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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的黑馬王子 第一章

盛夏,艷陽高照,機場跑道上飛機起起落落,喧囂聲四起。

桑木梨背著大背包,香汗淋灕地沖進機場,眼看時間還夠,她直奔餐飲區,買了大杯可樂,插上吸管後立刻喝了起來,直到心滿意足了,她才暢快的吐了一大口氣道︰「贊!」之後,她捧著消暑的聖品緩緩步回機場大廳。

盯著時刻表,又誤點?她不禁翻了個白眼。

什麼嘛,沒听過時間就是金錢嗎?這家航空公司到底在做什麼,又要她等,就連港台這種短程航線都會誤點,嘖,以後她不要再訂這家的機票了。

等待之余,她也沒閑著,因為她的職業病又犯了,晶亮的眸光掃視著來往的旅人,暗暗臆測著形單影只的愁情,感受著親友陪同的歡緒。

桑木梨坐在靠走道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喝著可樂,突然,她的目光定在一個男人身上,那人身材挺拔、風度翩翩,絕對是極品。

興奮過度的她,無暇細數有多少傾慕的眼光集結在他身上,連忙起身沖了過去,用嬌小的身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書宇!」她激動地大喊,熱情地將他抱住,像只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木梨!」白書宇听音辨人,懷中的可人兒個頭只到他的肩膀,他根本來不及看清她的長相,她便已投入他的懷中。

「書宇,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喔!」桑木梨用頭磨蹭著他的胸膛,一如往常的親密。

他又何嘗不想她?但他很清楚,這對她來說只是一種反射動作,不帶任何多余的心緒,他有些無奈的在心中重重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行李,回以一抱。「我也很想妳。」

「真的?」她仰起頭,望進他深邃的黑眸中。

「真的。」他露齒而笑,輕輕點了點頭。

見狀,桑木梨滿意地放開了手,遞上獎賞。

白書宇皺著眉,接下她手中的可樂。「不是叫妳少喝飲料嗎?怎麼都說不听!」

「哎喲,你就不會說句好听的嗎?真煞風景。」她嘟著嘴,久別重逢的喜悅全沒了。

他搖搖頭,望著她的雙眼滿是眷愛。「要去哪里?」看她的樣子肯定又要出國了。

「香港。」他這麼一提,桑木梨才像是想到什麼,飛快看了眼手表,她似乎沒時間敘舊了。

「去多久?」

「不知道。」語畢,她忽然有股沖動不要去了。

桑木梨是一個頗被看好的新銳作家,三日前才剛完成一本著作,所以她有一個月的空檔可以休息,她將之自喻為閑而不廢的充電時間——自助旅行。

「小心點,知道嗎?」白書宇不放心的叮嚀,想叫她別去,卻又說不出口。

「我知,管家公。」她故意用廣東國語回答,接著又問︰「你這次回來會停留多久?」

「不一定。」剛回來的他回得籠統,忍不住問她,「妳想要我待多久?」湊巧有舊識今日要到國外出差,他特地先趕到出境大廳送人,這才遇見她。

「永遠!」凝視著他,桑木梨說出真心話,忽而,閃亮的眸子一暗。「如果沒辦法待這麼久,最起碼要等到我回來,好不好?」

「好。」對于她的要求,白書宇向來不會拒絕,除了……

「既然答應我了就不可以黃牛喔!」她真的怕他不等她。

「小傻瓜,我哪一次說到沒做到?」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

臨別時,桑木梨沒有再回話,用力又再抱了他一下。

白書宇對她向來有求必應,只有那一次,當她愛情正如意之時,他竟選擇出國留學,而且音訊全無,害她情海翻沒之際,找不到他這個知音人訴苦,只得一個人療傷,哀怨度日。

他們是青梅竹馬,在那之前形影不離,雖說兩人性別相異,但她對他可是情比「姊妹」深啊!她才大他三個月,從上幼兒園開始,她就一直帶著他,但後來因為國小學制的關系,受到出生月的影響,害得她大他一屆,但幸好兩人還是念同一間學校……

桑木梨噙著淚水看他離去,思緒往前追溯。

她有兩個姊姊,可年齡稍長,彼此之間的話題自然比較少,誰教她是出于「意外」呢,所以說和他這個年紀相仿的鄰居走得近是必然的,況且在她家她沒弟妹可疼,只好把愛全部給了他,但他卻……

這些年她過得好孤獨,她並不是沒朋友,只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和白書宇相比,他們從小到大一路相伴,兩人之間沒有秘密,心靈又這麼契合,情誼根本就是深不見底,但她就是不懂,為何當年無論她怎麼反對,他仍執意要出國留學。

她不是沒有問過他原因,甚至一天要問個好幾十次,但他總是有辦法舉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堵她的嘴,害得她次次敗興而歸,直至含淚揮別。

完成學業後,白書宇回來過,可停留的時間都不長,這次他又會待多久呢?三天、十天,還是一個月?唉,別作夢了,他的工作允許他放那麼長的假嗎?能有兩個星期她就要拜佛謝天了。

想著想著,桑木梨的心情突然變得很不好,怎料這時突然廣播說飛機故障,班機又要延誤,她更是情緒惡劣的月復誹,「又」故障了。

怎麼搞的,是流年不利還是湊巧,近來各家班機常有這種現象,可見航管局的安檢制度還有待改進。

她滿心怨言的拉著行李踱步,一面走一面考慮,她是要改搭別的班機呢,還是等待修復?

她很認真的在想、很仔細的在想、很專心的在想,以致當她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步出了機場大門,酷熱的暑氣讓她感到更加心浮氣躁。

熱死人了!去香港不是更熱?算了,反正都已經走到這里了,干脆別去了。

她做好了決定,隨即跳上一輛出租車,回家去。

白書宇坐在出租車內,視線飄向窗外,年年都在變化的景致,讓他更加懷念從前。

白家與桑家比鄰而居,兩家人同樣有三個小孩,而他和桑木梨皆是家中的老麼,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所以她常說,他們同福相惜,被愛淹沒了,該將滿出來的愛分送給更需要的人。

是的,她是被愛淹沒了,不管是在家中還是在外頭,不管是相識或不相識,她向來是其他人的寵兒,無論走到哪里,關注總會集結在她身上,而她總是欣然接受,然後再如數奉獻給對方。

桑木梨從小就像是一道陽光,散發出熾熱的活力與繽紛的色彩,吸引著男女老幼的垂愛,長大後,在愛情面前,感染力更是無邊……

這時,白書宇的回憶隨著車速,駛進了他這一生最苦澀的時期。

在他的記憶中,桑木梨是他的唯一,能常伴在她身邊是他的榮幸和使命,當他懂得情愛後,他的愛便深種在她身上。他明白她對他的付出並不是男女之情,她甚至把他當成「妹妹」,這讓他有冤申不得、有愛說不出。

林定仁,那個虜獲她芳心的男人,是他的出現讓自己的世界變了天,他多想無所謂地過生活,但他卻不能,每每看著他們濃情密意的樣子,他的心便燃成一團火,熊熊的火焰燒得他遍體鱗傷,他只好帶著濃濃的心痛黯然離去,盡管在多年後,他得知他們分手,還是不敢留下來,因為他至今仍無法忘懷那抹椎心之痛。

其實他這次回國是因為工作,不如往年短暫的探親之旅,不過雖是這麼說,留或不留還是得看他的心意而定,他該留下來嗎?但要是往事又再重演怎麼辦?現今,他再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桑木梨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會受不了的。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向她表示心意,但就怕她對他的態度會因此走樣,到時,他又該以何種面貌出現在她眼前?她還會讓他待在她身邊嗎?

這些個無解的習題成了白書宇心中最大的絆腳石,令他不敢貿然行動,深怕走錯一步,兩人的情誼會就此煙消雲散,形同陌路。相較于其他堅定追愛的人,包括那些圍繞著他的女人,他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愛情膽小鬼。

白書宇的思緒百轉千回,有苦有甜,直到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他才拉回飄遠的思緒,掏出兩張小朋友給司機,當做這場回憶之旅的報酬,司機笑得闔不攏嘴,頻頻致謝,他則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下了車,待車子駛離後,白書宇才拎起行李箱往屋內走去,一路走來,讓他的思親之情更加急切。

走進敞開的大門,詹妤倩立即給他一個熱切的擁抱,意有所指地道︰「書宇,媽媽的好兒子啊,媽媽想死你了,你終于肯回來了!」

白書宇並未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輕喊道︰「媽。」莫名覺得有些心酸。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白睿崇叼著根煙斗走向前,不舍地看著兒子。

「爸。」白書宇低喃。

看著父親的雙鬢斑白,他的心疼立刻翻涌而上,兄姊都移民了,他怎麼還可以常年旅居國外,而忽略了父母呢?

白氏夫婦並不算是老來得子,只是頭兩胎相隔較近,再加上創業維艱,直到生活較穩定後才生下白書宇,所以他的年紀比兄姊小了許多,他們自然對他也比較疼愛。

「好了好了,你坐這麼久的飛機一定也累了吧,快把行李放著,坐下來休息一下。」詹妤倩催促道。

白書宇把行李先放在客廳角落,和父母一起坐到沙發上。

「書宇,你這次是否不走了?」詹妤倩不露痕跡地探著口風。

「或許吧。」

「什麼叫或許吧?」白睿崇不悅的問,對于兒子堅決不在自家企業就職,他早就頗有微辭。

「爸,公司的人事不歸我管,我怎麼知道自己適不適任。」

不過這個理由听在白睿崇耳里,儼然是推諉之辭。「是這樣嗎?」

詹妤倩連忙朝丈夫使了個眼色,故意貶損道︰「真是的,兒子說的還會有錯嗎?」

她身為母親,兒子在想什麼她怎麼會不知道,當年若不是木梨那個丫頭,兒子怎會離家,而且遲遲不肯回國定居,愛情哦……害慘他了,她這個當媽的看了也好心疼。

對于兒子當年執意要出國的理由,白睿崇也是心知肚明,不是他自夸,兒子可是個上等貨啊,若不是心有所屬,哪有可能到現在還孤單一人,看來除了木梨,他的心已容不下其他女人嘍!

兩老的眼神交會,白書宇只是靜坐著不發一言,氣氛緩了下來。

撇開工作的事,白睿崇故意提道︰「對了,木梨說要去香港,是今天嗎?」

「咦,好像是。」詹妤倩馬上附和。

「我在機場踫到她了。」白書宇幽幽地回道。

「這麼巧啊!」

「就是說嘛,還真有緣呢!」

父母的一搭一唱,害得白書宇的心情溫度驟降。好吧,也許他們一個要出境一個要入境都能遇到算是有緣,但他要的不只這樣,他多希望他們的緣分足夠讓他的愛在她的心中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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