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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第二章

慕老爹走後沒多久,吳思辰母女倆就來了。

「阿狗,你真的沒事了?」吳母望著阿狗,臉上神情復雜,身旁頭微垂的吳思辰亦是。

慕薄雲見這名突然出現的婦女臉上的表情毫無任何欣喜,那模樣彷佛恨不得他死一死的感覺太強烈了,即使她極力想掩飾,但是那雙眸說清楚了一切心思。

而在婦女旁邊那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與母親同樣擁有一雙會說話的眸,她沒有那股明顯的怨氣,但看得出來她很不願意接近他。

「妳們是我的仇家?」只能這麼解釋這兩位的身分了。

聞言,母女倆皆訝異瞪眼,面面相覷。

「仇家?」吳母笑得可尷尬了,「咱們是親家啊。」

阿狗還真的是認不得人啦?

吳母無法斷言這到底是福是禍,但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竟然認不得她了,還是讓她有種莫名的悵然若失感。

「親家?」這親家該不會是……「我跟妳訂了親?」

他問這話時,是看著吳母的。

眼前女子約莫三十五歲左右,歲月雖然在她臉上留下些許痕跡,猶然是個漂亮的女子。

吳母的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是、我是你未來的岳母!」吳母氣急敗壞。

三十五歲的婦女是他未來的岳母,那麼……

慕薄雲望向一旁同樣滿臉驚詫的吳思辰。

「她是我未婚妻?」這麼稚女敕?

「當然。」吳母指向糾纏在他手指上的玉佩,「這是訂親物,」她又勾出吳思辰頸間的細繩,拉出同款玉佩,「一模一樣的。」

慕薄雲端詳掌中的玉佩,這玉佩小小的,他清醒時就纏在他手上,因為眼前的景物讓他太過驚訝也存了太多疑問,故一時之間無暇管這玉佩的來歷,想不到竟是訂親物。

「妳們欠我錢嗎?」不然干嘛把這麼年輕的女孩嫁給他?

「我們欠你錢?!」吳母差點要跳腳了,「是你欠我錢,慕阿狗!」吳母怒氣沖沖,「你賭博輸了一堆錢還跑來跟我借錢,還敢說我欠你錢!」

原來他還會賭博?

「既然是我欠妳錢,為什麼妳要把女兒賠給我?」

「你們從小就訂的親,你以為我願意嗎?」被慕薄雲這麼一「誤會」,氣惱的吳母一時忘情,喋喋不休說出積壓多年的不滿,「我看你小時候乖巧又聰明,還以為是辰兒未來可托付的對象,才讓你們訂了親,怎知你長大後不學好,把家產都輸光了,要不然現在怎麼會搬到這麼破舊的屋子?好歹你爹也是鎮上鼎鼎有名的木工師傅,多少戶人家的家具都出自他手啊?家產都被你敗光了,現在連這棟小屋子也不保了,我女兒年底還要嫁給你,你是要拿什麼給她吃給她喝給她穿?你說啊!」

「娘。」吳思辰連忙扯扯罵得忘情的母親。

吳母這麼一罵,倒讓慕薄雲終于知道自己的「來歷」了。

簡言之,他是個敗家子,而通常敗家子也都是跟不肖子畫上等號的。

「既然我這麼壞,那妳就別把女兒嫁過來。」

都曉得良人不良了還要硬嫁,這不是鄉願嗎?

「你以為我願意嗎?」罵得激動,吳母哭了,「都訂了親了,能悔婚嗎?悔了婚,辰兒的名聲也完蛋了,誰還肯要她啊?」

一名鄰居拿著金紙過來,看到慕薄雲好端端的站在門口,驚得手中的金紙都掉了。

「阿、阿狗?」鄰居許大嬸詫異的瞪著他,「你不是死了嗎?」

「我好像又活過來了。」不過他總覺得他不是慕阿狗,這跟他失去記憶沒關系,因為除了跟自己相關的事,其他的事情他都有印象的。

他記得自己應該是住在一個繁華的都市,路上有車,行人匆忙,衣著與眼前的人們穿著大相徑庭……

這兒的環境跟氛圍他覺得好陌生好陌生,陌生得像他這輩子根本不曾在這居住過。

但他們卻又信誓旦旦說他叫慕阿狗,是一名木匠的兒子,就住在這間破落的屋子里?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腦子雖是一片混亂,但他還是很有條理的藉由跟他人的談話,慢慢的了解「自己」,跟所處的境地。

感覺真像是在夢中啊……

許大嬸喳喳呼呼的喊來其他幫慕老爹準備兒子後事的鄰居,大伙看他還好好的,可都是驚呆啦,知道他失去記憶更是錯愕,七嘴八舌的,吳母也加入了討論,四周亂哄哄的。

慕薄雲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他們,他注意到他的「未婚妻」很安靜的站在人群外圍,兩手交握在身前,微垂著頭,看不出心思。

他推開其他民眾,走上前。

「喂。」

抬睫的水眸赫見是他,下意識倒退一步,面色有驚懼。

這不是他的「未婚妻」嗎?

怎麼好像很怕他的樣子?

「妳怕我?」他問。

吳思辰咬著唇,低頭不語。

「我對妳做了什麼嗎?」

貝齒咬得更緊,須臾松開,嗓音微顫,「你都……你真的都忘了?」

看樣子這個「阿狗」真的曾做出讓她害怕的事情,讓她對「未婚夫」心生恐懼。

這個阿狗,還真不是個好人。

「我看起來像記得的樣子嗎?」他好笑反問。

眼前的男人臉上有著戲謔的神色,不知為何,有種超越他年齡的沉穩氣質自他身上散發而出,原先屬于阿狗的那副吊兒郎當的氣質彷佛在突然間憑空消失,原本就好看,只是氣質不佳而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也因此不見了。

雖然他頭上還亂七八糟纏著布條,頭發亂得像稻草一樣,但是吳思辰卻情不自禁望著他出神了。

一個人喪失記憶,感覺可以差這麼多嗎?

「嘿。」慕薄雲大掌在她面前晃了晃,「醒過來。」他彈指。

吳思辰眨了下眼,小臉猛地通紅,連忙垂下頭去。

在阿狗還沒變壞之前,她是喜歡阿狗的,即使他後來不學好,她的心意也未改變過,直到發生了那件事情,她對他徹底失望,內心終于掙扎了嫁不嫁的決定。

嫁,是一條淒慘的苦路;不嫁,是一條沒有未來的死路。

不管嫁不嫁,她都注定苦命的未來了。

頭疼得緊,但慕薄雲想多「了解」自己一些,故隨意的在一旁的桶子上坐下來,這讓他與嬌小的吳思辰差不多高,視線幾乎平視。

「妳好矮,」他比了下高度,「有沒有一五零?」

「一五……零?」她大惑不解,「那是什麼?」

「一五零公分啊,妳的身高。」

她搖頭,「我的身高……我之前量是六尺四寸。」她模了模自己頭頂。

「喔。」很好,她听不懂他的,他也不太明白她的。

不過這個尺跟寸若跟他所知的算法差不多的話……

他抬手在空中心算。

吳思辰納悶的望著不曉得在干嘛的他。

「是一五零左右沒錯。」真嬌小。

「一五零是什麼?」他為什麼一直說她一五零?「我叫吳思辰,不是一五零。」

「噗。」慕薄雲忍俊不住噗哧,這一笑,牽動頭上傷處,痛得他幾乎要抱頭哭喊媽了。

「你怎了?頭很痛嗎?要不要叫大夫?」吳思辰驚慌的問。

「它一直很痛。」他是做錯了什麼,才要受這種罪?

他不過是錢賺得比人家多一點,日子過得好一點……

咦?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印象?

再怎麼說,阿狗這一家住的房子,絕對不是過好日子的樣子啊。

他真的是慕阿狗嗎?

他的腦中有很多紛亂的影像互相踫撞,閃過來又閃過去,卻沒有一樣抓得住。

「你……」她咬了咬唇,「為什麼會活過來了?」

「妳不希望我活過來?」听起來,她真的很想要他去死一死。

吳思辰臉上閃過一絲窘,別開頭去,「沒,我沒這意思,你活過來很好,」她干笑,「很好啊,不然慕老爹會很傷心的。」

「即使,」他亮亮手上的玉佩,「這個兒子不學好,壞事做盡,敗光家產?」

吳思辰很尷尬的牽了牽嘴角,一直不敢正眼看他,「總是……自己的兒子,總會希望他好好活著的。」

「那對于未婚妻的妳來說,妳希望我好好活著,把妳娶進門嗎?」他看她,分明就是對這樁婚事老大不願意。

吳思辰像是鼓起了勇氣般抬頭,「如果……如果你從今以後能夠勤勉向上,幫著慕老爹做工掙錢,我是……我是很願意的。」

「那我若不勤勉向上,妳就不願意了?」

吳思辰蹙緊了秀眉,眸中隱約淚光閃爍,「那也是……我的命。」

她不知道勸過他多少次了,可他從不曾听入耳,甚至還……

吳思辰用力閉眼,不願去回想當日的情況。

「認命,」他點頭,「古代女子都認命……」古代?

為什麼會跳出「古代」這兩字?

難道他現在在「古代」?

這是什麼情況啊?

「什麼?」為什麼阿狗說的話,她听不太懂呢?

阿狗是怎麼了?

喪失記憶不僅改變了一個人的氣質,連說話方式也會變嗎?

但至少值得欣喜的是,以往一看到她,就會面露婬邪,說話不正經,一被她勸解得煩了就會變臉動粗的阿狗,不僅好聲好氣的與她交談,而且姿態端正,沒有半點踰矩。

「這個家,應該也沒什麼本錢吧。」他嘆氣的回望。

破敗的小屋子,听「岳母」說,都抵押給人了,他真好奇若這女孩子嫁過來,是要一起在野外搭帳篷過日子嗎?

認命嗎?

傻子。

「你又想干嘛?」听到錢字,吳思辰立刻緊張起來。

他忽然朝她伸出手,她驚愕的大喘口氣,速速後退,這麼一退,正好讓手指尖勾住訂親玉佩的他扯掉了頸上的細繩。

兩塊玉佩都落到他手上了。

「這應該是真貨吧。」他拿高玉佩對著太陽,瞇眼細看。

「你……」吳思辰氣怒的全身發抖,「不會是想把歪主意打到玉佩身上吧?」

他朝她露齒而笑,「放心,會還妳的,加倍……不,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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