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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妃好毒 第二十六章

「該打。」陸定淵冷瞟皇妹一眼,要她把嘴巴閉緊點,少丟人現眼,堂堂公主連一句話也說不好。

人家夫妻同心,形單影只的公主很不是滋味的嘟囔,「皇兄有了小皇嫂之後就不疼我了,我生氣,要跟你絕交。」她要跟母妃告狀,四皇兄見色忘妹。

「那正好,大門在哪邊你很清楚,好走,不送,省得你老霸佔我的女人。」陸定淵這話雖不中听卻也是實話。

公主仗著皇上的縱容動不動出宮,次數頻繁得叫人側目,朝中言官已有微詞,認為她太恣意妄為了,不守宮規。

而她每回到寧王府不是找一母同胞的寧王,而是和周盈瑞閑磕牙,往往霸著一整天不把人還給兄長,讓想找愛妃溫存的陸定淵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把任性的公主丟出府。

更荒唐的是她無時無刻都有可能出現,如風的身影根本沒人攔得住,不等人通傳便逕自地闖人內室,有幾回打斷陸定淵的好事,讓他硬生生的離開,鐵青著臉驅趕妹妹。

對于「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皇妹,陸定淵是又愛又恨,可說要責備又狠不下心,由著她肆意張狂。

「小皇嫂你听听四皇兄這說的是人話嗎?我才幫了你一個大忙吶!他這麼快就翻臉趕起人了,你來說句公道話,四皇兄是不是太薄情了。」陸明貞鼻頭一擰,表示她很不服氣。

周盈瑞一笑,像是看著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當然不是人話,公主所言極是。」

聞言,陸明貞得意地揚起下巴示威,而陸定淵眉頭一挑,笑而不言的輕撫愛妃如瀑黑發。

「因為全是至理名言,金科玉律,他非人力所能及的神仙,神謁示人要誠心接下,勿拂逆上蒼旨意。」她雙手合掌做出恭敬的神態,眼底蕩漾著對自家王爺的絲絲柔情。

她愛這個男人,願全心全意守候他身邊,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對他,她此生不渝。

即便化蝶也要跟在他左右,陪他笑看四季,共數梧桐落葉,無怨無悔的走一遭,死也無憾。

「說得好,這才是我的女人。」陸定淵擁著愛妃仰頭大笑,墨黑的雙瞳滿是滿足和快意。人生何求,唯一知心人矣!

人家脈脈含情的互視,情濃得化不開,公主卻氣得直跳腳。

「你……你們欺負人,合起來捉弄我。」太過分了,沒個道理!

「夫妻是一體的,沒听過要同進退嗎?!」陸定淵故意惡心她,讓她別再不識相地壞他好事。

周盈瑞恭順的垂眉。「我听王爺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此乃三從四。」

陸明貞一听,更氣急敗壞的指著她鼻尖。「好你個周小瑞,我今天總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個沒膽子的,只能看男人的臉色做事,我鄙視你、唾棄你沒骨氣……」

「公主……」她頭疼地望著忽地走遠的背影。

跑了一半快到門口的陸明貞又折回來,搶走小青手中用玉白琉璃瓶裝的玉肌香露水,重重一哼,「周小瑞,皇家狩獵那天你得去,本宮命令你,你敢不去……」

她威脅人沒底氣,氣哼哼地從周盈瑞身側看了一圈,視線落在她的丫鬟身上。「我就打她們出氣。」

打她們?!一臉愕然的小青身體一顫,面色微白,公主的嬌蠻無理全京城皆知,她要人死,那人絕活不過三更。

倒是長相平凡的洛錦冷靜多了,寵辱不驚,眉頭連動一動都不曾,宛如水澗旁的雪松,經霜不凋,立于岩縫中,不能撼動。「公主她……」

周盈瑞笑著搖頭,為公主的小脾氣感到好笑,果然是養得嬌貴的皇家貴女,全然不解世事。

陸定淵將身前的小女人擁入懷中,在她雪女敕後頸重重一吻,吻出銅錢大小的印記。「皇家獵場一向不會有嬪妃以外的女眷同行,她是在邀你同去,是把你當知心好友看待。」

皇妹雖然嬌蠻卻不輕易與人交好,真入她眼的人才示之以誠,多加看顧地唯恐那人受了委屈。

小瑞兒算是撿到了,能獲明貞青睞,日後不論到了哪里都能橫著走,有明貞和母妃護著她。

「定淵,我有點不安。」這是夢嗎?

「不安什麼?」他笑道,眼露柔光。

「太過美好了,順風順水得不像是真的,有你的寵愛,有公主的真心相護,以及謹妃娘娘的眷顧,一下子得到太多會遭到天妒。」她覺得一切和重生前完全不一樣,好得不真實。

有時她會想這是她真正過的日子嗎?會不會一下子又被老天爺收回去,讓她空歡喜一場。

若不是真的,她又該何去何從,繼續當個耳聾目盲的王府側妃,做為二姐的馬前卒,還是掙月兌一身束縛瀟灑轉身,走出這個囚籠,天高任鳥飛,再無牽掛。

「傻瓜,你怎麼不反過來想想道是老天對霖潘,讓你奏盡一切苦難後拿回你應得的,蒼天有眼,不會讓你白受罪。」這一次他不會失去她,讓她死在周盈雲那毒婦手中!陸定淵凌厲的眼眸深處透著令人驚懼的銳利。

「我哪有受什麼苦……」她苦笑著不提以往所受的委屈,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何必舊事重提。

「她趁機陷害你,讓你有口難言,百口莫辯的種種事情我都知曉。」他手臂倏地一摟緊。

「你……你都知情?!」她驚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天底下沒有瞞得住人的秘密,只要用心,處處有跡可循。」他上次是錯在太相信善作表面功夫的王妃,以為她心如其人般美。

周盈瑞眼帶傷感的輕喟,「其實王妃姐姐也有可憐之處,庶女的身分讓她心有不甘,她汲汲營營于權勢,捉住眼前每個機會,她好強地想擺月兌世俗的枷鎖,為自己爭出一片天地。」

但她要得太多又不肯付出,認為是她理所當然該得到的,踩著別人的尸體當墊腳石,一步一步爬到她想要的高位。

「不要濫用你的憐憫,她不需要,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能親嫡母而棄生母于不顧,還有什麼人性可言,只不過是披著人皮的牲畜。」他這話又重又狠,滿是鄙夷。

咦!王爺他……似乎恨著二姐,為什麼呢?

不懂陸定淵為何改變的周盈瑞藕臂一伸抱住她愛的男人。她不知道上天為什麼垂憐她,讓她為人所深愛著,但她可以確定王爺不會因為二姐的背叛而痛心疾首了。

他們三人的宿命已出現天翻地覆的扭轉。

「王妃又去廟里上香?」

哪間廟那麼靈驗,讓二姐三、五日便帶著三牲素果、幾個伶俐的丫頭上山。是和尚會念經,還是尼姑素齋弄得好,讓人一去就迷上了,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只差沒把頭發剃了念阿彌陀佛?

「是呀!又去了,這廟里供奉的神佛真這麼靈驗?」小青滿臉好奇。

「你月季姐姐有說什麼嗎?」她也真是的,話少也就算了,連往來的書信也寥無數句,多的一句也不肯添。

看著泉上的數行字,周盈瑞想嘆氣都不行,雖然她和季月已合作,但當她拿到月季的賣身契後,她依然和月季懇切地談了一談,才知周盈雲曾抬月季為通房,但之後被月季以自己辦事不力拒絕,她讓月季留在王妃身邊遞遞消息,沒想到她還真的把自己當成奸細了,每次的回信像猜謎似的,意喻不明還要靠拆字解句。

妃,上香。

十六夜,一綠頭。

拆開了很簡單,王妃在十六那日上香,過夜,綠頭是指王妃偷人。

原來不管經歷幾次,王妃還是和那人搭上了,不僅不以為恥,還越來越無所顧忌,連佛門聖地也成了私會地。

「她只說小姐聰慧得很,一看字條就曉得她想表達的意思,另外,她想要一點香蜂草和赤榆、毛蕊花,讓小姐一樣為她弄上幾個。」那什麼草呀!花的,听都沒听過。

「幾個?!」她還真敢開口。

周盈瑞咋舌,香蜂草和赤榆樹本地出產不多,有賴香料行自海外帶來,栽種不易又昂貴,她自個也只剩下幾兩存貨備用,得等下回有大黑船入港才有。而毛蕊花是季節不對,那是春日開的花,如今都入秋了,她上哪摘。

「不過,王妃到廟里干什麼,她拜再多菩薩王爺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呀!心不誠的人佛祖才不保佑她。」小青吹起火折子燃起燻香,將素白紙箋投入鎏金葵花黃銅香爐焚燒。

「小青,不許多嘴,話太多不怕掉腦袋嗎?和王妃有關的事全給我爛在肚子里,離開我眼前連提都不許提,就當沒這回事。」這丫頭真是不知死活,有的沒的事掛嘴邊。

小青一臉委屈的扁著嘴。「奴婢是怕她害小姐嘛!上次居然送泡了紅花的燕窩要給小姐補身,要不是小姐有個香鼻子,一聞就聞出里頭淡得幾乎沒有味道的紅花香味,不就被王妃暗算了,那東西可不好,輕者小產,重者終身不孕,她在害人吶!」

二姐她……唉!也只能使出這種卑劣手段,她不想有人比她早生出王爺的長子。

「這事別再說了,听見了沒。」

「是,奴婢的嘴很緊,絕不漏一點縫隙,我連洛錦都不說,小姐放心。」她三緘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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