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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個流氓老公 第十二章

手術房外排排站著一群西裝聿挺的彪形大漢,坐立難安緊盯著手術燈號的是忐忑不安的花成海,隨著手術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幾乎就快無法控制想叫手下沖進去砍人的沖動。

手術房內聿東冥的嘴角還滲著血絲,臉頰上的瘀青是他在告知花成海決定手術的理由後所付出的代價,他很清楚要不是花成海顧忌寶貝女兒的感受,他可能根本沒有機會再站在這里替花朵朵動手術。

他一向自信,這回卻為了花朵朵脊髓里的腫瘤而猶豫不決,甚至破天荒的翻遍所有相關書籍數據做,最後還是不敢拿花朵朵的下半輩子開玩笑。

他知道她有多愛穿高跟鞋,對自己的雙腿有多自信,他就無法想象如果她癱瘓站不起來,她的下半輩子會有多痛苦,更別提如果在懷孕過程腫瘤病變直接對她月復中胎兒造成影響,她又會有多難過、多自責。

天曉得要親手替自己心愛的女人拿掉自己的骨肉是多痛苦的折磨,但是他不想把自己女人的生命交到其他醫生的手里,他必須親自替她動手術他才會安心,即使知道她可能會怨他、恨他,他也不得不咬著牙這麼做。

他很遺憾必須犧牲他和花朵朵的孩子來挽救花朵朵的下半生,不過手術前的檢報告出來後,X光片里脊髓內部的不正常黑影,讓他慶幸自己果斷作出的決定,他不後悔作這個決定,他唯一後悔的是他沒有保護好花朵朵。

他本來以為自己過去看過多少生離死別,早已使他對生命來回而麻木,當雙眼忍不住罩上一層薄霧時,聿東冥才知道自己原來天真過了頭,其實他根本沒有自己所想的瀟灑,他竟然也會有如此脆弱、狼狽不堪的一刻。

手術終于告一個段落,聿東冥月兌下白手套,來到花朵朵面前,輕輕的在她蒼白的小臉上落下一吻,然後示意一旁的中年護士替花朵朵解開腿上的束縛,溫柔協助攏花朵朵的雙腿,輕輕的將她移到一旁的病床上。

中年護士不愧是在聿東冥的私人醫院工作多年,雖然不解聿東冥枉顧職業道德的私自對病人手術,更訝異聿東冥對病患反常的態度,她也還是謹守本份沒有多問。

聿東冥緩緩步出手術室,看見門外的大陣仗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對于花成海他的確感到十分愧疚。

「手術很順利,再過一陣子我會再替她將脊髓里的腫瘤全部清除。」

「不用了,我決定另外替朵朵請醫生。」花成海支著拐杖,神情中難忍對聿東冥的不滿,「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我不能離開,她醒來後一定會很想見到我。」一想到花朵朵醒來後必須接受的打擊,聿東冥心中滿是不舍,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她身邊,陪她度過這巨大的悲傷。

「你確定她還會想見到你?在你用藥迷昏她,不顧她的意見直接替她動墮胎手術之後?」花成海知道自己說話很傷人,但他一個好好的寶貝女兒居然被他請來的保鏢弄大了肚子,還被迫把孩子拿掉,他怎麼可能不心疼、不生氣!

「您明知道我有多不願意這麼做!」聿東冥咬著牙低吼,緊握泛白的指關節透露出他的痛苦煎熬。

「可是你還是做了不是嗎?你和朵朵發生關系本來就已經不對,你們『神令』的人都像你這麼沒有職業道德嗎?」

花成海氣的青筋突暴,手里的拐杖重重擊在地板上發出有力的聲響,把他身旁一群孔武有力的大漢嚇出一身冷汗,無不嚴陣以待他一聲令下,掏出上衣口袋內的武器直接對聿東冥掃射。

「我自己的行為和公司無關,就算您要將我千刀萬剮我也沒有怨言,我對朵朵是真心的,男末婚女未嫁為什麼我和她不能在一起?」

花成海不得不承認聿東冥的話不無道理,倘若他早點知道這兩個年輕人的感情,也許他還會鼓掌叫好,只是在過了今天之後,他實在很難原諒聿東冥讓朵朵受到的傷害。

「你們才認識多久,就說什麼真心,你也未免太過濫情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話才會越說越難听。

「您可以質疑我,難道你也認為自己的女兒是花痴,隨便就能跟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上床?」原諒他的口氣不好。現在的他情緒到了極點,無力和挫敗塞滿他的胸口。

對他來不及出世孩子的愧疚和對花朵朵的不舍,一直面打著他的心。

「你說這什麼鬼話!我女兒當然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

「既然這樣那就不用再多說了,我可以向您保證她對我是真心的,這樣我就有留下的理由了吧。」

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心愛女人的爸爸,是國際知名軍火大老,只要是為了他所愛的女人,他都不會退讓半分的。

「你……」

這小子!要不是相信寶貝女兒對這男人的心意,他早就讓人把這狂妄的家伙給打成蜂窩了!

要是平常時候,他肯定會替聿東冥的不卑不亢的表現喝采,坦白說他也很欣賞這小子的勇氣與才能,可偏偏發生了這檔事兒,即使聿東冥可以算是極佳的女婿人選,也立刻被踢入黑名單之中。

花成海心里其冒不像聿東冥這麼有把握,愛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朵朵真的如這小子所自信的的對他一往情深。又怎麼可能接受他沒有經過她同意就替她做了這樣的手術,拿掉屬于他們的孩子,說不定朵朵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呀!

花朵朵悠悠轉酲,水靈眸子眨呀眨的還沒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在看見眉頭緊皺神情擔憂的花成海時她更是滿心疑惑。

「爸?」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一對上花朵朵清水眸,花成海不禁感到心疼。

「這里是哪里?我怎麼會在這里?」她記得她明明和聿東冥在聊天,怎麼會突然躺在這里?這中間的過程她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這里是醫院。」

回答的是半靠在牆邊的聿東冥,低啞的嗓子是因為他準備要讓花朵朵知道的事情令他喉頭感到艱澀,「我想單獨和朵朵說說話好嗎?」

他禮貌性的征詢花成海的同意,但神情卻是不容置喙的堅持。

花成海為難的望著女兒,好半響才重重的嘆了口氣,「乖,爸爸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一聲就好。」

「爸的腳怎麼了?」

見爸爸杵著拐杖行動不便,花朵朵嚇壞了,難道爸爸的腳受傷和她突然在醫院醒來有關,是因為軍艦采購的事情嗎?

「這不重要,你答應爸爸,不管你待會听到什麼,你都不要太激動好嗎?」

花成海忍不住語重心長,他不知道聿東冥會怎麼告訴朵朵,可是他知道一個女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拿掉孩子會有多麼的悲慟。

花朵朵一臉問號,還沒來的急追問,花成海就杵著拐杖走出病房,她不解的曈眸轉而對向聿東冥。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她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臉上的嚴肅讓她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

「你剛剛動了一個……手術。」聿東冥來到病床前,握著她縴白柔夷,手指替她順著額際的絲。

手術?花朵朵心下一驚,她生了什麼大病會需要突然決定動手術……

「我不會是流產了吧?」她小手緊張的反握住他的手指。

聿東冥感覺的到她在顫抖,他心疼的輕拍她的手背安撫著,「你听我說,一切都是不得已的,相信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他在說什麼?

花朵朵愣愣的注視了他好久,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她不敢置信的抽回小手,小臉上寫著對他的害怕和恐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會出現在醫院是因為你?」

她臉上的表情讓聿東冥心頭一揪,泛起了陣陣酸疼,「我不想騙你,是我在你飲料里下藥,把你帶來醫院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擅抖著聲音問,一顆心不住的往下沉,不要!千萬不要是她心里想的那樣,拜托千萬不要!

「因為我必須要替你做……墮胎手術。」聿東冥必須緊咬著牙才能把最後四個字說完。

花朵朵懷疑這是不是一場惡夢,又猜想著這是否只是聿東冥和她開的一個大玩笑,但是她心口灼熱的疼痛向她宣告這絕對不是在作夢,理智也提醒她,不可能連她的親生爸爸都會配合聿東冥開這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

她慘白著小臉完全說不出話來,甚至心痛到幾乎要喘不過氣,這樣的她讓聿東冥心疼不已。

「我想你不可能會同意做這個手術,情急之下我才會在你的飲料里下藥,我……」

「既然你知道我不會同意,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花朵朵凝眸里布滿淚水,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麼殘忍的人,居然忍心動手拿掉自己的親生骨肉,她更不敢相信自己會愛上的是如此冷血的男人。

「這件事你早晚也會知道,我不想再瞞著你,其冒你脊椎里的那顆腫瘤並沒有被切除干淨,可能會再復發,你爸因為擔心會影響你成長的過程,所以才一直沒告訴你,會找上我當你的保鏢也是因為希望在有必要的時候可以替你作檢或手術。只是你懷孕了……沒有辦法做徹底檢。我們不敢冒險。如果這個孩子壓迫到你脊髓神經,你也許會……」

「會怎樣?會怎樣?」花朵朵冷著小臉問,眼淚早已留了滿腮,「既然我早晚會知道,為什麼不讓我早點知道,為什麼不跟我討論。听听我的想法?」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麼不公平!

小孩在她肚子里,她卻連一點作主的權利都沒有,她還來不及和她的小寶寶培養感情,還沒好好體會做為女人懷孕到生產的過程就……

「你怎麼忍心剝奪我做媽媽的權利?那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嗎?」她隔著滿眶淚霧無法看清楚眼前的男子,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好陌生,她和他的距離好像很遙遠、很遙遠……

「我也不想這麼做,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多不舍嗎?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

「哈哈!少跟我說這種好听話。」她冷冷的打斷他,「你根本沒有想過要這個孩子對嗎?」她記得聿東冥說她懷孕的那一刻,臉上的遲疑大過于喜悅。

聿東冥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他想試著慢慢和她溝通,相信她一定會明白他的心情,「我怎麼可能不想要這個孩子,我……」

「你如果不要這個孩子,你說一聲就好了,為什麼要偷偷模模做這麼卑鄙的行為,我一個人也養得起這個小孩,你明說我並不會死皮賴臉的巴著你要你負責,你這樣做會讓我唾棄你、鄙夷你,我會後悔我愛上你!」花朵朵歇斯底里口不擇言的哭吼著,越說越覺得自己好委屈,越想越氣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寶寶,她覺得那個被迫流棹的小生命好無辜、好可憐……

「你冷靜一點,你知不知道看你這樣我有多難受?」他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會面對她的崩潰,不過他沒想到她會如此的不諒解他。

「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麼你會沒辦法替我保住我的寶寶?」花朵朵委屈的咬著下唇,斗大的眼珠滾滾往下滑落。

聿東冥感覺自己的心全都糾結在一塊兒,又酸又痛讓他連呼吸都覺得費力,「是,人家都說我是神醫,但我畢竟不是真的神,還是有我無力挽救的,我一定得在你脊髓里的腫瘤受到壓迫可能病變前趕快替你動手術。」

他的心在滴血,生平第一次在病床前說投降居然是此情此景,他的痛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

「不要再說謊了,你分明是不想被綁住,你為什麼不老冒承認你是因為不想要這個孩子才會快刀斬亂麻!」

「我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你覺得我會再相信你說什麼愛、心疼、舍不得這些有的沒有的鬼話嗎?」

他不顧她的意願做了這麼殘忍可怕的事情,再怎麼解釋都是多余的廢話。

「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花朵朵別過頭任淚水浸濕了白色的枕頭,也不願再望向那雙據了她的心又澈底傷透她的綠眸。

「別這樣好嗎?我不是想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我是真的不能冒險,要是你下半生都要在輪椅上渡過,我……」

「我也心甘情願。」她強忍著,打斷他的話,「你听清楚了嗎?要是你肯先听我的決定,我會告訴你,為了我的孩子一切都值得,可是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花朵朵彷佛在說他是個無情劊子手的指控,聿東冥的心髒像是被利刃_過一般在淌著血,劇烈的疼痛幾乎教他無法呼吸。

「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我……」

「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花朵朵冷冷的下達逐客令,她發現他不只有那雙眸令她心醉,他的嗓音、他的溫柔都像天羅地網一般隨時可能將她包覆,然後再把她丟下深淵使她萬劫不復,她不能再放任自己跌入這個可怕的惡魔所布下的陷阱了。

如果她今天躺在這里的事情不能重來,當作只是惡夢一場,那麼她決定把認識他、愛上他的一切當作一場夢,夢醒了以後,她還是她花朵朵,而他……她不想再管他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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