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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婚狼君 第八章

翌日早晨,段毓華的身影沒出現在段家任何一間商鋪里,該談的生意沒人去談,該交易的買賣只有買主、賣主傻傻苦等,商鋪所有流程不論重要與否,全部亂成一團。

「水心……」無論白水心如何扭轉頭想要躲避,依舊縈繞耳際,段毓華一直在纏著她。

好幾次她以為他要結束了,翻轉身想要匍匐下榻,還沒爬離幾步就被他抓住腳踩扯回去壓在身下,用身體一次次狠狠教育她,想丟下饑腸轆轆的夫君開溜的行徑到底有多可恥。

最可恥的是他吧,嘴上說著不愛她,表現得又是另一回事,他對她身子的迷戀只被她視為饑不擇食。

稍早時候司琴來過,那時辰白水心早該起身,今日看著房門緊閉,司琴放心不下,敲門卻不見應聲更是著急,擔心她發生意外進來查看,反而平白挨罵,在段毓華怒聲喝令下急急退室。

段毓華會在房里過夜,算是成親以來最稀奇的一件大事。

那嘶啞著還蘊含濃濃欲求不滿的嗓,該是正狂狼凶猛蹂躪著成親至今,還未與之行房的大少夫人吧?

下人對今日院中的異常心知肚明,無一人吭聲,只暗暗為可憐的大少夫人默默祈禱,偏偏有人不怕死,因著突發事件困擾至極,為了商鋪里的眾人,硬著頭皮跑來挑戰進食……不,是忙著解決生理所需的大公子,「大公子,請你到萬珠坊去一趟。」

今天有數樁買賣等著段毓華去解決,蒼嵐怕他再不前來犧牲小我,所有人都要亂到人仰馬翻。

「你該起來了。」依蒼嵐的性格,要這麼把他放著不管,他一定會一直站在門外,白水心光是想想也感到無限窘困,用手去推拒身上的男人。

段毓華把臉埋進絲滑的發間,呼吸著她發上的淡香,不願回話。

他在逃避,天知道她抱起來感觸有多好,嘗起來又有多可口,昨晚他用遷怒來作借口擁抱了她,下次呢?他又該用什麼給自己一個想要踫觸她的理由?

「夫君,我沒有對娘告密。」白水心心情復雜,不知該不該縱容他,他昨晚的突然來興直到現在還令她心中突兀不已。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為什麼要踫她?他不愛她的,不是嗎?

「我該走了。」他好狡猾,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他總是這樣狡猾月兌身,獨留下愣怔不已,模不清他意圖的她。

「你不用起來。」段毓華不愛讓下人進房,幫他穿戴整理儀容的責任該是落在她身上,阻止她是因為知道自己昨晚有多孟浪,現在才真正清醒,深深懊惱居然一直忘了她才初經人事,「今晚我會回來用膳。」

是因為棲鳳樓的事敗露了,才逼不得已回來面對我?白水心沒敢問,就算他的語氣沒有半點無可奈何。

「昨晚的事,你愛跟我娘說是我欺侮強迫了你,你就盡管去說吧。」戴好束發玉冠,臨走前段毓華自嘲地丟來一句。

「水心沒有被強迫。」他是她的夫君,他佔有她的身子是理所當然的事,就算……他們之間不存在愛情。

「是嗎。」他真是個混蛋。

他真的該找時間好好想想該如何與她相處,又該把她放在心中什麼樣的位置上。

段毓華遵守承諾,在掌燈時分回到段府。

飯桌上氣氛沉重,原因是直到昨天為止,段家大公子荒唐無度上棲鳳樓喝花酒喝了一個月,夜夜冷落新夫人,這已是在青羽城里傳得風風火火、人盡皆知的事了。

昨晚段老爺咆哮著自己生了個孽子,想把段毓華家法伺候,今日段老爺火氣依然很重,「當初可沒有人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迫你,答應這門親事的可是你本人,現下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不滿,才會做出那種恬不知恥、丟盡我段家顏面的事!」

段家跟白家畢竟是多年世交關系,于公于私,段老爺都一定要為老友之女,他現在的乖乖好媳婦討個公道。

「棲鳳樓的酒很好喝。」身為當事人那位回答得模稜兩可。

「是瓊漿玉液還是瑤池甘露?」段老爺憤怒拍桌,「我看你是被那個叫什麼蝴蝶蜘蛛還是蜜蜂的青樓名妓,用狐媚妖術給迷昏頭了!」

「爹,人家叫惜蝶,而且人家是只賣藝不賣身的花魁。」段靖宜及時接住那支險些落地開花的瓦匙,暗嘆好險還沒上菜,不然整桌飯菜都得去跟地板相親相愛。

「段靖宜,你給我閉嘴!」

段靖宜吐了吐舌,朝段毓華擠眉弄眼,大哥,我幫不了你,你自求多福。

「爹,是水心沒用,一直羞于床第之事,夫君不想強迫水心所以才……跟夫君沒有關系,還請爹息怒。」

「你看看你,水心多深明大義,還幫你說話,可是你……」

白水心輕垂螓首,掩飾唇邊一抹苦笑。

她沒想過要偏袒段毓華,跟段老爺、二夫人同桌討論這種事得不出任何結果,與其教人多看一刻笑話,她寧願就此息事寧人,留給他一分面子,也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嘖,這是大哥、大嫂的事,難不成爹您還能進房親自給他們指點一二?再說您沒發現今天大嫂粉女敕粉女敕好滋潤嗎?一看便知昨夜大哥有多賣力去疼愛她。」

「段靖宜你給我閉嘴。」訓話之人換成段毓華。

白水心脖子上的青青紫紫確實叫人難以忽視,可段毓華此刻只瞧見她臉上的紅彤即將蔓延至小巧耳朵,再讓小妹胡言亂語下去,難保她不會羞得直接將臉埋進雙膝,待會連在眾人面前抬頭吃飯的勇氣都拿不出來。

「我左右不是人吶。」有異性沒人性,虧他還是她大哥呢!

「好了好了,現在不都沒事了嗎?!毓兒你得好好向你爹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二夫人終究疼愛大兒子,況且媳婦自己都願意開口幫腔了,「老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好嗎?」

「哼。」段老爺心里還有氣,那哼聲算答應了。

飯吃到一半,有人突然覺得不太對勁,「亭兒去了哪里?」大兒子剛保證改過自新,三兒子就接著不見人,他們是輪流玩失蹤?

「千珍閣里有事情在忙……是吧?」二夫人有意無意地將目光瞟向段毓華。

「應該是吧,我今早太忘我,沉醉愛妻的溫柔鄉半天沒去鋪子,各處都忙得人仰馬翻。」

「你、你……我……」白水心被他突然來的一記回馬槍嚇得話不成句,明明他心里打的是轉移話題的主意,可是為什麼又要把她擺上桌?是用以在段老爺和二夫人面前表現他們的恩愛不渝?說不怨他是假的,他總是這樣,人前人後對她情感不一,好任性、太自我。

「對了,水心,你拿著這個。」二夫人取出一物,那是一枚玉指環,雕刻著精美的紋路,還以黃金適當點綴瓖描了邊,只是它不似一般的翠玉通體剔透,中間似乎混雜著什麼,「這是段家世代相傳,必定會傳給長子之妻、將來當家主母的玉指環,現在我把它交給你。」

看見那枚指環,段毓華的眼里有什麼重重閃燦了一下,「我還以為這玩意已經在哪個角落發霉、風化掉了。」

「你這孩子,當年不是你說怕再次弄丟才交由我保管嗎?」

「是吧。」那指環會勾起他不好的回憶,若不是它是段家的傳家之寶,當年他早就恨不得拿塊大石把它狠狠砸個稀巴爛。

踫巧,當年跟這枚指環頗有淵源的另一人也在場,就是不知娘得知她眼前這個女人有多蛇蠍心腸,險些就害她寶貝兒子溺水而亡,她還能不能跟白水心乖媳婦、好婆婆地繼續友好下去。

「來,水心,拿著它。」二夫人不理會大兒子突如其來的冷言冷語,把指環塞到媳婦手上。

「謝、謝謝娘。」

「你是個好女孩,能娶到你是毓兒燒了八輩子香求來的福分,只希望你能一直在毓兒身邊扶持他,為我們段家開枝散葉……」

「這……」能不能開枝散葉可不是她說了算。

再者她覺得昨晚的一切是個很明顯的錯誤,一個段毓華一時心血來潮開的惡劣玩笑,在他大公子「酒足飯飽」過後,估計再也對她提不起興致了吧。

剛才段靖宜也說了,那位惜蝶姑娘是位花魁,即使只賣藝不賣身,僅僅只供觀賞,光瞧段毓華寧願夜夜醉倒棲鳳樓也不願回府面對她,足以可見惜蝶姑娘是多麼國色天姿、容貌傾城,她是萬萬比不上的。

「爹、娘,時候不早了,我跟水心先回房。」

「好、好,你們去吧。」

沒有人要攔著段毓華拉走白水心,段老爺和二夫人目送他們手牽手,兩人一同回房的畫面,二老都笑吟吟的,只差沒親自把他們送上床親眼見證,讓他們多滾上一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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