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愛 第三章
「向隆宇，你還不給本姑娘出來！」馬天嬌掃視一樓眾人一眼，眾人被她的目光嚇到，紛紛低垂下頭。
「這位姑娘不知找三少有何要事？」段柔手里提著茶壺，清秀小臉含笑，來到姚掌櫃身旁。
「你又是誰？」
馬天嬌打量著眼前身著粉色棉襖衫裙的女子，模樣清秀，並不特別美麗，但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順眼；加上她臉上的笑意，讓人不自覺地卸下防心，嬌蠻的口氣不禁緩和不少。
「我叫段柔，是伺候三少的人。不知馬姑娘找三少有何事？」段柔嬌女敕的嗓音輕問。
原來是個丫鬟。不對！向隆宇不是一向很討厭女子嗎？為何會容許丫鬟在一旁伺候？
「你說謊！向隆宇不是一向很討厭女子嗎？怎麼可能會讓丫鬟伺候？」
據她所知，向隆宇身旁一直跟著貼身護衛徐永，由他照料他的生活起居，那眼前這個叫段柔的又是何身分？
「我……」段柔正欲解釋，身後陡然傳來不悅的醇厚嗓音。
「馬天嬌，你又來鬧什麼？」
向隆宇走到段柔身旁，俊逸臉龐透著不悅，瞪著眼前糾纏他半年的女子，只覺得頭痛。這就是他為何討厭女子的原因——糾纏不休。
「向隆宇，你這是什麼態度？！我一听到你回來了，就馬上趕來看你。若不是你老是躲著我，我又怎麼會這樣！你上回一聲不響地離開，我怎麼知道你這次會不會也這樣。」馬天嬌見他出現，美眸一亮，在瞧見他不悅的神情時，立即換上一副委屈氣弱的模樣，完全沒了方才的氣焰。
「現在人看到了，如果沒事的話請回吧，別嚇著我的客人。」
向隆宇才不管開店做生意以和為貴，看到她就像是看到麻煩似的，只想將人趕走。
段柔在一旁看得目不轉楮，一臉興味。這下總算是明白了眼前的馬天嬌喜歡三少，可討厭女子的三少對人家姑娘卻是不屑一顧。這麼有趣的事，她回去一定要告訴夫人。
馬天嬌眼看向隆宇轉身正欲離開，急忙上前捉住他的手臂，下一刻，馬上被他不客氣地給揮開。
向隆宇臉色鐵青，搓著被她觸踫到的右臂，那動作活似被什麼髒東西給踫著似的。
「誰準你踫我的！」向隆宇搓著右臂，俊臉狠厲，惡狠狠地瞪著她。
馬天嬌被他狠厲的神情嚇得臉色一白，後退一步，眼看他像是想抹去髒東西似的動作，不禁難堪地眼眶泛紅，令一旁的段柔看得于心不忍。
「我……我只不過是模一下，你有必要這麼傷人嗎？既然那麼討厭女子，那麼她又是誰？為什麼你可以容許她在你身旁伺候？」馬天嬌含淚羞忿地指著段柔。
段柔一愣，莫名被點名，下意識後退一步，不想被卷入兩人之間。
向隆宇冷冷地瞪著馬天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長臂一伸，將段柔摟入懷里，黑眸直視著她。
「段柔是我喜歡的人。這個回答你可滿意了嗎？以後別再來糾纏我了。」警告地撂下話，隨即放開段柔，旋身離開。
留下在場驚愕的眾人。眾人表情各異，尤其是段柔，完全呆愣住了，她什麼時候變成三少喜歡的人了？
馬天嬌瞪了段柔一眼，嗚咽一聲，不去看眾人同情的眼神，含淚轉身離開。
「段柔，你要熱茶是嗎？茶壺交給我就行了，你先回房去休息，等會我派人送上去，有什麼需要盡管說，不用客氣。」姚掌櫃笑呵呵地伸手取過她手上的茶壺，彎身恭請她回房休息。
「姚掌櫃，我不是……」段柔苦惱地正欲解釋，在接觸到義兄搖頭示意後，只好將話給吞回肚子里。「那就有勞姚掌櫃了。」
段柔無奈地在心底嘆息。怎麼三少和二少一樣，都喜歡找她當箭靶。
唉。
自從向隆宇當眾宣告段柔是他喜歡的人後，客迎來眾人對她的態度就變得十分恭敬有禮；就連熟知內情的王大廚和徐永也不肯幫她解釋，明顯默許這個誤會存在。
也因如此，段柔就算想進灶房幫忙大家，也會很快地就被請了出去，然後再將她送到向隆宇面前。
段柔眼看在客迎來幫不上忙，只好出去四處走走。走在大街上看著兩旁的商家林立，她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問了位大嬸風雲酒樓怎麼走，便依照指示來到城西街口的風雲酒樓。
段柔站在風雲酒樓大門前，瞧著里頭座無虛席，客人談笑用膳，生意的確不輸客迎來。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三少一直想贏過風雲酒樓，她正好趁此機會進去嘗嘗這個鳳凰城最大酒樓的菜色是否真的名不虛傳，和客迎來相比又有何不同。
「姑娘歡迎。是要用膳嗎？」
小李早就發現大門口站著一名模樣清秀的姑娘，一直朝酒樓里頭望去，似是在打量什麼，直到看到她走上前一步，這才笑著來到大門前招呼。
「來兩道你們酒樓推薦的菜色、一碗白飯、一壺熱茶。」段柔踏進酒樓里，環視里頭談笑的客人，對著跟在身後的小李說。
「好的。姑娘，一樓位子坐滿了，請隨小的到二樓。」
小李笑著帶著她拾級而上。來到二樓，段柔挑了靠窗的桌位落坐。
「姑娘，請稍等，你要的飯菜馬上送到。」小李笑著替她再擦拭一遍早已干淨的方桌，這才笑著離開。
段柔在等待飯菜送來時，腦海中不禁想著這風雲酒樓在這鳳凰城已有四十多年，算是大家熟悉的酒樓；經過現任當家黎俊秋接手後，又重新翻新過酒樓，也對菜色更為要求，因此才能穩坐鳳凰城酒樓龍頭的位置。
至于這個黎俊秋倒是和二少交情頗深，每回二少來鳳凰城都必來找他小聚幾天；而黎俊秋也曾去過向雲莊幾次，恰巧兩人都錯過踫面的機會，因此她至今未曾見過他。
段柔環視在座用膳談笑的客人，臉色皆流露出對菜色滿足的笑意，就不知待會小二哥會推薦她哪兩道菜了。
「姑娘，菜來了。這兩道菜是本店的招牌菜，天下第一菜和賽蟹羹。這天下第一菜主要是這個炸鍋巴，用鍋巴沾上用蝦仁、干貝和各式菜肴特調的醬汁吃，保證讓你咀嚼過後口里生香。還有這道賽蟹羹主要是用鱸魚肉拍碎，再配上各色菜肴，然後用蛋汁調味，魚羹色澤油亮、鮮女敕滑潤，口味似蟹肉，故稱賽蟹羹。姑娘你請慢用。」小李笑呵呵地介紹完就離開了。
段柔听完小李的介紹，迫不及待地用調羹舀了匙賽蟹羹入口，頓時杏眸一亮，果然如小李所言，魚肉鮮女敕滑潤。
再夾了塊天下第一菜的鍋巴沾醬汁入口，細細品嘗後，果真是香酥可口、鮮美異常，令她忍不住再多咬了口鍋巴。光是這兩道小李推薦的名菜，就已令她贊不絕口了，也難怪三少會要求將王大廚調來鳳凰城了。
王大廚的廚藝她嘗過，味道不輸這兩道菜，可她嘗過現任負責客迎來的林大廚的手藝，雖也不錯，但比起王大廚和風雲酒樓的大廚仍是略遜一籌。
希望有王大廚的加入，能讓客迎來的生意有機會贏過風雲酒樓。
「這不是客迎來的段柔姑娘嗎？怎麼會跑來我們風雲酒樓用膳？該不會是來刺探敵情的吧？」
驀地，一道含諷尖銳的嬌嗓響起，下一刻，一抹紅艷身影不客氣地在她對面落坐。
「馬姑娘？」段柔訝異地看著眼前美麗不悅的臉龐，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她。
「吃過這兩道菜後，與你們客迎來相比。如何？」馬天嬌語氣不善地問。
「馬姑娘，你這話……莫非你與風雲酒樓有何關系？」段柔听到她句句含刺的話，不由得猜測起她與黎俊秋之間的關系。
「你听好了。風雲酒樓現任當家是我表哥，這樣你可听明白了？」馬天嬌仰高下顎，趾高氣揚地斜睨她一眼，明顯地不把她放在眼里。
「原來是黎公子的表妹。」段柔這下子總算明白了，仍是好脾氣地臉上掛著一抹笑。
「你不在客迎來用膳，跑來我們風雲酒樓有何目的？」馬天嬌語氣不客氣地說，明顯地不歡迎她；就因為她，害得向隆宇當眾給她難看。
「馬姑娘方才不是說了嗎？我是來刺探敵情的。」段柔吃了口飯，臉上笑容不變，無視對面含怒的小臉。
「你……」馬天嬌被她輕松反將一軍，臉上青白交錯，一時啞口，只能拿一雙美眸瞪她。
「馬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段柔好風度地替她斟了杯熱茶，含笑遞到她面前。
「本姑娘何需委屈地跟你用這兩道菜，就算要吃，也是要叫滿滿的一桌菜，這樣才符合本姑娘的身分。」馬天嬌美眸輕睨地故意上下打量她，話中之意暗指她寒酸，只能吃得起兩道菜。
「馬姑娘言之有理。那我就不招呼你了，你請自便。」
段柔朝她一笑，用調羹再舀了匙賽蟹羹拌飯，美妙的滋味令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不再理會對面不請自來的人。
馬天嬌見她真的不理她了，不甘被忽視，嬌蠻的性子一起，拍了下桌面，嬌斥︰
「段柔！你今日非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與向隆宇是何關系？」
段柔無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氣。打從看到她起，她就知道自己是別想好好吃這一頓飯了。抬起頭來，清秀小臉笑容不變。
「馬姑娘，相信前天你已從三少口中听明白了我和他之間的關系。」
段柔其實很想說︰我和三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盡管去纏著三少，就是別來煩我。
「所以……向隆宇他真的是喜歡你。」馬天嬌臉色一白，咬牙不甘地再問︰「他到底是喜歡你哪一點？論長相，我比你美；論家世，我更勝過你這個丫鬟。他到底是看上你哪一點？！」馬天嬌愈說愈是氣忿不甘。
「這一點，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不如馬姑娘你自己去問三少如何？」
段柔四兩撥千斤，語氣十分淡然，听得馬天嬌怒火更盛，而她依舊是小臉含笑。
「你……為什麼我問你的問題，你都不干脆一點回答我！」馬天嬌被她氣得低吼，莫名有種自己被她耍著玩的不舒服感。
兩人的對話全數被站在樓梯口的兩道身影听進耳，其中一名溫文俊秀的男子臉上含笑，對著身旁俊逸的男子笑道︰
「隆宇，從言談間便可听出段柔姑娘極為聰慧，你果然是好眼光。你喜歡她的事早已傳遍鳳凰城，相信傳回如意城也是早晚的事了。」
「閉嘴。」向隆宇橫睨了他一眼，覺得這家伙幸災樂禍的神情實在很礙眼。
「表哥！」
「三少！」
這頭，一個火冒三丈、一個笑臉迎人的兩人，在听到熟悉的聲音後，同時往樓梯口望去，隨即睜大雙目，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