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桶皇後 第十八章
第九章
飄蘭宮
「皇上,讓臣妾替您布菜。」江鈴蘭臉上滿是喜色,柔順的替上官明昊夾了整碗的菜。
上官明昊也不推辭,欣然的來起碗中的菜吃下,還不忘囑咐,「蘭妃也多吃些,這些日子受苦了,幸虧倒是豐腴了不少。」
江鈴蘭听了,夾的菜頓時吞也不是、放也不是,對連翹的惱恨更甚。
若不是因為那賤人,她何以變成這副德性?雖說這段時日她已努力減食,身段也稍稍恢復了之前的窈窕,可和以前縴細曼妙的身段還差了一大截……
她悄悄抬眼,見上官明昊臉上並沒有特別的表情,彷佛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心里的郁悶這才消了消,再次揚起笑,一臉嬌羞的道︰「皇上這是在笑話臣妾?」
「朕怎麼會笑話愛妃呢?」上官明昊挑起俊眸,唇畔的笑透著一絲邪魅。
江鈴蘭被他那抹笑勾得有些失了心神,又听他喚的那句愛妃,頓時雙頰緋紅、心跳如擂鼓,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拿起一旁的酒壺替他斟酒,「皇上別想抵賴,臣妾要罰皇上一杯酒,看皇上還敢不敢笑話臣妾。」
看著漾著果色的透明液體,黑眸極快的閃過一抹陰鷙,卻不動聲色的將酒杯遞給了她,「愛妃陪朕喝一杯。」
江鈴蘭聞言一愣,美眸閃過一絲惶然,很快,卻沒能逃過上官明昊的雙眼。
果然有問題。
摻在酒里的藥是什麼他不曉得,因為此藥無色無味,令人無法分辨,不過他相信比起毒藥,媚藥的可能性會高上許多,生長于皇宮,後宮嬪妃會使的手段他可沒少見過。
江鈴蘭手心全是汗,見他只是勾著笑,神情自然,彷佛真只是要同她飲上一杯,並不是察覺了什麼,一顆心緩緩落下,接過那杯酒,「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
一杯飲落,她又替上官明昊斟了一杯,雙頰泛紅的說︰「皇上,該您了。」
上官明昊也不推辭,十分干脆的喝下。
江鈴蘭見了心喜,忍不住揚起笑容。這藥是石昭奉給她的媚藥——一刻春,此藥無色無味,不到一刻鐘便能發揮藥效,令人神智散渙、意亂情迷,不管眼前之人是誰,只想著與之行魚水之歡,故取名一刻春。
因此她雖沒有解藥,還是為了不引起上官明昊的懷疑而飲下酒,反正兩人都喝下摻了一刻春的酒,那麼等會兒……
想著,她臉蛋不禁泛紅,身子也漸漸熱了起來,本能的靠向上官明昊,用柔若無骨的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嬌聲道︰「皇上,今夜……可要留宿飄蘭宮?」
她媚眼如絲、神情蕩漾,看得出藥效已漸漸生效,反觀上官明昊,唇畔旁的魅笑不變,眼神卻是絲毫改變也沒有。
上官明昊怎可能真將藥飲入喉,那酒早在他飲下之際,借著袖口一掩,用內力瞬間催化成酒氣,並未飲下,因此才會一點事也沒有。
「皇上……」江鈴蘭的神智已然渙散,壓根沒發現眼前之人仍如老僧入定般不為所動,大膽的就要伸手去扯他的衣裳。
上官明昊眼中閃過一抹厭惡,拉住她的手沉聲說︰「蘭妃累了,朕扶你去休息。」
說是扶,倒不如說是扯還貼切點,江鈴蘭渾身火熱,根本搞不清現在是什麼情形,就這麼一路踉蹌的被扯到一旁的貴妃榻上。
她低低吟喊,「皇上……快來呀!讓臣妾伺候您……」
上官明昊站在榻旁冷眼看著。
一直到江鈴蘭將自己身上的衣裳扯下,僅剩下貼身的褻衣,臉上神情已完全迷離,上官明昊才冷聲說︰「江鈴蘭,你這條命就先欠著,等朕找到除去你的理由,再下手也不遲。」
今日會與江鈴蘭來到飄蘭宮,當然不是要寵幸她,而是想從她口中探一探江允才的事。
他登基以來,除了鳳鳴宮外從不留宿他處,這讓那些將女兒送入後宮,想獲得更多利益的權臣們個個心急如焚,其中以江允才最甚,不僅在江鈴蘭身旁安排諸多眼線,在皇宮各處也安插了不少,只不過這些人已被他除了大半。
探子回報江允才近日來曾和被禁的三皇子殘黨接觸,卻沒有任何動作,在圖謀著些什麼他也模不著頭緒,才會來探口風,誰知江鈴蘭似乎什麼都不知……
雖然江鈴蘭不曉得她父親想做什麼,但不代表他會放過她。
雙眸森冷的眯起。他派人至當年連翹出意外的河旁找尋那年救了連翹的恩人,想問出些端倪,不料意外揪出了當年事發前曾偷偷模模在該地「勘察」的人……
那人正是江府的下人,被放出府後便在附近落腳,這下什麼證據也不必找了,直接拿下那人,就是最好的證據!
目光冰冷的看著已是一絲不掛的江鈴蘭,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螻蟻。
「皇上,臣有事稟告。」
聞聲,上官明昊沒將癱在貴妃榻上發情的江鈴蘭挪進內室,仍站在原處,一步不挪。「進來。」
前來稟報的禁衛軍之首王統領不經意的瞟了眼,赫然發現貴妃榻上那一絲不掛的蘭妃,當場嚇得跪地。「臣該死!」
「朕恕你無罪。」他轉過身,也只是轉過身,彷佛是故意讓人看江鈴蘭的笑話。「說,什麼事?」
王統領已是一頭冷汗,低著頭,目光絲毫不敢亂瞟,極快的說︰「臣發現蘭妃娘娘的寢宮外有個人鬼鬼祟祟,臣按照皇上的吩咐不打草驚蛇,只暗中觀察,發現此人竟是太醫院的施御醫。」
施御醫……薄唇揚起一抹笑。
別人當他是施御醫,上官明昊卻知道那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施御醫」。
眸光一閃,他終于邁開步伐,「擺駕回宮,至于外頭那人……不必理他。」
「是!」王統領連忙起身出去通傳,絲毫不敢質疑皇上的決定。
不一會兒,上官明昊便在一群禁衛軍的護衛下離開飄蘭宮,而江鈴蘭為了成就今夜的好事,特意不讓人服侍,喜兒以及她病愈後新補進來的一干宮女全被打發走,此時飄蘭宮內空無一人,僅剩江鈴蘭。
躲在外頭的石昭奉一直等到上官明昊離去才偷偷潛了進來,發現殿內一名宮女也沒有,頓起疑心,正想離開卻听見一聲聲酥媚的叫喊。
……
事後,飄蘭宮外閃出一道黑影,如來時般鬼祟,那人打算循著原路離開,不料卻遇見了不該遇見的人。
石昭奉瞠大雙眼,眼中的滿足早已不復見,他當場軟了腳,險些跌坐在地。
「皇、皇上……」
怎、怎麼會……皇上不是離開了嗎?那麼他剛剛……
石昭奉的臉色只能用面如死灰來形容,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勾著笑,神情讓人捉模不定的上官明昊。
「朕特意守在這,還以為施御醫是來給朕的愛妃送解藥,誰知……」溫潤的嗓音十分和煦,語氣卻含著令人膽寒的氣勢,懶懶又道,「你說,朕是不是該將你和朕的愛妃以通奸罪一塊送入天牢呢?」
聞言,臉色青白、抖得如秋風落葉的石昭奉身子頓時一軟,嚇得屁滾尿流……
次日,皇上留宿飄蘭殿及寵幸蘭妃一事傳遍後宮,令原本心灰意冷的眾嬪妃們重燃希望,熱烈的裝扮自己,幾乎是照三餐至鳳鳴宮外閑晃,想象蘭妃一樣踫踫運氣,看能不能也湊巧入了皇上的眼。
一時間,鳳鳴宮外就像養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孔雀,吱吱喳喳、爭奇斗艷,好不熱鬧。
「吵死了!」連翹擰著柳眉,絕美的小臉覆著寒霜,原本就低迷的心情因為這群女人更加煩悶,干脆躲了開,跑到御花園里的繁花湖賞景。
繁花湖旁植滿各式各樣的花卉,全是名貴的花種,故取名繁花湖。
連翹站在湖旁,湖風沁涼,吹拂著衣裙,搭上她一臉冰霜卻精致的絕美五官,美得宛如一幅畫。
她目光淡然的凝視著湖心,彷佛真是來此賞景的,其實心里早已咒罵了上官明昊的祖宗十八代上百遍了,若是歷代先皇知曉自個兒莫名被罵得臭頭,不知是何感想。
該死的上官明昊、可惡的上官明昊!居然真敢睡別的女人?!真當她不敢偷人是不是?她這就偷給他看!
「柏芝、嘉玲!」她強忍著滿腔怒氣,低喊。
兩人心一緊,連忙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去!幫我找個男人來,記得,不能太斯文也不能太粗獷,笑起來溫和又要有些邪氣、長得俊美卻不能太像女人,身材要好,至少要高過一百八,不能肥胖也不能壯碩,要瘦得恰到好處也要肌理分明,氣質嘛……要風華絕代、溫潤如玉、既帶聖潔又顯邪魅,有著從容的風采也要有出塵的孤傲,還有……」
听著那些形容,兩人的臉倏地垮下,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娘娘……您可是要找皇上?」這樣的完人、這般的風姿,分明就是在形容皇上嘛!
一提到上官明昊,連翹那愈說愈溜的小嘴兒頓時一抿,凶狠的瞪向兩個貼身丫鬟,「誰要找他!叫他有多遠滾多遠去,永遠不要來見我。你們還不去?我形容得還不夠明白嗎?」
這樣的人她們要上哪找呀?兩人簡直欲哭無淚,卻還是問︰「娘娘為何要找那樣的非凡之人?可是有什麼事兒?」
連翹冷哼了聲,毫不避諱的說︰「偷情!」
兩個字嚇得兩人花容失色,連忙跪下,「娘娘……」
「娘什麼娘!沒喊過娘是不?」連翹頭也不回,惡狠狠的又吼,「還不去!還是你們要我自個兒去找?」
那怎麼成?!兩人對視一眼,連忙爬起身去找人……不,是去稟告。
兩人走後,除了被攆到一丈外守著的禁衛軍外,這兒就只剩站在湖旁的連翹一人,此時她臉上的冰冷已散,僅剩下濃濃的澀然。
「上官明昊!你不講信用……」明眸覆上一層薄霧,忍了一個早上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卻怎麼也不肯落下,那倔強的模樣淒美動人。
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傷她的心?心,狠狠的抽痛著,宛如被利刃一刀一刀的剮著、割著,鮮血一滴一滴的淌下,像是代替她隱忍不落的淚水,在胸口恣意流淌……
江鈴蘭遠遠就看見連翹獨自一人站在湖旁,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令她翹起嘴角,心情大好的踱步前來。
「這不是姊姊嗎?姊姊怎麼一個人待在這兒?」
听見這矯揉做作的嗓音,連翹心一冷,忙將淚水逼了回去,回過身,臉上漾著一抹堪稱絕美的笑靨,「蘭妃怎也來了這?不是該去鳳鳴宮外和那群姊妹們談談心嗎?本宮這兒可是沒有香餑脖可以吃呢!」
江鈴蘭的笑容頓時一僵。連翹說的沒錯,也因正中她的煩心事,她臉色才會這般不自然。
她一早起來,皇上已離開,只留下她和滿室縱情的氣味,讓她嬌羞不已,可她尚未回味便听見宮女通報,說後宮其它女人全聚到了鳳鳴宮外,想效法她守株待兔等著皇上的青睞,她才會趕忙梳妝打扮,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是來炫耀,二就是來搶上官明昊那塊可口的香餑餑。
「瞧姊姊這話倒是像摻著酸味兒……」不自在也不過是一瞬間之事,下一刻江鈴蘭已用袖口掩住嘴,眼中盡是得意的笑說︰「不是妹妹要說姊姊,皇上可在鳳鳴宮留宿了好一陣子,那新鮮味也該過了……再說,姊姊也不能總霸著皇上,也該妹妹們嘗嘗滋味了,姊姊說是不是?」
挑釁!這明擺著就是挑釁!要逼她動怒、要看她笑話,偏偏她連翹在誰面前都能丟臉,就是在情敵面前丟不得臉,不僅丟不得,還得要扳回那臉兒。
「哦?」她臉上笑意更濃,繞著江鈴蘭身旁一步一步走著,一邊上下打量一邊說,「妹妹說本宮的新鮮味過了?那麼妹妹倒是說說看,什麼都輸本宮一大截的你,這新鮮勁又能維持多久呢?是三天?還是七天?若是以妹妹入宮時那妖嬈嫵媚的身段,說不得還能頂個十天半個月,可現在……」她嘖嘖兩聲,視線在江鈴蘭那明顯肥了幾寸的腰上轉了圈,嘆口氣又說︰「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好這口……」
「你——」江鈴蘭被這話激得火氣倏揚。本是要來出口氣,沒想到反被她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