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俏王爺 第六章
「七爺,您與王那樣熟稔,您可知……王的心中……是否有其他人?」突然,柳如晴又開口了,這回她的手撫上司徒殘雪的臉頰。
「應該……沒有。」恍惚中,司徒殘雪緩緩地搖了搖頭,不經意間,也搖掉了柳如晴的手。
「是嗎……」得到了司徒殘雪的回答後,柳如晴的俏臉一下子亮了起來,但眉頭也在手被搖掉時微皺了起來。「那……王他……有否侍寢女官?」
「沒有。」司徒殘雪又搖了搖頭。
她沒有說謊,軒輒轅確實沒有侍寢女官了!因為自己既非女官,也非侍寢……
「對不起,讓七爺見笑了,」連番問了一堆軒轅輒個人隱私的問題,柳如晴一抬頭,望著司徒殘雪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驚,連忙紅著臉道歉︰「竟讓您回答如此難以啟口的問題。」
「沒事,不過……我倒想問柳姑娘一個問題,」思考了良久之後,司徒殘雪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若軒轅王想立後,而此後的身分有些特殊,或許會被朝野不容,那他有法子嗎?」
「有一個……」柳如晴輕輕點了點頭,臉色有些嫣紅,「王可以自定律法,以新法替代舊法,只是,那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若是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外人的批評又算得了什麼?」喃喃低語後,司徒殘雪突然站起來,背過身去,「我知道了。」
「七爺,」看著司徒殘雪的背影,柳如晴急急地叫,「您可別跟王說,如晴今天只是想跟您說說心事而已,沒別的意思!」
「我的『知道』也沒別的意思。」司徒殘雪回身笑了笑,「對了,我看這裹風景甚好,不如我們下去逛逛,不知柳姑娘意下如何?」
「如晴身子有些不適,怕會掃了七爺的興,」柳如晴低下頭輕輕說︰「如晴還是先回宮好了。」
「也好,那我就自己去逛逛了。」司徒殘雪點子點頭,然後緩緩步下馬車。
司徒殘雪不是子,當然明白今天柳如晴找她出來說話的真正用意。
畢竟這段日子以來,與軒轅輒最親近的人便是她了,若有人想釋放出什麼消息給軒轅輒知道,她自然是第一人選。
只是,她竟不知,原來柳如晴也愛著軒轅輒,還愛得那樣深、那樣重、那樣瘋狂……
一名女子,竟會因無法得到所愛男子的垂愛,而夜夜忍受與不同的男人歡愛,再將所有人都當成那唯一的愛人……這想法實在太瘋狂!
但其實,柳如晴的心中何嘗不是有意如此?她必然也感受到軒轅輒對她的迷戀,才會夜夜嬌啼,以此懲罰他,懲罰他對她的有意忽視,同時勾起他對她又愛又恨的強烈情緒,讓他永遠忘不了她!
而如此扭曲的做法,她司徒殘雪才做不到!
永遠做不到……
當司徒殘雪踩著沉重的腳步回到王寢時,夜幕已降。
而等待著她的,曰疋坐在書桌上看書的軒轅輒。
「去哪兒了?」軒轅輒望也沒望司徒殘雪一眼,依然垂眼看著手中的書卷。
「出去晃了晃。」司徒殘雪和衣躺在床上,將手背在頭下當枕,望著高高的屋梁發著呆。
「跟誰?」終于忍不住地站起身,軒轅輒走至床前,低頭望著司徒殘雪疲憊的眼底,手下自覺地想撫上她的臉。
「柳姑娘。」一望見軒轅輒的手,司徒殘雪卻突然撇過臉去,怎麼也不肯讓他的手指觸及她的臉。
「你跟她出去?」軒轅輒一愣,突然收回手粗聲說道︰「誰準妳跟她出去了?」
「放心,我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坐起身子,司徒殘雪望著烏黑一片的淒清窗外,「絕不會給你添麻煩。」
「妳……」皺起眉,軒轅輒望著司徒殘雪怎麼也下肯望向自己的眼眸。
她怎麼了?他一下朝,便匆匆趕回寢宮,可是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剛開始他並不在意,因為司徒殘雪本就喜歡四處亂逛,因此他便坐在寢宮里一邊看書一邊等待,期待著和她一同前去欣賞風月國帶來的歌舞。
只是,一直等到夕陽西下、等到月上東山,詢問過宮中的所有人,卻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以往司徒殘雪再怎麼四處閑逛,也不會逛到黑夜降臨、逛到沒人知道她的去處!
一股奇怪的感覺由軒轅輒的心中緩緩升起。他並沒有忘掉,他下午與她告別時,她眼中的那股思鄉之情!
難道她走了?當這個念頭一興起,他立即遣人到碼頭嚴密詢問、查探,但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回答︰「沒見著七爺上船。」
雖然這個回答讓他稍稍安了心,可他依然坐立不安,直到她的身影再度出現,他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
可為什麼,現在她的神情竟如此冷漠?她與柳如晴之間,又談論了些什麼?
「對了,我得先恭喜你了!」就在軒轅輒凝眉苦思時,司徒殘雪轉過頭來,終于將眼眸對上他的。
「恭喜我什麼?」軒轅輒沉聲問著。
「你應該明白。」司徒殘雪聳聳肩,「反正是好事。」
「我不明白!」軒轅輒望著司徒殘雪的眼眸,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一點也不明白妳在說些什麼。」
「你真的不明白嗎?」司徒殘雪輕嘆了一口氣,「我想……或許軒轅國下久之後,將會有一個……王後。」
「妳胡說什麼?」而听到司徒殘雪的話後,軒轅輒的心神驀地一震。
王後?!難道她說的是柳如晴?難道柳如晴對自己……
可那是不可能的,永遠不可能的!
但是,司徒殘雪不是個會信口開河的人……
「我沒有胡說。」望著軒轅輒變幻莫測的復雜眼眸,司徒殘雪淡淡笑了笑,笑容那樣苦澀,「只要你願意。」
「妳們究竟談了什麼?」極力穩定住自己紊亂的心神,軒轅輒繼續問著。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司徒殘雪站起身拍拍軒轅輒的肩,「你只要有籌備婚禮的打算就行了。」
「好好跟我說話!」一把拉住司徒殘雪的手,軒轅輒追問著,「把一切都說清楚!」
「我不是在好好說嗎?」抽回自己的手,司徒殘雪背過身去,「更何況,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妳……」正當軒轅輒還想再問時,突然听見幾個哭哭啼啼的小宮女在外頭呼天搶地了起來。
「外面吵什麼吵?」原本內心便有些煩躁,再加上被司徒殘雪一番話搞得心神不寧,軒轅輒听著外頭的哭喊聲,終于耐不住性子,心煩意亂地朝宮外大吼一聲。
「報告王,柳夫人至今未歸,宮女們急得都哭了。」外宮的侍衛連忙進來通報著。
「柳夫人未歸?」軒轅輒一愣。
柳如晴不見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不見了?難道是司徒殘雪……
「她人呢?」倏地將眼神定在司徒殘雪身上,軒轅輒突然一聲怒吼。
「不知道。」听到軒轅輒的怒吼聲,司徒殘雪肩膀一僵,許久許久之後才緩緩回答著。
他竟對她吼……
也對,為什麼不?他心愛的柳如晴被她弄丟了,不吼她,吼誰?
「妳與她一道出去,怎麼會不知道她人在哪里?」將司徒殘雪的身子轉了過來,軒轅輒厲聲問著。
「我說我不知道!」
「快告訴我,她人呢?」用力搖著司徒殘雪的肩膀,軒轅輒的聲音更焦急也更冷淡。
「我與她分手後便沒再見著他,更何況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自己會回來的。」司徒殘雪依舊淡淡說著。
「王,風月國的使者們都在等您了。」而這時,外宮又傳來好幾聲焦急的通報聲,「他們已等了許久了……」
「讓他們等去!」
望著軒轅輒氣急敗壞且鐵青的臉龐,司徒殘雪的心,突然隱隱抽疼了一下。因為,他如此失態的原因,全是為了一個女人——柳如晴。
一向沈穩內斂的他,現在競對她吼、對軍士吼,並且還無視于等待良久的風月國使者,遲遲不肯離開寢宮,再這樣下去,他的名聲、威望……
「妳……」
「行、行!別吼了,你去看你的表演,我負責去把人找回來總行了吧?」正當軒轅輒還想說話時,司徒殘雪一把推開他,頭回也不回地往外奔去。「我去找!」
「妳等等!」望著司徒殘雪的背影,軒轅輒也邁開大步往外奔去,但追了兩步,他卻停了下來,轉往大殿定去。
因為他是王,軒轅國的王,而此刻,大殿上還有許多人等著他,司徒殘雪明白了,他也明白了,所以此時,他只能如此選擇……
而沖出皇宮的司徒殘雪,沿著下午的那條道路來來回回找尋著,終抄,在一處樹林外,她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馬車,只是如今,車上已沒有人。
皺起眉,司徒殘雪往樹林中走去,但才走沒幾步,就听到一聲接著一聲的女人尖叫聲,嗓音是那樣地熟悉。
「啊……快啊……快給我……」
站在陰暗處,望著樹林中交纏的身軀,及那用手掩住耳卻依然清晰的yin聲浪語,司徒殘雪的心中第一次涌出一股悲哀。
那間,她回想起先前與柳如晴談話時,她那不斷撫及自己身上的手……
此刻,司徒殘雪終于徹底明白了,明白了軒轅輒那些無法入睡的夜里,所受到的是怎麼樣的痛苦與折磨……
原來,戀著一個人卻又無法書說的感覺,真的很苦啊!
而他,竟熬了五年……
只是,他等了五年、保護了五年、壓抑內心瘋狂渴望、愛戀著的女人,為何會是這樣的人?
但她有什麼資格評論?畢竟柳如晴是軒轅輒愛得那樣深、那樣苦的女人。
也許在世人的眼中,她放浪、她**,但她能讓軒轅輒那樣的男人愛上她,必然擁有自己不知道、也不曾擁有的優點……
是啊!否則像他那樣的男人,怎會那樣刻骨銘心地戀著她?
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月,司徒殘雪有些納悶自己為什麼竟看不清今晚的月色。
看樣子,軒轅國的月也不愛讓她看了……
看樣子,她真的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