑老夫人慢條斯理地說︰「但雙方家長早就說好,如果你們倆彼此不喜歡,或是另有對象,這場婚姻就作罷。」

「你們太過分了……」黑羽喃喃地說︰「妳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去傷害她?」

「听我說完好不好!」黑老夫人瞪了黑羽一眼,「當老楚那小子失蹤後,我就先試試湘荻,看看她在這種情況下會用什麼樣的態度去處理及反應,當然,我一定會在保護她不受傷害的情況下觀察的。」

「妳太過分了!」黑羽的怒火簡直就要沸騰了,但眼前的是他的祖母,他的怒氣無法發在她身上,因此他只能不斷地用拳頭敲打著牆壁。「妳怎麼可以因為妳的一時興起,就操控她的一生?」

「小子,說話不要太過分!」黑老夫人瞇起眼,很不高興地說︰「我操控誰了?我只是將她放在公司里以便照看,也順便讓她這種從小在富有家庭里長大的女孩體會一下人情冷暖以及賺錢的艱辛,我操控誰了?」

「這還不叫操控?」听著祖母無厘頭的論點,黑羽再也忍無可忍地暴吼。

「說到這,我反倒要問問你,要不是你莫名其妙把人家調為總裁秘書,要不是你自己三番兩次地調戲、輕薄人家,還奪了人家的清白,讓她當了你五個月的情婦,會有現在的結果嗎?」望著黑羽的怒容,黑老夫人不甘示弱地說︰「難不成這些都是我拿槍逼你做的?」

「這……」黑羽一時語塞。

確實,調戲、輕薄楚湘荻的是他!讓她當了他五個月情婦的也是他!奪走她清白的更是他!

最讓他無法原諒自己的是,將她推得遠遠的、將她傷得體無完膚的也是他!

全是他!

「更何況,交代給我照顧的閨女還不只湘荻一個呢!」望著黑羽布滿後悔與痛苦的眼眸,黑老夫人開始安慰自己的孫子,「不過這里面確實數你最過分!」

「妳說什麼?」黑羽又是一聲驚天怒吼。

天啊!他已經夠慘了,居然還有別人遭受一樣的待遇?

「好了,別再煩我了,」揮揮手,黑老夫人不耐煩地站起身,「有空煩我還不如去找湘荻,再晚她就要嫁作他人婦了。」

「什麼?」黑羽又愣住了。

楚湘荻要嫁人了?怎麼可能?

「她總要嫁人的,我說錯了嗎?」

「什麼?」

「不要再對著我大叫!」黑老夫人掏了掏耳朵,往門口走去,「馬上滾出這個房間給我去找湘荻,否則我一輩子不認你這個孫子,我說到做到!」

「踫!」地一聲,黑老夫人重重地將門關上,留下黑羽全身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中。

天!怎麼會這樣?

就為了那個死老太婆的一個玩笑,竟讓他做出那種天地難容的事!

回想起最後一次見面時自己帶給她的言語、心理及身體傷害,黑羽簡直想要暴打自己一頓。

只是,這樣又有什麼用呢?如今她傷得那麼深、那麼重,他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她?

「該死!」黑羽喃喃低咒著,聲音中充滿了濃濃的自責,「我真他媽的該死,為什麼不把一切部弄清楚?為什麼?」

因為,當他看到她與那個男人那樣親密的談話時,他的眼、他的心早被妒火蒙蔽了!

因為,當他看到她那樣毫不留戀地離開他時,他的自尊容不得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臂,開口要她留下!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對她有了這種從未有過的依戀?黑羽不再逃避地問著自己。

或許那天在酒店中,看著她模糊著淚眼,毫不猶豫地朝著他伸向她的手狂奔而來時,他就開始對她心生憐惜……

更或許,在她在他身邊的五個月里,他看到了她心底最天真、溫柔、善良的一面,而被她沉靜的個性吸引……

但更或許,早在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夜里,他就對她那雙純凈、晶亮的眼眸十分好奇,只是之後發生的一切讓他不願、也沒時間去回想……

他到底該怎麼辦?

緊皺著雙眉,黑羽面臨此生最重大的難關,但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後守護她一生!

他要讓她知道他的心,讓她真心投向他的懷抱,就像在那個微雨夜里的酒店之中,那樣地信任、那樣地義無反顧……

四個月後英國

穿著一襲淡粉紅色的小禮服,楚湘荻靜靜地帶著笑容坐在一群吱吱喳喳的華人女孩中。

今天教堂有場婚禮,新娘子是她的同學,而她被邀請作為伴娘。

雖然身旁的人不斷笑鬧著,楚湘荻的臉上自始至終保持著溫婉的笑容,目光卻望著遠方的教堂塔頂,心中有些淡淡的感慨。

因為這樣靜謐、溫馨、歡樂的婚禮,在她的有生之年里,或許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經歷……

但她並不在乎這些,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都過了四個月了,她每晚都是在淚眼蒙?中入睡,在微濕的枕頭上醒來?

為什麼在她的夢中,永遠有一個男人的身影揮之下去。她明明早已遺志了在家鄉的一切了啊!

又為什麼,在經過他那樣殘酷的傷害後、在經過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調適後,她的心卻依然無法解月兌,每當面對別的男人的邀約時,總是無法開口說「好」?

「小痹,妳邀楚楚當伴娘簡直是自取其辱嘛!」在等待婚禮開始之前,大家紛紛將話題繞到新娘身上。

「就是嘛!妳看看,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天的女主角是楚楚呢!」其它女孩紛紛開始附和。

「妳們說什麼啊!」听到自己被扯入戰局之中,楚湘荻將思緒轉回現場,半嗔半笑地說。

「反正新郎不會弄錯就好啦!」一個穿著一襲白紗禮服,有點微胖,笑容卻親切地像鄰家妹妹的女孩由人堆里冒出,「更何況我都不擔心了,妳們幫我擔什麼心啊!我勸妳們還是趕緊拿槍去押解你們的另一半到教堂來結婚吧!」

「要結也輪不到我們結啊!」听到這話,一個女孩笑了起來,「叫楚楚先!她要不結婚,我們身旁那幫男人哪個肯死心步入禮堂啊?」

「就是!楚楚不結婚,我們一輩子都沒指望!要知道,現在所有男生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我們連一點余光都沾不著啊!」

「別廢話了!」笑斥著女孩們的話,新娘拉起楚湘荻,「我要去準備了,你們待會兒一個也不準跑啊!」

「誰跑誰是小豬!」

待走遠後,新娘輕聲對楚湘獲說︰「楚楚,別理她們!她們就愛開玩笑。」

「沒關系。」楚湘荻溫柔地笑了笑,「我今天很高興。」

望著楚湘荻雖然笑著,眼底卻有一抹怎麼也褪不去的淡淡憂傷,新娘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她何嘗不知道在這個同學的心中,有著一個解不開的結,否則在回學校的這四個多月里,她的瞼上怎麼會幾乎沒有笑容?

「抱歉,請留步。」就在新娘與楚湘荻並肩要走入教堂的休息室時,一個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在她們身後響‘。

納悶地一起回過頭,楚湘荻在看到身後男人的面孔時,整個人愣在當場。

她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竟是他!

他的皮膚比以前黝黑,一臉的胡碴,眉毛旁邊還有一道深深的傷疤,而且他的穿著十分隨意,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及白T恤,跟他以往的形象及身分一點也不搭!

「你……」搞不清楚狀況的新娘望望黑羽,又望望楚湘荻蒼白的臉色,心中突然像是明了了什麼。「你們談,我先進去準備了。」

待新娘走後,黑羽望了楚湘荻半晌後,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我們走!」

「對不起,這位先生,」楚湘荻撇過眼,伸手掰開那只捉住自己手腕的手。「婚禮還沒開始,你若是賓客,請坐到賓客席去,我還有事得忙!」

「妳的婚禮不在這里!」听著楚湘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語氣,黑羽在心中輕嘆一口氣,但口中卻強硬地說。

「什麼意思?」楚湘荻微蹙起眉,口氣淡漠無比。

「妳的婚禮不在這里。」

「抱歉!我一點也听不懂你在說什麼,更不想明白你在說什麼。」

轉身住教堂內走去,楚湘荻一點也不想再讓黑羽擾亂自己好不容易才平靜的心湖,雖然看到他眉間那道傷疤時,她的心竟無來由地隱隱作痛……

他還來做什麼?他還想由她身上得到什麼?他對她的傷害還不夠嗎?都四個月了,為什麼他還要來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妳想不想知道妳父親的下落?」

楚湘荻才剛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又傳來黑羽的聲音。

「你說什麼?」雖然知道他一定會出聲,卻沒想到從他口中說出的竟會是這些話。「你別再騙我了!」

「妳可以自己判斷!」黑羽由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走上前去,將它拿到楚湘荻眼前。

「這……」望著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戒指,楚湘荻的淚水開始在眼眶中積蘊。

因為那個戒指,是她父親從來不離身,而且老是開玩笑說要把它當成結婚禮物送給她的那一只,她絕不可能看錯的!

「現在我不會給妳的!」就在楚湘荻伸手想取回戒指時,黑羽卻又將它收回口袋中,然後定定地望著她含淚的雙眸,「如果等會兒妳願意嫁給我,並乖乖走入教堂,那我就告訴妳妳想要的任何消息。」

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以這種方式要她嫁給他,她先是一愣,然後撇開臉去。「我可以找別人問!」

「請便!」听到楚湘荻的回答,黑羽眼一瞇,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等等……」發現黑羽真的要離開了,楚湘荻慌了起來,連忙追上去捉緊他的衣袖。「你真的有我父親的下落?」

「我從不說謊。」黑羽淡淡地說︰「妳可以選擇相信或不相信,我不在乎,但妳只有這一次機會!」

「我……」緊咬著下唇,楚湘荻陷入掙扎與矛盾之中。

她好想父親,想得心都疼了,可她不明白,為什麼黑羽會有父親的下落並且還以婚姻來要挾她?

他明明不在乎她的啊!他明明不需要她的啊!為什麼他要用這種方式束縛她、

也束縛他自己?

她真的不明白……

「考慮好了嗎?」半晌後,黑羽冷冷問著,只是他的嗓音似乎有些緊繃。

「我想見我父親,」終于,楚湘荻緩緩抬起了頭,「我想見他!」

「那走吧,」握住楚湘荻的手往外走去,黑羽將她塞入一輛黑色轎車中,然後緩緩駛離。

車子雖然駛離了教堂,卻又來到另一個教堂,只是這個教堂的規模比剛剛小,並且還位于醫院之中。

「我馬上就來。」將楚湘荻安置在教堂中的休息室里,黑羽丟下這一句話就不見人影。

當黑羽再度出現時,他已換上一身干凈的黑色西裝,臉上的胡碴也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清爽與以往的俊逸瀟灑。

接下來的一切,在楚湘荻腦海中是模模糊糊的,她只知道來參加婚禮的都是醫院里的人,有醫生、護士和病情較輕的病人,他們全都笑容滿面、開心非常。

而在人群之中,楚湘荻發現有一個土著模樣的女人,輕輕拭著眼角的淚,笑容卻是那麼真誠。

「我願意。」當楚湘荻迷迷糊糊地說完這句話後,她發現自己的唇被輕輕地吻了一下。

恍惚中,楚湘荻覺得那個唇有些冰涼,她望向黑羽,卻發現他的眼眸正往外飄去。

楚湘荻順著黑羽的眼神望去,逆著光,看到教堂門口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而推著輪椅的,則是剛剛的土著女人。

再仔細一看,楚湘荻突然提起了裙襬,毫不考慮地沖進老人懷中。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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