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男低調點 第十六章
「明白了,基本上可以判定你是清白的。」行天一為宮彬松了口氣,也為郁郁寡歡的樸玉兒松了口氣。
「那你快去向玉兒說明這一切。」宮彬說著又伸出手,想將行天一推到門前。
「別急。」行天一好不容易才躲過他的攻擊,靠在柵欄邊,笑著向宮彬丟出重量級炸彈,「你希望小玉重回你的懷抱,就得先去查清楚小玉和曹家到底是什麼關系,我也是听女乃女乃說的,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具體的情形。
听說昨天傍晚曹美幸她媽媽來過這里,一開始小玉沒埋她,可是那女人罵了小玉一句,準確地說是罵了小玉的媽,小玉才徹底爆發和她杠上,然後曹美幸她媽媽就放了狠話,叫小玉收看慈善晚會的現場直播,要她認清現實,不要學她媽一樣,沒吃到天鵝肉……最後那句太缺德了,就不轉述了。
總之曹美幸她媽媽不僅羞辱了小玉,還羞辱了小玉已逝的媽媽,小玉很難受,像是被人揭開了愈合已久的傷疤,加上晚上你媽爆的猛料,所以才會自暴自棄地說要斷了你們之間的緣分,不要再經歷這樣的痛苦。」
宮彬立刻打電話給秘書,要他馬上請征信社調查樸玉兒的身世。
「接下來要干嘛?」看昔日情敵如今落魄的模樣,行天一心里自然很爽,但是為了可愛的樸玉兒著想,他還是要幫個忙,免得面前方寸大亂的男人遲早會因擾民而被帶進警察局,「你要先回去冷靜一下,還是暫時去我家冷靜一下?」
「你家屋頂能上去嗎?」宮彬打量著行天一他家,計劃著下一步的行動。
行天一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想到你還會飛檐走壁這招,記得先簽份後果自行負責的切結書,我好在你不幸摔斷脖子的時候,通知家屬來收尸。」
「不用損我。」宮彬冷冷地瞥了行天一一眼,「我好歹也服過兵役,從屋頂爬到隔壁的陽台,應該沒什麼問題,就算滑倒,這點高度也死不了人。」
行天一覺得這男人也許真的瘋了,而且看樣子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他。
「前面帶路,行先生。」宮彬已經觀察過了,屋頂不陡,不過五公尺的距離就可以爬到樸玉兒臥室陽台正上方,從屋頂到陽台的高度不過兩公尺,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行天一邊調侃邊帶路,他願意成人之美,要是老天真要宮彬付出一點代價,他也不會反對,「如果你成功了,從此我也就真的相信愛情了。」
宮彬煩躁得顧不得他,只想著要怎麼才能化解這次的分手危機。
樸玉兒到底瞞了什麼沒說?看她平時要嘛很冷淡,要嘛直白大膽到嚇死人,根本不像一個藏得住秘密或心事的人,這樣的她能瞞著什麼不向他傾訴?應該是很深很深的傷口,深到她自己都不忍直視了吧。
他還真是傻,自以為愛著她、寵著她,還說要呵護她,做她堅強的後盾,實際上並沒有為她做過什麼,一直以來,都是她為他做美味的食物,給他軟玉溫香,給他美好戀情的初體驗,一直以來,都是他要她接受他不由分說的濃情烈愛。
對于她的內心,她不說,他就不問,她不說,他就不管;她不說,他就不求,所以盡管他多次要她信任他,然而事實證明,他確實不具備讓她信任的資格,哪有只分享快樂而不分享痛苦的情侶?誤會、爭吵、分手,隱患原來早就藏匿在那些自以為是的幸福中。
「青年,不要皺起你的眉頭,憂愁會帶走希望。」行天一在前面繼續半開玩笑地勸慰,「無論你成功與否,小玉都會為你的一片痴心而動容,不小心摔殘了,我也會買上幾斤榴蓮,去醫院探望你,高興一點。」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沒辦法,怕你自殺。」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我要是自殺,不會吵得所有人都知道。」連累他受罪,要是換了別人,就是上房揭瓦,他都懶得管,「幸好現在不算太晚,鄰居們大概都在看八點檔,要不然你早就被舉報了。」
行天一確實幫了忙,所以宮彬選擇不再跟他計較,進了屋直奔閣樓。
行天一打開天窗,宮彬也從旁邊搬來一個木箱,然後爬上了屋頂,而行天一則負責站在箱子上幫忙看看外面的情況,「再過去一點,大概半公尺,對……好,到了,不要再往前了。」
宮彬趴在瓦片上慢慢挪過去,藉由行天一的指示,順利停在樸玉兒臥室陽台的正上方。
他看向行天一,對方朝他做了個OK的動作,他調整姿勢後也回了個OK的手勢,之後慢慢向下滑去,要是被別人看到一定覺得很好笑,可是身為當事人的他早顧不得所謂的面子,要是不能挽回心愛的人,那才是真的丟臉,而且他也不想因此一輩子悔恨。
跳下去的時候反而比較輕松,宮彬像是豁出去了一樣,縱身一躍,落地的瞬間,腳掌邰震得發麻,筋脈就像被人用力地拉扯一般疼痛。
「呼!」狠狠了舒了口氣,忽略掉疼痛,宮彬看著熟悉的窗戶和玻璃門,差點就要而泣了。
行天一也已經回到二樓,從書房的陽台上確認他這邊的情況。
兩個大男人還是第一次真心實意地交換了笑容。
行天一用嘴型跟宮彬說了了句「祝你成功」後就回了屋,幫到這里就可以了,明天他還要出席電影發表會,得再好好補上一覺才是。
宮彬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窗戶前,彎下腰將耳朵貼在玻璃上,靜靜地探听里頭的動靜。
里面放著歌,而且還是「TheEndoftheworld」這首歌,看來樸玉兒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宮彬抱著一絲僥幸推了推玻璃門,竟然沒鎖,他忙月兌了鞋子踏了進去,室內冷氣開很強,音響的聲音遠比在外面听起來要響亮,只見床上陸起一個小山丘,她肯定躲在被子里。
裝烏龜明顯不是她的作風,她在哭嗎?宮彬走近床頭,俯身傾听起來。
「讓他去吃屎,讓他們都去吃屎,讓他們下輩子都去吃屎……」樸玉兒反反復復罵著。
玉兒啊玉兒,你難得講句髒話,還是跟吃有關,只是惡心了一點。
她沒有哭,跟他想象的一樣,但就是這樣才可怕,她只是咒罵,等她罵完了,氣一點點消了,他的存在對她而言也就不再具有任何意義,她會當他不存在,她會繼續追逐她的夢想,開一間餐廳,天天忙得不可開交,過得平平淡淡、快快樂樂。
不馬上抓住她怎麼行?這個小壞蛋,一旦逃出他的手心,就會教他一輩子不得安寧,他必須將她牢牢攬在胸口,仔細地看守著,沒錯,她必須成為他的囚徒,沒有期限。
宮彬假意咳嗽,希望她能自己掀開被子,意識到逃離他是不可能的。
「咳什麼咳,我沒聾,從你在外面鬼吼鬼叫開始,我都听著,混蛋!」樸玉兒的咆哮從棉被里傳出來,嚇了宮彬一跳,也讓他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還差點笑場。
難怪門沒鎖,原來她也是在乎他的,他比起自己想象中更讓她舍不得說放下就放下。
懸著的心漸漸放下,宮彬關掉音響,坐到床邊拍了拍那隆起的小山丘。
「走開!分手了,干脆點。」樸玉兒發泄著委屈,為什麼愛一個人需要受這些傷害?
曹美幸她媽憑什麼對她大吼大叫、肆意侮辱?而宮彬他媽媽又為什麼在電視上說了那些話?戀愛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為什麼總是要受到旁人的擺布?
她沒有想到,原來曹美幸她媽媽早就知道她這個私生女的存在,在嫁給曹遠達時,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已經模透了曹家的底,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一邊過著曹家大少女乃女乃的風光日子,一邊暗中監視她們母女。
照曹美幸她媽媽所說,她本來已經不太管她們母女的事,也解除了監視,因為她們母女二十幾年來安分守己地生活,表明她們早就不再對她構成任何威脅了,只是那次當義工的事情曝光,讓自己這張似曾相識的臉重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再次派人調查了自己,發現確實如她所想,她便一口咬定自己是來報復的,是為了搶奪她寶貝女兒的準未婚夫,所以她極盡所能地侮辱她們母女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