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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好威 第十九章

第七章

丁宣瑛醒來,發現自己又在雲斂鋒懷里了,還熊抱著他,她又嚇得不輕,忙支起身子,閃電般的離開他的懷抱。

怎麼會同樣的事發生兩次?而且都發生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她為什麼會和雲斂鋒躺在床上?還枕著他的手臂睡?這算個什麼事啊?

幸好,他沒像上次那般同時醒來,他睡得挺沉,她還記得他喝了很多酒,許是酒意還沒退,因此睡得極沉,她得趁他醒來之前下床。

她用狗爬式越過他想要下床,正伸手要撥開那層層紗帳時,一只大手忽地捉住了她的腳跟,一道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飄進她耳里——

「要去哪里?」

「啊!」腳跟被捉著,重心不穩,她又跌回了床里,還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床頭,砰了一下。

「有沒有怎麼樣?」雲斂鋒扶著她小小的肩頭,緊緊盯著她的眼眸,嘴上帶著關切問道。

「沒、沒有,你快放開我……」她不自在的別開眼,一顆心竟不受控制的莫名狂跳,都是這曖昧氛圍惹的禍……他散著發,身形俊偉,面孔豐神如玉,讓她想到了古埃及里的王。

「我放便是,床里窄,你莫要再磕踫到了。」雲斂鋒旋即松了手,心里對她那綿綿不絕的情意竟是這樣來了。

听他這麼說,丁宣瑛的心反而跳得更加快了,前世她不怎麼看帥哥的,怎麼來了古代卻被個美男給迷惑了?

她對自己搖搖頭,一抬頭,瞧見雲斂鋒已經掀開床帳坐在床沿穿鞋了,不由得又望著他胡思亂想起來。

昨夜同床共枕,細節她是半點不記得,他也是嗎?她真擔心只有她醉倒睡死了,而他根本沒醉……

「屋里若缺少什麼便跟母親說吧!」

雲斂鋒已經下了床在房里走動,刻意背對著她,是要讓她下床穿鞋,這丁宣瑛自然是知道,也意外他竟有這份體貼。

「什麼都沒缺,所有東西都從束香軒搬過來了,都夠用。」她連忙套上繡花鞋,身上的衣裳是皺了些,但無妨,等他走了再換。

「那麼等你需要再說。」雲斂鋒想著她還要整理儀容,便繼續背對著她走動,視線不期然被牆上一幅繡品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栩栩如繪的雲海繡品,最精巧的地方是繡著幾句似詞非詞、似詩非詩的短句。

他忍不住念了出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是你做的嗎?是詩還是詞?」

丁宣瑛被他的問題嚇了一跳。

那是她祖父掛在診間里的一幅字畫,她在那診間度過了無數時光。

「就是……是這幾年在束香軒里體悟到的。」她支支吾吾的隨口道。

然而雲斂鋒卻被深深震撼了。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不就是在說她被他置于束香軒不顧的心情嗎?一字一句不就是在說他本來就不是屬于她的,她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如今已經心死,心如止水……

這幾年他沒想過她的心情,卻沒料到,她仍舊心系于他,還為他如此傷懷,莫非身形消也是為了他……

也不能怪雲斂鋒有此大男人的想法,他是雲家大房獨子,眾人一向以他為中心,素日里妻妾又爭相討好他,他自然認定了丁宣瑛是為情消.

「外面有誰在?」丁宣瑛渾然不知有人在自作多情,揚聲道︰「進來伺候少爺淨面。」

「奴婢在。」小紅、小青端了水盆進來伺候兩位主子漱洗,隨即有丫鬟來擺早飯。

丁宣瑛正奇怪思秋和沁冬去哪了,就听到寢房外傳來一聲「您不能進去」,那是思秋的聲音,她不由得和雲斂鋒對看了一眼,雲斂鋒微微挑起眉梢。

「去看看外頭什麼事。」她吩咐小青。

才說完,溫詠佩已經氣勢洶洶的推門進來了,後面跟著心月復丫鬟白蓮,捧著一套衣裳。

她一看到雲斂鋒真的在丁宣瑛寢房里,氣得火冒三丈。

昨夜雲斂鋒本是答應了要去听女兒彈琴,但卻在青霞軒喝醉了,坤弘怕小主子和溫詠佩會等主子,特意去煙雨軒回一聲主子在青霞軒睡了,頓時令溫詠佩又驚又怒。

她可以接受相公不在她那里過夜,因為她知道相公也沒上蕭姨娘和梅姨娘那里過夜,但他竟上青霞軒去睡?府里上下都認定她才是雲府的少女乃女乃,這不是打她臉嗎?

夜里她就匆匆來過一回,不想竟是院門緊閉,院子里連個人影也沒有,連點燭火也看不到,又不能大力拍門,心里知曉這里可不是束香軒那般偏遠,若她大力拍門,可能連夫人都會引來。

她無計可施,只好悻悻然回去,氣得一夜睡不著,好不容易天亮了,她原想一天亮就沖到青霞軒來理論,不想又發生大廚房幾個婆子打架之事,她忙去處理,此時才終于能來興師問罪。

之前那什麼了不起的貴人來暫住時,雖然相公為免落人口實也是睡在束香軒里,但她派去的眼線回報,他與丁宣瑛並無圓房,且丁宣瑛是睡在小偏間里,根本無須擔心,可如今,也沒人逼著,他竟是自己直接上青霞軒來睡……

「這是在做什麼?」雲斂鋒口氣既嚴厲又惱怒,他萬萬沒想到在外邊鬧騰的人是溫詠佩,還不由分說的闖進來。

丁宣瑛也被這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嚇了一大跳,她從溫詠佩眼里明白看到「捉奸」兩字,頓時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憐她。

這吃人的妻妾制度就是如此蹂躪女人的,叫她看清楚了,如果她也一時動搖愛上了雲斂鋒,也會淪為跟溫詠佩一樣的下場,為了他在別的女人房里過夜而氣苦難當……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為夫君送換洗衣裳來啊!姊姊這里沒有夫君的衣裳不是嗎?」見雲斂鋒臉色黑如鍋底,溫詠佩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看著情勢不利于自己,她立即變出笑容來,對白蓮道︰「在做什麼?還不快伺候少爺換衣裳。」

她不會不知道她的舉動有多麼不妥,但她就是忍不住,一定要來親眼確認才肯罷休。

但如今確認了,更大的不甘心與不滿卻是迅速在心底蔓延,讓她恨得胸口都發疼了,那個女人怎麼就入了相公的眼?她怎麼不繼續胖下去?這個女人為什麼要變,還忽然懂得醫理,治好了貴人,又唬住了老太君,真真該死極了!是她輕敵了……

「都給我出去。」雲斂鋒神色鐵青、劍眉豎起,惱怒不已。

溫詠佩在這里胡鬧,他擔心的是丁宣瑛怎麼看他。

「夫君這是在叫我出去嗎?」溫詠佩面上笑著,但雙手在袖里緊緊握成拳頭,她看得清楚,雲斂鋒眼里有了丁宣瑛那賤蹄子的存在……

「兩位都離開吧!青霞軒粗茶淡飯的,就不留兩位用飯了。」丁宣瑛下了逐客令,實在是宿醉的後遺癥,她頭一陣陣的疼,想回床上去躺著,不耐煩看溫詠佩演戲。

雲斂鋒的視線掃過丁宣瑛,見她臉色泛白,想必是昨夜過度飲酒了,需要好好睡一覺。

「走吧!」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守在門外的坤弘忙跟上去。

「為什麼要走?究竟為什麼要走?」溫詠佩氣急敗壞的追著雲斂鋒的步子而去。

「少女乃女乃,等等奴婢啊!」就像一場鬧劇,白蓮也忙不迭地追上去,懷里緊抱著雲斂鋒的衣物,

溫詠佩咬牙切齒的恨著,好啊!才一晚,相公竟是對丁宣瑛關懷備至了,那個賤蹄子要他們走,他便真的走,他何曾這般有求必應的對待過她了?

他對她一向冷冷淡淡,連新婚時也沒有那濃情繾綣,當她和蕭姨娘有了身子之後,他便當自己責任已了,專注于雲家莊的經營上,她也曾渴望在他眼里看到對她的愛意,但最後她死心了,明白他是一個不肯付出感情的男人,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延續雲家的香火罷了,對她來說,那是多大的空虛啊!

她曾經被愛過,因此在雲斂鋒身邊更強烈的感受著寂寞,曾有那樣一個人,溫柔愛憐的對待她,視她為珍寶、為她的一顰一笑怦然心動,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她,不讓她掉一滴淚,甚至……還因她而死。

可那些輕憐蜜愛,她從沒在相公身上感受過,她對他交付了身子和心,他卻吝于付出一點點愛,沒看到她為了得到他的愛,做了多大努力嗎?為了他,她有多努力討老太君的歡心啊!那個老太婆是好相與的嗎?不知道有多難相處,可是她都忍下來了,雖是奉父母之命的媒妁之言,雖是她父親貪圖雲家龐大財富才將她嫁過來的,但她要他愛她啊!

好!他既是不愛她,不愛蕭姨娘,不愛梅姨娘,那麼他就不該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如果他自詡無心無情,她也會原諒他不能交出真心真愛的罪,可是他竟然對丁宣瑛那賤人動了心?那個棄婦!那個他曾經不屑一顧的肥胖女人,那女人撩動了他的心,她不能原諒這個!絕不能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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