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笨蛋! 第八章 王爺是笨蛋!
又過了半個月,時值端午佳節,皇宮設了宴席邀百官親眷同樂,當然宗室子弟也在受邀之列,這一日皇宮熱鬧非凡,御花園內盡是游人。
伍冬鴛也跟著歐陽延徹進宮參加宴席,一進到御花園沒多久,他們倆就分散開來了,歐陽延徹帶著曹淵與其他親貴、官員們寒暄談話,伍冬鴛則帶著巧蓮到皇室女眷們聚集的大花亭內請安問好。
像上一回一樣,又有些不太一樣。
上一回是礙于皇命,歐陽延徹才不得不與她以夫妻的身分入宮赴宴,一進到御花園,他就趁著官員靠近攀談的機會,順勢與她分開,兩人各做各的,互不相擾。
而這一回,有些不情願的人倒換成她了,因為上次入宮時發生了「那件事」讓她很不愉快,即使不確定這次是否會發生同樣的事,但她就是不太想來,怕得再次面對同樣難堪的情況。
然而參不參加根本由不得她,她只能乖乖跟著入宮,心中暗暗提防戒備著,希望能順利避開「那件事」。
她在向太後、太妃、皇後、諸位妃子們問安完後,很快就退出花亭,想找個人少安靜之處「避風頭」,免得不小心又踫到「那群人」。
她帶著巧蓮走在人來人往的百花庭園內,路經一片蓮花池,正要繼續往前走時,卻發現歐陽杏緹與另外四位官家千金迎面走來。
糟!伍冬鴛忍不住輕蹙眉頭,她想避開的正是歐陽杏緹與她那一票閨中密友,看來老天爺就是存心要找她麻煩,才讓她怎麼避都避不掉!
眼見她們越來越靠近,伍冬鴛不及細想,直接調頭往回走,希望還來得及躲開,而跟在後頭的巧蓮完全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沒頭沒腦的趕緊跟上,免得跟丟了。
只可惜歐陽杏緹還是眼尖的發現了伍冬鴛,揚聲說道︰「哎,那不是十五嫂嗎?」
伍冬鴛的腳一頓,身子一僵,忍不住暗翻白眼,嘆了口氣,看來她注定逃不過此劫,只能回過身來面對歐陽杏緹,嚴陣以待。
歐陽杏緹與她的姊妹淘一同來到伍冬鴛面前,她對伍冬鴛一向沒好感,就算伍冬鴛成了自己的嫂嫂也是,樣,所以語氣及態度都頗不尊重。
「當了謹王妃,氣勢果然不一樣了,才成婚沒多久,就開始不把我這個小姑看在眼里,一看到我就故意轉身,存心給我難堪?」
「這兒人多,我沒注意到是你,之所以突然轉身,是因為想到其他事情,並非針對你,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伍冬鴛謹慎的回答。
「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別以為我這麼好唬哧。」歐陽杏緹輕哼一聲。
「公主,她現在是您的嫂嫂,輩分比您大,就算她惹您不快,您也就忍一忍吧,誰教她好有福氣,能夠成為謹王妃呢。」其中一名千金語帶酸意的火上加油。
「是呀,咱們就沒這等好福氣,現在看到她,也得禮敬她好幾分呢。」另一名千金同樣酸意十足的附和著。
這些千金們尚待字閨中,且都曾經傾慕歐陽延徹,希望能嫁給他,更刻意與歐陽杏緹交好,結果伍冬鴛害她們的希望落空,這一陣子她們聚在一起,就是在批評、數落伍冬鴛,怨氣可濃厚了。
果然開始了!伍冬鴛真的非常無奈,上回入宮,她就是被這群女人「圍剿」,用盡各種言語嘲諷、奚落,說得她又氣又怒,這一回她們說的話雖然不太一樣,但其中挾帶的惡意倒是一點都沒變。
「嫂嫂又如何?我可是公主,是先帝的女兒,她靠著嫁給十五哥才成為皇室一員,要是哪一日被休了,還不是打回原形,不就只是個官家之女?」歐陽杏緹毫不客氣的嘲諷。
伍冬鴛忍忍忍,不想跟她們一般見識,因為她明白爭辯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是浪費唇舌罷了。
動氣無濟于事,只是讓自己不好過,然後順了對方的意,她已經領教過一次,才不會再犯傻,隨便一激就隨著歐陽杏緹她們起舞。
「若沒有要緊的事,請恕我先行離開,我還有其他事要辦,就不打擾公主與各位姑娘的玩興了。」
伍冬鴛不為所動,再次轉身,只想趕緊擺月兌這個麻煩,但歐陽杏緹可沒打算這麼快放人,她還有好多話不吐不快。
「等等,誰讓你走了?回來!」歐陽杏緹抓住伍冬鴛衣袖,猛力一拉,硬是將她扯了回來。
伍冬鴛沒想到歐陽杏緹竟會出手阻止她離去,身子突地被往後用力一扯,她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後一跌——
「啊——」
「小姐!」巧蓮訝異的睜人眼,趕緊伸手想抓住她。
「冬鴛!」
另一抹身影從一旁飛快的竄出,搶在巧蓮前頭抱住伍冬鴛,伍冬鴛驚魂未定的靠在來人懷里,抬頭一瞧,發現竟是歐陽延徹,心房頓時強烈悸動起來,再也無法控制。
他怎麼來了?又怎會知道她在這兒,還這麼剛好的替她解了圍?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傷著了?」歐陽延徹雙眉微擰,擔心的瞧著她。
他一進到御花園內,就被其他官員圍著說話,其實他一點都不愛應酬,費了好一番功夫甩開他們後,就和曹淵一同在園內四處游走,尋找伍冬鴛的行蹤,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
她們身旁就是蓮花池,要是一不小心,害伍冬鴛失足落水了怎麼辦?一思及此,他急得飛奔過來,就怕自己慢了一步,來不及解救她。
「我……沒事,只是一時沒站穩罷了。」伍冬鴛微紅著臉蛋,力持鎮定的回答,其實心兒早就撲通撲通的胡亂跳,難掩嬌羞。
此時曹淵也奔至他們身邊,暗暗松了口氣,幸好他們來得及時,終是沒發生什麼大事。
即使確定伍冬鴛真的沒事,歐陽延徹還是將她摟在懷里,保護意味明顯。
「杏緹,這就是你對待嫂嫂的態度?你的禮數都學到哪兒去了?」他板起臉來教訓妹妹。
他知道妹妹身為公主,從小嬌生慣養,性子難免驕縱了點,但也不至于做出太離譜之事,然而她堂而皇之的令伍冬鴛難堪,甚至動手動腳差點釀成意外,這他可就無法再縱容。
「十五哥,你居然為了她指責我?我可是你妹妹!」被嬌寵慣了的歐陽杏緹實在氣不過。
「做錯事就是做錯事,這與你是何身分無關,身為公主,反倒更應該知禮守禮,才不會讓皇室顏面無光。」
「我只是有話沒說完想拉她回來,又不是存心害她,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我,這口氣要我怎麼吞得下去?」她還是不覺得自己有錯。
十五哥執意要娶伍冬鴛已經讓她非常訝異,如今再看到他維護伍冬鴛的模樣更是讓她不敢置信,他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這伍冬鴛一定做了些什麼!否則十五哥怎麼可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動腳不可?你……」
「王爺,好了。」伍冬鴛見氣氛越來越糟糕,趕緊出聲制止。「反正我沒事,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
「你這麼做只是縱容她繼續胡鬧下去,不把你當一回事。」他猶在惱火中,根本听不進伍冬鴛的勸阻。
前世要不是這個丫頭在他耳邊搬弄是非,誤導了他,他又怎會在一開始就對伍冬鴛有所誤解,導致憾事發生?而圍繞在她身旁,與她一同說三道四的姑娘們也是禍首之一,這種損友不交也罷!
「這種事情急不來的,或許再過一段日子,她就能慢慢接受我,這一回就算了吧。」他毫不猶豫的站在她這兒,甚至極力維護著她,她當然備感欣慰,但她也不願見他因此與親妹妹起沖突。
要一個人接受自己原本不喜歡的人,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歐陽杏緹會這麼對她,其實也不難理解,這事只能等歐陽杏緹自己想通了。
歐陽杏緹又氣又委屈,感覺被徹底背叛,她憤而調頭離去,不再與他們爭辯下去。
而那些千金們尷尬的互瞧了幾眼,最後也趕緊跟著歐陽杏緹的腳步離去,原本的氣焰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歐陽延徹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不由得輕嘆了口氣,看來他們過去真的太寵歐陽杏緹,已經將她寵壞了,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
他回頭朝伍冬鴛說︰「杏緹她雖然驕縱了些,但沒有惡意,只是在耍性子,無論她說了什麼,你都別放在心上。」
「我明白的。」她輕輕點頭。
「咱們走吧。」
歐陽延徹非常自然的握住她的手,與她一前一後往回走,巧蓮及曹淵則跟在後頭。
伍冬鴛瞧著被他包覆在掌心內的縴指,一種溫暖又心安的感覺不斷從手心往心口蔓延,她想忽略都沒辦法。
她抬頭望著他高大的背影,鼻頭微酸、眼眶微紅,內心滿盈著感動與感慨。
上一回的她孤立無援,只能一個人面對歐陽杏緹的嘲諷,有苦難言;但這一回她被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不再受人欺侮。
他真的變了,徹徹底底的改變了,他將她捧在手心呵護,成為她心底深處憧憬的良人,她曾經以為這是她永遠都盼不到的,沒想到重來一次,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不只是她,連他也變了。
自己原本一度對情愛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只求能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但他的改變,卻讓她原本已如死灰的心再度燃起火焰。
這是夢嗎?如果真是夢,她寧願永遠沈醉在這場美夢當中,不再蘇醒……
伍冬鴛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忽視歐陽延徹待她的好,但她之前話說得太絕,現在倒不知該如何放軟姿態才能讓兩人的關系有所改善,她怎麼想怎麼別扭,感到萬分苦惱。
「唉……鸚鸚,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伍冬鴛待在繡房內,一個人對著桌上的鸚鵡喃喃自語,心緒浮躁,她想一個人靜一靜,特地吩咐巧蓮沒事就別進房打擾。
鸚鵡此刻站在籠外特別架起的橫桿上,因為牠非常乖順,再加上已經剪了翅,無法高飛,伍冬鴛並沒有用鏈子鏈住牠的腳。
鸚鵡歪著小腦袋,與伍冬鴛對望著,偶爾低頭用尖嘴順著自己的羽毛,任由伍冬鴛不時對著自己喃喃自語,沒有太大反應。
伍冬鴛用雙手撐著下巴,櫻唇微噘,多麼希望能有個人直接告訴她該怎麼做,這樣她就不會苦惱多日還沒有半點結果了。
她一個人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完全沒發現歐陽延徹此刻正輕輕推門而入,緩慢無聲的靠近她,最後在她身後停下腳步。
他挑了挑眉,他都已經來到她背後了,她依舊一無所覺,這會不會太離譜了些?
「在想什麼?」
「喝!」伍冬鴛被狠狠的嚇了一大跳,急急回頭,一見歐陽延徹正站在她背後,大驚失色。
「你……你怎麼來了?」
「來你這兒一定需要理由嗎?」他不讓她避開話題,再次追問︰「剛才在想什麼?居然連我進來了都沒發現。」
想的就是讓人困擾的你呀!
伍冬鴛臉蛋微紅,眼神心虛的瞥到一旁去,不敢再對著他的眼。「我才沒想什麼,你不必亂猜。」
真沒什麼?歐陽延徹才不信,自從端午過後,她的態度就有微妙的轉變,總在回避他的眼神,感覺起來挺像是……害羞?
可這真是害羞嗎?若真是如此,是不是代表她對他的心防已經逐漸瓦解,不再排拒,正慢慢接納他了?
他微勾嘴角,暗暗欣喜,他盼著她態度轉變已經盼望許久,好不容易終于出現明顯的征兆,看來這段日子他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
他刻意俯,與她靠得好近好近,制造曖昧氛圍,擾亂她的心緒。
「這些日子,你都教鸚鵡說了什麼?」
「什……什麼?」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越來越靠近的歐陽延徹身上,腦袋早就空白一片。
「我說,你這些日子都教鸚鵡說了什麼?」
伍冬鴛還是听不進他說的話,腦袋瓜只想著他竟然趁著俯身之際順勢將雙手搭在桌上,一左一右的將她困在他的懷里,讓她想離開都沒辦法,只能僵著身子坐在原位。
他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他靠得太近,屬于他的氣息又開始擾亂她的思緒,害她渾身發熱、頭暈目眩,根本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再這麼下去,或許她會真的暈了也不一定,她真是……太不爭氣了!
伍冬鴛努力抓回意志,希望他能退開一些。「王爺……你能不能……」
鸚鵡一听到「王爺」這個熟悉的詞匯,突然開始激動起來,一邊拍翅一邊說道︰「王爺是笨蛋!是笨蛋、是笨蛋……」
「呃?」伍冬鴛錯愕的瞪向鸚鵡,牠什麼時候不說話,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作亂,分明是在給她添麻煩呀!
歐陽延徹也跟著一愣,原本的好心情頓時飛得一點都不剩,這只鸚鵡剛才說了什麼?牠在罵誰是笨蛋?
就像在呼應歐陽延徹心中的質問般,鸚鵡再度振翅高呼,讓他好好听個清楚。
「王爺是笨蛋!是笨蛋、是笨蛋,王爺是笨蛋!」
伍冬鴛驚慌又心虛的瞪著鸚鵡,她平時根本沒怎麼教鸚鵡說話,最常做的是對著鸚鵡偷罵歐陽延徹,本以為鸚鵡听不懂,不會泄漏她的秘密,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陰錯陽差學會了罵人的話,還好死不死的讓歐陽延徹听到了!
「噓!別亂說話,快閉嘴!」伍冬鴛心急的阻止,真有種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的沖動。
歐陽延徹瞬間板起了臉孔,又黑又臭又難看,他堂堂一個王爺居然被個畜牲罵笨蛋,這分明是一種奇恥大辱!
「該死的畜牲,你簡直不要命了!」
伍冬鴛看歐陽延徹似乎打算對鸚鵡「大開殺戒」,馬上起身擋在他面前。「等等!鸚鵡什麼都不懂,又何必與牠一般見識?」
「你讓開,我一定要好好教訓牠一頓!」
「不行——」
歐陽延徹往左,伍冬鴛就跟著往左,他轉而往右,她也跟著趕緊往右,就是不讓他越過她去抓鸚鵡。
鸚鵡像是察覺到有危險,突然跳下橫桿,往後頭飛,飛沒多遠就落在地上,在繡房內亂亂走。
「王爺是笨蛋、是笨蛋、是笨蛋……」
歐陽延徹繞過桌子往後頭追,伍冬鴛也跟著繞了一圈,堅持擋在一人一鳥之間,多麼希望鸚鵡機靈一點,趕緊躲得越遠越好,她可不知道自己能擋住歐陽延徹多久呀!
歐陽延徹前進一步,伍冬鴛就後退一步,兩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最後走到靠牆的長榻邊,伍冬鴛一踢到榻腳,隨即踉蹌的往後倒,還驚叫出聲。
「啊——」
「呃?」歐陽延徹被她拉著衣領,猛力往下扯,兩人便一前一後的倒在長榻上,幸好他反應快,趕緊用雙手撐在她的雙肩外側才沒壓住她,要不然她肯定吃不消。
伍冬鴛已經顧不得現在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情況,著急地說︰「鸚鵡是我養的,教不好也是我的錯,你真要算帳干脆就直接沖著我……呃?」
她低喘著氣,後知後覺兩人此刻的姿勢實在是曖昧到了極點,讓人不想歪都不行。
而歐陽延徹也微喘著氣,原本的冷臉有些微妙,瞧著她的眼神也變得幽深難解,害她又忍不住心慌意亂起來。
他在想什麼?他會不會趁這個機會,對她……做些什麼?
歐陽延徹凝望著她好一會兒,才微啞著嗓說︰「也對,鸚鵡教不好,身為主人的你是該受點懲罰,那麼……我該如何懲罰你呢?」
她的腦袋瞬間一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什麼,竟順應著他,毫無抗拒。「你想……怎麼懲罰?」
他的眼眸微眯,瞳孔顯得更加深邃惑人,接著他慢慢低下頭,與她的臉蛋越靠越近,到底想怎麼「懲罰」她,已昭然若揭。
她頓時心跳得飛快,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也不知自己是著了魔,還是失了魂,竟沒有推開他,反倒任由他越來越靠近,終至四唇相合,再無空隙。
她閉上眼,早已放棄抵抗,順著他從一開始的試探輕吻,逐漸加深唇舌的糾纏,肆無忌憚,曾經高高築起的心防早已化成流水,澆灌原本毫無生氣的干枯心田,再度萌生起青綠生機,情潮激蕩。
她終究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再一次為他心動了,曾經懷抱的情意瞬間死灰復燃,甚至比之前更加猛烈,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吻由淺至深,再由濃轉淡,歐陽延徹頗為自制的適可而止,他松開她的唇,拉開彼此的距離,瞧著她布滿嫣紅之色的臉蛋。
她不斷的喘氣,眸光中帶有迷離的情動之色,美麗又惑人,有種若有似無的勾引,似在誘引著他繼續下去。
「冬鴛……」
歐陽延徹本想對伍冬鴛表達情意,沒想到鸚鵡此刻竟飛到他的肩上,不識相到了極點,持續搞破壞。
「笨蛋、笨蛋!」
「……」
這只該死的畜牲!他真想馬上扭斷牠的脖子,讓牠永遠再也無法搗亂!
伍冬鴛猛然從迷亂情潮中驚醒,瞧著歐陽延徹再度沉下的臉色,知道鸚鵡恐怕小命不保了,趕緊推開他起身,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前抓住鸚鵡,護在自己胸前,嬌羞未退的說著︰「你……你已經「懲罰」過我了,不能再打牠的主意!」
歐陽延徹深吸了口氣,壓下連連被鸚鵡破壞氣氛的怒火,板起臉回道︰「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如此頑劣的家伙,不適合再留在你這兒,我要將牠送走。」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會送她鸚鵡來給自己添亂子了,如今只能亡羊補牢一番,送走麻煩,眼不見為淨。
「什麼?你不能送走牠,牠已經是我的了!」伍冬鴛激動的強調。
她養了好一陣子,早就對鸚鵡有感情了,現在才說要送走牠,就像在她身上挖一塊肉出來似的疼痛,她當然無法接受!
「牠太頑劣了,若是繼續留在你身邊,真不知牠又會出什麼更大的亂子,所以絕對不能留。」
「那我答應你,接下來我會好好的教養牠,絕不會再讓牠亂來了!」
歐陽延徹微蹙起眉。「你……」
「反正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留下牠!」伍冬鴛態度堅決。
歐陽延徹感到又氣又無奈,她好不容易才重新接納他,要是因為這只畜牲害得兩人鬧得不愉快,關系再度被打壞,那多不值?
思前想後,他只能勉強退讓一步,免得情況越鬧越僵,到最後得不償失。
「罷了,你要將牠留下來也行,不過……得有交換條件。」
「什麼交換條件?」伍冬鴛沒有馬上由憂轉喜,就怕他開的條件根本就在刁難人,存心要拆散她和鸚鵡。
歐陽延徹思考了一會兒,突然靈光一閃。「七夕快到了,我要你親自做一個七夕緣結,就當是交換牠留下來的代價。」
「七夕緣結?」伍冬鴛訝異的愣了愣。「那是未婚男女在送的玩意兒,咱們都已經成親了,還送什麼緣結?」
「有誰規定成了親就不能送?那一個緣結本該是給我的,你卻給了別人,我只是把我應得的給討回來。」他的語氣多了些不甘與埋怨。
她將緣結給了周勁保的那一幕,直到現在他還印象深刻,甚至耿耿于懷,不管她將緣結給周勁保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他都不甘心,多麼希望能扭轉當時的情況。
既然發生過的事已經無法挽回,那麼他可以試著再來一次,重新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吧?
「呃?」那一個緣結?哪一個?
伍冬鴛不解的想了想,隨後才意會過來,歐陽延徹是在說她將緣結給了周勁保的事,難道他一直記在心里?
「你又知道那一個緣結是要給你的?」她很是羞澀,故意說反話。「我愛給誰就給誰,誰說一定要給你?」
「反正我就是知道,那個緣結本該是我的。」他斬釘截鐵地說。
伍冬鴛感到哭笑不得,當初她想給他時他不拿,甚至不屑一顧,傷了她的心,等她學乖了,不再自討沒趣,結果他倒反過來向她討緣結,像個任性的孩子似的。這個男人真難搞,不管她怎麼做他都有意見,分明是在找她麻煩嘛!
「只是一個簡單的緣結而已,難得了你嗎?還是你打算放棄那只……」
「給給給,我給你就是了!」伍冬鴛急急的承諾,就怕他改變心意反悔。
好不容易得到她點頭應允,歐陽延徹忍不住得意,但還是刻意保持一臉鎮定,再次強調︰「記住,我要你親手做的,不能在外頭隨便買一個回來充數。」
「知道了。」她沒好氣的回道。
只是一個簡單的緣結?他說得可真輕松,做的人又不是他。
難得了她嗎?是,的確難倒她了——
這個男人,還真的是來找她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