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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盤咸妻 第十六章

到了傷口結疤的時候,傷口周遭癢得不行,想抓又不能抓的痛苦,讓曲輕裾老是忍不住在屋子里轉圈,試圖想排解一些心中的煩躁。

這些日子,梅嬸和崔氏也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這宅子里出乎意料鬼魂還滿少的,讓她也找不到其他鬼來聊天,時間就越來越難以打發。

雖然講是這麼講,但是當曲輕裾看見瞿謝時走進來,背後跟著冒出來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影,整個人也不由得想尖叫了。

這真是……要什麼來什麼啊?!她都想吐槽自己,要是這麼準的話,怎麼不讓她先中個頭彩花花再來穿越啊?

她看著那個女鬼,長得秀秀氣氣,說很漂亮不至于,起碼沒有她現在這個身體漂亮,但是那種柔弱秀氣,又充滿書卷味的感覺,活月兌月兌就像是林黛玉再現,如果放在現代,至少也可以封個清純系的宅男女神。

不過這個女鬼是怎麼跟在翟謝時身邊的?昨兒個他過來的時候明明還沒有啊。

注意到曲輕裾一臉苦惱的看著他,不禁讓瞿謝時感到有些疑惑開口問道︰「看什麼?」

曲輕裾出神的時候最容易被人套話,她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在看你背後的女鬼是從哪里來的。」

瞿謝時先是一愣,然後手掌重拍了桌子一下,「荒唐,子不語怪力亂神,神神鬼鬼的,你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是吧?!」

曲輕裾本來驚慌自己竟然月兌口說出自己能夠看見鬼,但是看到他一臉她沒事找事的神色,搞得好像她想找話題吸引他注意的感覺實在讓人受不了,她氣得反駁他。

「那是因為孔子看不見,看不見的人怎麼能夠確定這世界上就沒有鬼!」不只那只女鬼,我還能看見你的媽,我的婆婆呢!

「你這又是在胡鬧什麼?」瞿謝時無奈了,他真的搞不懂,她怎麼就能夠鬧出這一出又一出而不消停?

「我沒胡鬧。」見他不信,她仔細看了那女鬼幾眼,然後形容了起來,「瓜子臉,一雙柳眉,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頭發上簪著一根蝴蝶簪,右眼底下還有一顆美人痣。」

她一邊看一邊形容著,然後轉頭看向他,果不其然見到他一臉見鬼的神情,心里頭酸酸澀澀苦笑著想,這算不算空中一直懸著的刀終于落了地,知道她的不同後,他會不會以後再也不理會她了呢?

本來她一直戰戰兢兢就怕別人知道她的不同,只是能夠瞞多久呢?

她想想過去的經驗,她一開始也總是想盡力隱瞞她的能力,但是她見到可憐的亡魂就忍不住想幫個忙,不只是幫了祂們也消除了以後可能會有的隱患。

但也因為這樣,她一直沒交到什麼好朋友,連戀愛經歷也都少得可憐,因為在別人眼中,她一直都是腦子有問題的少女,也有人稱她為恐怖的女人。

這次受傷,她用自己的血來驅邪就已經有點交代不過去,雖然她狡辯說用刀子切水果的時候弄傷的,但是不小心和蓄意割出來的傷口她不相信會沒人看不出來。

更何況她一手血的一路扶著牆走出來,就是他不查,難道會沒人告訴他那一排的血印是從哪里來的?

若循線追去,那一整個地上的符又要怎麼解釋?

這些養傷的日子里,她本來就在斟酌著這件事情,只是沒想到,突然來了這樣一個機會,直接在他的面前攤牌了。

她還以為穿越到古代後,自己就能夠擺月兌這樣的命運呢……只是,果然還是不行吧?

她剛穿越過來,在娘家休養的時候,並沒有能看見鬼魂和溝通的能力,她想,那陣子大概是因為她自己剛穿越過來,這個身體又太弱,所以能力因為靈魂和還沒有完全的適應,才讓自己以為終于能夠當個普通人。

只是當她發現自己又能夠看見鬼魂的時候,她私底下把以前學的那些東西稍微試了幾遍,雖然這個身子不若以前那個身體的天分高,但是以前學的東西還是能夠用上,只是效果會稍微打個折扣。

都是命吧!她既然有了這些天分,就必然要失去一些東西,不管是愛情或者是親情。

反正最多就是讓他給驅逐出去而已,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也就坦然面對著他的目光。

她卻不知道,她剛剛說的那些話,讓瞿謝時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瞿謝時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想起那個女人了,沒想到現在卻被曲輕裾說她已經成了鬼跟在他的後頭?!

如果不是前幾天下人來告訴他,還有他親自去看過的那片石地和遺落在那里沾滿血跡的小眉刀,他也不會馬上就信了幾分。

讓他幾乎要完全相信的是她在形容「她」時沒有任何的錯誤,但是這間瞿家老宅里,卻不可能有人會告訴她曾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應該說除了胡不歸以外,沒有人知道「她」對他的重要性。

瞿謝時直接反射說出口的子不語怪力亂神,純粹只是因為太過驚蔚,但是在驚訝過後,他更想知道,她為什麼能夠看到。

「你……」瞿謝時剛開口,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轉頭讓門外伺候的人都離開,整個正房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兩相對。

「你說你能夠看見鬼?」

「是啊!」曲輕裾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很直接的承認。

「那你再形容一次那個女鬼頭上帶著蝴蝶簪是什麼樣子的。」他皺著眉下著命令。

曲輕裾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還是乖乖的又看了一次然後說道︰「這個簪子的樣子很樸素,沒有任何寶石,只是奇怪……挺眼熟的?!像是在什麼時候看過……啊!在你的那個箱子里!」

難怪他除了一開始的反應還算正常,怎麼後來的反應那麼奇怪,不表示害怕或者說她胡說八道,反而問起女鬼頭上的簪子了,原來是老相識啊!不對,應該說,原來這女鬼是他放在心上的那個人。

曲輕裾自以為找到了答案,馬上睜大眼道︰「這女人該不會……就是你放在心上的人吧!」

瞿謝時對于她提出的問題淡淡回道︰「是啊,是放在我心上的人。」

他的語氣里沒有任何懷念和高興。

對他來說,這世界上,能夠擺在心上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對他有恩的人,一種就是背叛他信任的人。

而很不巧,這個女人……不!該說是鬼了,就是第二種人。

曲輕裾雖然從他平穩的口氣里嗅到了某種八卦的味道,但是她很識相的沒有在這個時候提出什麼怪問題,而是看了看他的方向,發現那個女鬼一直用著悲傷的眼神看著他,不像其他鬼魂如果感覺到有人可以和祂們溝通,就會一窩蜂的聚到她眼前。

瞿謝時臉色不大好,曲輕裾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猜測他的臉色是為什麼不好,

而是皺著眉,看著那背後的女人無聲的說著什麼。

「金……小心……臥……身邊……」她有些困難的跟著她的嘴唇慢慢的念出那些字來。

接著,那女鬼又看了瞿謝時一眼,就消失了。

難得看到走得這麼爽快的鬼啊!曲輕裾忍不住模了模鼻子想著。

瞿謝時從剛剛她看著他的背後不知道在念什麼東西,就安靜的看著她,然後見她對他露出有些不解的眼神,卻一直沒想到開口問他的時候,他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你又看到或听到一些什麼了?」

曲輕裾撇過頭不去看他,臉上有些苦惱,「這我也不清楚,她竟然沒辦法出聲,只能看著她的唇去猜字。」

剛剛她也覺得自己傻了,為什麼要給情敵當翻譯呢?

本來活人就已經爭不過死人了,她居然還去當他們溝通的橋梁,是嫌棄自己找虐找得還不夠嗎?

愛的人不愛自己就算了,自己還去幫情敵說話,想想都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

「所以她說了什麼嗎?我剛剛听到你說了金什麼的。」

「好像是什麼金山小心,臥底身邊。」曲輕裾也只能拼湊出模糊的字句,因為那個女鬼站得比較遠,而且又沒出聲,純粹用唇語去猜的話,她也不能保證每個字都能夠猜得出來。

只是這句話,怎麼覺得有些熟悉?

想了想,曲輕裾突然瞪大了眼,然後望著他,小聲喊著︰「她是來示警的!」

「示警什麼?」瞿謝時冷笑道。「示警她接下來要在我翟家做亂嗎?」

那個女人背叛了他,就是死了還想要來放什麼假消息嗎?

「不是這樣,她的意思是你的身邊有叛徒,而且還是為了金山來的。」曲輕裾沒看見他一听完她說的話,瞬間就繃直了身子,一雙黑眸也銳利的看著她,似乎想要看穿她一般。

曲輕裾沒注意到那些,只是喃喃自語的說著,「對了!那天我也听見了兩個人說了類似的東西,說了翟家後頭的那座山有金礦,還說瞿家沽名釣譽,最後還說要奪了過來……」

她剛說完,一抬頭就看見瞿謝時臉陰得像什麼似的,讓她忍不住心上惴惴,「怎麼了?怎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恐怖了?」

他往常在外頭都挺能裝的,很像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穿起大袍子的衣裳,臨風而立,也的確是有幾分仙味。

只是他最近不知道是怎麼的,脾氣似乎越發的無法克制,難道是遇到了什麼更年期還是叛逆期?

瞿謝時現在只覺得腦子里一片混亂,太多紛雜的思緒在腦海中飛掠而過,他想要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的心怎麼都靜不下來。

這是除了許多年前被那個女人背叛後就再也沒有過的情形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己從桌上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才又看向曲輕裾。

「你剛剛說樸靈兒說我的身邊有叛徒,還說是為了金山來的?你自己也听到有人在算計我瞿家的金礦?」

他的表情太嚴肅,嚴肅的讓她也忍不住跟著正經了起來。

她點點頭,「是啊!就我手受傷的那天,我因為血流得太多一時站不起來,就靠著邊上休息一會兒,誰知道就听見兩個男人提到了金山這幾句話。」

「你沒被人發現吧?」她剛說完,瞿謝時忍不住擔心的問,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為什麼會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

「沒有,如果被發現的話,我還能夠走回來嗎?早不知道被人扔到哪里棄尸了吧!」曲輕裾後來也很慶幸,如果不是那一道假山,或許自己還真的會有性命之憂。

現代愛看戲劇的人都知道一句最經典的台詞︰「死人才是最能夠保守秘密的人」,雖然這句話對她來說沒用,但是對一般人來說是挺通用的。

假如那時候被發現的話,就算她堅持她自己什麼都沒听到,她想那兩個人也不會放過她的。

「胡說!」就算只是假設,翟謝時也不希望她這麼組咒自己。

曲輕裾偷覷了他一眼,心中的好奇鼓動著她去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感覺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摻和到一件不得了的秘密中了。

「那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些人說的金山是什麼?叛徒又是什麼意思?」

曲輕裾問了後,看到他投過來的眼神,忍不住干笑兩聲,「如果不能說就算了,我其實也沒那麼好奇啦。」

才怪!

今天一天收到的訊息太多,瞿謝時早已找了把椅子坐下,想著該怎麼處理這些事,卻就听見她好奇的問話,腦子里所有的事情瞬間全被他撇在一邊,他用一種奇怪又震驚的眼神看著她,在她的面容上停留了一會兒,眼神轉成了深沉的探究。

「你是真不知道翟家和金山有什麼關系?」

「我是不知道啊……」曲輕裾開始手足無措了起來,怎麼了?難道大家都知道金山和瞿家的關系嗎?那為什麼原身里的記憶里沒有?

曲輕裾開始翻著自己腦海里的記憶,一瞬間她的臉色蒼白了起來,她終于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不是不記得,而是這個事本是大街小巷的孩子都明白的一個傳說,所以曲輕裾原身的記憶並不放在心上,而她自然也不會特別去想起這件事,結果剛剛的問話,根本就是變相的暴露了她有問題這一點。

穿越被拆穿,比她能夠看見鬼這點更加的讓人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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