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日子想起你 第二十章
鄭雍一身狼狽地回到屋里。
羅愛理正在屋里等他,見他頭發濕了,月兌下外套,身上襯衫也濕了一大片,不禁大驚。
「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還不都怪那幾個沒義氣的!」鄭雍氣呼呼地將來龍去脈說一遍。
羅愛理听了,噗哧一笑。
他自己才見色忘友咧,居然有臉怪別人沒義氣?
「你笑什麼?!」他眯起眼。
「呵呵,沒,你快去浴室沖一沖換件衣服吧!」她笑盈盈地催促。「換好了我們就出去等看煙花秀。」
鄭雍見她笑得樂陶陶地,眉毛都彎了,眼楮宛如星星一樣亮晶晶的,心弦一動,全身霎時熱起來,伸手就抓住她。
「你跟我一起進去。」
「去哪兒?」她猶未覺身旁的男人已有獸化的傾向,天真地問。
「來了就知道了。」說著,他不等她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拖進浴室里。
一踏進那私密的空間,羅愛理這才恍然,腦海不由得浮現那天兩人在此靡蕩放浪的畫面,臉頰迅速延燒一片紅暈。
她轉身就想出去,但他動作比她更快,一下子便橫臂過來將門甩上了。
砰地一聲驚得她心慌意亂。
「你別鬧了……」話語未落,蓮蓬頭已經打開了,溫熱的水瀑當頭澆下來,澆得羅愛理聲聲尖叫,夾雜著鄭雍自喉間滾滾而出的低沉笑聲。
他暢快淋灕地月兌了上衣,一把將那濕透的容顏壓進自己健碩的胸膛,陪他一起淋水。
「這才叫同甘共苦呢!」他惡作劇地低頭咬她耳朵。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覺得自己好累了,腿麻腰酸,可男人依然不肯放過她,橫抱起她走出浴室,將她丟上床。
可不能再來了!
她警醒地想逃,上次就是這樣昏天暗地連續弄了幾個小時……
「不可以,我還想……看煙火呢!」期待著和他手牽著手,一起看煙花在夜空里璀燦綻放。「還要倒數……」
「在這里也能倒數。」他將她壓在身下,曖昧地含著她耳垂咕噥。「也有煙火看……」
「哪有啊!」她忿忿地咬他肩膀強硬的肌肉。「這邊看不到煙火啦!」
他笑了,邪惡地探下手,在下面揉了揉。「等這里高chao了,不就看到了?」
這只大色|狼!這種肉麻惡心的話他怎麼說得出來啊?天哪!好丟臉!
羅愛理全身發燒,堅持從他身下溜出來,她可不想難得一個跨年夜,結果卻是從頭到尾在床上度過。
「再來一次吧!」他拉住她的手撒嬌。
「不行!」她嚴肅地拒絕。
「為什麼不行?」
還問?「你沒听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話剛落下,她立即便後悔了。
這什麼爛比喻啊!
果然,鄭雍笑得肩膀抖顫。「可我是四年來累積的柴太多了,怕燒不完啊!」這人還有沒有廉恥啊?她氣呼呼地瞪他。
見她臉蛋氣得粉紅,連玉頸都薄染霞暈,他又愛又憐,大手勾摟她的腰又準備將她壓下。
她驚叫一聲,倉皇之間咬了下他手背,痛得他連忙縮回。
她乘隙飛快地下床,板著冷若冰霜的小臉,一本正經地穿回衣服,鄭雍眼巴巴地看著,覺得好無奈、好可惜。
其實跨年夜過不過,在哪里過又有什麼關系呢?女人啊,就愛玩這種無謂的浪漫。
可沒轍,為了哄女人開心,好讓她快快點頭答應再次嫁給自己,他只能乖乖配合了。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也換上干淨的衣服,戀愛中的人總是神采飛揚的,兩人整理過儀容,站在一起便猶如一對璧人,閃耀奪目。
夜涼如水,兩人十指交握的手卻是熱呼呼的,月華氤氳地灑落,搖曳一地光影。
遠處漸漸可聞歡聲笑語,羅愛理停下步履,指著聖誕樹下那對雪人女圭女圭。
「听說是你送的?」
「你知道啦?」他微微一笑。「喜歡嗎?」
她揚起頭看他,眸光灃灃,粉唇似笑非笑地嘟起。「又不是送給我的,我喜不喜歡有差嗎?」
他心弦一震,捏了捏她柔軟的手心。「壞丫頭,你明知道是送給你看的。」
她嬌聲笑了,嫵媚地斜他一眼,忽地貼著他偎進他懷里。「那個雪花球,我很喜歡。」
「那可是我自己做的。」他趕忙炫耀求表揚。
「我知道。」哪能那麼巧買到雪人女圭女圭坐在雙人秋千上的雪花球?蔥白的手指在他胸膛纏綿地畫圈圈,她忽地踮起腳尖,在他下巴親了一口。
「謝謝!」
「就這樣?」他挑挑眉,顯然認為這樣一個啄吻並不足以表達感謝的誠意。
她彎彎唇,這次親了親他臉頰。
他學她嘟起嘴,表示不滿。
風鈴般的笑聲蕩開,她抬起藕臂勾下他俊臉,額頭、眉眼、臉頰、嘴唇……亂七八糟地連續濕吻,吻得他又甜蜜又有點羞惱,耳根隱隱泛紅。
煙花倏地在空中炸開第一朵燦爛,驚呼聲此起彼落,兩人卻是置若罔聞,在一片流光璀璨中,只看見彼此情意綿綿的眼神。
「愛你。」她無聲地以嘴形說道。
「我也是。」他低頭與她鼻尖相抵,笑意盎然。
十、九、八、七……
新的一年即將來臨,幸福快樂正要開始。
農歷新年過後,合歡山飄了雪。
趁著白雪皚皚時,鄭雍攜同新婚妻子羅愛理上山賞雪。
氣溫很低,天空卻是一片蔚藍,襯著遠方山色,教人看了心情舒爽,恨不得躺在雪地上滾上三圈。
羅愛理真的這麼做了,把鄭雍嚇得連忙拉她起來,擔心嬌妻受凍,一面訓斥,一面心疼不舍地替她拂去滿身雪花,又將她戴著手套的雙手塞進自己大衣口袋里偎暖。
「別這麼緊張兮兮的,人家還想堆雪人呢!」羅愛理嬌嗔。
「不準!」鄭雍一雙墨黑的星眸瞪得好犀利。「忘了你才剛感冒過嗎?」
「都過年前的事了,早就好了!」
「總之不行。」該霸道時,鄭雍還是很能端起執行長架子的,他哄著老婆在一旁坐下,打開保溫盅要她喝熱湯,自己卻是摩拳擦掌滾起雪球來。
將雪球滾得圓圓大大的,便可以開始堆雪人。
羅愛理邊喝湯邊笑著看,忽地想起過年前鄭雍是怎麼又求又哄又耍賴,使盡各種招數硬是拐了自己去做結婚登記,再度成為他的人。
身分證的配偶欄上填了她的名字,他可得意咧!看了又看,模了又模,愛不釋手。
真是傻瓜,傻透了!
一般男人都巴不得自己是自由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他巴不得把自己跟一個女人綁在一起,樂得當已婚男子。
怪不得他那些大男人樂部的損友都笑他沒救了呢!
可羅愛理不得不承認,自己心里卻是甜得宛如融化了蜜,每天醒來,仿佛都身陷粉紅泡泡里。
幸福,就是這樣的滋味,她感謝上蒼給了曾經錯過的戀人又一次機會。
這次,她無論如何不會再放手了……
「我也要玩!」喝過湯,羅愛理興致勃勃地起身。
「不是說好了下雪的日子都讓我堆雪人送給你嗎?!」鄭雍堅持不讓愛妻凍了手。
「才不希罕你送的呢。」她傲嬌地嘟嘟嘴。「我要自己玩,自己堆雪人才有趣,而且你這人沒藝術細胞,堆起來也不漂亮。」
居然嫌他堆得不漂亮?鄭雍瞪眼。「我沒藝術細胞,你以為送你的秋千是誰親手做的?」
「呵呵……」她笑得燦爛,踮起腳尖在他俊挺的鼻翼上親了一口,然後藕臂勾著他頸脖,馨香的蘭息吹在他臉上。「我要玩嘛,讓我玩,好不好?」
當妻子這樣撒嬌的時候,鄭雍是毫無抗拒能力的,她在他面前愈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他的心愈是軟得一塌糊涂。
此生他最大的心願,便是讓心愛的她在自己面前永遠能當個小孩子。
他深深地回吻她,半無奈地咬了咬那香軟的唇瓣。
笑音清脆地在風中灑落,兩人合力堆雪人,或許是太久沒玩雪了有些生疏,堆出一個身材臃腫走樣的雪人。
羅愛理審視片刻,不禁彎唇笑了,明眸閃閃發光。「好像怪叔叔喔!就跟你一樣。」
這話什麼意思?鄭雍魅了謎眼,隨手團起一顆雪球,作勢往她身上砸。
她察覺了,尖叫著躲開。
兩人上演追逐戰,你推我一把,我丟你一球,比小孩子還幼稚。
山間歲月靜好,胖嘟嘟的雪人綻著笑顏,沉默地看有情人笑鬧。
待春暖花開時,這雪人就會融化了吧!
但,下雪的日子總會再來,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愛可以生生不息。
全書完