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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夫認錯妻 第二十章

受到忽視的韓映梅心情本已不佳,見到他們三人有說有笑,更顯得她多余,在夫家已經受了氣,回娘家又不像婚前事事得人照拂,連向來疼她的父親都因她出席而向韓映竹道歉,這叫她如何受得了?

「爹爹真是偏心,同樣都是嫁出去的女兒,為何獨獨無視我一人?還聯合他們一起擠兌我。」韓映梅氣得撇過頭去。「你們就欺我夫君不在。」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韓映梅還是習慣出了事,先在別人身上找錯誤,自個兒永遠都是最可憐的受害者,可現在誰捧她的腳丫子?

「姐姐這麼說,我倒惶恐了。你指責我財大氣粗,你說我該回‘是,我是財大氣粗’,還是該回‘不,我不是這種人’,然後走出這座酒樓以示清白?」羅桂杰語氣平淡,看也不看她一眼。「姐姐要人搭理你,也得說說讓人有辦法搭理你的話。」

「你——」韓映梅無法反駁,習慣性看向韓光義,誰知父親也沒有為她說話的意思,氣得眼眶都紅了,也只能忍下來。

幸好這時候小二敲了門,後頭跟了四名年紀尚輕的伙計,都是送菜來的。

桂花醬鵝、醋溜黃魚、琵琶大蝦、腰果芹心、五彩牛柳、開陽白菜,佐以湯品人參雞,甜品菊花佛手酥,而最奇特的莫過于最後一道散發獨特香氣的域外烤羊肉。

「岳父要先嘗嘗嗎?」羅桂杰指著羊肉串,如果韓光義拒絕,他就要先試試味道了,好奇啊。

韓映竹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男人對羊肉串興趣很大,便替他拿了串放在盤中。

「羊肉性溫,多食有益,可域外風味特殊,父親沒有試過,你先替他嘗嘗。」

羅桂杰在心里直叫好,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拿起羊肉串就咬下一口。「羊肉肥瘦適當,肉質鮮女敕,確實是難得上品,而這香料味道濃厚,正好去了羊肉的羶味,但我覺得這香料喜歡的人喜歡,吃不慣的恐怕一口都不踫。」

說得韓光義也饞了,伸手想取,韓映竹卻阻止了他,先以筷子取了一小塊羊肉放進他盤里。「先試一小口,吃得慣再說。如冬,你去向小二要白水,等下給老爺和姑爺清口。」

羊肉串最後進了羅桂杰的肚子里居多,韓光義與韓映梅都吃不慣,韓映竹吃了兩串就不動手了。

廚子手藝不錯,食材又新鮮,配起來的顏色也漂亮,令人脾胃大開。

九樓生意好,即便是在廂房里,門外也有不少人走動,客人走一波來一波,沒有歇息。

「楊兄真是好膽量,那誓言起得叫蕩氣回腸,看來李家姑娘不嫁你都不行了。今兒個我作東,你們盡量點、盡量吃!」

廂房內的韓映竹本來在為羅桂杰挑魚刺,一听是姓楊的,又是成親又是起誓,不由得抬起頭來,往門的方向看。

「怎麼了?」羅桂杰問。

「沒事。」韓映竹將挑好刺的魚肉推到他面前,挾了只蝦子要為他去殼,卻被他截了過去。

「這我來,你先跟我說說怎麼了。」羅桂杰蹙眉。「別跟我說沒事,你臉色怪怪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韓映竹失笑,瞧他緊張的。「我從鋪子里出來時,剛好听見楊家醬料行的兒子說要去姻緣廟起誓,只因為他相中的姑娘開出了這樣的條件。」

說到姻緣廟,連韓光義和韓映梅都停筷了。

「姻緣廟?」羅桂杰怔了下。「這幾年還有人到姻緣廟起誓?」

「可能有但我們不知道,不過這些年確實少听見姻緣廟的事,所以他們一群人起哄過去的時候,我就多留了心。」她笑了笑。「真沒事。」

「說起這姻緣廟,我听你們曾祖父說過,這座廟是在他年輕的時候被砸毀,然後沒落的。」韓光義看向羅桂杰,打趣道︰「听說還是你們羅家干的好事。」

「喔?」羅桂杰挑眉,面露好奇。「岳父能跟我們說說嗎?」

「這事我還記得很清楚,當時我才七歲吧,听完這件事,我連南門那里都不敢靠近。」韓光義雙手交扣,搭在桌上抵著下唇,回想起幼年往事,依舊歷歷在目。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鎮上首富是羅家,羅家長孫苦求一名女子不得,便到姻緣廟里起誓,不出三個月兩人成親,誰知這名羅家長孫在妻子有妊時上了青樓,便開始諸事不順,好像還發生了許多離奇古怪的事情,像是乘車掉了輪子、過橋橋斷,詭異的是同車同橋,只有他一人受傷。」

無人插話,韓光義繼續說。「羅家人驚覺不對,便準備了三牲四果,羅家長孫也同攜了孕中妻子一塊兒到姻緣廟祭拜讖悔,據說回來之後,意外就平息了,夫妻還生了個兒子,正當眾人以為這事就揭過去時,羅家長孫居然在兒子滿月前一天,經過放滿爆竹的倉庫,被數以千計的煙硝炸死,死狀非常淒慘,羅家家主悲痛不已,就命人砸了姻緣廟,待辦完喪事,也舉家遷移。」

韓映竹听完,心里真是涼了一大截。羅桂杰也低頭沉思,面色古怪。

「你臉色那麼難看,該不會也上姻緣廟起誓了吧?」韓光義驚訝地問,眾人跟著看向羅桂杰。

「我?」羅桂杰愣了下,隨即笑開,有些澀然。「我是在想這羅家跟我什麼關系?我姓不姓羅還不知道呢。」

「不知道?」韓映竹驚呼。

「是啊。」羅桂杰坦然點頭。「我是孤兒,不知道父母親是誰的那種,听撿到我的乞丐說,是在一處樹林發現我的,羅桂杰這名字,還是我長大後識字,自己取的。」

「那你庚帖上的八字……」

「介意嗎?」羅桂杰側頭看她。

韓映竹搖搖頭。「不介意。」

「介意也沒辦法退了。」羅桂杰握住她的手,笑得可賊了。

當時上門提親,他怕韓光義不喜,只說了家里已經沒有人在,只剩下他一支獨苗。

「父親還在這呢。」她比了比韓光義,後者笑容可有太多意味了。

羅桂杰轉頭看了下韓光義,露齒傻笑了一下之後,又轉頭回來看她。

「不行,對岳父我說不出退貨的話。」

「誰跟你說這個!」韓映竹笑打了他一下,這男人怎麼越來越潑皮了?

「哈哈哈哈。」韓光義搖頭,放聲大笑。如果這事擱在婚前,他或許還會遲疑,現在听來,一點心結都沒有,這女婿好,疼他女兒,對他又孝敬,有什麼好嫌的?

「岳父,二丫好凶呀。」羅桂杰撝著手臂,可憐兮兮地告狀。

「怎麼著?想退?」韓映竹咬著下唇,眯眼看他。

「沒,怎麼舍得。」羅桂杰輕笑,剝了盤中蝦子,喂到她唇邊。

「放心,任你如何打我,我都不會走的。二丫,我是真心稀罕你。」

韓映竹氣得牙癢癢的,只能狠狠地咬下蝦子,當作他的肉磨牙。

日子如流水,不知不覺也就過去了。林舉人離家三個月,終于寄回第一封家書,表示在外一切安好;楊家醬料行的長子為了娶妻到姻緣廟起誓的事情傳開,引來不少人圍觀婚事,也算是近期內最常听見的消息。

藥坊與香料鋪子的生意順風順水,韓映竹淘洗的胭脂一樣搶手,做好不到三天,一盒不剩。

她留了六盒給韓映梅,對方收下了,一句話也沒說。不過這樣也好,她還是少開口為妙。

這是羅桂杰說的。

日子雖然平靜,韓映竹心里卻長了疙瘩,已經嫁來羅家幾個月了,肚皮一直沒有動靜。

她找來大夫調理身子,想早日受孕,這事讓羅桂杰知道後,他很不贊同。

「是藥三分毒,你這調養下來,要喝多久的補藥啊?」他雖然是賣藥材的,可那藥汁熬起來,也會苦到讓他後退三步,每天都要喝一碗,多折騰人?

「你身子又不是不好,再說也有人成親兩、三年還懷不上孩子,藥坊里還有伙計成親七年才得了幼子,你緊張什麼?」

「七年?太晚了!」七年後她都幾歲了?韓映竹搖頭。「我想幫你多生幾個孩,讓家里熱鬧點不好嗎?」

「好是好,可是我不想你受這苦,懷孕生子已經不是簡單事了,你還喝這些藥汁——」羅桂杰慌得扒了扒頭發,本來整齊的發束都一團亂了,他彎腰抱住她。

「二丫,我們可以別喝藥嗎?我舍不得。」

韓映竹紅了眼眶,為了他,再辛苦都值。「夫君,我想給你生孩子,我想給你完整的家,這事依我好嗎?」

「你這傻丫頭,你嫁給我就是給了我一個家,你還給我個爹呢,哪里不完整啦?」孩子又不是不生,順其自然不好嗎?家里又沒人逼她。

「不,那不一樣。」她撫上肚子,目光柔和。「這孩子身上,會流著你的血。」

「……你呀,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羅桂杰閉上雙眼,將她摟得更緊,兩只手都在顫抖著。這丫頭說來說去,又是為了他受罪。

只要牽扯到他的事,她一步都不肯退,只要是為了他,不管再辛苦、再難熬,她都會笑著面對。

這傻丫頭,怎麼傻成這樣呢?

他閉眼,嘆了口氣。「你要喝,我陪你喝吧。」

「陪我喝?」韓映竹從他懷里抬頭,一臉錯愕。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頭,又低頭親了下。「生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說不定我也需要調理呢。」

「你……你這是何必呢?」

「那你又是何必呢?」他輕輕地揩去她眼角的淚水,心隨意動地送進嘴里,咸甜咸甜的。

「要喝,我們就一起喝,不喝,兩人都不喝,那我就依你。」

韓映竹都不曉得該說什麼了,就當夫妻有苦同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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