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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狼進入室 第七章

琥兒根本沒有時間抱怨西門朔。因為當她醒來時,仍十分疲累,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便又被他帶著上路。

兩個時辰後,他們來到山里那座毒樹林外。毒後彷佛知道西門朔會前來,早已派人在這兒守著。閻王門的人替他們倆蒙上雙眼,便帶著他們繞道而行。

片刻後,他們已到了閻王門。

閻王門位于後山,門徒數有百人,此處種滿奇花異草,有許多門徒在旁采藥草準備回去煉丹。拿下蒙眼的黑布後,琥兒好奇的四處觀看著。她還是第一次踏進所謂的「江湖」,原來江湖上真的有所謂的門派,也真的有江湖恩怨。只是她對毒後與西門朔之間的恩怨並不清楚,因為她根本沒有時間開口問。

她的思緒一直在西門朔的身分上打轉,而且,她與他的關系實在是愈理愈混亂。

可是,西門朔的大掌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小手。琥兒偷覦著兩人扣緊的雙手,發現這樣牽著他的手,她的心還是會加速跳動。

這段時日,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與男人如此親密,如此貼近。

西門朔!為什麼是他呢?她的眉頭又微微攏了起來。

他不但是小姐的未婚夫,還是毒後未來的女婿……他到底是招惹過多少姑娘家啊?而她,竟然還和他糾纏不清。

可是,就算她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因為,她的腦海里不斷回蕩著他的話琥兒,妳是我的,一輩子都是。她是他的,那麼,他會是她的嗎?

琥兒現在思緒紛亂,完全忘了自己與西門朔正身在虎穴。

「你還真的來了。」毒後坐在大堂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嘖,那女人有什麼好令你留戀?」

「毒後,快將解藥給我。」西門朔毫不畏懼的說道。「這是閻王門與西門山莊的恩怨,妳不應該殃及無辜。」

「本宮殃及無辜又怎樣?」毒後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里。「這是你們西門山莊欠本宮的,所以一切的罪孽你們都要承擔!」

「我何錯之有?」西門朔蹙起眉頭。「我本念在妳與家父是舊識,才一再忍讓,沒想到妳逼人太甚,快將解藥拿出來,否則休怪我對妳不客氣。」

「你可真猖狂啊!」毒後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閻王門可以讓你輕易來去嗎?今天你自個兒送上門來,本宮就要你與公主成親!」

琥兒在一旁見毒後這般不講理,壓抑了許久的怒氣也忍不住爆發。「妖後,妳憑什麼要他與妳女兒成親?他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也和我……再怎麼說妳的女兒也該懂得先來後到,教她排隊!」

每一個女人都愛西門朔,不要說小姐了,那她怎麼辦?

如果將來小姐不肯放棄他,她只能與小姐共事一夫……她光是這麼想,就好想先親手毀掉他了,何況這會兒還多出一個閻王門的公主?

「排什麼隊?」毒後冷冷的娣了她一眼。「誰都不準跟本宮爭女婿,西門劍山欠本宮的,今生,我要他兒子來還!」

「放屁!」琥兒的怒氣全上來了,像只小老虎般張牙舞爪。「為什麼他爹欠妳的要他來還?再說妳自己也和別人成親,生了女兒,妳說西門莊主欠妳也太過分了!」

「妳懂什麼!」毒後從袖中彈出一個鈴鐺,往她的胸口擊去。幸好西門朔眼捷手快,少了手銬,現在他可以輕松的保護琥兒。

「我就是不懂啊!」琥兒雖然被護在西門朔的背後,依然不畏懼的回吼,「你們的恩怨關西門朔什麼事?又關妳的女兒什麼事?妳問過妳女兒想嫁給他嗎?」

「西門劍山當年拋下我,與廣玉英成親,不顧我與他之間的情誼另結新歡,這口氣要我怎麼吞忍?」毒後只要一想到過去,就忍不住渾身發顫。

「所以我要讓他明白,他欠我的,要由他的兒子來償還!」

「什麼鬼話啊!」琥兒又忍不住回嘴,然後問西門朔道︰「請問一下,你爹掛了嗎?」

西門朔差點失笑,但這時候他實在不應該笑的,于是憋著氣搖頭。「還沒有,身子健朗得很。」

「喔。」琥兒點點頭,又問︰「那你娘呢?」

「三年前因病去世了。」

「喔。」她又點點頭,接著面對著毒後。「妳都听見了吧!他爹身子健朗得很,他娘則是去世了,那妳就可以與他爹破鏡重圓了,不是嗎?」西門朔雖然不是很贊成琥兒的提議,不過想一想,這好像也行得通。

他為什麼要因為爹的風流帳,委屈自己娶毒後的女兒呢?

而他又為什麼要為了爹年輕時與花老爺的賭約,必須屢行婚約娶花琉璃呢?

就算他風流成性,見一個愛一個,但好歹他也該有選擇權啊,爹實在不該決定他的婚事還有他的人生。

「臭丫頭,我的事不需要妳來出主意!」毒後伸出手就想襲向她,但立即被西門朔擋了下來。

西門朔自幼習武,功夫已經爐火純青,因此輕松的接下毒後這一掌。

前不久他輸給毒後,是因為一時不察,才中了她的詭計。

最後他拖著一口氣,逃往珍珠城,尋求那未曾見過面的未婚妻幫助,終于及時救回一命。

「毒後,快將解藥拿來。」西門朔一邊與她交手,一邊向她要解藥。

「哼!你們真是放肆!」毒後身手頗利落,也不是好惹的。

她自知西門朔武功高強,與他纏斗一時之問也分不出高下,于是大喝一聲,要眾門徒將門關上。

門徒一一拿出暗器,趁西門朔不察,紛紛向他擲去。

電光石火的剎那,西門朔像是背後長了一對眼楮,一個翻身便以長腿踢開那些暗器。

見狀,眾門徒一擁而上,將他團團圍住。

毒後這時已從與他的打斗中月兌身,轉而朝向琥兒。

琥兒根本不是毒後的對手,當毒後將手中的粉末撒向她時,她便往後一仰,翻了翻白眼便厥了過去。

「琥兒」該死,他又沒有好好保護琥兒了!

「西門朔,乖乖听話,不然我現在就焰死她!」毒後接住了琥兒的身子,長指落在她的喉間,只稍一用力就會讓她斷氣。西門朔咬牙,最後只好束手就擒,不再與閻王門的門徒們搏斗。

「把他押進地牢!」毒後冷笑幾聲。

「毒後,妳最好別傷了琥兒,若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必定向妳討回!」

西門朔被眾人壓制住,而且被點住了穴道,但他的雙眼仍惡狠狠盯著毒後,直到被拖離大堂。

閻王門的大牢濕氣很重,暗無天日,只有幾處然著火把,照亮周圍。西門朔被擒住之後,整顆心都懸在琥兒身上,他怕她身上的蠱毒再次發作,因此他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只能頻頻靠近鐵欄,不斷嘶吼。

不久後,他听到數道腳步聲逐漸朝他走來。「毒後!快放了我!」他用盡丹田的力氣吼著。「我不可能娶妳的女兒,妳快解去琥兒身上的蠱毒,放她走!」當西門朔大聲嘶吼的時候,看見有一名披著純白斗篷的女子,身後跟著兩名女婢,正緩步向他走來。

「公主,小心。」婢女的聲音雖然輕,但還是傳進他的耳里。

他眉頭一攏,沒想到來的人是閻王門的公主,令他有一絲驚訝。

毒後一心一意要他做公主的夫婿,這會兒當事人總算出現了。

「閻王公主,在下西門朔。」他先禮後兵,馬上接著道︰「公主與我素不相識,何來勇氣要與在下成親?」

穿著白衣的姑娘一直低垂著頭,來到他的面前時才抬起小臉。

西門朔一見到她的容貌,只是挑了挑眉,什麼表情都沒有。

閻王笑晴褪去斗篷,露出出水芙蓉般的臉龐。她承襲了母親的美貌,但是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單看她的表情,不易察覺出她在想些什麼。毒後是敢愛敢恨的女子,而閻王笑晴卻是十分淡漠,彷佛是個沒有情感的姑娘。「你見到我後,還是不願改變心意嗎?」

閻王笑晴有副好听的嗓音,像黃鶯出谷般悅耳。「外傳西門朔喜近,現在你如困獸,除了娶我之外,別無他法。」

「在下已心有所屬,請公主見諒。」西門朔有禮的抱拳。「公主應該也听說過令堂與家父的恩怨,難道妳真的願意用妳的一生來了卻令堂的遺憾,再抱著這份缺憾過一生嗎?」

閻王笑晴冰冷的小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只是拿一雙烏亮的美眸望著他,最後嘴角才扯起一抹淡笑。

「你知道,你若不娶我,與你一同來的姑娘也活不了多久了。」她不忘提醒道。

「我爹欠令堂的,我無法還,但是如果公主願意出手救她,我日後肯定為公主做牛做馬,以報救命之恩。」

閻王笑晴望著他好一會兒,之後垂下美眸輕聲道︰「我可以救她。」

「多謝……」

「先別謝得太早。」她不接受他的謝意。「當年令尊拋棄我娘的仇恨,我身為她的女兒,理當該代母報仇,不過如你所言,我對上一輩的仇恨沒有任何興趣,所以……我要你作選擇。」

「選擇?」西門朔不懂她話中的玄機。「公主,如果妳要我答應娶妳,好救琥兒一命,妳應該明白我心里是怎麼想的,只怕公主最後會白忙一場。」

「我也不想與你成親。」閻王笑晴以清冷的語氣道。「三天後,我會放你出來,那位姑娘,我也會替她解了蠱毒,到時候你要走或不走都隨你。」

「公主,妳知道我一定會與選擇與琥兒一同離去……」

「話別說得太滿。」閻王笑晴半斂著黑眸。「當年你爹拋棄我娘,還不是因為自信滿滿……」

「公主?」他不明白的望著她。「家父辜負毒後,是否還有內情?」

閻王笑晴再次抬眸望向他,嘴角有著森冷的笑意。

「這個問題,你何不等到三天之後再自行悟出呢?」她說完,便將斗篷披上,轉身離開。

「公主……」西門朔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怪了,爹到底是干了什麼好事,讓毒後如此怨恨呢?既恨他爹,卻又無法下手殺了他。

上一代之間的恩怨,還真是難解啊。

琥兒被軟禁在閻王門中的某個院落,外頭有兩名大漢看守著,門與窗全都被死鎖,她根本沒有辦法逃月兌。自她醒來到現在,一直沒再見過西門朔,就算她大聲喊他,也沒有听見他回應。看樣子,她與西門朔被隔開了。

可惡!琥兒這下才明白,原來江湖上恩怨情仇的糾葛比她想象中還要復雜。

這時,她听見房門被推開來。

她想也不想的立即上前,耍起她的花拳繡腿,想要趁這個機會逃離。

但由于她沒有任何內功基礎,很快就被來擋了下來,對方不但制止了她的拳腳,還點住她的穴道。

當下,她就像個木頭人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接下來,她見到一名身穿白衣的姑娘踏進房里。

當四目相接,琥兒倒抽一口氣。這名白衣女子長得有如出水芙蓉,那絕艷的白哲臉龐雖沒有任何表情,但只消一眼,若是男子,恐怕已被她勾走了心魂。閻王笑晴坐在貴妃椅上,要人搬來椅子,讓琥兒坐在椅子上。

「妳是誰?」琥兒像一只防備的小老虎,只差沒有豎起全身的寒毛。

「妳想殺就殺,但西門朔你們踫不得,他可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

閻王笑晴頓了一下,認真的望著琥兒。「西門朔是妳家小姐的未婚夫,那妳又是他的誰?」

聞言,琥兒全身無法動彈,只能溜轉著眼珠子。

她停頓了好久,無法給對方一個答案。

「不關妳的事!」她咬咬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事實上,她是沒有答案。

她是西門朔的誰?這樣擾亂她的石子,又在她的心湖激起漣漪。

「但是西門朔卻為了妳,寧死不屈。」閻王笑晴執起琥兒的手腕為她把脈。閻王笑晴屏氣凝神,想知道她底是中了何種蠱毒,而那雙清冷的美眸則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瞧。聞言,琥兒的心跳不禁加快。西門朔為她寧死不屈?

「你們……別對西門朔下手,整件事最無辜的就是他!」她將自己的問題丟在一旁,替他說話。

「你們兩人真像傻子,都為彼此說話。」閻王笑晴冷笑一聲。「自古多情人兒為情傷,你們正是最好的例子。」

「我……我不是他的情人……」琥兒不知道要怎麼承認自己和西門朔的關系。

盡管他一直要她別逃,但她怎麼可能不逃嘛!以他的身分,與她有了關系,這樣很麻煩啊!何況她沒有把握得知小姐的心情……

她不能恩將仇報,搶了小姐的未婚夫啊!

「我會救妳。」閻王笑晴放下她的手腕,嘴角難得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如果要拿西門朔的命來換,我寧願一死!」琥兒很有志氣,不願接受她不想要的安排。

「三天之後,我會讓西門朔選擇,看他是要與妳一起走,還是要留下來。」閻王笑晴解開她的穴道,眸里狡膾的光芒一閃而逝。

「妳……」

「我好心提醒妳,不要對自己太有把握,以為西門朔無論如何都會選擇跟妳一起走。」閻王笑晴冷笑一聲,「我可以幫妳解身上的蠱毒,但是,妳要付一點代價…任」

「哼!妖女!」琥兒怒斥一聲,怎知她不過是聲音略大了些,一把匕首便抵在她的頸子上。「妳以為我真的需要妳的解藥嗎?我寧願死得痛快!」

「可以。」閻王笑晴對那名婢女使了個眼色,要她將匕首放在琥兒面前。「妳可以選擇自我了斷,賭賭看西門朔會不會跟隨妳而去。」

「妳……」听見閻王笑晴這麼說,琥兒倒有些猶豫不絕。她若真的選擇自殺,西門朔真的會跟隨她嗎?她又想起,自從中了蠱毒,他就千方百計想解除她身上的痛苦,那如果她真的離開人世,以他的性子……他若真的愛上她,是否也會共赴黃泉?

一想到此,她全身忍不住一陣輕顫。

她竟然沒有辦法鼓起勇氣下這樣的賭注。

「琥兒姑娘,不管妳願不願意,我都要妳和西門朔加入這場選擇的游戲。」閻王笑晴勾起她的下顎,冷冷地道。「讓我瞧瞧,當年我娘的悲劇是否還會再發生在西門朔身上。」

如果真的發生了,她會毫不猶豫,馬上殺了西門朔。

這樣的男人,還想得到她?簡直是痴人說夢!

「妳……」這位姑娘艷冠群芳,但是心腸怎麼跟毒後一樣惡毒啊?好似以玩弄人為樂。

「再讓我明白,西門朔有多麼愛妳。」閻王笑晴直望著琥兒的眸子,莫名的期待著游戲的結果。愛,是什麼?

是無私的奉獻,還是自私的選擇呢?

可是,愛情就是因為無汰假設結果,才顯得真愛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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