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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婦娘子 第四章

突然被直呼名字,謝玉言僵了一下,見慣了女人沉淪在自己的笑里,往往此刻不是柔情繾綣也要含羞帶怯,明明賀如意前一刻還嬌羞萬分,現在卻突然變了一張臉,想到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理智,他忍不住在心里重新打量賀如意。

眼前的女子柳眉櫻唇,秀美可人,一張臉挑不出一絲毛病,膚色如玉,偏偏眉目間又透出一點英氣。

這樣的女子毫無疑問是美麗的,可見慣了各色美人的謝玉言哪里會因為一張臉吃驚,讓他意外的不是新婚娘子的美麗,而是她的那一點堅毅隱藏在艷麗之中,淺淺流露。

這樣的一個人會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子嗎?謝玉言有些不確定,探究的心思卻越發濃烈。

想到母親那些話,要自己溫柔對待這個女子,若是一開始還有些賭氣的成分,現在看著眼前的人,卻覺得溫柔並不算很難。

被夫君冷落、被別人的流言蜚語議論紛紛,她為什麼在笑,難道不委屈嗎?謝玉言的心里突然涌出這樣的疑問。

想到以往身邊的女子,每一個面對自己的放浪總是淚眼盈盈、一臉委屈,可她在笑,彷佛之前被冷淡的時間都不存在,眼前才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那樣的羞辱都能忍受,那有什麼能讓她俏臉變色呢?謝玉言心中突然涌出惡作劇的沖動,不想看到她這樣平淡柔和的笑容,他想要這個女子和以往的每一個女子一樣,為自己瘋狂。

想到這,謝玉言突然低頭擒住她唇瓣,毫無預兆的就那麼吻了她。

賀如意驀地睜大的眼楮,她的視線里只剩下自己的影子,這讓他滿足,吻著的感覺更是難得的沉迷……他不喜歡吻女人,即便是床笫之間也不吻任何女人,可是看著賀如意冷靜又自持的眼神,他竟然毫不猶豫吻上她的唇,放肆的啃咬、粗魯的佔有,他順著自己的心意繼續下去。

驚惶過後就是拒絕,賀如意推搡了幾下,卻換來他的手捧住了她細女敕的脖頸,加深彼此的糾纏。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猛烈,她無力抵擋,明明想要抗拒,卻慢慢沉淪了下去,抗拒變成屈服,她軟著身子靠在他的懷抱里,任憑狂風暴雨般的吻佔有自己所有的思緒。

「唔……」嚶嚀出聲,賀如意閉上眼,承受這樣突然地親密。

在嫁過來的那一刻已經作好準備成為他的女人,卻被冷落三日,好不容易心里放松,意識到自己還是屬于自己的,謝玉言卻又突然出現,霸道宣告他的存在。

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那麼隨性,她猜不透,也抗拒不了。

懷中女子的聲音無疑是甜美的,嬌軟的身軀也引誘著內心的,謝玉言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想要佔有她,也許是那眼中的驕傲太過明顯,才引得自己方寸大亂,從沒有一個女人能逃出他謝玉言的手掌,這個女人也不可以。

征服賀如意這件事突然變得有趣起來,不論她的心里在想什麼,不去管她為什麼願意嫁給風流場上聲名狼藉的自己,既然她嫁了過來,還不知死活的引起自己的興趣,那她就要負責到底了。

是堅強的、軟弱的,或者偽裝的什麼人都好,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探究清楚,打定主意,謝玉言更為放肆,不再去揣摩賀如意的心思,專心致志地加深這個甜美的吻。

懷中的身體在顫栗,柔軟的、清幽的香氣把兩個人包圍,與以往膩人的脂粉香完全不同。

謝玉言緊摟著賀如意不許她後退,指尖在她耳後摩挲,在她驚呼的那一刻撬開貝齒進去,攪動甜美的津液彼此共舞,不同于表現出的大膽,她的吻很生澀,卻引人不能放開。

如果不是她笨拙得沒法呼吸,謝玉言簡直不想放開,只想一鼓作氣佔有她,她是自己的娘子,這樣的事情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賀如意的笨拙救了她,等到謝玉言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她已經完全愣住,再不復以往的玲瓏心思,她呆呆地看著他,不敢置信這個男人輕薄了自己。

他的唇溫熱得就像是他的人一樣,讓她不受控制的悸動……不,不只是悸動,還有滿滿的不能相信,直到這一次才真切意識到,自己和這個男人有了斬不斷的牽扯。

懵懂的眼神,賀如意的意識一下子飛遠,飛到五年前的那一個午後,那個少年帶著譏諷的口氣說自己是個木頭美人。

沒有人知道賀如意為何答應嫁給謝玉言這個浪蕩子,就算是賀家雙親和小舞也不知道,只是隱隱察覺到賀如意對謝家的小子有些在意。

就連嫁過來後的一連串表現,小舞都很迷糊,完全不懂主子為什麼費盡心思來做那些事情,難道是喜歡謝玉言?連面都沒見過的兩個人,這樣的可能微乎其微。

只有賀如意知道,謝玉言對自己來說是特殊的,一句木頭美人,對他來說也許只是一時戲言,可沒有人知道那句話對她意味著什麼。

父親、母親感情深厚,幾十年情深卻只有賀如意一個女兒,無數次听到母親嘆氣自己不能為父親生下兒子,無數次听到父親安慰母親只有如意一個就好,所以從懂事起,賀如意就發誓要做最規矩、最讓父母得意的大家閨秀,就算沒有兄弟扶持,她也要讓父母為自己驕傲,從發誓起,她也是一直這麼做的。

十二歲的少女已經懂得事事都做到最好,換來的也全部是美名,所有人都在贊美她賀如意溫婉大方、懂事有禮、容貌出眾、才華無雙……那麼多贊美之詞,讓少女時候的賀如意完全沉侵在那樣虛無的滿足中,她不比任何人差,她是能讓父親驕傲的女兒。

直到那一日,那個素未謀面的少年一句木頭美人完全打破她的一切,所有的驕傲和滿足頃刻破碎。

賀如意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那一刻是如何驚愕地听完那些話,只是年幼的驕傲讓她狠狠記住了那個聲音、記住了那個人,謝玉言,謝丞相的二公子,那個打破她所有驕傲的少年。

沒有人知道這些,就算是面對父母,賀如意也沒有表露過絲毫的受傷,只是從那一刻開始,在听到那些半真半假的贊美的時候,耳邊總會響起那句木頭美人,也正是從那一年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賀如意開始學習更多的東西,不再以守規矩為榮,她暗暗地改變自己。

听說他喜歡大膽熱烈的女子,就開始試著出府與人交往;听說他開始經商,就纏著管家教自己看賬本,甚至硬著頭皮騎馬、學著洗手做羹湯,受過傷、落過淚,卻不肯放棄。

賀如意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苦,或者說已經忘記自己學了多少東西,只是听到一絲一毫關于那個少年的事情都忍不住去比較,只為再一次站在他面前的時候能夠讓他收回那句木頭美人,那是她畢生听過最冷漠的評判,她破碎的驕傲也要從他的身上拿回來。

所以當父親、母親提起要與謝家結親,賀如意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就答應了,五年的時間過去,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心里對謝玉言是什麼樣的感覺,是否還是單純的比較之心,不過那不重要,因為他少年時已經在她的生命里烙下深深的痕跡,談不上恨,卻總忘不了。

嫁給他、奪了他的心,深夜難眠的賀如意一直這樣告訴自己,當初失去的驕傲,她一定要奪回來,她也時時告誡自己不要沉淪,只是要千方百計得到這個男人的心,再狠狠地摔到他的臉上。

賀如意這些心思從未對別人講過,就連小舞都不知道,她以為自己可以保守這個秘密,在謝玉言面前淺笑倩兮,可是此刻在這樣一個突然的親密後,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執念有些孩子氣。

自己真的能完全不受他的誘惑嗎?在一個吻後,原本的信心轟然崩塌。

謝玉言……這個男人到底為什麼幾次三番影響自己的情緒,當年的一句戲言、如今的片刻纏綿,為什麼總能讓她忘記當初的初衷,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的溫柔里,盡管心里清楚的知道那溫柔不是真實的,不過是習慣使然的舉動,卻還是不得不被影響。

他是盛都聞名的風流浪蕩子,他最擅長的就是奪取女人的心,他對每個女人都是如此的溫柔,自己並不是特殊的,明明清楚地知道這些,為什麼還是沒有抵抗的勇氣?

心里說不出的難受,想到剛才的沉淪,賀如意艱難地推開眼前的男人,咬著唇,不知所措。

「夫君……」說不出的感覺,心酸之外,隱約還有一些害怕,她此刻才終于明白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他太放浪,每每略佔上風就被他出其不意的行為毀壞。

眼楮里都是委屈,卻又透著親昵後的春色,看著賀如意粉面含春的模樣,謝玉言只覺得心中一動,他不是情之所衷吻了這個女子,只為輕薄……可是看著她此刻這樣荏弱地站在自己面前,彷佛剛才的不滿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眼楮里只剩下她嬌柔的模樣,還有那一聲夫君。

謝玉言下意識地放輕了口氣,他的手指抵在她唇上,「叫錯了。」

「夫……」

「又錯了。」

心思大亂,賀如意停了片刻,才緩緩喊出口,「玉言……」這樣的時刻喊出這樣的名字,對她來說,好難好難。

謝玉言卻不管,一時間心里充溢著滿足,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征服眼前的女子,似乎讓自己滿足得很。

借著此刻的輕松,他突然想到一事,「對了,今日妳跟我搬去別院。」

罷剛從纏綿里回過神,沒想到就听到這個消息,賀如意十分意外,抬頭看他,「別院?」

「恩,是我在外面的住處,妳隨我搬去那邊。」

輕描淡寫的口氣,卻讓賀如意狠狠地吃了一驚,誰說女人的心思難猜,在她看來,謝玉言的心思才更加難猜,先是冷落自己,又是這般親密,最後再搬去別院……相比出嫁前的穩定,出嫁後簡直成了一出跌宕起伏的好戲,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想到搬去別院的事情,賀如意有些疑問,「我們不過新婚……搬去別院有些不妥吧。」

「母親已經同意。」

「可每日請安來回不方便。」

眉梢一挑,謝玉言笑著看她,「誰說要每日請安,妳隨我去別院就不用每日回來這邊,母親不會怪妳。」

賀如意還想再說,謝玉言卻伸手堵住她的唇,「如意難道不信我的安排?」

凝望著他,賀如意只得點頭。

「乖。」哄孩子一般的口氣,謝玉言又落下一個吻在她唇邊,「妳且收拾,待會我帶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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