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耀眼英雄 第二十一章
瓦慈訥訥的張了張口,又閉了閉口,臉兒忍不住紅了起來。
老天!她剛剛真的在這群人面前,用指著人家鼻子的態度,批評了他們嗎?她怎麼這麼有膽?她以前明明不是這種人!
里昂拍拍她。如果不是照料到她的情緒,他非得跳起來自鳴得意不可。他的女人這麼為他著想,不惜以一對多,為他出氣,真是太爽啦。
但他知道她此時很窘迫,所以很貼心的收斂下來。
「好了,到此為止,都不許再說了,那是過去的事,已經不再重要了。」他佯怒。等瓦慈釋懷時,他一定要把這段拿出來重復說嘴,一直一直說到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女人是多麼強而有力的站在他這邊。
「我倒覺得瓦小姐很有興趣再多听一點。」西森故意說。
「事實上,我累了。」如果還有更多流血內幕,這一刻,她也承受不起了。她站起身,「我想先回房休息。」
里昂沒跟著起身。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很清楚,這位小姐正在激動中,他有預感,這時她只是輕巧帶過,等離開別人的視線,她會繼續拷問他。
他想陪伴她,但他不想說出更多讓她傷心的話。
轉頭見他沒跟來,瓦慈不禁氣惱,「里昂!」
她的態度更令大伙莞爾,活像他們本該婦唱夫隨。
里昂慢吞吞的站起身,把剩下的啤酒全喝光,用眼神譴責了兄弟們一眼,「早就叫你們不要說了,真是的!」
「好好享受你火熱的一夜。」阿奇對他眨眨眼,小聲說。
西森仰頭干了啤酒,「不必太感激我們。」
走回房間的一路上,果不其然,里昂被審問了。
「那時瓦斯有外泄嗎?」瓦慈側頭,露出一雙紅紅兔子眼。
「一點點。」
「那很危險?」
他搔搔腦袋,「迪克他們有想辦法截斷供應,就算外泄也有限。」
「還是很危險!」
「一點點啦。」
「要是有火星的話,會引燃吧?」
「幸好不太有。」就算有,他現在也不敢承認啊。
「你吸進不少吧?」
「所以頭很昏,記住的事很少。」
「但他們說你條理分明,我爸說你還能分析情勢給他听。」
「那是強撐的。」感覺到她顫了一下,里昂說︰「接下來的事,我自己記得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因為瓦倫斯出手,天堂角伙伴營救,最後我存活下來,所以,」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吻在亞麻色的發上,「別問了。」
她乖乖沉默了。
回房後,輪流洗過澡,瞎混了一下,就在里昂以為警報解除時,瓦慈不期然又問,「那是什麼感覺?」
「什麼什麼感覺?」已經開始放空的他,傻呼呼的問。
「跟炸彈同在一室,呼吸有毒的瓦斯,不知道會活下去,還是會瞬間死去,又或者慢慢拖到最後一刻才死,」她安靜的問,「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想得好真實,讓他覺得,自己若不好好回答,就是討打了。
「一生在我腦中飛快倒帶這件事,始終沒發生。」他促狹的說,看她不捧場,才收斂起讓他舒服自在的搞笑氛圍,「說真的,沒有很可怕。」
「是嗎?」她歪著頭問,「是怕我難過,才故意這麼說的嗎?」
他笑了,「不是,是真的。畢竟那時我沒有老婆跟小孩,沒有人需要我負責。從事這一行之前,我已經弄好保險,真有萬一,我留下的資產可以照顧到其他家人,所以問題只剩下一個——」既然她想听最真實的心聲,他就給她。里昂將雙手搭在一起,定定的看著她,「我會死。」
這句話落下,氣氛瞬間沉降。
她抓住他的衣擺,不住顫抖。
「我會死。」他很篤定的說。
「里昂……」她微弱的喚。听他這麼說,她心好痛!
「但,大不了就是一死。有點可惜,不過最慘是那樣。」他灑月兌一笑,像太陽破雲而出。他牽起她的手,握在掌心,「你知道我,我怎麼可能陷入絕望的深淵呢?我一定會想盡辦法爬起來的啊!就算我暫時爬不出炸藥坑,也一定會想很多愉快的事,打起精神來,我就是這樣的人,而且打算一直這樣活下去!」
她幾乎被他逗笑,就差那麼一點點了。「你該不會在機房里跳你那個幼稚的舞步吧?」
他提醒,「那時我受傷了,而且手臂壓住,腿也斷了,跳不起來。」
「對喔!」她再度面露擔心。
他真想罵自己笨蛋!「不過,我應該哼了幾首曲子。」
她才又放心下來。
漸漸的,他的神色又轉為凝沉,「我曾經跟你說過,在生死一瞬間,可以讓人把事情的輕重緩急訂出來。」
「對,你說過。」她記得很清楚。「在你告訴我,你故意讓我被小阿里的人帶走時,曾經說過。」把她氣得牙癢癢。
「這個道理,就是在那一刻悟出來的。當人自以為資源很充裕,時間還很多時,難免這個也要,那個也要,什麼也不願意舍,只有在驚覺到時間有限,才會迅速作出抉擇。
「而下意識作的抉擇,看似缺乏考慮,其實最適合自己。」
瓦慈瞪著他,半晌才吐出一句,「你真的很討厭!」
里昂呵呵笑著,知道如果她不認為他是對的,不會跳出這一句。
「我想看你。」她要求,「讓我看你。」
之前歡愛時,他對身上的傷總是含糊帶過,而每當她正經要問時,情|yu經驗豐富的他就會故意挑逗她、誘惑她,讓她掉進令人目眩神迷的饑渴與滿足之中,渾然忘了一切。
「要看我?」里昂隨即領悟她的意思,這小女人想要他了。「那你得自己動手。」
求之不得。
她拉他上床。曙光島終年氣候炎熱,在這里,兩人都褪去沉重的冬衣,改穿輕薄的麻紗棉料。她拉高他的T恤下擺,他配合的舉起手,從上方月兌掉。
跪坐在床上,里昂宛如高貴的男獸,揚著驕傲眉眼,任由她看。
他從來不為身上的疤痕而羞恥或不安,那猙獰的凹凸記錄他的過往歲月,之前回避她的追問,只因為解釋起來太大篇,會耗掉太多時間,而當他要她的時候,總是很急很急,恨不得一口就將她吞下,所以避而不談。
此時,她已經知道了那一切,他也就任由她探看。
瓦慈模著他的胸月復。五年前,他肋骨斷了三根,她一一吻在如今看得見的傷疤上。他左手被壓傷,她緩慢揉挲著。還有手骨裂傷,她吻在看得到色素沉澱的上臂。以及腿部骨折,還有皮肉傷無數……
看她印下一吻一吻,里昂有點受寵若驚。
自從發生關系之後,兩人每夜同寢,就算他有心體貼,也終究耐不住索要她的欲|望。他沒有一晚輕饒過她,而這個小女人即使羞怯,也總是很配合。
不過,她的配合一直都是被動的接受他的索取與給予。
而此時,她主動吻他,邊吻邊月兌去兩人的衣物,直到不著一縷。她的吻依依的,帶著救贖與憐憫的味道,那些傷疤早已不疼,卻被她吻得發燙。
從她細膩的動作中,他知道她珍憐他,他是被她深深疼進心坎里的。
……
怪不得阿奇要他好好享受這火熱的一晚,原來過來人的經驗談不會有錯。
他沒想過,知道他曾經瀕臨死境,會讓小女人的戰斗力變得這麼強。她像不知道什麼是饜足般的不住索求,已經高chao過那麼多次,卻還是要不夠他。
既然小女人敢要,他當然會慷慨的給。
這一夜好漫長,幸好他身強體健,全身勇武,總算是順利的撐過去了。
早晨醒來時,她沉沉側睡在他身邊。
他應該休戰,她也應該,但是……唉,怎麼都要不夠,他有什麼辦法?
「唔……」她低吟一聲,卻沒有反抗。
……
「我們要談談這件事。」
她才不想談,反正做都做了。
「瓦慈,你會懷孕!」他忍不住要說說她,雖然明知自己的責任一樣大。
他態度轉硬,她也杠起來了,「我需要感覺你,況且你很喜歡!」
「我有點太喜歡了!」他低聲咆哮,嘴唇卻往上揚,雙手又回到她腰間,蠢蠢欲動。「我確實很喜歡,你想你可不可以再做一……」
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響起。
他看了下蛋幕顯示,是班克斯。
不想接。在這種可以繾綣溫存的時刻,誰想丟下愛不釋手的女|ti,去接那冷情家伙的電話?去去去,不接也罷。
他低頭去嗅瓦慈身上的香香,弄癢了她,她咯咯嬌笑。
「你不接電話嗎?」她問。手機再接再厲的在嘶吼耶。
「不接。」Firework有公用線路,他很確定,除了他,西森、婕馨、阿奇、瓦倫斯都能接電話……唔,也許婕馨跟阿奇也跟他們一樣在「忙」,但單身漢西森一定騰得出空,有事他們去商量好了。
正要再啃瓦慈一口時,他忽然想到,他想得到這個,思慮更周全的班克斯一樣也想得到。那家伙心思深沉,一定早就猜到他正在干什麼好事,卻還是打來給他,第一通沒人接,第二通隨即又到……
難道說,他在法國的任務出了什麼差錯?
想到此,里昂松開懷中的小女人,立刻起身接手機。
幾乎在接通那一刻,他就覺得預感不會有錯,「怎樣?」
「里昂。」班克斯的聲音不見平穩,有絲顫抖,幾乎不像是他的,「我的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