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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呆女友 第九章

與殷灝混了一整晚,童禹茜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

看了看時間,她無力地嘆了口氣。

下次,她絕對不會答應到他的辦公室一起共進晚餐。

她這個「甜點」被他好得驚人的體力折騰了好幾次,走路時,甚至泛著說不出的酸軟。

後來,殷灝堅持送她回家,但看著他堆在辦公桌旁尚未做完的工作,她實在不忍心讓他再撥出時間專程送她回家。

好不容易回到家,童禹茜正準備拿出鑰匙開門時,卻發現鑰匙不見了。

不會吧!她弄丟了鑰匙?

心一凜,她打起精神把包包徹底搜過一番,之後,無力地靠著鐵門滑坐在地上。

「喔!童禹茜,你是笨蛋!」

此刻已是三更半夜,她要向誰求救啊?鎖匠也早已休息了。

在童禹茜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忽然看見她那位高大的鄰居拎著披薩和啤酒,緩緩走出電梯。

看著邵詠平悠哉地從她面前晃過,她猶豫著該不該開口喊他時,他突然轉過頭望著她。

兩人的視線一對上,童禹茜尷尬地朝他打招呼。

「嗨。」

上一次他好心要幫他提裝滿花材的拉籃上樓,但殷灝莫名其妙殺了出來,由他手中搶走拉籃、帶走她,害她沒辦法好好跟人家說聲不好意思。

沉默了片刻,邵詠平敏銳地問︰「忘了帶鑰匙?」

「好像弄丟了。」

現在想一想,最有可能讓她弄丟鑰匙的地方,只有殷灝的辦公室。

她可以打電話請殷灝幫她送來,但這麼一來,不想麻煩他走這一趟的體貼便沒有意義了。

「這個時間很尷尬。」

「是啊!」她無奈應了聲,有些氣自己。

明明她都已經盡量要自己爭氣些,但迷糊蟲還是執意黏著她不放,讓她老是干出擾人擾己的蠢事。

「要來我家嗎?」

「去、去你家?」

「如果你沒地方去,可以過來,天亮後再打電話叫鎖匠。」

童禹茜猶豫著,耳邊回蕩著殷灝的警告——

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她對這個鄰居完全不了解,兩人更稱不上是朋友,就這麼貿然去他家打擾,是不是不太妥當?

見她皺著眉,腦中不知轉著什麼想法,邵詠平開口又說︰「我一個人住,你不會打擾到別人。」

他一個人住!這、這會不會更危險?

她已經遇上殷灝這頭外表看起來完全不像大野狼的大野狼,會不會又遇上另一頭大野狼?邵詠平比殷灝看起來更像大野狼,絕對更危險!

這想法一閃過,她連忙甩頭。

但他們是鄰居呀!他會不會只是看起來冷酷,事實上是個面惡心善的大好人?

「呃,可是……」

腦中冒出一堆讓童禹茜矛盾的自問自答,她頭痛地支吾了半天,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畢竟他的提議很吸引人,可以解決她目前的問題。

以為她是不好意思,邵詠平淡淡地說︰「不用客氣,走吧。」

「啥?」她有答應要去他家嗎?

童禹茜看著他不斷往前走的背影,急急忙忙追上去。「呃,那個……邵先生,我、我還沒……啊!」

邵詠平側眸望了她一眼後忽然頓住腳步,詫異地瞪大了眼。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走路的,居然神奇的上演左腳拐右腳的狀況,直挺挺地朝他撲來。

依她撲撞的方式看來,若他狠心不抱住她,直接往後退一步,她很有可能直接撞上廊底這扇玻璃窗,若運氣更不好,她有可能撞破玻璃窗,像廣告中那個說著「我回不去了」的肥天使一樣,成為路人圍觀的焦點。

迅速衡量一切,邵詠平決定日行一善,伸手抱住她。

撞進一個陌生的懷抱里,童禹茜沒時間喊疼,反而紅著臉,急著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她驚慌又不知所措的模樣,邵詠平冷峻的唇角難得勾起一絲笑弧。

「你……」

他還來不及開口,便敏銳地察覺出空氣在瞬間變得凝重,抬頭一望,只見一個男人站在童禹茜的家門口,以足以殺死人的眼神望著他們。

「那個人是你男朋友吧?」

雙手貼在邵詠平的胸膛上,童禹茜好不容易拉開兩人的距離,忽然听見他隱隱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入耳中。

「什麼?」

「你男朋友在瞪我。」

「男朋友?」

童禹茜回過神,順著邵詠平的視線望去,眼底立即映入殷灝繃著臉的鐵青神色。

「殷……」

她還來不及開口,便見殷灝沖上來,推開她,一把抓起邵詠平的領子,咬牙氣憤地道︰「該死!你知道……」

殷灝話才到嘴邊,被訓練得警覺性極高的邵詠平已握緊拳頭,重重賞了他一拳。

硬拳硬生生打上殷灝的臉上,金邊細框眼鏡就這麼飛了出去。

憤怒與頰上的疼痛讓殷灝腦中僅存的理智消失殆盡。

他握緊拳頭,雙目因為嫉妒而流露出狠戾,興起想揍人的沖動。

邵詠平正想為自己出自直覺的反應道歉,沒料到那個斯文的男人竟然毫不客氣的回以一拳,頓時,胸中的暴力因子瞬間被勾起。

氣氛一下子極為緊張。

兩個男人展開激烈的纏斗,你一拳、我一拳的在童禹茜面前上演肉搏相斗的血腥拳賽。

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不可置信地看著兩個男人莫名其妙打了起來,童禹茜驚駭的嚷嚷著。「住手!住手!」

一個被嫉妒沖昏了頭,一個被危機狀況勾挑起體內的暴力因子,根本沒有人听見她的呼喊。

見沒人理會,又見殷灝眼角、嘴角負傷流血,童禹茜急急拖住殷灝,心疼地說︰「別打了啦!」

如果沒有親眼看到,她絕不會相信,斯文儒雅的殷灝竟然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感覺她軟女敕的小手扯握住他的手,殷灝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童禹茜離開他的辦公室後,他馬上投入工作,後來,他稍微喘口氣時,不經意發現那把擱在茶幾上的鑰匙,不假思索便決定為那個迷糊的女人走一趟。

原本是想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一來到她的住處,看見的卻是她靠在另一個男人懷里的情景。

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殷灝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而現在,她竟然扯住他,當著他的面心疼著另一個男人?

瞬間,嫉妒的火發了狂的將殷灝的理智燒得一絲不剩。

為什麼?

不久前,他們不是還處在甜蜜的兩人世界里嗎?才多久的時間,那蜜味竟然驟轉成難以入口的苦澀?

「殷灝,你有听到我在說什麼嗎?」發現他頓下手中的動作,卻沒任何反應,童禹茜急急地問。

耳中落入她憂心的語調,殷灝側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問︰「你……心疼了嗎?」

童禹茜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臉上怵目驚心的傷口上頭,心疼得快哭了。

「當然心疼!」

邵詠平果然是壞鄰居,居然把她心愛的男人打成這副模樣!瞧他那張俊雅的臉掛了彩,她怎麼不心疼?

心疼……耳邊回響著童禹茜的回答,殷灝的思緒陷在再次被背叛的痛心里,完全不知她的擔憂。

她心疼的那個人不是他……

想到這里,他覺得有股濃濃的酸意腐蝕著五髒六腑,嫉妒得快發瘋了。

終于發現他的異樣,童禹茜憂心地問︰「殷灝,你怎麼了?還好嗎?」

彷佛沒听見她的聲音,感情受了傷的殷灝把鑰匙拿給她後,麻木地跨步走向電梯,漠然的按下按鍵準備下樓。

童禹茜跟了上去,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不解地拉住他問︰「殷灝,你上哪去?」

殷灝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以沉重憂郁的語氣說︰「什麼都別說了。」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情景,彷佛和他的前女友被他發現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時的那一幕重迭。

當時,前女友沒有任何心虛、愧疚的反應,只是數落他的不是,把所有的錯推到他身上。

童禹茜追上來,是不是也要告訴他,她會愛上別的男人是他的錯?

「什麼意思?」她迷惘地望著他痛苦的模樣,一頭霧水。

沒了眼鏡,殷灝視線茫茫,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再加上情敵的拳頭很硬,此時他眼冒金星,頭昏腳重。

意識到這樣的自己,殷灝深覺可悲。

這一次居然比上一次還慘,至少,上回那個搶走他女友的男人並沒有出手打他。

殷灝拉開她的手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鍵,讓緩緩合上的電梯門阻隔彼此的視線。

強烈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不願意讓她靠近的氣息,童禹茜完全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傻傻看著電梯門在她面前合上。

「他誤會了。」

突然,邵詠平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誤會什麼?」童禹茜轉過頭看著邵詠平,困惑地問。

「你男朋友應該是看到你和我抱在一起,所以誤會了吧。」

天底下的事就是這麼奇怪,那男人什麼時候不出現,偏偏選在他們因為她的迷糊所引發的尷尬狀況下出現。

誤會就這麼產生了。

最讓他無言的是,他這個笨手笨腳的鄰居,居然天兵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哪有和你抱在……」

話還沒說完她便想到,就殷灝出現的時間,以及出現的角度看來,是很有可能誤會她和邵詠平抱在一起。

只是,殷灝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和人打完架就這麼走了?

他不用質問一下狀況嗎?

瞬間,強烈的失落感與濃濃的疑惑將她籠罩。

為什麼?為什麼?

看著她才露出恍然大悟的呆樣,隨即又垂下肩膀哀聲嘆氣,邵詠平忍不住提醒她。「我先打電話到樓下請管理員攔住他,或許可以幫你多爭取追上他的時間。」

「喔,謝謝。」

沒想到邵詠平的腦子動得這麼快,童禹茜感激的對他投以一笑,轉身跑向另一座電梯。

「童小姐!」邵詠平突然開口喊住他。

童禹茜回頭看了他一眼。

「如果追到你男朋友,幫我說一聲Sorry,剛才看見他沖過來,我的手動得比腦筋快,才會先打了他一拳。」

「關于這一點,我下次再跟你算賬!」

沒時間和邵詠平計較他先動手打人的事,童禹茜滿心只希望可以追上殷灝,再好好質問他一番!

加快腳步時,她再次感覺腿間的不適。

她嘆了口氣,直覺今晚真是烏雲罩頂,諸事不順啊!

***

陽光穿過樹梢,落在窗明幾淨的雅致空間中。

有些刺目的晨光,讓殷灝俊朗的眉宇打了無數個結。

怎麼天這麼快就亮了?

他疲憊地掐了掐眉心後,整個人往後靠躺在皮椅上。

好累……

自從那一晚知道童禹茜另結新歡的事後,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無法思考,工作效率差到了極點。

有一回湊巧在療養大樓遇見她,他差一點就殺到她面前,問問她,他究竟哪里不好?

當他正想那麼做時,心底卻突然冒出了個聲音,給了他答案——

是,你很好,各方面都很完美,是專業盡職的好醫生,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雖然與前女友已分手許久,但她的話仍不時在他耳邊回蕩,連心痛的感覺他也記得清清楚楚。

他想,童禹茜會給他相同的答案吧?

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他又何必再招惹一次心痛?

最後,殷灝只能漠視心底叫囂著的渴望,漠視童禹茜的存在,匆匆的從她身邊走過。

直到兩人距離拉遠,他才緩下腳步,讓心痛的感覺偷偷竄出,將他淹沒。

他以為自己會很快的擺月兌童禹茜帶給他的痛,可以強迫自己專心投入工作,讓忙碌與病人瓜分他負面的情緒,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心情並沒有好轉,反而愈來愈差。

最後,他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住院醫師時期的惡夢。

值不完的班、念不完的書,以及像永遠打不完的病歷摘要……不斷累積的疲勞與壓力,使得他無法集中精神,更失去耐心,脾氣變差,人際關系也跟著壞到了極點。

這對一個醫生而言是大忌,也是病患的風險,錯診誤判的結果,有時關乎的是一條人命。

殷灝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身為醫生,遇上感情的挫折,他不能像一般人那般恣意宣泄沉郁的心情,不能藉酒澆愁,讓酒精麻痹傷痛。

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將痛苦的情緒壓在心底,展現他的專業,讓病人能全心信任,把身體的病痛交給他。

這是身為醫生的使命……但,他可不可以暫時卸下這神聖的使命,當個平凡的人?

當這個念頭一涌上,殷灝作了個決定,于是不假思索的拿起話筒,按下院長室的分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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