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蟲腳下的惡魔 第九章
離開機場回家的路上，韓芸欣坐在車子里面嗚咽地大聲哭泣著。
「好了，哭什麼?你那個小佷子有機會可以出國去換心髒，你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
「嗚嗚……我、我是很一高興啊……」
今天中午，韓芸欣的大嫂帶著小建齊出發前往美國，程偉懿推薦給他們的那位醫生替他們安排好了一切，雖然什麼都不用擔心，但她就是舍不得小心肝韓建齊。他的年紀還這麼小，就要承受這麼多痛苦，她真的很心疼呀!
「沒事的，醫生不是說了嗎?手術成功的機率很高，你就別擔心了。」程偉懿將面紙盒遞給她。「快把眼淚擦一擦，你哭起來好丑。」不想看到她流淚的小臉，又不擅長安慰人，程偉懿吐出一貫冷淡的話語。
韓芸欣瞪了他一眼，但因為她太感謝程偉懿替她大嫂和小建齊安排了一切食宿、交通和醫院的龐大費用，所以這種不中听的話她暫且就不跟他計較了。
「懿，為什麼我不能跟他們一起去?我想陪著小建齊……」雖然醫生說過手術的成功機率很高，但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的話，她就再也見不到她那寶貝小佷子了耶!
「不準!」程偉懿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她的要求。
「為什麼?」
「因為你得留在我身邊。」程偉懿毫不掩飾他不舍的心情。他平淡無奇的生活里面，已經少不了這個小家伙了，下班回家時要是看不到她窩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嬌小身影，他會不習慣的。
「我只跟著去幾天也不行嗎?」韓芸欣委屈地扁著嘴抗議。
「不行!」程偉懿斷然地再度拒絕。「你不在的話，我會寂寞的。」
韓芸欣驚訝地停止了哭泣。他什麼時候學會說這種甜言蜜語的啊?嘻……雖然知道是甜言蜜語，但她還是覺得很動听。
「懿，你舍不得我離開喔？」韓芸欣靠到他的右臂邊，仔細瞧著他那張俊逸的臉龐。「啊!臉紅了、臉紅了!懿，你也會臉紅啊?好可愛喔!」
「我在開車，你別鬧了，很危險的。」
「好嘛!」韓芸欣氣餒地挪回自己位置上，嘴里還不忘抱怨著他，「明明就在臉紅，還故意講那麼冷淡的話，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好不容易忍耐著滿腔的欣喜直到回到家，車子一停好，韓芸欣便撲到程偉懿身上去。
「懿，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說清楚什麼?」
「你是下是很喜歡、很喜歡我？」韓芸欣的臉上漾著甜孜孜的笑容。「所以才不準我跟他們一起去?」
程偉懿推開她黏過來的可愛笑臉。「你想太多了。」
他打開車門徑自下了車，留下她坐在副駕駛座上生著悶氣。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她出來，他繞過車頭走過去替她打開車門。「怎麼啦?還不趕快下車。」
「你欺騙我的感情!」韓芸欣指著他的鼻子罵。
「我欺騙你的感情?」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啊?從頭到尾都是她這個小霸王在欺壓他比較多吧!「好了，別鬧了，趕快下車。」
「不要!除非你抱我上樓。」
「你又在耍小孩子脾氣了。」程偉懿無奈地望著她。
「你快點啦!」韓芸欣朝他伸出了雙手。
昨天晚上她擔心了一整夜沒有睡好，今天又在機場送別時哭得太過激烈，體力全都耗盡，向他撒嬌一下也不為過吧!
他要是有辦法能夠拒絕那張可愛又鴨霸的小臉就好了。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程偉懿彎身將她從車子里抱了出來。
得意洋洋地窩在他寬闊的懷抱里面，韓芸欣在上樓之前還不斷地用言語逗弄著他，盼望能逼他講出她想听的話。
「懿，你再說一次剛剛的話啦!我還想听。」但不管怎麼逼，他都不肯親口說出「我喜歡你」這幾個字，韓芸欣只好退一步，想听他再說一次。
「好話不說第二遍，沒听清楚的話，下回把耳朵掏干凈一點。」
因為懷里抱著一個小人兒，所以程偉懿拿鑰匙開門的手使得不太靈活，折騰了一番之後才將大門給打開。
「哇!程偉懿，你快點看!我們家里面怎麼會有人？好像有小偷闖進我們的家耶!」
因為轉身關門，比較慢看到屋子里的情景，听到她喊有小偷，程偉懿連忙轉身看向客廳。
「你這個小女孩講話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什麼小偷不小偷的?真是沒大沒小!」一名貴婦打扮的中年婦人羅純心，也就是程偉懿的母親，正巧從廚房里端了杯熱茶走出來，遞給那位坐在客廳里的慈祥老婦。「媽，暍杯熱茶。」
「好、好……」老人家精明的眼楮正不斷打量著孫子懷里的女人。
「女乃女乃，媽，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程偉懿不禁懷疑起他家樓下的管理員和他家的門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老是給他這麼大的驚喜。
連忙放下懷中的小人兒，他走到女乃女乃身旁去向她老人家請安，「女乃女乃，您怎麼來了?如果要見我的話，打通電話給我，我就會回祖宅去的。」
「我如果不來的話，能看到你偷偷藏起來的小女朋友嗎?」程家老太太向韓芸欣招了招手，「小姐，你過來讓我看看。」
「哦!」
知道對方是程偉懿的母親和女乃女乃，韓芸欣頓時變成了一只懂事的乖小貓，大氣也不敢吭一聲，乖乖地走到老人家面前。
「嗯!長得挺可愛的嘛!小姐，你年紀這麼輕就跟我們家偉懿同居在一起啊?你爸媽同意嗎？」
「我爸媽已經過世了。」韓芸欣才剛靠近就被老女乃女乃一把給扯了過去，她挺俏的臀部馬上遭到侵犯。「哇!」
「女乃女乃!」程偉懿也是一驚，連忙將韓芸欣護到自己身邊來。「您在做什麼?」
「嗯!很有肉，將來一定很會生。偉懿，你和這位小姐別搞什麼同居了，快點把人家給娶回家來。」
「媽!婚姻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隨便決定?」程偉懿的母親氣急敗壞地勸阻著，「也不知道這位小姐到底是哪兒人，身家清不清白，況且她隨隨便便就跟男人同居，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
「你……」韓芸欣氣得瞪了她一眼。就算是懿的母親，也不可以這樣當面羞辱她呀!「干嘛這樣說我?」
程偉懿急忙安撫著她，「芸欣，別氣、別氣，我媽媽講話就是這樣，習慣就好，別跟她計較。乖，你先回房里去，好不好?」
韓芸欣悶哼了一聲，難得沒有抗議地乖乖離開客廳。
「媽，你們今天來到底有什麼事?」
「主要是看看你在外頭搞些什麼鬼，順便問問你要不要對人家小姐負責。」程女乃女乃還挺滿意剛剛那個女孩子，所以一直猛敲著邊鼓。她可是等不及想看孫子進禮堂了哩!然後就可以等著抱曾孫了……
「媽，剛剛那個女孩子來歷不明，絕對不行啦!」程偉懿的母親早就列好了一長串兒媳婦的候選名單，她絕對不會容許一個隨隨便便的女孩子進程家的門。
程偉懿在心里嘀咕著到底又是誰泄漏了他跟韓芸欣同居的消息，前些天他才質詢過唐軍，他說沒有透露過，那想必是徐英哲在背地里搞的鬼。
「女乃女乃、媽，到底是誰告訴你們這件事的？」
「偉懿，你這個不孝的孫子，交了女朋友也不趕快帶回來給女乃女乃看，女乃女乃已經沒多少日子了……」
「女乃女乃，您不要這麼說嘛!」程偉懿看出女乃女乃其實是在掩護徐英哲那個混蛋，不想把泄密者給供出來。「您的身體這麼健康，可以長命百歲的。」
「我不管啦!你快點把孫媳婦給娶回家，女乃女乃要抱曾孫啦!」
「媽，我們當然希望偉懿快些成家，但是這個媳婦的人選可不能馬虎呀!」
「純心，你手頭上那些名單我們家偉懿全都看不上眼，到底要到哪一天我才抱得到曾孫？說，萬一哪天我兩腿一伸，抱不到曾孫了，你是不是要給我負責啊?」
「媽……」
「女乃女乃，嫣，你們就不要再逼我去相親了，好不好?」
程偉懿心想，反正也瞞不下去了，干脆向她們一次說個清楚，他是真心希望繼續和韓芸欣一起生活下去的，所以別再逼他去吃相親宴了。
他的心里已經有了未來老婆的人選。
「怎麼啦?一整個晚上都這樣悶悶不樂的?」程偉懿將韓芸欣抱上床，親吻著她略顯哀傷的臉頰。
懷里的她跟平常聒噪的韓芸欣判若兩人，想必她對今天下午來訪的客人耿耿于懷。
「你還在生我媽的氣啊?別在意她說的話就好了。」
「懿，你媽媽是不是很討厭我啊?」韓芸欣的心里藏著些許的不安。如果他母親反對他們在一起，那她是不是就得離開這里、離開他?「我做了什麼事情讓她討厭我了?」
「我媽地門戶觀念比較重，總希望我能娶一個千金小姐回家當老婆，她並不是真的討厭你，只是她心目中早已經有了兒媳婦的人選，你的存在破壞了她的計劃，所以她才會對你不客氣的。」
「那還不是一樣?地就是不喜歡我嘛!」韓芸欣沮喪地把自己的頭塞在枕頭底下。
「快起來，小心呼吸困難呀!」程偉懿好笑地將她拉到自己胸膛。「我媽喜不喜歡你不是重點吧?你應該擔心的是我喜不喜歡你。」
「哼!那還用說，你當然是喜歡我的!」韓芸欣自大地說著。
「是嗎？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你根本舍不得我離開，對不對？」韓芸欣整個人蠕動到他的身上去。「下午你還臉紅了，說我不在的話你會寂寞。」
「你倒是挺有自信的。」
程偉懿扯著唇角冷笑，心底卻感到一陣深沉的悲哀。這個小家伙還真是吃定他了呀!而他也的確適應了她的存在，說真的，若哪天她不在身邊的話，他會寂寞的。
「你看，你又臉紅了!」韓芸欣像發現新大陸般指著程偉懿的臉頰，興奮地笑著。「好可愛喔!你臉紅了」
程偉懿一個翻身，將她壓到身下去。「有這麼好笑嗎?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臉紅?」
「不知道。」韓芸欣搖了搖頭，並且很捧場地追問著，
「因為我快要爆發了!」
……
「英哲，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做嗎?」
某天下午，唐軍的辦公室中，徐英哲和唐軍正在進行一個秘密會議。
「這是程女乃女乃拜托我的，我總不能不答應她老人家吧!」手里拿著一根細到幾乎看不見的長針，徐英哲在每個***上面部刺了數個小洞。
前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程偉懿偷偷地把唐軍叫了過去，暗示的問他哪里還可以買到上回他們送給韓芸欣的那些造形***，唐軍在大笑之余，拍著胸脯說絕對會替他搞定這件事。
隔天，唐軍便替程偉懿準備了一盒比上次更加豐富萬千的**禮盒。
今天，唐軍要將東西送出去的時候，事先被徐英哲給擋了下來。
程女乃女乃下了一道懿旨，無論如何她都要在死前抱到曾孫，所以這個重責大任便落到了徐英哲的身上。
「這禮物可是經由我的手送出去的耶!英哲，萬一被懿知道了，我可是難逃被怪罪之責啊!」
唐軍不喜歡這種在背後搞手段的下流把戲，但是礙于程女乃女乃的面子上，他也沒辦法說什麼，只能祝他的好哥兒們好運了。
「反正阿懿的確也該結婚了，讓程女乃女乃繼續這樣操心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哪天她真的雙眼一閉、抱不到曾孫，那時候才後悔就來不及了。」徐英哲滿意地將刺好細孔的***一個個裝回盒子里。
「這麼說是沒錯啦!不過，也只有女乃女乃鐘意那個小不點兒而已，程媽和程爸都還沒點頭吧!」唐軍猜想著像羅純心那種重門戶的人，鐵定不會答應讓程偉懿娶韓芸欣進門的。
「如果阿懿真心想娶的話，就算程媽反對也沒用吧!」
「英哲，那我們倆的功勞不就大了?是我們幫懿找到一個老婆的耶!」
「就是說啊!所以，如果他們兩個沒有好的結果的話，我們倆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好吧!冒著被懿知道我們要手段後可能會被揍得很慘的風險，就賭這一把了!」
捧著身負重責大任的**禮盒，唐軍硬著頭皮來到總裁辦公室。
看見唐軍敲門走進來，程偉懿放下手中那份各經銷處的銷售報告，同時將身旁的女秘書給這了出去。
「懿，這個，照你的意思給你備來了。」唐軍將手中那盒東西放到程偉懿的辦公桌上，想了一想後，他忍不住偷笑了起來。之前懿還信誓旦旦地凶過他，要他別再弄這些東西到他家去，沒想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懿就反悔了。
「阿軍，不準偷偷笑我!」程偉懿端出了做上司的特權。偷偷瞄了一眼那個封起來的盒子，他說︰「咳!那個……大公雞的，還有熒光那種的，有沒有給我多弄幾個來?」
「噗……噗……」唐軍忍笑忍得很辛苦，最後還是狂笑了出來。「阿懿，那個公雞造形的***，是你的嗜好還是小不點兒的嗜好?」
「這不關你的事!」程偉懿克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紅暈，在好哥兒的面前，他很少這麼失控的。
瞧他居然臉紅了，唐軍這下子更是笑得前仰後翻了起來。「你們兩個好寶喔!哈哈哈哈……」
「不準笑!有什麼好笑的？！」
程偉懿自己也覺得窩囊至極，要不是韓芸欣一直纏著他說還想要看到他戴那種可愛造形的***，他才不會回頭向唐軍討救兵。總不能要他自己上街去**用品店買那些東西回來吧!
「不是笑，我是在羨慕你!」唐軍拍拍程偉懿的肩頭。「不過也要好心給你一個警告，千萬不要縱欲過度。你呀!總算是開竅了，我替你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笑你呢?」這個以前總是冷若冰山的死黨，總算被一個可愛的女人給融化了，接下來就等著期待他們倆的好事近羅!
「你那張笑臉看了就令人討厭，分明就是在取笑我，出去、出去，上班別給我偷懶啊!」程偉懿老羞成怒地下逐客令。
唐軍揮了揮手，笑咪咪地離開總裁辦公室。
剛剛他看到懿臉紅的那個天大奇聞，可得好好向英哲加油添醋地敘述一番不可，英哲沒看到剛剛那一幕還真是虧大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