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婢上龍床 第十九章
「芊芊,我想要你。」
她的順從讓南懷齊試探的手伸向她腰際,透過滑軟的布料撫模不及盈握的細腰。
可我不想要呀!「王爺,我那個來了。」
「那個?」他頓了頓。
「癸水。」夠直白吧!
一心想親近佳人的南懷齊身體一僵。
「真來了?」
「流得很歡快呢!」她的語氣也很歡快。
但是有人不歡快了,臉色像烏鴉的羽毛,很黑。
「陪我躺一會兒。」她笑得太剌眼了。
「好吧,不過我得起身換換墊著的月事帶。」沒有貼心小姐妹真是不方便,她得弄些棉花來改造。
于芊芊說得太直接,南懷齊有些窘迫,僵硬的嘴角抽了好幾下。
「待著,我不介意。」
「你沒聞到一絲血腥味嗎?」她其實想說︰你不會不好意思嗎?我一個小女人都替你難為情了。
他冷哼,「我在戰場上殺的人還少嗎?」
好吧!換她風中雙淚垂,他贏。
只是,他能不能移一移,不要一直壓著她?他很重的,她都要羞得冒火了,燒得滿臉通紅,像只煮熟的蝦子了。
「王爺……」他讓她羞得不行。
「不要動,我再過一會就好了。」他也忍得難受,但她軟馥身子卻叫他留戀。
她的呼吸輕拂在他臉上,再也壓抑不住的情潮襲來,他低頭餃住她芳香甜美的唇瓣,引誘她的小舌和他共舞。
他熾烈的吻瞬間燃燒了兩人,他火熱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
南懷齊倒在她身上輕喘,大手依然不安分的撫弄著她嬌美的身子。
終于回過神的于芊芊全身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暗惱自己沒定力,竟如此輕易被他所迷惑,嬌嗔著推了推他,「王爺,你很重。」南懷齊見她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忍不住俯在她耳邊低低發笑,胸腔輕輕震動。
「芊芊,你很好。」
她不是和他玩照樣造句呀!別接得太順。「王爺,我真的得起身梳洗了,這一身……見不得人。」要讓人撞見了,沒什麼也變得有什麼,眾口難堵。
「是我的味道,沒什麼不好……」
她的滋味一如想象中的美好,雖未正式破她身子,但她遲早會徹徹底底成為他的女人,所以他倒沒有于芊芊的糾結。
「王爺、王爺,前方軍情來報,科爾沁舉兵入侵,皇上有急令,王爺請快整裝前往……」屋外傳來玉林緊急的稟告聲,他話語中的急迫讓人感覺到事態急切,不得有片刻的耽擱。
「別自亂陣腳,說清楚。」南懷齊迅速下了床,大步闊行的開了門,似乎不怕冷的敞衣露胸。
這時候于芊芊趕緊著衣穿鞋,用昨夜泡澡的剩水簡單清洗一下,再把窗戶拉開一小縫,散去屋里的氣味。
「戰報說科爾沁突然起兵攻打北方小鎮,張家溝、葉莊和義和鎮都被洗劫一空,損失慘重。」北方入了冬缺糧情況嚴重,他們不來搶就要餓肚子了。
「皇上怎麼說?」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戰事,用不著他出面,他留在北疆的人馬不是吃素的。
「皇上要王爺立即起程回軍營安心,兵不可一日無將,慎防北邊小國串連一氣。」才剛回府沒多久又要出征,王爺如此的來往奔波,實在太勞累了。
「嗯,我知道了……」他稍做思忖,兩眉間起了一道皺褶。
「她怎麼在這里,你們干了什麼?」一道突來的尖銳女聲又急又氣,氣急敗壞地憤怒質問。
「放肆,沒本王的允許你膽敢擅入本王寢殿?!」南懷齊目沈聲冷,銳利目光如刃射出。
玉林身後走出一位身形娉婷,面容姣好的女子。
一身煙紫色繡山茶花銀鼠皮夾襖的錦心面露憤色,微紅的眼眶滿是不信和悲憤,讓嫉妒沖昏頭的她根本是不管不顧了。
什麼尊卑之分,什麼下人身分,全在盛怒中拋在腦後,她眼中只看到衣衫凌亂的于芊芊撫著未梳的亂發,狀若平常地從王爺寢殿走出,雙頰潮紅,一副初承雨露的嬌羞樣。
即使開了窗,那股歡愛過後的氣味仍未散盡,曾服侍過王妃的她一聞就知道那是男女jiao歡後的味道。
一想到于芊芊竟然寡廉鮮恥的勾引王爺,使出妖媚手段做了那下流勾當,她心里燃起的熊熊爐火如野火燎原,燒光了她所有的理智和矜持,恨不得撓花了眼前女人的臉。
「為什麼她能來?奴婢不服。」她才是王爺的良緣,王爺愛慕她呀!怎麼可以讓北國來的野女人捷足先登。
一直到此刻,錦心還作著王爺會收她入房的美夢,沒能認清事實真相。
她以為之前的受罰是做給北國人看的,受到的委屈不算什麼,只要日後王爺對她好就好,她會懂事地隱忍。
自以為是的她還沒放下昔日官家千金的驕傲,自認才貌出眾,秀外慧中,足以匹配高大俊朗的南懷齊,他是她的良人,此生她非王爺不嫁,他們會是令人稱羨的一對神仙眷侶。
她忘了自己還是官婢的身分,是任人買賣的下人。
「她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要她來她就來。」
這丫頭憑什麼叫囂,真把自己當成王府主母了?!
「王爺……」那我呢!她想問王爺將她置于何地,他不知她一片痴心只為他嗎?
但錦心沒機會開口,南懷齊已一聲令下,「把她拉走,打二十大板,誰敢再放人……」「主子,你在干什麼?」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喚,猛地把于芊芊嚇了一跳,她跪著往前傾的身子撲倒在床上,伸向床板下模索的手被自個的身子一壓,當下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他家小妹的,她能說她在做賊嗎?打算偷王爺的兵符。
想當然耳是不能,哪有賊兒自曝賊行,她還沒偷到手呢!她還得在王府里繼續混,因此你不知,我不認;你知了,我否認——只有這一路可行,沒有一個當賊的人會承認自己是賊,那是自個找死。
只是,重要的兵符到底藏在哪里呢?
任她進出本王寢殿,同罪論處。」看來王府的規矩松散了,連個一丫鬢也敢撞闖他寢殿。
頭皮發麻的玉林顫抖了一下,應了一聲便將掙扎不休的錦心拖出屋外,交代婆子打完板子後將她丟回錦繡閣。
戰事催急,刻不容緩,稍做交代的南懷齊一身銀盔戰甲上馬,風蕭蕭、馬嘶嘶,肅殺之氣讓人心緊緊揪起。
書房被她翻遍了,沒有。
寢殿里外也被她翻得差不多了,就連正廳也趁夜去查探了一番,只差掘地三尺把房子給拆了。
王爺出府前,她還在他身上模了一把,確定他並未貼身收放兵符,以他的謹慎小心,究竟會收到何處?
「別在人家背後嚷嚷叫叫,會嚇到人的,當人丫鬟真可憐呀!人不在還得操勞,沒瞧見我在鋪床呀!這被褥得拉直再折成豆腐狀,你都不曉得我有多辛苦。」見她裝模作樣的捶腿捏背,面無表情的紅蕖抽了一下嘴角。
「王爺身在軍營,不是不在了。」
人不在了,听起來怪不吉利,好像真……不在了。
「是不在府里了呀!不然你變出個王爺來,我就改口。」少了個人真有點怪冷清的,好像更冷了。
「……」主子口才好,她辯不過。
「王爺走了多久?」
怪了,明明他不在最好,她不用擔心失身,如今怎麼反過來覺得心很空呢!像落了什麼似的,提不起勁。
听到「走了多久」,心里又犯起嘀咕的紅蕖嘴角又抽了兩下。主子的語氣可以不要那麼哀怨嗎?好似人真的死了一段時間,讓人倍感傷懷。
偏偏這話她又不能提,一提了,主子又要翻白眼了,說她沒事找一,盡挑人語病,神仙嘴若能靈驗早發大財了。
靈驗……還是不要太神神鬼鬼了,王爺是有福的人,他會平平安安的打敗敵人,得勝歸來。
「半個多月了。」
「喔!才半個月呀!感覺好久了,沒人把我呼來喚去好不習慣。」難道她成了賤命,沒人使喚就渾身不對勁?
于芊芊真的有度日如年的感受,除了找兵符外沒啥事好做,她一不會繡花,二不會女紅,彈琴和殺豬一樣,下棋沒對手,看書嘛,沒耐心,描紅畫圖是瑾兒的事,她看看就好。
偶爾嘴饞下下廚,還真讓她得了吃貨的名,只是煎、炒、煮、炸的東西吃多,她居然胖了,嚇得她趕緊禁口,改吃清淡少油的口味,不然腫得連牆都翻不過去就太丟臉了。
以前忙得沒時間發呆,現在是閑得慌,無所事事的滋味真不好受,整個人蔫蔫的,想著該如何打發接下來的日子。
「主子可以去找錦心姑娘。」一山難容二虎,一座王府里容不下兩個面和心不和的女人。
為了主子舒心,錦心姑娘就認了吧!主子還能踩你幾腳是你的福氣,等主子不踩了,你的氣數也盡了。
紅蕖看似頁秀的面龐閃過一抹冷意。
一提到錦心,于芊芊秋水般的陣子微亮。
「不好吧!她最近被我打擊得……呃,我是說她心情不太好,若是經常去打擾她,我擔心哪一天她吐兩口心頭血給我瞧,我的罪過就大了。」把人氣死了沒好處,要積陰德,她做人一向很厚道。
因為錦心的種種作為引起南懷齊的不快,所以削了她大半的管事權,只讓她管錦繡閣和針線房,以及油燭和灑掃方面的小事,廚房的采買必須由外院管事過目了才能進行,她做的事不少卻沒有實權,等于被架空。
後院不再是錦心一人獨大的局面,南懷齊將賬房的鑰匙交給于芊芊保管,雖然通房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侍寢丫鬟,可是在王府無主的情況下,于芊芊反而成為後院唯一的主子。
換句話說,能頤指氣使的是于芊芊,要做小伏低、任人打罵的是眼高于頂的錦心,兩人在王府的地位是雲泥之別,錦心想要銀子得向她最看不起的北國女子伸手。
風水輪流轉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春泥院不用再憂心炭火不夠用,東西是成簍成蔞的搬進院子里。
「錦心姑娘是福大的人,她經歷的事也不少。」從眾人吹捧的千金小姐到被抄家入獄、游行示眾,換下綾羅綢緞穿上粗布麻衣,賣身為婢伺候主子,隨著陪嫁入王府升為管事。
很精采的遭遇,她堅韌得沒什麼事能打得倒。
于芊芊想了一下,搖搖螓首,「還是不要了,讓她多休養幾日,頭暈腦熱不好治……啊!今天是臘八,我們吃不吃臘八粥?我突然好想吃臘八粥,過了臘八就要過年了……」好快,她都來了快半年,熟悉的前塵往事都淡了,漸漸融入這個沒計算機、沒電視的世界,言談舉止都古人化了。
「主子想吃就有。」偌大的晉王府豈會煮不出一碗臘八粥?
其實從南懷齊開府以來,晉王府就沒有吃臘八粥的規矩,不僅是臘八不吃粥,端午、中秋、菊花節三大節日通常也是不過的,王爺長年不在府中,辦了誰主持,誰又敢跳出來當主子?
這些瑣事南懷齊是不管的,他志在天下,因此才由一等丫鬟錦心代為管事,他的要求只有兩個,一不添亂,二要井然有序,其余的,看得過去就好,他沒心思打理這方寸之地。
晉王府對他來說格局太小了,可有可無,他從未放在心上,所以才會鬧出奴大欺主那碼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