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總裁的天敵 第六章
藍宏樂光顧後連續幾天,「美而淨」每天高朋滿座。
可是,來的客人不是附近的熟客,也非慕名而來的新客人,這些客人分為兩批--早上到下午兩、三點清一色是留著小平頭的黑衣男子;四點到晚上八點則是一些身材高挑姣好、清秀美艷各異的美女,從她們的清涼衣著和談吐,一看就知道打哪兒來的。
大家當然知道這些客人上門是誰的示意,上次淨媽曾對藍宏樂暗示店里生意不好,隔天這些人就像是排班一樣陸續上門。
員工都忙得很開心,也不去過問客人的出身,反正有錢賺就好;而這些黑衣男子也算規矩客氣,他們只是純粹來放松筋骨;酒店小姐們則是安靜地看著雜志,或閉目養神等待下半夜以最美的姿態展現客人面前。
淨媽則樂得每天數鈔票,心里直夸藍宏樂夠義氣。
莊淨卻不爽到極點,她根本不希罕藍宏樂的施舍,正如他丟下的那兩萬元小費,全被她當成收買人心的施舍。
況且,自從店里來了這些客人,其它的熟客都不太願意上門,拿著宣傳單或憑網絡傳播而來的新客人,一進門見那麼多「非我族類」之人便掉頭離去,「美而淨」完全成了酒店的按摩中心。
雖然當初規畫這家讓的客層也設定有附近的酒店小姐,但莊淨對這樣的結果卻很不服氣,因為這不是自己努力的成果;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根本不想領藍宏樂這個情!
忍到第五天,莊淨已經受不了,決定找藍宏樂說清楚!
沒讓淨媽知道以免節外生枝,十點關店後莊淨謊稱和朋友有約,換上輕便的T恤和牛仔褲,獨自來到「金銀豹」門口。
她無意間听說這棟中港大樓一到十五樓是「金銀豹」酒店,十五到三十樓是辦公室,藍宏樂的辦公室就位于三十一樓。
以往走過這家銷金窟都是帶著不屑的眼神快步通過,今天刻意尋上門卻躊躇不前。以金錢和權勢堆砌出的門面輝映出奢華氣派的架勢,讓天不怕地不怕的莊淨一時卻步了。
她假裝路過卻躲在暗處,輕咬著唇無法下定決心。
這是她從來沒接觸過的另外一個世界,仰望矗立眼前的天際線,三十一樓是這般遙不可及,而這就是藍宏樂一手操弄的世界,彷佛和她不在同一個星球。
莊淨忽然感到泄氣,就這麼直搗他的地盤似乎有些不妥……但膽怯的心情只持續兩秒,她彷佛看見藍宏樂討厭的臉古嘲笑著她。
「哼!誰怕誰呀?」握緊的拳頭顯示她的快心,她踏出暗處,大步跨向燈火輝湟的大門,展開華麗的冒險。
踏上階梯,四名體型壯碩的保鏢站成兩列,寬敞的大廳垂掛著巨型水晶吊燈,金碧輝煌的裝漬炫目得讓莊淨睜不開眼。
莊淨一時迷失在這虛華浮夸的世界里,突然間,一連串咕噥在她耳邊響起,還來不及意會,她的手已經被一名喝醉的中年男子握住,他正色迷迷地瞧著莊淨,另一只手就要模上她的胸前--
「干什麼?!」莊淨大吼一聲,反射性地扭住男人的手反轉,無視于男人的慘叫,下手一點也不客氣,「死變態!竟敢吃我豆腐,小心我扭斷你的咸豬手!」
保鏢們聞聲趕來,一徑要求莊淨放人。「小姐,請你放開他……」
「他對我xing騷擾,我要將他扭送警局!」男人的踫觸讓她嗯心得要命,壯大淨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態勢,揪著男人就要下台階。
此時,綽號「灰狗」的保鏢總管趕來,以為莊淨存心鬧場,不分青紅皂白便大聲喝止。「你是誰?竟敢騷擾客人?還不快放開這位先生!」
「你又是誰?憑什麼命令我?我又不是酒店小姐,是你們的客人騷擾我耶!難道我不能為自己討公道?」這些人只會站在男人的立場,將女人當成狎玩的物品,她據理力爭只不過求個公道。
此時,經過大廳準備上班的酒店小姐目睹這一幕,心里無不為莊淨的氣魄叫好。
「金銀豹」是全台灣最高檔的酒店,店里明文規定,如果沒經坐台小姐同意,酒客不能隨意有肢體的踫觸,但仍有些客人藉酒裝瘋;騷擾莊淨的這個酒客早已惡名昭彰,因他是灰狗的朋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放……放開我!我以為你是……」疼痛讓男人酒意全消,只能發出尖細的破碎聲求饒,「灰狗,你快點叫她放開……」
「現在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吧?再叫我就扭斷你的手臂!」莊淨更加使勁。
眼看男人的手臂就要被折斷,灰狗命令保鏢們上前制服莊淨,「你們還不快拉開她!」
箝住男人的手還是沒松開,但畢竟寡不敵眾,眼看一群壯漢制住她急于救出男人,圍觀的人群外卻傳來一聲低沉的斥喝。「別踫她!」
一听見這聲音,人群趕快清出通道,藍宏樂一臉冷凝地走近,以殺人目光瞪視著箝制住莊淨的保鏢。「還不放開她!」
他們趕緊放開莊淨退至一旁,莊淨卻以為藍宏樂的命令語氣是針對她,不由得火冒三丈。「你憑什麼命令我?你們男人只會幫男人說話,把女人當成什麼?」
藍宏樂瞬間露出心疼的笑容。「小淨淨,你誤會了,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你最好用力一點將這個敗類的手折斷,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方纔他從辦公室的監視器目睹所有狀況,樓下見過莊淨的保鏢趕緊通報。酒店的保安問題雖然有灰狗負責,但藍宏樂早知道灰狗常藉職務這便任由朋友在店里放肆。
他接著走到男子的面前,用力捏起她的下顎。「我早就想跟你算賬了,沒想到你竟敢動我的女人……」他的口氣和表情如聊天般輕松自在,手勁卻不留情地使力,幾乎將男人的下巴捏碎,他痛得飄出淚光。
「我不知道……藍先生,對不起……」沒想到自己居然惹上大哥的女人,男人心里的恐慌遠比的疼痛還劇列。
不只男人訝異,圍觀的人更是瞪大雙眼紛紛打理著莊淨,看得她又羞又氣,不客氣地給藍宏樂一個白眼。「喂!你別亂說話……」
他身體立刻靠近她,曖昧地在她耳邊低語。「這是事實呀!畢竟我們都已經那麼『親密』了,要不要說出來讓大家評評理?」
「你……」莊淨氣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的紅暈看來竟是嬌羞萬分。
望著那雙噴怒的眼眸,藍宏樂萬般溫柔地徇問著︰「小淨淨,你說該怎麼處理這個男人?要剁掉他的手,還是挖出他的眼珠子……或是將他送到警察局?」
此時灰狗趕緊出來為朋友求情。「藍先生,我朋友喝醉了才會得罪這位小姐,請您高抬貴手放過他,我保證他再也不會來酒店……」
「是嗎?但我听到的消息不是這樣……」藍宏樂挑起眼眉,不以為然地看著灰狗,「不只是他,你那些朋友似乎將我這里當作沒人管理的酒店,對我的小姐想模就模、想抱就抱,這點你難道都不知情?」
灰狗頓時臉色大變,卻無法辯駁。
藍宏樂不再理他,徑自問著莊淨︰「小淨淨,這件事你說了算。」
莊淨卻是感到不可思議,本以為酒店的經營者只會站在客人的立場,完全將女人視為沒感覺的商品,藍宏樂的態度卻讓她完全改觀,也讓他的火氣消了一大半。
「哼,動不動就剁手挖眼珠的,我才不像你這麼野蠻!」她這才甘願地松開男人的手,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算了啦!我看他這雙手十天半個月也動不了,就當已經受到懲罰……」
「就照你說的……」藍宏樂臉上的溫柔只對莊淨,一轉身對著那名男子,眼眸冷冽得令他不寒而僳。「這件事就到止為上。以後如果讓我知道你敢再上『金銀豹』或是騷擾我的女人,下場就不只這樣。」
「我再也不會了!謝謝小姐……謝謝藍先生……」男人拖著月兌臼的手猛鞠躬,藍宏樂則是揮揮手要他離開。
接著他又看向一臉不服氣的灰狗。「灰狗,陪你朋友回去,兩個人一起好好反省。你的職務由阿昌暫代。」
藍宏樂一向賞罰分明,灰狗的跋扈已惹得底下人不滿,這次正好借機換掉他。
「是。」灰狗態度雖然恭敬,但眼底卻寫滿不服氣,對莊淨投以一個怨恨的眼神,才攙扶著朋友離開。
「好啦,各自回到工作崗位!剛剛引起的騷動務必好好安撫客人的情緒,今天的坐台費一個小時由公司買單。」事情已經解決,藍宏樂身邊的助理趕緊驅離人群。
一些小姐臨去前都對莊淨投以佩服的眼光,有的還拍手致意。
「第一次來找我就引起這麼大的騷動,不愧是我的女人!」藍宏樂一副以她為榮的模樣,含笑的眼眸望著莊淨,身體貼得她好近。
「認是你的女人!」她反射動作地後退一步,像被踩到尾巴般反駁著,「要不是有事找你算賬,本姑娘才不屑來這種鬼地方!」
該死的樂虎!只要他一靠近,她的心窩就像飄在海上的小船起伏不定,而且今天的他看來有點不一樣,似乎更具威脅性,但又不像之前那麼惹人厭……
「要找我算賬?呵呵,那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算?」開朗的笑顏閃露幽黯的眸光,在他眼里,她一天比一天更吸引他,今天比上次見面時看來更可口!
「在這里談就好!」莊淨不想再與藍宏樂獨處,這家伙實在太奸詐,她怕自己又會掉入他的陷阱。
「在這里……你不怕我不小心說出那天在房里發生的事?」藍宏樂望著四周的人來人往,故意裝作蠻不在乎,「我是不在意啦!只是那天有人叫得好……」
「你還說!」莊淨反射性地摀住他的嘴,忘了這樣的舉止有多曖昧。
藍宏樂卻伸出舌尖舌忝弄她的掌心,一陣戰栗如觸電般傳導至全身,她趕緊縮手,掌心不斷磨擦著運動褲,留在上頭的水漬雖然擦干了,但麻麻的觸感卻揮之不去。
他故意舌忝唇,笑得極為滿足。「那就到我辦公室去說,我保證不會說出上次發生的事……」他假裝關上拉鏈般緊閉著唇,指著電梯方向,一副謙君子的模樣。
莊淨先是警戒地看著他,遲疑了三秒才快步走進直達總裁辦公室的電梯,藍宏樂的貼身保鏢已在里頭待候;藍宏樂嘴角一揚跟著進入電梯,莊淨連忙往旁跨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電梯直達三十一樓,意外地和酒店的金碧輝煌完全相反。辦公室的裝簧采用鑄鐵和玻璃材質,色調以黑白為主,架構出一種冷調威嚴的氣勢。
穿過寬敞的走道,兩旁皆是玻璃隔間的辦公室,里頭的人紛紛以好奇的眼光看著走在總裁旁邊的女人。
藍宏樂吩咐秘書不接任何電話,直接帶著莊淨進他的辦公室。進門後,莊淨便站得遠遠的,一臉戒慎。
「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如果你想我的話,可以大聲說出來,這房間隔音做得不錯……」藍宏樂露出笑容朝莊淨逼近,莊淨卻覺得此刻的他更加虎視耽耽,或許因為這是他的地盤。
「我是拿這個來還你的……」她從口袋掏出兩萬元遞給他。本想如當初所想地將錢砸在他臉上,但此刻卻有所遲疑,「我不要你的錢!你當我是什麼女人?用過之後就給遮羞費,還是以兩萬塊想買我的清白?」
她一臉凜然,腰骨撐得好直。瞧見他眼底的柔情,她心底突然涌現無限的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今天見識了他的權勢有多驚人,直覺他只是無聊尋她開心,把她當成那些酒店小姐般隨意玩弄,有如那個騷擾她的男人,只要事後付錢了事即可。
莊淨努力眨去眼角的淚光,雖然身處「敵營」削弱了氣勢,但她的自尊可不會因此屈服。
藍宏樂沒有接過那兩萬元,只是緩緩走到莊淨身前,一直以溫柔的眸光凝望著那張倔強卻委屈的小臉,心底充滿了不舍。
「我從沒這麼想……」他正色地說著,不再嘻皮笑臉,「我只是想為你付出些什麼,如果讓你感到不舒服,我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我對你是百分之百的真心,絕對不是玩弄。」
她的正直坦率令他激賞不已,但真正征服他的卻是她眼角閃動的淚光,讓他的心化為一攤水!他寧可她大發脾氣,甚至打他、罵他,也不願意見她難過或受委屈。
本以為對她的感覺只是小時候的依戀,但他終于弄清楚那不單單只是孩提時的單純喜歡,那是從未有過的強烈情感。
他的心為她跳動,情緒為她起伏波動,他的身份一分一秒都渴望著她……
他很肯定那不是愛!他很想大聲說出對她的愛意,但又顧忌她的反彈,畢竟重逢的第一天起,她便沒有給他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