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俏王爺 第十一章
帶著一顆矛盾、歉疚又痛極的心,軒轅輒在七日後,頂著未愈的傷,面色冷然地只身來到了北關營。
但他並沒有立刻見到司徒殘雪,他被丟至一個破舊的營賬內,直到夜深之時,才被帶到一個小小營賬外兩丈遠之處。
「殘雪公主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若你敢多做或少做,我他媽的非捅死你不可!」魯易沒好氣地低吼著。
「魯子,你小聲些!」瞪了魯易一眼,青嵐轉頭望向軒轅輒,「你待會兒過去了之後,記得千萬別說話,就在帳外坐著等她,行嗎?」
知道是青嵐一直在照顧著司徒殘雪,因此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囑咐自己,但軒轅輒臉上的線條還是稍微柔和了點,然後依照她的指示,大步走至司徒殘雪的帳外停下。
「你是今天的人選是嗎?」半晌後,帳內傳來司徒殘雪有些歉意的聲音,「不好意思,今晚就麻煩你了,可別讓我又造成太大的動靜。」
听著那個柔弱的聲音,軒轅輒心痛得幾乎無法自己,但他也只能依言靜靜地坐在帳外,然後望著北關一片漆黑的夜。
就這樣在寒風中坐著,一直坐到半夜,軒轅輒才終于听到帳內有了動靜,而一听到那細碎的聲音,他立刻便站起身,一把掀開帳簾!
微弱的星光下,軒轅輒望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搖搖晃晃地由榻上爬了起來,然後一陣左顧右盼、跌跌撞撞之後,突然用雙手掩住雙耳,蹲在地上低聲申吟了起來!
而她的申吟聲,是那樣的淒涼、那樣的絕望!
「殘……」一見這景象,軒轅輒心中一緊,一邊張開口一邊想沖入賬內。
「噓,千萬別出聲。」但突然,一個小手遮住了軒轅輒的嘴。「快掀簾!快!」
不知究竟如何是好的軒轅輒,只得听從青嵐的指示,慌忙地將帳簾掀高。
而一當帳簾打開、待那微微的光透入賬內後,軒轅輒望著司徒殘雪突然一愣,然後緩緩地抬起頭望向帳口,站起身,像個幽魂一樣赤著足、雙眸無神地向外走去。
「殘……」一等司徒殘雪走至自己的身旁,軒轅輒立刻又叫著。
「千萬別叫啊!萬一吵醒了她,她的魂魄恐怕再也回不來了。」此時,青嵐又焦急地低聲囑咐著。
再不敢多言了,軒轅輒就這樣傻俊地望著司徒殘雪頂著一頭亂發,赤著足走出帳,然後模索了一陣之後,踉踉蹌蹌地走入賬旁的一台馬車之中。
「還不快幫她蓋上被子。」偷偷掀開馬車簾幕,青嵐望著司徒殘雪終于縮著身子、在馬車的一角睡著後,連忙塞了一床毛被到軒轅輒的手中,輕輕地催促著。
「她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顫抖地將手中的毛被輕輕覆在司徒殘雪身上,又被青嵐拖出馬車後,軒轅輒心痛欲裂,不斷低吼著。
「你以為是為了誰?」望著眼前男子臉上那絲亳不掩飾的痛楚,青嵐輕嘆了一口氣。「你以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樂觀又開朗的殘雪公主,會為了誰而變成如今這副令人心疼的模樣?」
「是我……是我害得她如此……」身子突然急劇地顫抖了起來,軒轅輒低下頭痛苦地低喃著。
是他,自然是他!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傷她傷得這樣深……
一直以為她清雅淡然、對所有的事都毫不在意的!
一直以為她根本不將在軒轅國時與他在一起的一切都放在心中的!
一直以為她真的不在意,不在意被他佔有,不在意被他當成另一名女子,不在意他們老在另一名女子的婬啼聲中歡愛……
可他卻忘了,忘了她本就是一名聰慧、可人又善解人意的女子,忘了她向來都先為他著想,忘了她也會有情感、也會心痛……
而她,便是將那種痛苦深深地埋藏在心間,然後在終于承受不住之時,以這種絕望的方式爆發……
他為何覺醒得那樣晚?為什麼要在傷她如此之深後,才發現自己對她再也無法割舍的愛意……
他不能任她這樣下去,絕不能!
是的,他不能,所以只能每隔七日,便來到司徒殘雪的賬房外守護著,然後心痛如絞地望著她,望著她如此悲傷而又絕望的、為宣泄那無法言說的痛苦找個出口……
三個月過去了,終于有一天,軒轅輒再也受不了了!他決定,如果自己救不了她,他只能用生命償還她!
「你不可以這麼做!」望著軒轅輒不若先前一樣掀開帳簾,讓司徒殘雪出帳,反而用他的身子擋住了帳口,青嵐一驚。「你不可以再傷害她了!」
但無論青嵐怎麼扯,也不能讓軒轅輒的身子移動半步!
他就像座山一樣,堵住營賬的唯一出口!
而帳內的司徒殘雪,只能睜著空洞的雙眸,用雙手遮住耳,踉踉蹌蹌地在營賬里四處找尋著出口!
但是她處處踫壁、處處跌倒,雖然她不斷地站起,想找尋出口,想離開這個充滿惡魔的黑暗住所,但卻怎麼也出不去!
而她耳中的女子yin浪叫聲,愈來愈響、愈來愈大,聲聲刺入她的心!
「啊……」再也忍不住了,司徒殘雪終于蹲子,開始任心中那股深沉的痛苦由口中宣泄而出!
而她那一聲又一聲絕望的尖叫聲,叫得所有人的心都碎了!
「殘雪公主!」
「嵐兒,發生什麼事了?」
一听到司徒殘雪那令人心顫又心疼的哭喊聲,所有的人像風似地一起狂奔、聚集到她的賬房前來。
「他……你們快讓他離開,殘雪出不來了、殘雪出不來了!」青嵐急得淚水都沁出了眼眶,「她上不了她的馬車了!」
「你究竟想傷她傷到什麼時候?」
「殘雪回來後,對你無一言置喙,為何你要如此待她?」
「你不是找到了心目中的女人了嗎?你不是與你一直想雙宿雙飛的女人在一起了嗎?為何還要來傷害殘雪公主?為什麼你不放了她?」
幾個女人痛苦地哭喊著,幾個大男人一起拉著軒轅輒的身子斥罵著,但他就是恍若未聞,依舊不動如山地堵在帳口,就算有人已掏出了劍也不動一下!
「慢著……」但就在魯易想用劍逼使軒轅輒撤離時,一直在一旁沒有作聲的飛豫天卻攔住了所有人,放走了軒轅輒。
所有人的眼光,都一起望著軒轅輒,然後看著他的臉龐,慢慢滑下了一滴熱淚……
鋼鐵一般的男子,竟也淚流,只因到了絕望處……
就在眾人的默許下,軒轅輒一步步地走入賬內,望著蹲在地上尖叫的司徒殘雪半刻,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在懷中,抱得那樣輕柔、卻又那樣緊……
「放開我、放開我……」一發現有人抱住自己,司徒殘雪立刻揮舞著四肢,瘋狂地叫著,「放開我……」
「殘雪,是我!」听著那痛苦的尖叫聲像針似地刺入心中,軒轅輒任熱淚一滴滴地由臉上滑落,但口中依然溫柔地說︰「殘雪、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放開我……」在軒轅輒的柔聲呼喚下,司徒殘雪依然不斷地大叫著,直到嗓子都嘶啞了,直到帳外的人心全碎了。
但半個時辰之後,她揮動的手,卻緩緩地放下了。
因為不知為何,听著他的聲音,司徒殘雪突然覺得好有安全感,似乎她再也不必怕什麼,而且,再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聲音……沒了……」靜靜依偎在軒轅輒的懷中,許久許久之後,司徒殘雪喃喃地說著。
「我知道,再也不會有了,殘雪……」軒轅像珍寶似地將司徒殘雪緊摟在懷中,「再不會有人吵妳、傷害妳了,我的殘雪……」
「沒了……」滿足地靠在那個大大的胸膛上,司徒殘雪眼中也沁出一滴淚,「我終于可以……好好的睡了……」
沒有任何人告訴司徒殘雪這麼多夜裹所發生的事,更沒有人告訴她軒轅輒每七日便會到來一次,而她也渾然不覺。
她只覺得,最近她的心情似乎平靜了許多,而惡夢,似乎不再夜夜困擾著她。
某一個夜晚,不知為何,她突然由睡夢中驚醒,然後感覺自己好象被一個人緊緊地摟在懷中!
「大膽!你干什麼?」慌亂地掙扎著,司徒殘雪冷聲低喝︰「你是誰?」
明知不該,但軒轅輒卻點了她的穴道,在她無法動彈之際,用力地吻住那個在心中想念了千千萬萬次的溫暖唇瓣!
因為他再也忍受不住了,忍受不住他的小人兒完全漠視他的存在!
他霸道地吻著懷中那個日思夜想著的女人!
拼命掙扎著,司徒殘雪的心中慌亂至極!
但她突然一愣,因為她身前這人身上的味道,不知為何,讓她感覺好熟悉……
怎麼可能?!
「唔……」她試探性地輕喃了一聲,發現自己身前的男人身子一僵,然後,就像以往一樣,一手握著她的肩,深情地擁吻著她!
果然是他──軒轅輒!
他怎麼會在這裹?怎麼會出現在她的營賬之中?而又為什麼,他竟這樣忘情地擁吻著她?好象她是他至愛、至珍的寶貝一般?
但在軒轅輒的縱情挑弄之下,司徒殘雪的腦子一時也無法清明地思考,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先解了我的穴道……好嗎?」在長達半世紀的長吻之後,司徒殘雪輕輕喘息著,腦袋也漸漸恢復了轉動。
天!她的聲音依然那樣悅耳、迷人……
听著她的柔美嗓音,軒轅輒的心整個顫動了,但他不敢作聲,只能以行動替代回答,慌亂地解開了她的穴道。
「把燈火點了。」沉思了半晌後,司徒殘雪突然說道。
但她的話音落下許久後,卻半天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你若不想見著我的丑樣子,那就把自己的眼蒙上吧!」又沉默了一會兒,司徒殘雪在黑暗中淡淡地說著︰「反正我也不在乎你是誰,只要你能取悅我便行。」
燈火,點燃了;眼,蒙上了,但軒轅輒蒙的卻是司徒殘雪的眼。
因為听著她冷淡的話語,望著火光下她絕美的臉龐,想著她過去這些日子與別的男人……他的心就像被萬針穿刺般地痛著,卻又舍不得離去!.
今天,他才終于明白,那些日子,在他喊著柳如晴的名字而瘋狂佔有著司徒殘雪身子的那些日子,她的心情……
「大家都知道我與人歡愛時不喜歡出聲,」听著身前急促又痛苦的呼吸聲,司徒殘雪又淡淡地說著,「若你能取悅我、並讓我喚出聲來,那就算是你的本事……」
用唇一把堵住了司徒殘雪的唇,因為軒轅輒再也不想听到她口中那些傷人的話語!
他用舌撬開了她的唇,然後听著她的喘息愈來愈濃重、愈來愈急促……
……
她的心,無聲地流著淚,因為她身前的男人終于清楚地知道,與他歡愛著的女人是誰……
而她,卻依然殘忍地任著他心痛又無助地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