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犯規 第十二章
第五章
泛泛淥池,上有浮萍。寄身流水,隨風靡傾。
芙蓉含芳,菡萏垂榮。朝采其實,夕佩其英。
采之遺誰,所思在庭。雙魚比目,鴛鴦交頸。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知音識曲,善為樂方。
魏、曹丕《秋胡行》
魏帝後大婚在入夜後,舉國歡騰全城至樂,燃起的紅燈籠如火龍似繁星,流瀉串織成了一晚的極致燦爛。
梅小法頭頂飛鳳冠一身穿八層輕紗織金鳳袍,手持玉骨繡紅團扇,被迫以扇遮面,同一身玄底丹紅大袍的俊美高貴帝王行古禮成婚三拜。
眉開眼笑的姚,歡喜攙扶著她行禮,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在殿下與會禮,個個笑得燦爛,卻是人心各異。
原該在場代表宋王的宋使被排擠在最後列,一想到和親隊伍中的百名武功高強暗人,不知為何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宋使就一陣心驚膽戰,哪敢再有半字抗議之詞?
數名傾國傾城的滕妾也在進入大魏皇宮的那一日,就被元拓輕描淡寫地打發轉賜給幾個大臣「消受」去了。
現在的宋使地位就跟那些被遺忘的宋國宮嬤差不多,可是能保住項上腦袋,就已是他祖上有靈有保佑了。
然而在盛大奢華的成婚大典上,坐于主位觀禮的太皇太後龐氏,面上雖帶欣慰笑容,卻掩不住目光復雜陰鷥地盯著元拓和梅小法這對「佳孫佳媳」。
憑什麼她龐氏一族美貌無雙、才德兼備的小姑子做不得這個魏後?
「一個兩個都是不孝的。」龐氏暗暗咬牙,珠環翠繞的太皇太後尊貴姿態幾乎快端不住,只想將手中的金盞狠狠地砸向那個容貌普通、身分低賤的假貨公主。
「哼,往後日子還長得很,且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在典雅肅穆隆重的編鐘大樂聲結束後,梅小法被元拓溫暖有力的大手緊緊牽握著,走進布置得華麗喜氣洋洋的龍鳳殿。
龍鳳殿是大魏帝後例來和合洞房之處,梅小法踩著虛虛浮浮的腳步,每一步都踏得如在雲端,恍惚得半點兒真實感也無。
她真的同魏帝成婚了?
她真的這樣莫名其妙就成新婦了?
她不是還沒把事情跟他講個清楚明白嗎?
她腦子暈暈然地被他扶在大紅榻上坐定,傻傻地望著他美得不似真人的英俊笑顏,隱約感覺到他的歡然愉快。
梅小法心猛地一撞,呼吸急促慌亂了起來,雙頰不爭氣地發燙,明明知道不該把這一切真當成了一回事,可是、可是……
她只覺得自己素來清明理智的腦子都不夠用了,有種對茫茫未來無知的慌張忐下心,卻又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雀躍和期盼——
停停停!梅小法,你還沒同他約法三章呢!
「那個,」她強按下評評亂跳的心,深吸了口氣,神情無比認真地道︰「既然魏帝需要一個後,那我會盡全力做好這份工,日後好好替您管理皇宮內務和後苑之事,但是等您將來遇上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想立她為後,再勞煩您派人送我回宋國歸家——」
元拓滿眼的笑意瞬間消失,「梓童又說什麼胡話?」
「我,嗯,臣妾很認真,不說胡話。臣妾從無攀龍附鳳之心,也自知身分不及各國公主貴女,並非魏帝良配,待您有朝一日得遇比臣妾好上百倍的金枝玉葉後,不必擔憂臣妾到時會竊此後位不放,臣妾知道該怎麼做的。」
她被脂粉妝點得喜氣可人的小臉仍是一貫的小古板、老學究樣,紅艷艷的小嘴兒一張一合,看起來無比誘人,偏偏說的句句都氣煞人也。
「你——」他濃眉蹙得緊緊的,一時氣壞了。
偏就在此時,外頭禮侍監小心翼翼地催促道︰「君上,滿殿文武還等著敬您的酒呢!」
他一僵。
梅小法瞥了一下更漏,也不禁有些緊張起來,好意地勸道︰「君上,您該出去主持——」
她清脆脆的嗓音一出,剎那間崩折了元拓最後一寸的理智和耐性——
孤偏就要此時此刻立馬要了孤的女人,怎樣?!
「孤已立你為後,你生是孤的人,死了也得同孤並列大魏歷代帝後牌位之上,什麼日後不日後、將來不將來……」他俊美容顏鐵青一片,咬牙切齒恨恨道︰「再盡說胡話,信不信孤弄得你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她先是一呆,因為听不懂,隨即會過意來時,小臉紅成了熟透的平婆果,嬌艷羞紅得宛若快能滴出甜汁子來了。
「你、你——」她「你你你」了半天,連句「禽獸!臭流氓!」都卡在喉頭罵不出。
「君上?」外頭不長眼的禮侍監還在聲聲催。
「統統給孤滾出去!」元拓怒斥一聲,嚇得所有殿內殿外的侍人侍女連滾帶爬地慌忙退下,就怕腿腳逃得太慢,等會兒連腦袋都掉了。
梅小法也好想滾,卻是在身子欲起的當兒,就被他高大沉沉的身軀壓了個頭昏眼花,一口氣卡喉間,下不去也上不來。
「您、您冷靜點……」她終于驚覺不對勁了。
「孤不需要冷靜!」他嗓音低啞,健美精實如豹子寬背、胸膛和窄腰一寸寸地慢慢磨著、蹭著她嬌軟雪膚冰肌,長腿牢牢地將她壓制在身下。
她一顆心都快從嘴邊蹦出來了,腦袋瓜暈暈然,只覺渾身莫名燥熱、酥顫得不像話……
可憐梅小法自幼熟讀刑書經綸,偏偏生母早喪,從無人教導過她洞房人事之道,在迷茫恍惚間,她只本能感覺到像是有什麼要發生了。
她慌得口干舌燥,身子僵硬緊繃得猶如一踫就斷的弦,偏生遇到的又是個手段嫻熟、龍精虎猛的「宗師級」夫君,壓根不允她有半點退縮逃避的機會,低下頭深深地吻住她,霸道地挑開她的唇瓣,靈活舌尖長驅直入,勾住了她的粉舌兒便激烈地吸卷挑逗起來。
「唔……等、等一……唔唔……」她都快喘不上氣了,三兩下便被他吻得腦子一團迷迷糊糊了。
美麗紗幕下,高大矯健的男性身軀緊緊包裹住懷里嬌小軟綿的小人兒,元拓大手猛然扯開了鳳袍前襟。
「孤說過,會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他誘惑危險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她背脊驀然竄過一陣熾熱慌亂的戰栗感。「看以後你還敢不敢說那等離開孤的胡話……嗯?」
「魏……」她香汗淋灕,敏感酥麻的身子又是羞又是難耐地扭動著,拚命往後縮躲,腦子都糊了,卻還是巴巴地試圖做最後掙扎,「我、我說的不是胡、胡話……是衷心……建、建言……」
「還說!」他恨恨地重咬了她一記,疼得她眼淚都飆出來了。
「痛……」梅小法又痛又驚又氣,迷糊了的腦袋恢復了一霎的清明,烏黑晶亮眼兒噙著淚,氣憤地控訴瞪向他。「你、你以大欺小,不是好人!」
「孤不是好人,孤是你男人。」元拓不爽地低哼了聲,可一見她淚汪汪的模樣,還有那渾|圓雪白上一小圈的紅腫,顯是咬重了,心下不由一軟,也升起了三分疚意,忙又低頭好生舌忝吻輕吹呵疼了一會兒。
「好了好了,孤不該咬疼了卿卿,是孤錯了。可你也被孤養得太嬌了,這麼點疼都受不住,那待會兒孤真正入了你,你豈不是要疼厥了過去?」
「入什麼?!」她都快被他弄得又是神魂顛倒又是精神錯亂了,小臉瞬間漲紅起來,結結巴巴問。
「入……」元拓自初識人事以來,至今虛長了二十初歲,竟還不知自己原來有做猥瑣大叔的天分?
依正常情況來說,此念一起,他應該要有身為至高帝王卻言語失當的自省自慚,可是一見身下這向來嚴肅的小人兒紅得滿臉春意掩不住的模樣兒,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還可以更猥瑣更荒yin給她看。
「卿卿,梓童……」他忽然低下頭,英挺鼻尖離得她小巧俏鼻近得就要相觸,呼吸間盡是男人醇厚迷人的魅力,她心兒一顫,直覺就想要躲開,可整個人都被困在他和枕頭之間,她還能躲到哪里去啊?
「干、干嘛?」她吞著口水,突然覺得喉嚨干得慌。
「卿卿想知道孤是怎麼入你的嗎?!」他笑得好溫柔又好邪惡。
「不、不怎麼想了。」梅小法被他笑得寒毛直豎,小動物在大野獸面前總有逃生避難的本能,也許裝傻可以混過去?
「那梓童想知道孤是怎麼同你行聖人所言的『敦倫之道』嗎?」他閃閃生光的陣底滿是誘惑她入殼跳坑的濃厚笑意。
「這個也……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這可不行呢,」他故作傷神狀,俊美臉龐上的狼笑卻越形擴大。「孤想入卿卿想得都疼了,不信你模——」
模啥?
她腦子才掠過一抹迷惑,小手卻不知在幾時已被他捉在大掌中。
轟地一聲!梅小法腦子登時炸成了豆腐花!
「你你你你……什什什什……」
麼東西啊啊啊……
……
「嗚嗚嗚……」
他明明沒有真正奪了她的貞操,卻是令她從里到外都小死了一次又一次……
元拓胸臆間充斥著滿滿的驕傲和愉悅,只覺把個嚴謹可愛的小人兒tiao教得媚如花,美如妖,真真滿意至極。
「都……好了……吧?」她全身軟癱在龍榻上,氣若游絲,弱弱地問,嘆息中有著感謝老天一切終于結束了的解月兌感。
他的笑容瞬間卡住,忿忿不悅地瞪向她,隨即似笑非笑道︰「卿卿好了,孤可還沒。」
嚇?!
梅小法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這還沒完?天都要大亮了,她渾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跡,斑斑點點的無一處完好,所有畢生從沒經歷過的羞事……都發生過了,這還沒算完?
梅小法突然有種「果然嫁到魏國不是什麼好差事難怪會落到我頭上」的欲哭無淚感。
「梓童,做人可不能這般不講理,孤方才忙著『照顧』你去了,自個兒半點歡愉也無嘗到,」他睜眼說瞎話地嘆了口氣,還語帶幽怨。
「你就忍心見孤欲火焚身不得紆解?」
「……」
「梓童不是一向最講道理最求公平的嗎?」
「……」
「卿卿真就舍得讓孤懸著上不上下不下?」
「……」
魏帝,你還能再更無恥一點嗎?
「梓童……梓童……你就依了孤吧……」一頭大犬干脆在她玉白頸窩處輾轉磨蹭撒嬌了起來。
梅小法看得瞠目結舌,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明明知道他堂堂魏帝,堂堂一個大男人使出這樣撒痴賣嬌的招式真真無敵可恥,但不知怎的,她還是不知不覺就被這霸道尊貴的男人磨得心都軟了。
「那,就……一下下。」她遲疑地頷首。
他眼楮倏然一亮!
幾乎是在他得逞的眸綻放綠幽幽狼光的剎那,梅小法就後悔了,可是哪還來得及改口?
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元拓又怎可能允她改變心意,一下子便愉悅地低吼了一聲,撲將上去——
……
然後,天亮了……晌午了……又黃昏了……
斷斷續續的嬌吟嗚咽和低吼聲在帳後響起,紗幕床架猛烈搖動著,然後是一陣長長的嬌啼和咆哮結束後,外頭的侍女以為可以準備抬熱水進去供主子們洗浴了,可是熱水涼了一桶又一桶,里頭依然還沒有叫傳水,反而是歇息片刻後,又是另一場地動山搖的激戰開始……
侍女們個個又是羞澀又是羨慕地望著殿內方向,芳心蠢動,春色滿臉。
「若是能得君上一夕之歡,就是死也甘願啊!」有侍女小小聲喃喃。
「娘娘那個小身板,也不知怎禁受得住君上的龍精虎猛?」另一名侍女臉紅心跳地低問。
「以往也不見君上對後苑哪個妃子這般熱情……」
姚則是惡狠狠地瞪視這群動了春心的小姑子,冷冷地低斥道︰「一個一個都不要命了?敢妄議君上和娘娘?再有胡言亂語者,統統都給我到浣衣巷里做苦活去!」
姚一發威,所有侍女嚇得噤若寒蟬,頭垂得低低,不敢再言。
而在龍鳳殿內——
梅小法被精力熱情過度旺盛到令人發指的男人再度弄醒了,她的嗓子都叫到沒聲了,連半絲反抗掙扎的力氣也無……
「要……要jing盡人亡了……」她啞著聲抖道。
「卿卿可別小看孤,孤都攢著給你呢!」元拓誘人地在她耳邊低笑。
「……我是說我……」
鳴鳴鳴,到底什麼時候才算完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